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犀抬起手按动前车座背后的奥术视频通话屏幕，接通了奥术网络。屏幕闪烁了一下，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乌黑人影渐渐浮现在视窗之中。
“嗨，我亲爱的凤犀先生，最近联邦被你搅得非常热闹啊。”乌黑的人影渐渐靠近了视窗，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修长而纤细的三角脸如从湖底浮起的死尸，阴森地出现在灯光之下。
“莫里亚蒂，感谢你的建议，化魔金和王果仁我都已经得手，计划执行得非常成功。”凤犀沉声道。
“沙克这个家伙早就做好了偷窃的准备，罗宾姐妹花也早就在周围潜伏，基地的一切都早就安排妥当，你只需要稍微动动手，偷窃行动的机括就会为你而启动。时机选择好，以你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那个被称为莫里亚蒂的男人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唇边淡淡的胡须卷曲成浪花的形状。
“按照你的建议，我准备和青鸿合作，但是我需要救回他的家人和朋友，还必须为他洗脱罪名。请问您有什么好的方法？”凤犀诚恳地问道。
莫里亚蒂，那个柯南道尔小说里神通广大的犯罪大师？这个神秘的怪人居然起了这么一个令人牙痒的名字，这让青鸿感到分外的恍惚。
第206章 莫里亚蒂
“这个需要一步步地来。首先需要解救青鸿先生的家人和朋友。据我所知，这是战术情报局的人做的好事。这可是个大部门，人员调动特别复杂，人被藏到哪个窟窿里，我可不知道。所以……你们可以去试试罗丹·加克米斯特，听说他有一个非常漂亮，非常迷人的小女儿，名字叫做丹婷。乖巧、听话、爱心泛滥、有上进心……”莫里亚蒂说到这里，风姿卓绝地瞟了青鸿和凤犀一眼。
“她虽然只有十五岁，却知道代表加克米斯特家族经常去贫民区和孤儿院慰问，改善家族在大众眼中的形象。再过几年，等到她二十一岁从蔷薇学院毕业，很有可能继承家族的药业公司，将家族企业提升一个新的台阶。所有加克米斯特都把她看成未来的女王……听说她的体香有一种令人迷醉的清香味道。飞利浦·加克米斯特还为此特意开辟了一条模拟这种体香的香水——加克米斯特玫瑰。”莫里亚蒂滔滔不绝地说。
“您的意思是说……”凤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劫持丹婷·加克米斯特？”
“你不能不说这是个好主意哦！”莫里亚蒂充满自我陶醉地曼声道，“她因为形象正面，经常出入公共地点，不带任何保镖。真是掳人绑票的最佳选择。”
“劫持丹婷·加克米斯特，用她来换青鸿的妹妹？这的确是好主意。”凤犀的眼光一亮。青鸿的脸上露出一丝黑气，似乎对于这个主意感到十分排斥。
“哦……我亲爱的先生们，”莫里亚蒂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仅仅是劫持丹婷还远远不够。要让加克米斯特感到你们的可怕，尤其是青鸿先生的可怕，恐怖和威慑，这是唯一能够让他们麻痹的神经产生反应的方法。”
“你想要我做什么？”青鸿厉声道。
“哦，你已经做得很多了，青鸿先生，一夜杀死了两百三十七个黑道高手。现在是凤犀先生作一点表现的时候了，对不对？”莫里亚蒂用他深邃而充满透射力的眼眸盯着凤犀。
“我已经准备好了。故人之子的手因为我们而沾满了血腥，我凤犀愿意投桃报李，任凭调遣。”凤犀阴沉地说道。
“哦，我的这个安排你一定会喜欢。加克米斯特、波士和多罗家族会在赏樱山庄举行一个小型的茶会，这是一个家族聚会，也是总结如何消化南归成果，达成企业合作的好机会。三大家族的高层元老都会参加。包括加克米斯特财团的董事长飞利浦·加克米斯特。这些头面人物大部分都是灵魂使祸国案的幕后推手和帮凶，利用灵魂使血汗赚取高额利润的吸血鬼。平时很难有机会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说……”凤犀的眼中露出狰狞的冷色。
“青鸿先生，不知道你从奈河组有没有查出来，下达南归狙击令的人是谁？”莫里亚蒂双手搭成一个金字塔形，靠在颌下。
“是飞利浦·加克米斯特。”青鸿下意识地开口道。
“凤犀先生，刚才你是说要投桃报李，对吗？”莫里亚蒂微笑着问道。
“……”凤犀的眼中露出令青鸿浑身冰冷的笑意，“莫里亚蒂，我完全明白该怎么做了。”
“凤犀先生，你想做什么？”青鸿失声道，“难道你要把无辜者牵连进来？”
“哼，无辜者，三大家族没有一个是无辜者！”凤犀冷然道，“而且是他们先把无辜者牵涉进来的。他们劫持了你的妹妹，难道你忘了？”
“凤犀先生，他……根本是在引诱你，想要把你推向罪恶的深渊。这样下去，你救不了受难的灵魂使，只会让自己赔进去，这是彻头彻尾的发疯！”青鸿失声道。
