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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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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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为墨白而举行的大典终于到了。
    大典自然是在皇宫中举行的。
    因为事关安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所以这一天,所有与安王爷有关的亲属全数出现在皇宫里。
    就连从来没有机会进宫的梁侧妃与胡侧妃,也在这天,小心翼翼掩着兴奋与忐忑,第一次走进了这座看似金壁辉煌无比奢华的皇城。
    这样的日子,按理说,一直对墨白怀有愧疚之心的冷太后应该出现在典礼上才对;然而,冷太后在先帝驾崩之后,似乎就过起了完全与人隔绝的生活;将自己牢牢的困在落霞宫里,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不出来见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见她。
    安王爷虽然为她亲生子;但这对母子在数十年前的关系就已经恶劣无比;所以安王爷根本没有兴趣进宫见她;而墨白虽然说不上憎恨她;却也对她无甚好感,自然也没有刻意的去求见她。
    此刻,在大殿上,举行大典所需的物品早已经准备齐全。
    只等时辰一到,就可以开始仪式。
    这样的事,自然也缺不了已经作为皇帝的风络。
    安王府一众人按身份安静坐在位置上,等待着风络到来;等待着吉时到来。
    东方语无意望了望,发现风银星越发的消瘦;就是眼神也透着浑浊的沉沉死气;完全没有一个二十几年的人应有的精神。
    她暗下皱了皱眉,看来五食散已经将风银星侵蚀得差不多了;这样的身体只怕支撑不了多少日子。
    “陛下驾到。”正沉思着,忽有太监尖利嗓音打断;东方语抬起头来,当然也得同时站起来迎接风络,这随意一瞥,发觉风络内敛的气质似乎隐隐有了凌驾的帝王之相,他眉宇之间自然流转着高贵睥睨的架势,这种介乎天成的威严,仿佛就是为了衬托他身为帝王而独特存在的。
    她怔了怔,从小到大的培养,果然培养出皇帝的气质,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对风络只需行弯腰礼即可;东方语弯腰的时候,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想着先帝驾崩,以前那道免跪的圣旨大概也得跟着失效了。
    若是动不动要她见到人就下跪;她以后还是少进宫为妙。
    她弯腰垂目,心思转动。
    却在这里有道热烈透着掠夺性质的目光自她头顶扫过。
    风络进来的第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最独特的她。
    嫁进他人妇的少女,身上少了昔日清涩的模样,却增添了几分妩媚妖娆的诱惑,更加的让人难以移开眼睛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在欢乐谷相处那段时光;那段记忆对于他,是一生中最甜蜜最纯净的记忆;不掺杂任何利益恩怨,没有功利算计。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睁开眼睛初撞上她的眼神;那时的她,眼神明净纯澈,流动的是最真切最直接的关怀;她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没有敬畏讨好;只有平常的关心担忧焦虑。
    那是一种出于对他这个人本身的关怀与担忧;不涉及身份地位尊贵卑贱。
    她看他的目光,有如她待他的态度一样;对待普通人一样的平常;会为他病情难愈担心;会为他情况好转开怀。
    而这份平常心;于他的而言;于他这一生而言,都是最难能可贵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可是他竟然在那会快死的时候,在他自己都以为捱不过去的时候,他遇到了这样珍贵的她。
