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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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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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证物?
    难道说他们已经从这些东西当中查出皇帝中毒的来源?
    风昱自看见这张桌子之后,他的眉头也紧锁不展,他也有着与东方语同样的困惑。
    “两位对这桌上的东西不陌生吧?”霍平眉目泛沉,语气虽是疑问,但他脸上的神态却是再肯定不过。
    是了,当时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他们要否定,那多的是可以站出来作证的人。
    只是——少女略略挑眉,透亮眼睛冷芒飞溅,他们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以为他们会抵赖?
    风昱抢在东方语前头,漠然答:“这桌上的东西,包括这张桌子,都是我们与父皇一起用午膳时的东西。”
    “六殿下不觉得陌生就好。”又是徐立那道尖冷沙哑的声音,东方语忍不住难受地深呼吸了一下。
    “传宫女花苓上堂。”如此迫不及待的,东方语不用看也知道是刑部尚书管正。
    很快,外表看似十分老实的宫女花苓也被衙差带到了堂上,三个面无表情的大官,公堂两旁是两排木然肃立、手里还拿着刑棍的衙差,花苓一到堂上,立即便被肃杀的气氛吓得全身不停发抖。
    东方语淡淡瞥了瞥这位在厨房协助过她,却胆小如鼠的宫女,眼底不置可否流泻着浅浅讥讽。
    “啪”管正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摆出十足官威冷喝:“堂下何人,见到我等还不快快下跪,难道想先受一顿皮肉之苦吗?”
    花苓本就胆小,哪里经得住他一吓一唬,惊堂木一响,她双腿便已发软,这一声冷喝响起,她早软趴趴跪在地上,伏首颤抖不休了。
    管正似乎很满意宫女被他官威震慑的效果,双目飞快泛过一丝得意的冷嘲。
    霍平立时道:“花苓,你过去仔细看看那张楠木石桌上的东西,看可还认得?”
    花苓垂着头哆嗦着站了起来,十分听话地睁大眼睛,果真仔细地一样一样辨认着碟子里的食物,半晌,她才小声答:“回大人,奴婢认得这些食物,这些都是东方姑娘为陛下精心准备午膳时,在厨房亲自做的菜肴。”
    “很好。”霍平沉沉盯着花苓,又道:“你是亲眼看着东方语煮这些菜肴的吗?”
    “对,奴婢当时一直留在厨房里,替东方姑娘打下手。”
    “好,本官再问你,这些菜肴从一开始,每一道都是东方语亲手煮好的,对吧?”徐立一开口,那尖冷沙哑的声音几乎吓得花苓双腿又再度发软。
    “回大人”花苓哆嗦着,双膝一弯,“扑”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低得几乎埋到衣领里去,“奴婢只负责帮忙弄好食材,其他事情全是东方姑娘一个人单独完成的。”
    管正双眼一挑,阴厉目光射落花苓身上,飞快接道:“那传菜呢?”
    “传菜——”花苓仍旧浑身哆嗦着,其实她很想说,大人你看桌上那么多道菜,怎么可能让东方姑娘一个人端完呢!但她可没这个胆量,只得嗫嚅道:“有其他人帮忙,东方姑娘也端了一些。”
    “你可以下去了。”霍平说话永远用一个没有起伏的声调,硬梆梆的像把钝平的锤子一样。
    花苓当下连滚带爬离开了大堂,她只是个胆小老实谨守本份的厨房小宫女,像上堂这种吓破胆的事,她这辈子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东方语只是静静站在堂中,含笑冷眼看着,并不曾出声为自己辩驳半句。她要看看接下来,他们还准备了什么证据让她招供。
    霍平是主审,这种传证的命令自然由他下:“来人,传文公公与武公公上堂。”
    文公公武公公?
    东方语轻轻动了动坠得手腕不适的镣铐,嘴角微微翘起,这两太监不是负责试菜与试针的公公吗?
    不管姓文还是姓武,两位太监都是皮肤白净高高瘦瘦的人,两人在衙差监押下,几乎是踮着脚尖急促地走进公堂来的。
    “两位公公,本官现在问你们,这张桌子上的饭菜你们都事前试过的吧?”
