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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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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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芯眼泪汪汪望着东方玄夜,一个劲摇头:“夫君,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奸细?我们相处了几年,难道夫君不清楚我的为人么?”

    “事情尚有疑点,但我东方玄夜处事一向公正,先派人将凌芯看住,等媚儿醒来,一切便有了分晓。”东方玄夜朝凌芯看了一眼,轻轻说,“暂且委屈你。”

    “为了夫君,凌芯受什么委屈都不在乎。”凌芯娇滴滴的声音渐渐传出了啜泣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东方玄夜抬手递给她一方汗巾,便命人带她下去了。


    北堂镜望着凌芯的背影若有所思,转头对燕南飞说:“燕子也曾经见过凌芯在山庄里鬼鬼祟祟,我便早已怀疑她,可是你得知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不告诉我?”

    燕南飞手里的大刀回了鞘,沉声道:“告诉你有何用?即便你有心帮忙,人家也未必领情。”

    东方玄夜一眯眼,微微侧目,却没有出声。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如今只有等东方媚儿和南宫燕醒来。

    三天三夜的药熏之后,便是三天三夜的药浴,最后用内功驱毒乃关键环节,不能出一丝纰漏。帐内,西门飘雪挟着未着寸缕的南宫九,以掌心托住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由几个穴位缓缓注入。帐外,西门飘风与西门飘花二人合力向西门飘雪的后背输入真气。三人学的同一种内功,真气纯正,利于驱毒。

    眼看着南宫九紫黑的唇边溢出一股黑血,西门飘雪一心急,便又加重了几分功力,意图趁势叫她将毒血彻底吐干净。不料他这一发力,就像被什么吸住了一样,内力一下子从丹田被抽走,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帐外的西门飘风和西门飘花察觉到了异样,及时收住功力,只听得帐内一声闷哼,帐子上撒了几点猩红的血。

    “三弟!”二人异口同声惊叫。

    “我没事!”西门飘雪强撑着给南宫九盖上棉被,试图站起来,却只是更快地倒下了,帐子被他顺势拽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穿着红衣的躯体倒在满是血迹的矮榻旁,那红衣的衣襟变了色,不是水红,而是暗沉的血红。  


万花谷    76、甜蜜蜜

    温软的床榻,熏人的药香,南宫九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伸了个懒腰,终于醒了。眯眼望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好像久违了一样惬意。刚掀开被子想要下榻,忽然发觉那挂着大红帐子的婚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小姐,你醒了!”连翘端着药碗进屋,欣喜不已。

    “连翘,我怎么了?”南宫九一头雾水,慢慢走近那婚床,只见平平躺在那的人竟然是西门飘雪。他好似气息不稳,本来红润润的唇此时淡得只剩一丝血色。

    连翘将两碗药搁在案上,一边心有余悸道:“小姐,你中毒了,幸亏姑爷舍命相救,将小姐体内的毒都驱除了。也不知小姐是怎么中毒的,昏迷的这几天,姑爷可是急疯了呢。”

    “舍命相救?”南宫九挠挠头,西门飚血这孩子心眼真是好。

    “是啊,为了救小姐,姑爷自己受了内伤。”连翘带着一丝同情望了望西门飘雪,转身叹气,“小姐,喝药罢。”

    南宫九刚要抬脚,手腕冷不丁被握住了,回头一看,西门飘雪微微睁开了眼。

    “呀,姑爷醒了!”连翘兴奋地手舞足蹈,跑出去叫小四。

    南宫九慢慢在床沿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小声说:“这次真是连累你了,谢谢。”

    西门飘雪始终握住她的手,疲惫一笑,“你醒了就好。”

    南宫九望着他温柔的桃花眼,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西门飚血什么时候对她温柔过?揉了揉眼睛,没错啊,他是在看着她。特别温柔地看着她。南宫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阿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西门飘雪艰难直起身子,垂着头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一种比较委婉又很有气质的说法,低柔道:“我想,不由自主对一个人好,只有一种可能……”

    南宫九张口就接了话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西门飘雪顿时蔫了下去,趴在床沿好一阵急喘。

    南宫九忙端了药过来,“快喝药罢,趁热喝!”

