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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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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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已然不是那个刚刚入伍时的少年了,如今他也到了二十岁,已经成为了一个高猛壮实的小伙子,他的表现很令张慕礼满意,在张贤的面前连连地夸赞着,说他很有当年张贤的模样,打起仗来不仅勇猛,而且头脑十分灵活,十一师在常德驻防的时候,他还专门让张义去上了半年的军事培训班,如今承蒙张慕礼的提拔,张义已经成了三十三团的一个少尉排长。

张家三兄弟与张慕礼同坐一堂,倒都是张姓,又以张慕礼的岁数最大,这让张慕礼感慨不已,在十分羡慕张家三兄弟的同时,还提出要大家结拜。

听到张慕礼提出这个要求,张贤哈哈大笑起来:“一结拜,你就成了大哥了,我就不是大哥了!”

张慕礼却一本正经地道:“这样好了,我只和你结拜,我是你的大哥,也就成了他们的大哥,你的弟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弟弟了!”

张贤怔了一下,转而又笑了起来:“张大哥真是这么注重形式呀,其实你在我的心中,我一直就当你是大哥的。”

张慕礼道:“那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我就是喜欢你们兄弟,我想这也是惺惺相惜吧!”

张贤笑道:“既然大哥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赶一个吉日结拜就是了。”

张慕礼却道:“赶日子哪如撞日子,我看今日就不错,我们就在今日结拜吧!”

张贤只得答应。

当下,大家准备一番后,在院子中摆下了香案,对着青天叩拜一番,然后又互拜一番,歃血为盟,起身后张贤管他叫着大哥,这令张慕礼兴奋异常,哈哈大笑着,指着张贤兄弟三人,道:“如今我们是兄弟四个人了,你们三兄弟叫做贤仁义,如今再加上我,就变成了礼贤仁义,呵呵,就仿佛是天生的一般!”

听他如此一说,张家三兄弟也连连点头。确实,礼、贤、仁、义,正是中华民族理学家们所提出的人之美德,代表了人们对理想社会的憧憬与期望。

“今天吃过饭后,我们应该去照一个全家福!”张仁提议着。

这个提议马上被大家接受下来,吃过饭后,一行人开着三辆车子,来到了武昌最大的大华照相馆,张慕礼倒是识趣,让张贤夫妇三人带着儿子小虎以及张仁、张义两兄弟先照了一张合影。这张家兄弟的合影中,张贤坐在中间,怀里抱着儿子小虎,王金娜坐在张贤的左边,田秀秀坐在张贤的右边,张仁与张义站在张贤的身后,一家六口人,除了小虎以外,全都身着戎装,倒是很不一般。只是在兄弟三人的心中,还是有一点的遗憾,虽然兄弟三人都已经长大成人,可惜自己的父母却再也看不到了,如果二老还健在的话,那又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在这张照片拍完之后,张慕礼又与大家合拍了一张,按他的话来说,要是他的老婆孩子也在武汉的话,一定会带来跟大家也合照一张相。

张贤知道,十八军的家属还在万县,包括军长胡从俊的老婆孩子也在那边,不过,从十八军入驻武汉以后,十八军的军属已经有部分地迁往武汉来了,为此,胡军长还专门把武昌原日军的后勤基地要了过来,就是为了安置这些十八军的家属。

※※※

在张慕礼走后的第二天,韩奇也带着他的老婆和儿女过来看望张贤,再一次见到这位韩大哥,又让张贤激动了一番,抗战终于胜利了,韩奇也苦尽甜来,终于熬上了一个主任来当一当,自然要把自己的家属也接过来,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张贤问到了那个吕奎安,韩奇告诉他,如今的吕奎安已经被他任命为武汉行动组的组长,倒也有很大的实权。只是这个吕组长依然有些胆大妄为,还没有来几天,便有一堆的人跑到韩奇的面前来告状了。

