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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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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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
    “啊!”惊呼的是与如妃相距很近的嬷嬷;她几乎眼不带眨地盯着如妃肩头,惊恐之中,她指着如妃那片雪白的肌肤,吃吃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夏仲谦傲然冷笑一声,剑尖一动,已将如妃的衣衫又给挑了回去。
    然后,他将长剑归入剑鞘,面向群臣,缓缓道:“这就是摩诃皇族才有的徽记,如妃娘娘确是摩诃的公主无疑。”
    “至于她的养生父母为什么会成了华京大族;这件事恐怕就有劳户部的大人去查一查了。”
    如妃一片凄然站在寒风中,看那些人憎恶的眼神,与狰狞的面孔;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将她遗弃。
    他们竟然有本事将她变成什么摩诃部族的后人,自然也有通天的本领将更要命的事往她头上扣。
    如妃眼角微转,忽然看见了那个人偶;那个从她流云殿中挖出来的人偶。
    她蓦然明白过来;先证实她是摩诃公主做前提;原本竟是为后面的事做准备的。
    一个带着灭族仇恨的公主,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报复之举,那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果然,一切都来得合情合理。
    如妃了然地闭上了眼睛,任凭寒风猎猎掠翻她的衣裙。
    皇后淡然看那病弱女子一眼,目光在她那灰白无血的脸庞上微微一凝便移开,然后盯着案台上那个人偶。
    缓缓道:“国师,这个人偶是在如妃的流云殿里挖出来的;本宫记得好像是在一片繁盛的桃花林里,埋入地下约三尺深;你看看这个人偶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你之前占卦所示的什么血毒盅?”
    夏仲谦闻言,转头看向那只巴掌大的布偶,看得十分认真;而他看得越认真,他的脸色便变得越严肃越诡深。
    他凝望那只巴掌大的布偶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再抬头,他眼睛里盛满了灰暗的颜色,定定盯着那风中颤抖的病弱女子。
    缓缓道:“这就是少见的血盅,下盅的人以自身精血来喂养毒物,便是那株会流血却带毒的牡眉了;再将这些银针在血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对着这只代替真身的人偶施盅,便可危害到真人。”
    “陛下乃我蛟玥的真命天子,他龙体受损,我蛟玥的龙脉自然也受损。”夏仲谦低低地叹了口气,含着几分惋惜,看向如妃,“如妃娘娘,你如今身份尊贵,何必还要对十几年前的往事耿耿于怀;你为了损折蛟玥龙脉,断毁国运;居然不顾与陛下十几年的恩爱情份,也不顾自身安危,不惜用损害自身的方法来报仇,这又是何必呢!”
    群臣听得心头发震,只怔怔在想,难怪如妃身体一向不好;原来是用自身的精血喂养毒物,并期望以此向陛下报那灭族之仇。
    夏仲谦一声叹息,一段惋惜,眼神流泛着灰灰的颜色,淡漠地掠过如妃脸庞。
    群臣这才如梦初醒般。
    有人道:“国师,如今既然找到了毒害陛下的祸根,那你是不是可以毁了这什么血毒盅,让陛下早日康复呢?”
    夏仲谦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道:“我虽然可以毁掉血毒盅;但因陛下中毒时日已久,又受此毒辣盅术所催;至于他能不能康复,什么时候会康复,这些却不是我能力所及的;这得看陆院首与众御医的努力,还要看天意。”
    如果东方语在场,听到这话,一定会大声对他嗤之以鼻。
    神棍就是神棍;永远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让你似乎从中看到了希望;实则不过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绝望罢了。
    什么看天意!
    分明就是糊弄人的玩意!
