《大清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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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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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才诊断出有孕,婆婆严令安心养胎,不许我出门,再过些时日,我便回家一趟,见见阿玛,将这事儿与他说了。”
    福慧道:“这却是不必,虽然大哥、二哥都不放在心上,但你四哥还是觉得不妥的,也思量着找个机会与阿玛说。”
    “也不纯为这事儿,我还有别的事情想问问阿玛。”
    福慧这才应了。
    凌波想到的是,米思翰身为当朝元老,虽然已退仕,但依旧深得康熙信任,他的话在朝中也依然有很大分量,也许他对康熙的心理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撇开了这件事,姑嫂两个又说了许多的话,大多是福慧嘱咐凌波一些养胎的注意事项,都是她的切身经验,十分地实用,凌波听得很认真。
    另外也提起了三哥马武跟乌珠的婚事,福慧说是纳采已经过了,婚期就定在腊月。
    说起这位曾经的对手竟然要成为一家人,凌波还是觉得有些人生无常的感慨。
    乌珠虽然封的是和硕公主,但实际上并不姓爱新觉罗,康熙为了彰显对富察家的器重,并没有拿马武当“尚”公主的额驸看待,他说的是乌珠“嫁”进富察家做媳妇。
    聊了一整个上午,福慧在简亲王府用过饭后才回。
    而没过几天,云姐儿那边情况已经稳定了,也不烧了,水疱也结痂开始脱落,一切都在好转,凌波便跟郭佳氏说了,调了绣书回来,带着她跟瑞冬一起回了一趟富察家。
    福慧提前已经跟米思翰知会过了,得知凌波要回来,老头子自然十分地开心。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同在京城,一年到头倒是难得见几次,老头子自然十分珍惜这次团聚的机会。
    “明年这个时候,就不光是我啦,还有您的小外孙一起来看您。”凌波笑嘻嘻地对米思翰说道。
    回到娘家,她就又变成了小姑娘一般,在米思翰跟前尽显纯真本色。
    米思翰下意识地扫一眼她的肚皮,也笑起来。
    “阿玛是喜欢外孙,还是喜欢外孙女?”
    米思翰笑道:“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只不过这是你头一胎,若是生的男孩儿,你婆家自然更要高看你一头。”
    凌波知道是这个理儿,但还是不依不饶地撒娇了一下。
    午饭是大团圆,四个哥哥们都在家,陪着她这个难得回家的妹妹,欢欢喜喜用了一顿饭。
    等大家都散了,凌波这才跟米思翰去了书房,将诸克图的事情给说了。
    “虽然一个太常寺典籍的职务,算不得什么,但这种时候,咱们家还是不宜跟八阿哥多来往吧。我是个妇道人家,许是想的不周,阿玛你说是不是呢?”
    米思翰恩了一声,却没有立刻作答。
    凌波以为他不重视这件事,便又说道:“虽然我常居内宅,但也听博哲提过京里的形势,尤其近来,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甚至还有十四阿哥,人人都卯足了劲,像是要做什么大事。皇上如今还健朗着,见不得这样的勾心斗角,前儿据说已经训斥了几个大臣。虽然阿玛有军功在,哥哥们也都身居要职,是实打实为皇上办事的,可保不住有人拿诸克图做文章,将咱们往哪个党派上划。就算皇上信任阿玛,可咱们也犯不着承受这样的猜忌不是?”
    她侃侃而谈,却没注意到米思翰看她的目光里,渐渐起了异样的神采。
    “况且说句大胆犯忌的话,若是将来尘埃落定,上位者回头追究那些曾经敌对或是曾经隔岸观火的人,咱们家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呢?”
    凌波说完了这句,才发现米思翰看她的眼神已经很不一样了,不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言论超过了什么忌讳,引起他的怀疑了。
    她却不知,她的话里本身已经带有一定程度的倾向了,暗示将来上位的不是八阿哥。固然,王公贵族之中,很多人都想到能想到这些,但她一个年轻女子,就算是耳濡目染,能够分析得这样头头是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米思翰不由眯起了一双眼睛,沉声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教你说的?”