“这本来就是疯狂的世界！”凤犀大声吼道，“还没有发疯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他的声音凄厉如猿猴夜啸，透出一股充满兽性的怒火。青鸿双眼失神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位故人，他已经疯了。
“喔……还没有发疯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凤犀先生，不介意我把这句话记下来吧。”莫里亚蒂兴致勃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本子，飞快地写下了凤犀刚才的话，“这句话应该放进我的签名档。”
“莫里亚蒂，你到底想从中捞到什么？”青鸿厉声道。
“什么也不要。”莫里亚蒂咧开嘴，露出青灿灿的利齿，双手一张，满脸灿烂的笑容，“我只是一个收藏家，专门喜欢收藏别具一格的疯子。凤犀先生因为他坎坷的经历，将是珍贵的收藏，而你……青鸿先生，你身上更加奇特的使命，命运对你另有安排。你将是我最爱的收藏品。为了让你完成上天赋予你的命运，我一定要得到你……嘿嘿嘿嘿！”
“你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青鸿厉声道。
“哦……难道一定要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才能让你们成为我的收藏品吗？”莫里亚蒂悠然自得地一笑，“灵魂使能够操纵人的灵魂，豪门寡头能够操纵国家机器，而我喜欢操纵……命运。哦，青鸿先生，世界看起来似乎恢宏而广阔，在纹章大陆幅员不到二分之一的林莽中，有纹章联邦、黄金联盟和无数独立城邦，另外一半的林莽则是六百年无人迹的绝对地狱。但是，只要推动一张多米诺骨牌，整个世界就会轰然倒下，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说到这里，莫里亚蒂摩挲着手掌，看着青鸿：“青鸿先生，难道你不想看一看这个世界轰然倒下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世界吗？好奇心，永远是人类的第一天性，不是吗？”
“……”青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感到莫里亚蒂知道了很多他绝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这让他变得极度危险，甚至比十大豪门还要危险得多。
“青鸿先生，凤犀先生，你们就是那张多米诺骨牌，人家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推倒。”莫里亚蒂说到这里，眯起眼睛，暧昧难明地笑了起来。
“如果因为你的建议，害死了我的妹妹，我……”青鸿瞪圆了眼睛，厉声道。
“放心，青鸿，你是我心目中开辟新世界的英雄，我怎么忍心让你出事？”莫里亚蒂甜甜地一笑，“劫持丹婷，袭击赏樱山庄必须同时进行。控制两大局的国防部长罗丹看到了你们的力量，自然会知道如何处理你的妹妹和朋友。再怎么说，丹婷是他的心头肉，虎毒不食子嘛，嘿嘿……”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虎毒不食子只不过是牵强附会的蠢话。被别人动过虎崽子，因为身上的生人气，往往会被雄虎咬死。不过罗丹并不是老虎。在外面，他冷血无情，但是在家庭里，他却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像这样肆意操纵国家政局的家伙居然有这样的弱点，真是让人做梦都想要笑出来，哎嘿嘿嘿……”
“哼哼哼……”他的话让凤犀语调低沉地笑了起来，青鸿看到凤犀眼中蒸腾的愤怒和快意，心底一片冰寒。
“让死亡之花在纹京盛放吧。”莫里亚蒂用一句狰狞而带着诗意的话结束了视频。
凤犀则同时接通了另外两个视频。
“厉鬼组，立刻向赏樱山庄集结，等待我的指令。”对着视频里全部黑丝袜蒙面的武装战士，凤犀下达了指示，“带上所有人形凶器。”
“是！”视频中黑丝袜蒙面的战士们厉声道。
“怨灵组，搜集丹婷·加克米斯特的情报，以三人一组，分成十组全城搜索目标。发现丹婷后等待我进一步指示。”凤犀继续下达命令。
“是！”另一个视频中都是长发披肩的蒙面女战士，她们身上没有武装，只是便服。
凤犀将一只手机交给了青鸿：“这是无法追踪的一次性手机，你来保管。我们得手之后，会让罗丹打这个号码。”
青鸿接过手机，抿了抿嘴，终于点了点头：“凤犀，只要救回我的妹妹和朋友……我愿意用故乡城接纳你们，所有的灵魂使都欢迎进驻。”