    可这会,这些愚信国师的朝臣,对夏仲谦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心里还在为国师拨除了危害蛟玥江山的部族余孽而感到松了口气。
    他们期待着陛下早日康复;期待着他们龙脉永祐他们蛟玥国昌盛繁华。
    至于在如妃身上那些疑点,他们完全忽略了过去;没有人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为如妃说半句好话;有疑点,自有三司的大官们去查实。
    至于如妃的下场,他们带着怜悯的目光淡淡瞥了那病弱的女子一眼,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着,渐渐散了。
    如妃涉及到危害陛下,危害蛟玥江山;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自然当即就被关进了大牢;而她这一关,是从此再没有机会出来了。
    至于其他的搜证工作,自有衙门的人去查。
    如妃被皇后带去祭坛的时候,宁步并非在府中完全不作为;他暗中去布置了人手,当然是积极为帮如妃脱罪做准备。
    不过,他的准备根本派不上用场。
    因为夏仲谦当众对如妃肩头那一挑;让她摩诃公主的身份在群臣面前暴露无遗,还成了不能推翻的铁证。
    他再多的准备便也全白费了。
    衙门的搜证工作快而全面。
    不但找到了十几年前早该随着摩诃部族被灭,而完全湮没的人证物证;在流云殿里,跟随在如妃身边服侍宫人,也言之凿凿地站出来指证如妃,如何养毒物;如何下盅;如何毁蛟玥的龙脉等等,但凡需要的证据,衙门都有办法给变出来。
    到最后,如妃便背着这重重铁证,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如妃被处置了;生养如妃的父母包括华京大族姜族亦全部受到了牵连,一时间,连消带打,将与如妃有关的势力都拔除了大半。
    这件事,虽然七皇子宁步使尽浑身解数,证明他并不知情,但到最后,这事对他亦带来了直接或间接的深远影响。
    最大的影响,首先当属华京大族姜族受创;其次便是另外支持他的两大世家,这时其中一大世家已完全转变了态度,表示弃他而去;而另一世家虽没有直接表明放弃他;但原本支持的态度也变得暧昧不明,变成了站在岸边作壁上观。
    外面,皇后与周德亲王联手,将如妃与宁步的势力打得落花流水;而东方语与宁楚在宫里,则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全心放在钻研解毒,救醒宁澈的事情上。
    不过,他们自然并非真的完全不关心政局变化。
    “喂,宁楚,我觉得他们的手段也够雷霆的,短短几天时间,就将宁步扒掉一层皮,让他元气大伤;以后只怕都难以东山再起,想要再培养与你相抗衡的力量,他只有等下辈子了。”
    宁楚看着那笑意明媚的少女,淡淡笑了笑,温和道:“他是自食恶果;你可还记得我们从东晟来蛟玥路上所遇那一连串的暗杀?”
    少女懒洋洋地挑了挑眉,眼里流转过几分若有所思。
    “我怎么可能忘记。”东方语凉凉一笑,眼神明亮中带着点点晶寒,“你这些天虽然都待在建安殿;不过我想,你不会真的什么都没做吧。”
    宁楚只淡淡笑了笑,眼眸一瞬灿若繁星,却没有再言语。
    墨白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冷然道:“小语,你千万别小看了蛟玥这位聪慧绝伦的太子,也千万别被他温和的面孔给蒙蔽了,别人都以为他是脾气温和的谦谦君子,其实这个人一出手,也同样决断狠辣,一点都不留情面。”
    宁楚微微扬眉,侧目看那神态冷漠容颜妖魅的白衣男子,有些无奈地低叹一声:“墨白,我记得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你用得着这么损我吗?”
    没得罪?
    墨白冷眼斜斜睨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
    明明身为堂堂一国太子,在皇帝无法理政的时候,理应担负起代政的职责;可宁楚呢?
    他这个蛟玥太子做了什么?
    整天窝在建安殿,将政事丢在一边;哦不对,是将政事都丢给了另外那三个老头;自己则日夜不离地窝在建安殿;美其名曰:尽孝。
    实则,依他看,宁楚不过是借故留在建安殿亲近小语而已。
    宁楚也不想想,小语都快成为他的弟媳了;他还敢意图染指,这分明是欠抽。
    这还叫不得罪,什么才叫得罪!
    依他看,宁澈这个半死不活的皇帝;小语不救也罢;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费心费力,也未必能救得活宁澈;何必还要做这种无用功的事。
    何况,说救活那是好听;实际上,能不能将蛟玥这个垂死的皇帝救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小语自己不也说过了,她只能尽力救醒皇帝;却无法再延长他的性命;因为宁澈老儿体内的毒已沉积太久;又一直没有察觉,没有调理,能够将他救醒,已是尽她最大所能了。
    既然只是救醒,便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那何必要救。
    宁楚心里不也明白得很,虽然小语没说,将宁澈救醒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但宁楚也该能预料到,情形绝对好不到哪去。
    也许宁澈醒来,根本连人都不认得;也许醒来,突然做了什么让人悔恨的决定,到时害的可不止是宁楚,还会害了蛟玥整个国家;这不是坑害百姓么!