    两位公公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徐立的声音,乍一听闻,也齐齐吓了一跳。
    但他们的定力明显比花苓要好,两位公公只是微微一怔,脸色随即回复了平常。
    “回大人,奴才负责用银针试菜,陛下起筷前,奴才确实用银针一一试过这些食物,银针当时一直是雪亮的,证明菜肴里没有掺毒药。”说话的是斯斯文的文公公。
    “回大人”高高瘦瘦的武公公,只两撇浓眉与他的姓氏相符,“奴才负责试菜,你看,奴才吃下那些菜到现在,一直都好好的,跟平常一样,证明菜肴里确实没有毒药,说句不怕大人你笑话的话,奴才就是连腹泄也没有。”
    风昱一直紧张地看着二人,听完这番话后才略略放下心来。
    东方语见他紧张的神情,心下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怎么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两位公公既然为陛下试菜多年,一定不是轻易就可以被收卖的人,而且,她总感觉对方张的网并不在这。
    “两位公公”管正两眼冷光闪烁,略黑的嘴角扯着诡异的笑,“你们一般是习惯于等陛下就座之后才试菜,还是怎么样?”
    文武两位公公默默对望一眼,然后文公公道:“我们通常都等传完所有菜上桌,陛下就座之后才会开始试菜。”
    霍平眉梢动了动,接着问:“那碗筷是谁布的?是在上菜前还是上完菜后再布?”
    “回大人”武公公的声音同样也细细柔柔,他似乎有意无意看了东方语一眼,才道:“传菜有专人传,同样布置碗筷,也有专人负责;只不过东方姑娘习惯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在上完最后一道菜肴后,她就动手布置碗筷,待陛下就座后,我们才上前一一试菜。”
    “是这样。那本官再问一个问题。”霍平看了看堂下明明被手镣脚铐锁着的,却一直镇定自若的少女,又道:“陛下专用的碗筷你们当时有没有试验过?”
    文公公脸色微微变了变,谨慎答:“这个——陛下专用的碗筷也有专人负责,测试有无毒物沾染,并不是奴才们能做的。”
    “这就是说,东方语是在陛下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到碗筷的人了。”管正淡淡接话,那斜斜流过的目光怎么看都透着不同寻常的诡芒。
    两位公公交汇了一下眼神,随即齐齐点头:“是。”
    霍平挑了挑眉,手一挥,道:“两位公公可以下去了。”
    东方语心下暗暗寻思起来,两位公公的证词相当于为她先洗脱了在菜肴下毒的嫌疑,却又将她拖入到另外一个隐蔽的漩涡里。
    她抬起头,静静盯着金丝楠木石桌上那套金贵的帝王御用碗筷。
    风昱看见她的神情,也眯起一双勾魂桃花眼,眸光闪动扫凝那张楠木石桌上的东西。
    霍平朝二人掠过一瞥意味不明的目光,再次沉声道:“将宫女花信带上堂来。”
    东方语怔了怔,脑海里似乎对花信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衙差很快将另外一名宫女带到了公堂上。
    宫女脚步拖沓,缓缓走到东方语旁边站定,在衙差半强逼下僵直跪下。
    东方语略略扭头看过去,宫女身上穿的是宫里最低等的服饰,从宫女额侧垂下的毛燥松散发丝,只能隐隐窥到宫女脸色憔悴中泛着乌灰,轮廓极端瘦削,表情甚是木然,眼珠也呆滞得几乎不会转动,就像一尊会呼吸的木偶般。
    东方语极快地皱了皱眉,她似乎认不出这个宫女到底是谁?更想不起跟她又有什么交集?
    只不过这么差的脸色,这么差的服饰……,东方语脑中灵光一闪,蓦地记起一个地方来。
    杂役房!
    这个宫女满脸愁苦,一定是来自粗役繁重杂役房的人。
    是了——当日她还在凤栖宫时,曾有一个为人十分单纯的小宫女每日陪着她去奇珍园拾落花。
    不过半月时间,繁重的劳役就将一个原本鲜娇明媚的宫女辗榨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怪当日皇后将宫女驱出凤栖宫罚进杂役房时,宫女会害怕得全身发抖。
    “花信,现在本官来问你,你抬起头来看一看,还认不认得旁边的人是谁?”管正似乎在三位大人中性子是最急切的,每次有不同证人上堂,都表现得那么迫不及待。
    宫女花信慢慢抬头,在看见东方语淡定还隐隐含笑的脸庞,呆滞的眼睛忽地浮出一抹亮色。
    “回大人”花信不敢直视上面那三位面容严厉的大官,只匆匆抬头一瞥,便快速低垂下去,“奴婢认识她,她是东方府的二小姐,奴婢曾服侍过她一段时间。”
    “好”东方语最烦那个人开口了,虽是短促一个字,但他尖冷沙哑的声音立时惊得跪地垂头的花信双肩抽动了一下,“那你说说,你服侍时,她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东方语脸上依旧是平静带笑的表情,似乎这一拔一拔被传上堂的宫女太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有人瞄了瞄她一直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绝色面容,眼底闪过一抹痛恨,随即冷冷道:“东方语,你不会说你不认识这个宫女吧?”