“你改变主意了？”凤犀瞥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死了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我只要青秀她们活着。”青鸿的眼中闪过暗色。
“这一次让你们牵连进来，都是我们偷盗化魔金和王果仁惹的祸，既然你愿意让我们进驻故乡城，我们愿意给你们六成利润。”凤犀沉声道，“就当是我对故人之子的补偿吧。”
“随便你们吧。”青鸿现在的心里对于这些世俗之利没有理会的心情，只是浑身无力地说道，“让我下车。”
“把你这么放下去？”凤犀脸上露出一丝荒诞的笑容，“你就好像刚刚杀了一千头猪的屠夫，身上的血腥味可以把五条街以外的警察引过来。回到我的据点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青鸿看了看身上的血污，不得不承认凤犀说的对。
银灰色子弹头载着他们拐入了纹京贫民区外环的破旧小巷，在一座陈旧而灰暗的废弃大楼前缓缓停下。正对着车头的废弃大楼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一条暗青色的地下通道。子弹头轻盈地驶入这条隧道，向着地底缓慢而平稳地驶去。
两分钟之后，子弹头停在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地下基地面前。“等我们的电话。”说到这里凤犀号令司机停下车，放青鸿下了车。青鸿站在地下基地宽阔的广场上，看着周围一台台还没有装配成型的机甲和城防机炮，不禁愣住了。这里的装备虽然不够一个兵团，但是至少可以组建一个混编大队。凤犀这些年来积聚了不少力量啊。他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207章 丹婷绑架案
青鸿在凤犀的秘密基地中找到了一间浴室洗了个澡。在浴室外面，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小孩子为他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他迅速地目测了一下这些小孩子的年纪，不到十二岁。如果这些小孩子是凤犀救下来的灵魂使，那就是说在联邦的秘密拓荒农场中，有极多的未成年灵魂使。
比如小茉莉，她从拓荒农场逃出来时，也是个小孩子。
这种不人道的灵魂使祸国案怎么能够在议会中得到通过？就为了阻止灵魂使的魔法抢占联邦医药市场的份额吗？为了钱，操纵国政的寡头们显然已经不顾做人的底限了。
青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默默地想着。现在在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得到了难得的安静。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在他的脑子里重演，血腥的、残忍的记忆纠缠着他的灵魂，让他感到痛彻心扉。他几乎忘记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一个嗜杀的魔鬼的。
“若曦！是若曦！”他纠结而固执地梳理着这些残酷的回忆，终于找到了一切事件的起源点。在栖霞园门前倒在血泊之中的商若曦。对于巨龙之眼四王的伤亡，对于何边骨、祖神通、潮、柳倩月等人的受伤，他感到出离愤怒，然而是商若曦的中枪将他一把推到了疯狂的边缘。当时他的脑子完全被嗜血的狂热所笼罩，毫不犹豫地开始了杀戮。
和青秀一样，她也是我的弱点。青鸿用力揉着眼睛，心里忽然一阵害怕，他害怕自己听到商若曦的死讯之后，会彻底疯狂，失去常性，变成像扑克怪梭罗、异装癖爱梅尔一样的怪人，永远呆在战斗使的灵堂里，直到腐烂死亡。
“一定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你们都要活着！”青鸿攥紧了拳头，在屋子里激动地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看上去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在青鸿踱步的房间外出现，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青鸿先生，凤犀指挥官要我把这个给你，他说你可能想看看网上的报道。”
“哦，谢谢！”青鸿一把夺过少女手中的平板电脑，飞快地点开新闻页面。
“上午十时十二分，加克米斯特财团的赏樱山庄被一伙暴徒闯入，暴徒以重火力和奥晶炸弹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