在韩奇之后,徐海波、尹剑、白京生、龙天涯、吴华、陈大兴、黄新远等众人都过来看望张贤,连王元灵副师长也屈尊而来,这虽然让张贤夫妇忙里忙外地着实忙了一番,但是却心情愉快。直到大家都来过了,张贤这才发现,他的同学王江却没有来。

第四章 还乡(一)

二月一日是除夕,二月二日是春节,二月五日是立春,直到过了二月十六日的元宵节,张贤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武汉的家,在二弟张仁的帮助之下,搭着一架运输机回到了重庆。在武汉的时候,他已经在跑自己的未来,再回到陆大就要毕业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碌着安排自己的去向。

张贤的调动还要通过军政部,因为有陈长官的关系,所以很是顺利,只是还要去南京一趟,到七十四军盖一个大印。本来,这些都可以去函解决,虽然时间稍微长一些,但是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而张贤却觉得自己怎么也要回七十四军一趟,到底与那些兄弟们生死与共了一场,如何也要有一个交待。

出乎张贤的意料之外,雷霆竟然答应了王辉和张林福的邀请,决定去七十四军效命。所以,雷霆也要往七十四军跑一趟,去和张林福军长面谈,同时去办相关的手续。于是,雷霆倒是成了张贤的同伴,一起前往南京。

按行程来说,从重庆到南京如果坐船的话,虽说是顺水,怎么也要五六天左右的时间。但是张贤与机场的人很熟悉,这个时候,国民政府正在进行着迁回南京的工作,往返于重庆与南京的飞机每日都有,张贤早就从军政部搞到了两个有效证件,所以可以顺利地搭着飞机往返于南京。

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张贤与雷霆便已经到了南京,因为事先已经通过了电话,所以他们一下飞机,便看到了熊三娃带着魏楞子,开着个美式悍马吉普车过来接他们。

再一次回到南京,这让张贤感慨万千,仔细算来,他从被刘亦农带出南京城,已经整整的八年过去,那正是中国大地上灾难深重的八年抗战期间,这个期间,他作为一个军人,勇敢地面对着侵略者,战斗过、牺牲过、献出过、也胜利过。此刻,当胜利之后他再一次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心中却又是百啭千回,汹涌澎湃。

从飞机场出来,熊三娃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对张贤说着在他离开五十七师之后师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无非是谁又升了,谁又降职了,谁又犯了什么错,被处罚了,谁又做了什么事,获得了奖赏。但是坐在张贤身边的魏楞子却一直不吭声,这让张贤很是奇怪。

“楞子?你的伤全好了吗?”张贤问着他。

魏楞子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回答出声音来。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呀?”张贤不解地问着,同时也开着玩笑道:“是不是看到了我不高兴呀?”

魏楞子转头看着张贤,两只大大的眼睛蓦然间成了汪汪一片,泪水终于没有忍住,扑籁籁而下。

张贤怔住了,不明白这个魏楞子今天是怎么了。

魏楞子的嘴忽地一歪,哭了起来,一边抽泣着,一边问着:“团长,我听师长说你要走,离开我们,这是真的吗?”

张贤默然无语,但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内疚起来,是他背弃了自己的这些同袍兄弟,离他们而去,却没有和他们打一声招呼,让他们有一丝的准备。

熊三娃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再转过头来时,张贤也看到了他双眼通红。

“听我说!”张贤搂过了这个一六九团最年青的士兵,抱住了他的头,告诉他:“楞子,抗战胜利了,我们都要回家过自己的日子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兄弟一场,这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要这么难过,我们又不是今后没有再相见的机会,等以后我再来南京的时候,一定会来看你的。”

魏楞子却嚎啕大哭起来,他就是一个孩子对家长的依恋之情,让张贤感动不已。他的哭声把熊三娃也带哭了起来,泪水流了满脸,他不满地问着张贤:“哥,你是不是又要回十八军了?”