    西门飘雪抬头望了望桌案那边,还有另一碗想必是她的。“你先喝罢。”

    南宫九索性将两碗药都端了过来,将一碗递给西门飘雪,笑眯眯道:“来,我们一起喝。”说着,她的唇就凑在了碗边,那股药味哭得让人不由皱眉。南宫九屏住呼吸,受刑一样将那碗黑漆漆的药都灌了下去,刚喘了口气,就看见西门飘雪早喝光了,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苦吧?去含一颗蜜饯。”

    南宫九苦得呲牙咧嘴,一个劲呼气,“我不喜欢吃蜜饯,还有什么办法?”

    西门飘雪努努嘴,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一勾,“有啊,你过来。”

    南宫九苦着脸凑上去,以为他有什么秘方,结果西门飚血趁她不备,一手将她纤腰揽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两片湿湿的、苦苦的唇瓣就贴了上来。一条软软的舌在她苦不堪言的口里摩来擦去,南宫九一下子懵了,手一松,药碗掉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她神奇地发现,真的不苦了耶,还很舒服的说。

    唔……她闭上眼,有样学样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上一刻还沉浸在药苦中的两个人,这一刻就甜蜜蜜了。

    连翘跟小四乐颠颠地跑进屋子,就看见了极温馨的一幕。连翘花痴地双手捧下巴,一边冒星星眼一边羡慕道:“好幸福啊……”

    南宫九听见动静回过神来,慌忙推开西门飘雪,一不小心力气使过头了,只听得“嘭”一声闷响,西门飘雪撞在床头上。

    小四做惊恐状,喃喃道:“少爷不会又内伤了吧?”

    南宫九赶紧去扶他,红着脸嘀咕:“我不是故意的……这样撞一下应该没事吧?”

    “无妨、无妨。”西门飘雪故作从容,若不是抱病在床一定会摇起了扇子。

     已是第八天,金邪没有苏醒的迹象。东方玄夜神情冷峻负手站在床边,从清晨守到了日暮。北堂镜轻轻迈进了房,反手合上门。东方玄夜听见动响回头一望,目光便定住了。那寂寞如雪的女子半挽着发髻静静伫立在那,目光波澜不惊,一如过往的模样。

    “庄主。”北堂镜垂眸,嗅出了陌生的称谓,“七天已经过了,你这样日夜守着也无济于事的。”

    东方玄夜反问:“你不相信上天会创造奇迹么?”

    “上天哪里会眷顾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那么八年前,你是如何坚信能带我进万花谷?虽然当时我神志不清,但还记得你历过的艰辛,你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尚且如此执着,何况媚儿是我的亲妹妹。”

    北堂镜握了握拳,垂头望着桌案上的古琴,拈起一根断了的琴弦,缓缓道:“你不明白么?一旦动了心,就身不由己。”

    东方玄夜脱口唤道:“夫人……”

    “庄主失言了。”北堂镜颔首一笑。

    东方玄夜深叹口气,笃定道:“我不糊涂,待此时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交代。”

    北堂镜坦然对上那双英气逼人的凤目,莞尔道:“不必了,我不需要。”末了又补上一句,“覆水难收。”

    东方玄夜一窒,静谧的房中只听见窗外的一片蝉鸣声。转瞬,眼前人消失不见,他对她如此熟悉,熟悉到每日一见都可以不必打招呼,熟悉到不论何时只要听见那一声夫君便觉得安稳。但同时又如此陌生,陌生得连一个拥抱都没有过。

    西门飘雪醒后,西门谷主来把了几回脉,嘱咐他好好调养。南宫九体内余毒已清,也在养着身子。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时不时凑在一起喝药,喝着喝着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含情脉脉,要么就拿着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相互喂药,好像那药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叫旁人瞧见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时不时有表姑娘来探望西门三少,一撞见那小两口你侬我侬的场面,就四处宣扬,于是整个万花谷的醋坛子都打翻了,严重声讨南宫九。不过人家是正牌的三少奶奶,敢理直气壮地叉着腰站在城门口嚷嚷:“西门三少是我男人,从今以后,谁敢当我的面花痴我男人,扔出去喂狼!”