    这样的她,这一生里,他相信绝对不会再遇上第二个;就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她,他一直想珍惜;可她从来不肯给他机会。
    没关系;她不肯给他机会;他便自己创造机会。
    总有一天,他能如愿拥她入怀。
    让她成为他心中他人生里永恒唯一珍惜的存在。
    “参见陛下。”声音整齐划一,不用刻意训练;这样的礼仪对于皇家的人而言,只有开口,自然而然的就会同调。
    “平身。”风络一瞥之后,恍惚的心思也在这一声没有情绪起伏的喊声里,变得沉稳冷漠。
    风络抬手,明黄大袖在空中一划,众人随即站直了腰,待风络坐下之后,众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风络略略抬眸,眼光诡谲难测扫来,他不动声色打量着墨白,眼角却同时抓住时机扫过旁边那风姿卓绝的身影。
    “岁月催人老,真是一点不错;转眼,白世子都二十有一了;而朕也快届而立之年。”
    众人闻言,怔了怔;集体沉默,谁都没有接口。
    谁让他们的新帝语气如此奇怪;这话题起得也奇怪。
    有哪个皇帝会当着臣子的面,大发岁月无情的感慨。
    东方语微微垂着眼眸,一时之间也猜不透风络说这话的用意。
    风络见无人接口,随即也默了默。
    他突然感慨岁月无情;不过是想起了在欢乐谷那段短暂却快乐的时光,那些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可转眼事情却已经过去了几年。
    她不再是云英未嫁的天真少女;而他也不再是战战兢兢谋划着帝位的太子。
    风络这一沉默,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压抑。
    幸好,这种沉默带来的压抑感,很快因为主持大典礼仪的官员到来而打破。
    “微臣参见陛下。”
    风络冷然瞥了那官员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那官员巍颤颤的站直,随即却又拱手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差点误了时辰。”
    风络面色一沉,冷眼掠去,俊俦脸庞上的温雅之色早被帝王冷峻的威严所代。
    “现在不是还未到时辰吗?你何罪之有。”
    那官员张了张嘴,总算识相的没有再说什么,而恭恭敬敬的退了一边去。
    当然,这礼部官员刑大人只退到旁边站了一会,只抬袖擦汗的功夫,时辰便到了。
    “大典开始。”
    刑大人一声高喊,然后看着墨白,“请白世子洗手。”
    墨白站起,面无表情走过去,正慢悠悠挽着袖子,已露出一段比雪更白的腕。
    忽有一声音紧张一喊,“慢着。”
    无数惊诧的目光立即转到那声音的主人身上。
    东方语微微勾唇,笑纹自嘴角漫开,却只见一个弧度便已隐退。
    梁侧妃这一喊,倒是完全不见平日娇柔怯弱的影子;反正多了几分冷豁坚决的味道。
    风络的目光不动声色幽幽转过来,隐隐一笑,“不知梁侧妃有何要说?”
    “大典进行讲究吉时;若你无要紧事,可别在这随意耽误时间。”
    梁侧妃抿了抿嘴唇,腰在不知不觉中挺得笔直。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安王爷,随即坚决转开,坚定地望着风络,缓缓道:“陛下,贱妾若无紧要事,是绝不敢耽误大典吉时的。”
    风络眼角一挑,淡淡吐字:“说。”
    “陛下。”梁侧妃完全平日怯弱柔婉的神态,笔直的腰与冷然的眉,都让人生出一种恍惚的错觉;误以为她天生便是这般冷决带着骄傲的人,“请恕贱妾斗胆,在此先向你陈说一件在安王府内广为流传的事。”
    “哦,听你的口气,莫非那件事与今天白世子的大典有关?”
    “正是。”
    风络微眯眼睛,目光幽幽地瞟过来,“那你就快说。”
    梁侧妃恭敬应声,“是,贱妾这就说。”
    “其实府里的人都知道,最近这两个多月来,府里一直在流传着一件事;流言的中心内容都离不开一条信息,就是说眼前的白世子,并不是安王府原来的白世子。”
    风络双眉斜挑,目光幽暗,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纹路,“哦?不是安王府原来的白世子?”
