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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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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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来鼓舞陈朗的斗志:“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没了墙外寻,何必要在同行找。”

这回于雅琴总算被逗笑了,但又有些糊涂,“你一小姑娘怎么学得这么贫,满嘴都是些什么词儿?还小强呢,都被你整糊涂了。”

陈诵看一眼书桌上的时钟,哎呀,已经十点了,赶紧把于雅琴退出房门,“妈。你该休息了吧,我抓紧时间再看会儿书。”

于雅琴嘱咐了几句“你也早点儿睡”之类的话,便替陈诵关上房门。

陈诵确认房门已经被关上,不由得撇撇嘴。自己的亲娘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奇思妙想,按照陈朗的话说,那就是“哪里是做财务的料,明明就是一现成的广告创意人士,可惜了,可惜了”。陈诵不单善于篡改各种类型的诗词歌赋,而且对付不同的人,篡改出来的立意也可以完全不一样,比如老板“皇上”抓耳挠腮地不知如何在征婚网站上填写择偶条件时,陈诵就大放阙词道:“你应该这么填,天涯何处无芳草,芳草有钱就最好。”引来“皇上”好一阵狂笑。而在当初和王新最甜蜜的时候,一旦王鑫露出大灰狼的嘴脸,想要一亲芳泽时,她便会假模假式地制止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千万不要来乱搞”。当然如果王鑫真的黑了脸打算放弃时,她就又讪讪地凑上去道:“芳草枯了也不好,天若有情天亦老。”王鑫哭笑不得,只能揉揉陈诵的一脑袋黑毛,然后紧紧拥在怀里,长长叹气道:“你可真能折腾。”

折腾?好久都没有折腾了,我们一直相敬如宾。陈诵顿了顿,赶紧将思绪拉回来,忙不迭地打开电脑,上QQ,出乎意料的是,“金子多”的头像并未变成彩色,还是一片灰暗。陈诵喃喃地道:“怎么还没上线?”正要拿出手机发短信,“金子多”的头像倒忽然亮了起来,瞬间还发来一条短信:“小刀,等急了吧,我刚刚下班。”

陈诵做好奇状,“这么晚回来?老板也太没人性了。今天平安夜好不好?”

“金子多”回道:“Nod,Nod,我也觉得没人性。手术完就已经快八点了,老大还让我完成最近一段时间的病例资料整理,做完了才可以回家。”

陈诵当然知道此老大一定指的是俞天野,没好气地道:“别提你老大,提起他我就生气。”

“金子多”发来一个叹气的表情,“我看他也挺难受的,要不怎么就知道玩儿命工作。我都走了,他还留在种植中心,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陈诵翻了翻白眼,直接打出一行字,“谁让他心胸狭窄,这叫活该。”

电脑那头的王鑫抹了抹冷汗,也无法替自己老大辩解,其实陈朗的冤屈早就被洗刷殆尽,就连邓伟邓主任都惭愧得一脑门儿冷汗,直叹将来真没脸面对陈朗。但是不知为何,陈朗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当然,这还不够,陈朗的名字依然是俞天野的雷区,自己偶尔将从陈诵处打探来的消息,比如陈朗目前在上海博文口腔工作,向俞天野提及,俞天野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不置一词。这让目前身为陈诵正牌男友的王鑫如夹心饼干一般,压抑无比。

陈诵愕然,半天后才打出几个字,“小子,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王鑫轻描淡写地道:“你第一次披着马甲在这里鬼头鬼脑出没的时候。”

陈诵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好啊,你早就知道了,还装模作样,你玩我呢?”

陈诵翻了个大白眼,“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王鑫在电脑上发个冒冷汗的表情,“我再有自信,也经不起你那么折腾。”

陈诵也知道是自己没理,正琢磨如何回话的时候,却见王鑫又在电脑上打了一行字,“小刀,咱们以后踏踏实实的,再也不闹了,行吗?”