    
    正文 154、一点点就好
    
    凌波先是一愣,脑中如电光火石,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了,她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子,虽然身在王公贵族之家,但朝政之事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她又怎么会突然政党局势表现出这样高度的关注。
    在老头子看来,她这些话一定不是自己想的,说不定是经过简亲王和博哲授意,特地来试探他的反应。
    他这一问,凌波全无准备,但却福至心灵,一下子将这中间的关节想通了。
    既然阿玛这么以为,就让他这么以为好了。
    她抿嘴,表示沉默。
    她的沉默,在米思翰眼里,就成了默认。
    果然是背后有人授意啊。
    其实,简亲王府此举倒也无可厚非,两家毕竟是儿女亲家,关系紧密。眼下这种扑朔迷离的境况下,自然会忍不住要试探对方的反应,以便进退。最重要的,就是两家最好能够达成默契,互通讯息,互为扶持。
    这样一来的话,凌波今天,就被他看成了给简亲王府做代言人来了。
    “看来你公爹并不看好八阿哥。”米思翰先是说了一句,也有点投石问路的意思。
    这会儿,凌波就只能靠自己的认知来回答了,她可没真的得到什么授权。
    “八阿哥虽然自身才干能力不俗,可毕竟良妃娘娘的出身低了一些。”她谨慎地回答了一句。
    良妃是八阿哥胤禩的生母,辛者库出身,康熙五十年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也许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康熙末年,诸位阿哥之间的争权夺利,被后人称为“九龙夺嫡”的时期。但曾身处二十一世纪的凌波,无论是小说、电视、论坛、杂志,等等,各种方式,各种学者,都对这个时期有过各种各样的剖析解释。就算是各家自成一言,依然能让她接收到庞大的信息量,也许未必最准确,但无疑也已经是超时代的经验总结了。
    清朝讲究的是,幼年时,子凭母贵,成年后,母凭子贵,两者是息息相关的。八阿哥的生母良妃,出身卑贱,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事实。
    米思翰道:“但八阿哥素有贤王之名,朝中大臣多有赞誉。”
    “可这不就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情么?阿玛难道不记得,四十八年太子复立,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封了亲王,其余几位阿哥都都有封爵,八阿哥却什么都没有,可见皇上对他已经是非常不满了。”
    凌波说的很顺溜,却没察觉到米思翰看她的目光中已经愈发地感兴趣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就算是马思哈、马齐、马武、李荣保四兄弟,都不曾跟老头子有过这么深入的交谈。
    米思翰觉得这个小女儿,似乎比他想象中还有更加聪明,更加睿智,也更加地有大局观。所以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政见交流,更隐隐然有考较她的意思。
    “好,就算八阿哥犯了忌讳,出身又有限制,那么其他人呢?几位阿哥各自为政,党派纷争最是凶险,我们要把注下在谁的身上才好?”
    凌波一面想一面说道:“太子虽然复立,但经过一次起落的风波,在皇上那儿,就好比是挂了号的,留待查看的学生。从前皇上对他有那么高的期许,如今也似乎还有情分和期望在,可是太子又做得怎么样呢?我只是女流之辈,不知朝中变化,但与太子妃却也算亲近,太子妃常有伤势在身,都是太子所为,这至少证明,太子根本就没有作为一国储君的稳重、忍耐和仁慈。
    “我都能看得见,英明如皇上,难道会看不见吗?只怕太子的位子,迟早还是不保。”
    这句话,凌波说的极有底气,因为历史上,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太子就要被第二次废掉,从此退出政治舞台。
    米思翰却听得心头凛然,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一直很难以捉摸,就算他,也是因为深受信任,才有机会预测到二废太子的兆头。
    难道简亲王也从皇上那儿得到了什么暗示?
    “那么三阿哥呢?”
    “三阿哥……”凌波犹豫了一下,三阿哥好像除了他自己,就没别的势力了,“三阿哥身边都是舞文弄墨的人,没什么高明之士为他谋划。况且,当初因为博哲,皇上不是也觉得三阿哥不够稳重,大局观也不够么?”
    可不是,能跟臣子争风吃醋的,会有什么大局观。胤祉当初想用幌子掩盖他的真实目的,却没想到不仅让别人看破他的计谋,还跟凌波的关系彻底闹僵,更是在皇上那儿也留下了恶感。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四阿哥了?”