    鉴于南宫九小姐“力大无穷、胡作非为”的传闻,那些姑娘们都敢怒不敢言。南宫九洋洋得意在街上大摇大摆,回到茶楼里,在西门飘雪面前又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阿三,外面好乱呀,不如我们回家吧?”

    西门飘雪搁下茶杯,收起扇子,温柔道:“好,夫人说回家就回家。”

    那一声夫人的称谓真是销魂的很,南宫九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迫不及待要拉着西门飚血回家去培养一下激情。西门飚血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来做一下爱的运动应该没问题吧,就当她报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咯。南宫九走着走着,就忘形地奸笑起来。

    西门飘雪睨着她那副德行,嘴角不由抽了几下,她还是别要再装淑女了,装不了一会就暴露了真面目。


万花谷    77、黑白颠倒

    本是盛夏时节,万花谷里却是清凉怡人。

    南宫九兴冲冲拉着西门飘雪往屋里钻,却在即将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听见有人大呼:“醒了、醒了!东方媚儿醒了!”

    西门飘雪一只脚还落在外面,听见呼声,旋即转身将已经踏进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南宫九默默地跟了出去,真是扫兴,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她春心萌动的时候醒了。唉……

    西门飘雪与南宫九赶到的时候,金邪的厢房早已被一堆人挤满了。只是大家的神情比较凝重,原来东方媚儿已经失忆了,根本不认得东方玄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脸无邪地冲他们笑着说:“你们都要小心,我是妖女哦!”

    南宫九探着头去看那个轻灵的小姑娘,总觉得她也在看自己。转念一想,她是金邪,自然是认得她,如果她是东方媚儿,会不会揭穿她跟神秘门派的关系?最最关键,连南宫九自己都不清楚她跟神秘门派究竟有什么关系。

    东方玄夜肯定道:“我绝不会认错人,你就是媚儿。”

    “你说是,那便是咯,我无所谓的。”金邪扭了扭脑袋,像孩子一样笑眯眯看着人群后的燕南飞,“大哥哥,你还是救了我。”

    燕南飞抱着刀一步步走近,冷冷问:“你说,凌芯是不是你师姐?”

    “凌芯是谁呀?”金邪晃了晃脑袋,“我哪里有师姐?”

    “你说过,东方庄主身边的小妾就是你师姐木邪。”

    “我没说过呀!”金邪眨着眼,侧头看了眼东方玄夜,“我没有师姐,更不知道木邪是谁。他的小妾,跟我有何关系?”

    燕南飞蹙眉,“你明明说过的,如今又不敢承认。”

    这时,家丁将凌芯带进了屋子。被关了好几日,凌芯整个瘦了一圈,看上去更娇弱了些,戚戚然望着东方玄夜。燕南飞狠狠指着凌芯,对金邪说:“如果她不是你师姐木邪,那我就把她杀了。”

    金邪咯咯地笑了,“大哥哥,你好喜欢杀人哦?我真是不明白,你既然杀了我,又为何救我?”

    屋里所有人都转头看着燕南飞,目光疑惑。北堂镜轻声说:“小妹妹,是你咄咄逼人,他才出手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金邪瞪着一双凤目,委屈道,“是他追杀我!”

    燕南飞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嘲意:“无稽之谈,我为何追杀你?”

    “你想抢藏宝图!”金邪尖声叫道,“你跟那些戴面具的人是一伙的!”

    众人为之一怔,更加惊愕地看着燕南飞。

    金邪接着说:“我只是个小门派的丫头,奉师父之命跟踪北堂镜,无意中看见这个白头发的大哥哥跟几个戴面具的人接头。后来大哥哥发现了我,要杀我灭口。”

    燕南飞面色如常,不以为然道:“既然杀你灭口,何必再救你?”

    金邪撅着嘴说:“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或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分不清究竟谁在说谎。金邪慢慢下了床,站起来向着众人说:“他偷了南宫府的藏宝图,趁机劫走了南宫燕,然后在浮云山庄趁决斗之际,又偷了东方家的藏宝图。至于他一直守在北堂镜身边,是因为六年前被劫走那藏宝图是假的,真的还在北堂镜手里。”

    这一番话值得推敲,而且不无道理。只是太出人意料了,令众人一时之间纷纷愣住。

    东方玄夜转身看着北堂镜,“是吗?真的藏宝图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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