    墨白心思电转,这些念头虽然在他心里盘桓日久;不过,他从来没有将这些话吐出来让宁楚听一听的打算。
    那是宁楚的老子,他非要救;那就救吧!
    可这混蛋宁楚,为什么非在陪在小语旁边;他又不会医术,他陪在这又有什么用!
    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东方语看着那妖魅男子,眼眸流转变幻,便知晓他心里又在不痛快了。
    她忍不住抿唇轻轻一笑,这人,就爱吃这些有的没有的干醋。
    他自己不怕酸,那就让他吃饱去。
    目光往回,凝落龙榻上那干瘦的皇帝。
    少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宁澈的情况实在是坏到不能再坏了。
    虽说墨白也从小被人下了无数慢性毒药,可墨白的情况发现得早;加之那时候的墨白仍小仍处于长身体的年纪,毒性自然不能完全侵蚀他的内脏;还有人用深厚的内力将他体内的毒性逼到肺部去,是以墨白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可宁澈,一则已经年老;二则长期周旋于美色当中,掏亏了身体;本身机能对于千日红这种慢性毒药,连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再加上他操劳政事损耗心神,更加速了毒药腐损身体的速度。
    如今,他还能苛延残喘地躺在龙榻上呼吸,全有赖于陆院首他们之前将那些吊命的补药拼命往他嘴里塞。
    她只能尽力,让这个垂死的老男人,在见阎王之前,睁开眼睛再看看宁楚,仅此而已。
    宁楚见她蹙眉,很自然伸出手去,欲要抚平她眉心那轻微的皱褶。
    “看你,年纪轻轻的老皱眉头干什么,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然而,他玉白修长的手指还未触及少女冰莹的肌肤,便有人先他一步将少女往旁边拉了拉。
    宁楚这一伸手抚眉的动作,自然便落空了。
    宁楚淡然迎上墨白凶狠含恼的眼神,毫不在乎地微微一笑,转目看着少女,温和道:“无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灾厄幸运,都会成为过去的;既然如此,我们只需保持一颗平常心,含笑看它们到来或过去,便好。”
    闻言,东方语怔了怔,半晌,她咋舌,瞪大眼睛看那风华潋滟的温和少年,惊讶道:“啧啧,宁楚,我觉得你若是不想当这蛟玥太子的话,不妨出家做和尚去,担保你一定会成为一代得道高僧;如此超脱的心态,简直就不像身处滚滚红尘的人该说的话嘛!”
    墨白俯近少女,嗅着她发梢那清淡的桅子香气,凉凉地掠了宁楚一眼,附和道:“对,我觉得他出家做和尚最好;超脱红尘,四大皆空!”
    免得整天粘着你,亲近你。害我日日夜夜担心……。
    宁楚淡淡一笑,神态依旧温和,眼神却深深地凝视少女风姿卓绝的容颜,含笑道:“是吗?也许有一天,我真正下定决心跳出红尘,会做一名了无牵挂的化外之人。”
    这语调这气氛,实在让人感觉怪异不适。
    东方语朝墨白呶了呶嘴,又冲宁楚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咳,宁楚,你想多了,我刚才不过是说笑;说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她说着,自顾的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她又低声喃喃自语道:“若你哪天真看破红尘出家,我估计蛟玥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为你哭死!”
    宁楚垂目,定定看着少女,完全将她旁边那袭如雪白衣忽略彻底,温和而低声道:“你会为我哭吗?”
    东方语吓了一跳,忧愁地想,他耳朵一定用刀削过的;否则怎么如此的尖呢。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有人匆匆而入,远远对着宁楚便恭敬道:“禀太子殿下,这里有一封来自东晟的书信,是送给东方姑娘的。”
    “东晟的书信?给我的?”东方语呆了呆,目光闪闪地盯着那侍卫手里的信。
    转头看了看墨白,再望望那光影变幻里弯腰微躬的侍卫,忽然便觉得心里起了隐隐不安的感觉。
    ------题外话------
    意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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