    梁侧妃轻轻吸了口气,似乎这样便能减轻她心中的紧张,“是的,不仅是安王府内;就是帝都的大街小巷,近日都在流传着这样的事情;流言里都说眼前的白世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人调包;也就是说,真正的安王府谪子,早在十几年前或许就已经不幸夭折了。”
    梁侧妃此言一出;立时引起安王府众人面面相觑,脸色也在瞬间大变。
    她这话不啻于直接指责安王爷混肴皇室血脉;说重了;就是安王爷本人也有大罪;若是安王爷有罪,这正好给风络一个机会,一个合理的借口一举铲除安王府。
    风络眼神一冷,面色也沉了下去,他冷冷盯着梁侧妃,道:“你今天在大殿上说这话;最好不要以讹传讹;否则朕就要治你企图不良立心混淆视听之罪。”
    “陛下,贱妾今日敢站在这里说这番话,自然不会凭空捏造,以妇人之见拿坊间流言污陛下圣听。”
    风络冷然看她,沉声道:“好,那就拿出证据来。”
    梁侧妃凛然轻笑,对着风络恭敬道:“那么,请陛下允许臣妾传唤一个人进来。”
    风络抬眸,目光沉幽难测,缓缓掠过面无表情的安王爷,又扫过长身玉立的妖魅男子,再凝落在那风姿绰约淡然不见波动的少女身上。
    “准。”
    梁侧妃自信满满撇了撇嘴角,挑衅似的转目瞥了瞥安王爷。
    “谢陛下。”
    趁着宫人去传唤人证的时间,墨白转身走回座位重新坐了回去。
    等待的时间里,安王府一众人心里俱忐忑不安;有人这个时候将梁侧妃给彻底恨上了。
    若是世子是假冒的,也就意味着安王爷要出事;如此一来,安王府是绝对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可能。
    这大多数人心思电转;原本只是妒忌墨白的;这会都转变成仇恨梁侧妃了。
    一会儿,梁侧妃要传唤的证人到了。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
    殿外灿烂的阳光明烈地打在她身后,越发让人觉得她身影发暗,因她佝偻着腰,又是背光,众人一时间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与表情。
    大殿是真的很大;以致她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到了风络前面在丈的地方。
    “民妇叩见陛下。”她慢腾腾跪下去,因着年纪大的关系,这弯腰下跪的动作都折腾了半天。
    折腾了她自己,也折腾了众人的耐性。
    风络无奈,只得大袖一挥,免了她的下跪礼,让宫女上前扶她站好。
    梁侧妃这才又站出来道:“陛下,这位郭氏就是二十一年前为世子接生的稳婆之一;她当年可是皇太后指定的接生人选。别看她现在年纪大了;可她的记忆还好,对于世子当年出生的情形,她还记得很清楚。”
    东方语眨了眨眼睛,眼角流泻出一抹不屑的浅笑。
    梁侧妃这根本就是胡扯;就算要着重表明这个稳婆的证词可靠,也不必强调那么遥远的事。
    稳婆只是负责接生;又不是生孩子那个产妇;二十一年前如此遥远的事情,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还记得很清楚,这话搁谁,谁都不会相信。
    人的记忆力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退化;年纪越大,退化得便越厉害;除非对他的人生有特别重要影响,否则就是问一个年纪正盛的年轻人他昨天午餐吃了什么菜,也不见得能够准确地回想起来;更别说一个老年人,还是要她为二十一年前的事作证。
    不过,东方语抬往风络望去的时候,很显然没见风络表示出什么怀疑的神态。
    她怔了怔;随即目光轻掠,淡淡掠过梁侧妃那神色坚定的脸庞;她低头,嘴角隐约勾出一抹凉笑。
    原来如此。
    “郭氏,朕来问你,当年你为安王妃接生的时候,可曾发觉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别明显独特的胎记?”
    郭氏怯怯看了看风络,缓缓道:“回陛下,民妇这一生接生无数;可让民妇印象深刻的孩子却不多;安王府的世子就是其中一个;民妇之所以会对他的印象特别深,是因为当年接生的时候,是皇太后直接宣见了民妇,还特别交待民妇要好好为安王妃接生;还有一点,就是当年安王妃的情绪很不稳定,差点就难产了。”
    郭氏一打开话匣子,倒不见得畏惧风络这天子气势了;一时间唠唠叨叨的说起来,却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去。
    不过,众人从她这些话里,自发总结出一个重点;她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表明她的记忆不会有错;而她的人品也值得相信。
    “孩子出生的时候,大概因为先天不足,因而长得十分瘦弱;不过,那孩子的肤色很白;像冬天里皑皑茫茫的白雪一样,但是他的足底却有一块墨色胎记,民女还有一事印象特别深的是,安王妃看见孩子足底的胎记之后,当时就脱口而出说这个孩子以后就叫墨白这个名字。”
    东方语眨了眨眼睛,眼里泛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难道墨白名字的由来还真是因为这个?
    安王妃起名字的时候也未免太随便了吧;那孩子好歹是安王府的谪子。
    “那个孩子除了足底有一块墨色胎记之外,就是后背左肩胛下,也有一块特别怪异的印记。”郭氏歇了歇,才又断断续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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