    米思翰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波。
    虽然历史上,十四阿哥也曾活跃在九龙夺嫡的舞台上,但那是后期的事了,在康熙五十年前后,他虽然十分地活跃,但在米思翰这样的老政客眼里,更像是一个蹦蹦跶跶、不甘心被人忽视的小孩子。
    至少在这个时候,米思翰并没有太把这位阿哥放在心上。
    在这位最最疼爱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凌波并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政见和立场,她点了点头道:“对比各方势力,四阿哥的确是最有竞争力的人。”
    米思翰道:“可是四阿哥,不是一直在为太子说好话么,至于他本身,却并不怎么出头呢。”
    这下,凌波都忍不住蹙眉侧目了。
    “阿玛,你真的相信,四阿哥是没有野心的人么?”
    父女两个对视半晌,一起笑了起来。
    米思翰面前茶杯里的茶水都凉了,他随手倒在桌角的一个痰盂里,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人老了,话一多,便口干舌燥。”
    他端着热茶往嘴边送。
    凌波也觉得口腔有点发干,便也倒了一杯来喝。
    温热的茶水刚入口,就听见老头子幽幽说道:“这些话,不是别人教你,而是你自己想的,对吧。”
    “噗……咳咳咳……”
    凌波剧烈地咳嗽起来,两只眼睛红红的,看着米思翰。
    米思翰姿态悠闲道:“在你老子面前耍小聪明,以为我真看不出来。雅尔江阿是你公爹,跟你说说饭桌上哪道菜好吃,倒有可能,怎么会跟你分析这些重要的朝政局势。”
    凌波喘匀了气,擦了嘴角的茶渍,嗔道:“原来阿玛都是在消遣我。”
    米思翰微微摇头:“不是消遣你,你老实说,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凌波抿了一下嘴。
    “好吧,阿玛慧眼如炬,我逃不过您的法眼,这话的确不是公爹说的,是博哲同我说的。有时我见他烦闷,便会问起他的差事,您也知道,他是个直爽的人,我们夫妻又是无话不谈,一来二去,拼拼凑凑,我总也能明白一些眼下的形势。今日这番言辞,虽然并未曾真正得到公爹和博哲的授意,但这也都是他们平时流露出来的政治意见。阿玛又不是不了解女儿的心志个性,若是凭我自己,怎么能够有这样的见识?”
    米思翰点点头,认同她这一点。
    “这样说来,你这婆家倒是找得不错,博哲也是个有见地的孩子,很好,很好。”
    凌波一喜,往他跟前凑了凑,道:“那阿玛,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你的看法了?”
    米思翰侧过脸看她,将她两只手握成拳头,两只眼睛亮亮的,倒像是讨零食的小孩儿,仿佛又回到了她出嫁前,父女两个没大没小的情景,心中一软,脸上便有了更多笑意。
    凌波一见他嘴角上翘,就知道有门儿,忙握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摇晃道:“阿玛,好歹博哲是你唯一的女婿呢,你总不能眼看着他走错路吧。”
    米思翰道:“他怎么会走错路,你们夫妻不是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了么。”
    “可他到底年轻呀,见识总比不上您这样的老前辈吧,万一有什么没想到的,若是投错了阵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凌波摇晃着他,继续道,“退一万步讲,不为博哲和简亲王府着想,阿玛也该为您还没出世的外孙想想吧。”
    米思翰被她摇得整个脑袋乱晃,好似肩膀上扛的不是脖子,而是弹簧似的。
    “行了,行了,再摇,我这一身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凌波却不撒手,改成用两只胳膊挽住了他的手臂,仰着脸道:“阿玛,皇上不是常常召你进宫么,怎么样,有没有给你透露什么秘密的消息?”
    “老头子都致仕了,就算进宫,也就跟皇上唠嗑闲扯,怎么会谈这些家国大事。”
    “别糊弄我了,皇上一天到晚多忙啊,哪有那么多功夫找你唠嗑。况且,他要是真想打发时间,何必找你这个糟老头子,宫里头那么多漂亮的娘娘们呢,看谁不比看你这张老树皮脸有趣。阿玛肯定是知道皇上心思的,哪有自己藏着掖着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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