    少女微微挑眉看了过去,眼角含着一抹讥讽浅笑,管正在她特别明亮清澈的目光下,略略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头。
    花信咬着下唇,偷偷瞟了一下东方语,又掠了一眼上面危襟正坐、满脸诡暗的管正,小声道:“奴婢记得当时在凤栖宫,东方姑娘曾说过,是皇后娘娘特意恩准她到奇珍园走动的,是以有一段日子,东方姑娘每天用过早膳之后,都会到奇珍园去。”
    霍平淡淡看了一眼东方语,沉声问:“她到奇珍园都做了些什么?”
    “东方姑娘也没做什么,她每天清晨去奇珍园,一般都会先赏赏新鲜盛开的鲜花,然后再仔细收集一些新鲜掉落的花瓣。”
    “捡花瓣?”管正似乎并不打算掩饰他的急切,略略看了霍平一眼,立即便紧接着问花信:“她要那些残落的花瓣干什么?”
    花信回想了一下,缓缓道:“东方姑娘是个很能干的人,她之所以认真仔细地将落花分类收集起来,是要拿那些花瓣制作一些不同功效的美容花露膏。”
    “当然,东方姑娘用落花做成的美容花露膏,并没有打算给别人用,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误会她。”花信似乎怕上面三位官员会误解般,又急急道:“就是奴婢,也在恳求了她很久,她才送了一些给奴婢,但那些都是纯粹用掉落的花瓣做成的,绝对没含有其他东西,而且美容效果很好。”
    “哦?东方语懂得收集花瓣自制美容用品?”霍平眼里流过一丝不明的玩味,与他左侧的徐立交换了一下眼神才道:“那她平常都会跟你说些什么?”
    花信飞快看了东方语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小声道:“东方姑娘在收集落花的时候,大多数跟奴婢说的都是跟花有关的事情,比如说什么花跟什么花不能混在一起用,假若不小心混用了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假如不小心误食某些相克的食材,又该怎么去补救,等等。”
    “这么说来,东方语对食物或者植物相克方面很有研究了。”管正沉滑声音里含着冰冷讥笑。
    那种笑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已经牢牢捉到别人把柄,随时可以将别人钉死一样。
    东方语静静听着,心下渐渐漫过一种很怪异的情绪。
    霍平看着花信,继续问:“对于东方语所说的这些知识,你当时有没有做什么笔记之类的?”
    “回大人,奴婢、奴婢并不识字。”
    从右至左,管正、霍平、徐立听闻这话,面上齐齐露出反应不一的表情,有人隐隐表露出惋惜的遗憾;有人脸色似乎略略松了松,有人扬眉泛着深不可测的目光。
    不管三位官员心思如何,风昱已为花信这番话深深皱起了眉头。
    “那你是如何牢记东方语所教导的那些东西的?”管正随即飞快问,希望花信最好能提供点实质有形的证据。
    然,花信将头埋得极低,似乎不敢接触他的目光般,就连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敢面对,小声道:“奴婢、奴婢就是看着那些花,一面想像着若将相克的食物误用的下场……这便记牢了。”
    想起那人的交待,管正眉头大皱,目光冷冷压掠过花信头顶,心下冷哼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
    霍平手一挥,对着花信淡漠道:“好了,你现在下去吧。”
    直至此刻,东方语绝色面容上,依旧一片平静、无波无澜的模样,那明亮眼眸甚至还不时飞出几缕讥讽的眼风,淡淡掠扫三位会审官员各具特色的脸。
    但花信的出现,花信的供述,让她心下渐渐起了一种,早被一步步诱入陷阱的感觉。
    早在她还沾沾自喜的时候,对手已步步为营,一点点为她铺就一条不归路。
    思绪百转间,又听得霍平道:“将宫女珑儿带到了公堂上来。”
    东方语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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