“是!”张贤点着头,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淌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带我也回去?”熊三娃埋怨着:“我是你从十八军带出来的,还有高伟和常立强,如今常营长已经不在了,高伟也升了官,当了副团长,你也走了,我怎么办呢?我也要跟你回十八军去,你要带我一块走!”

张贤愣了愣,如今熊三娃也是一个少尉排长,而不是当初他从十八军带出来时的大头兵。人都是在成长的,这些年下来,熊三娃也从一个山村的少年,成长为了一名真正的国民革命军的军人。只是这个时候,已非彼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前途若何,又怎么能够去左右别人的命运呢。

看着张贤犹豫不决的样子,雷霆忍不住地道:“张贤,既然你真得准备回十八军去,带两个兵回去,张师长也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雷参谋这么说,魏楞子也抹着眼泪,嚷道:“团长,你也把我带过去吧!”

张贤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去问问张师长试试,要是他同意,你们就可以跟着我走!”

听到张贤这么一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破啼为笑。

※※※

此时的南京,已非当年张贤离开时的南京了,作为国家的首都,在经过了八年多的辛酸之后,再一次呈现出繁华的景象,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带着胜利的喜悦,同时也带着为了生活不知所措的迷茫。

在七十四军军部,张贤见到了自己的师长张林福,这个时候的张师长已经荣任为七十四军的军长了,五十七师师长一职由于张贤的退出,所以任命给了常德时期的陈副师长,这个如今的陈师长也算是五十七师的老人,所以倒也能服众。

见到张林福的时候,张军长对于张贤的跳槽十分不满,但是还是碍于平日的交情,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崩着脸,不快地问着:“我们七十四军难道比十八军差吗?”

张贤摇了摇头,老实地道:“不差,虽说七十四军的建军晚,但实际上比十八军还要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走呢?”

张贤尴尬地笑了笑,告诉他:“怎么说呢?人各有志,其实我也经过了很多的思想斗争的,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其实是因为我还是觉得我是从十八军出来的,那里才是我的根一样,可能在那个系统里发展,对我更加有利!”

张林福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悠悠地道:“张贤,你比以前差多了,你也有了功利思想,看来你的这个陆大是没有白读呀,也学会攀龙附凤,学会了取巧钻营!”

这明显得是讽刺,张贤听到耳里却有如一根针一样扎得自己生痛,但他还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曾几何时,他也是和张林福一样地痛恨那些投机取巧的军人,只知道向上爬,却不知道如何带兵。而如今,看来在张林福的心目中,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不令他感动伤心呢。

当下,他强忍着心头的悲哀,装出笑意,问着张林福道:“钧座,您与我相识相知了这么多年,难道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人是可以变的!”张林福还是这样地认为。

“是,人是可以变!”张贤点着头,同时加重了语气:“但是我张贤绝对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善变的人!”

张林福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静听着他的话。

“我一直认为钧座是一个性情中人,与我很是投缘。这里也没有别人,好吧,我就把我的真实想法根你说一说。”张贤有些激动,同时又有些担忧地道:“只是,我今天同您说的话,没有把您当成长官,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对与不对,只你我两个人知道,请不要再传于第三耳!”

张林福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你说吧!”

张贤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道:“其实,我离开七十四军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开这个五十七师师长的任命!”

张林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不愿意当这个师长?呵呵?这天下还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争这个位置吗?”

“我当然知道!”张贤点着头,同时告诉他:“但是我就是不想当这个师长!”

“为什么?”

张贤沉默了片刻,却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钧座,在您看来,国民党和共产党可能会合作吗?”

张林福马上明白了过来,却严肃地道:“这是国家的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军人来操心的。我们作为党国的军人,就要一切以党国的利益为重,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张贤笑了一下,悠悠地道:“其实您心里也很清楚,这种合作根本长久不了,最终还是要打起来的。只是,您不说出来算了。”

听到张贤这么一说,张林福也叹了口气,不再假装下去,老实地道:“如今的东北局势就可能是将来的写照。”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问道:“既然钧座这样认为,那么您觉得我们和共产党要是打的话,能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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