陈诵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打了一个字:行。

王鑫那边却又有些后悔,“要不然你还是闹吧,你最近简直太乖了,我心里直发虚。”

陈诵也一本正经地打字,“我也觉得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最近对我好客气。”

王鑫发了张指天发誓的图片过来,还打字道:“没有,怎么可能?我心里只有你。”

陈诵的嘴角渐渐上翘,手当然也没闲着,而是直接发了一颗红心过去。

在这个圣诞节的前夜,虽然对着电脑荧屏的两个年轻人此时此刻分别在这个城市的不同房间内,但都洋溢着一脸的傻笑。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也不玩游戏了,而是各自在电脑上厚着脸皮打出一些肉麻之词,让彼此的心更加贴近,贴近,直到心心相印。2

还是这个平安夜,不过地点却从北京直接转换到了上海。

上海的夜晚和北京比起来原本就更加热闹和喧嚣。十二月底的夜晚,寒风阴冷刺骨,但丝毫不会影响青年男女们过平安夜的热情。因此,在浦东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内,节日气氛浓厚,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除了四五位男士以外,房间内明显以年轻女性居多。其中一位中年男性站起身来,举杯道:“今晚上的主题,一是欢庆圣诞,二是欢迎陈朗陈医生的加盟,嘿嘿,虽然晚了点儿。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混在人群中的陈朗也和众人一样,举杯相贺。陈朗不是不明世事的书呆子,虽然历经波折,但也清楚明白地知道,“人在职场漂,哪能不客套”,自然表现得温和有礼,平易近人。

其实陈朗加入博文口腔在浦东新区的这家诊所也就一个月,但已经和同事们相处甚欢。这家以种植为特色的全科诊所在上海建立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在周边地段创出小小名气,估计是因为博文首次尝试了高端齿科的服务模式,价格却比高档诊所略低一些。另外它并非单纯的种植诊所,而是以种植为特色,同时也全方位开展其他治疗的综合性诊所。

而且这家诊所所处的位置,有别于博文口腔的惯例,并非是路边的门面房,而是类似于皓康齿科的选址要求,位于浦东滨江大道附近的一栋高档写字楼内。

至于陈朗,也并不是以单纯的医生身份加盟,她是以空降的姿态进入这家诊所,还被冠以博文口腔上海分部医疗总监的名号,兼任浦东诊所的副主任,让其他人不敢小觑。

对于这些冠冕堂皇的职位,陈朗最初很是忐忑,也曾经表示自己完全不适合,但是于博文的一句话——“陈朗,你不会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吧”——让陈朗默然。明明最初只是想看看亲娘生活过的地方,结果现在却成了重任在肩的模样。陈朗犹豫半天之后终于接受,因为有些事儿你无论怎么逃避,最后也有必须出来承担的那一刻。

既然决定了接受这个挑战,陈朗反倒没有任何需要掩饰的顾虑,一改自己在皓康齿科时收敛的做派,在这家新诊所内尽情发挥。除了直接参加上海分部这边的高层会议,还对医疗质量的规范做出了不小的努力,另一方面也充分发挥自己在牙体牙髓专业上的特长。当陈朗把流利的英文、熟练的技巧一一展现给大家之后,最初觉得她太过年轻的同事们也都纷纷老实服气,再加上私底下谣传的陈朗公主的身份,每个人都对陈朗客气有加,背地里还交头接耳地传递八卦,“咱们楼下外资银行的台湾经理,都被陈医生看得服服帖帖的。”

也有同事反驳,“那个台巴子一定是看上陈医生了,自从打听到陈医生还是独身,便已经开始送鲜花上门了。”

当然还有人继续八卦,“陈医生虽然不是上海人,但是人家在香港念过书,长得年轻又漂亮,英文还不错。还有也别说人家是台巴子,我觉得这台湾普通话听起来有点儿嗲,实在有些受不了。”

自然还有人反驳,“我看陈医生没啥兴趣,台湾小伙儿送来的花,她都转送给前台,插在咱们医生休息室的花瓶里了。”

有人总结陈词说:“啧啧啧,陈医生可真厉害。这要是都瞧不上,眼界那得多高啊。”

陈朗自然不知道同事们对自己的诸多揣测。她对自己在上海如此习惯也表示诧异,南翔小笼和生煎包她甘之若素,红烧大排和肉糜蒸蛋她也来者不拒。也许血管里奔腾着的那些母亲留给自己的上海因子,让她对这个城市并不那么陌生。再加上姥姥姥爷及远房亲戚们的盛情接待,更让她觉得如沐春风,完全泡在蜜罐里。

更令陈朗惊喜的是,她在香港时仰慕已久的在牙周及种植学上都颇有建树的斯蒂芬教授,目前正好在上海担当客座教授,为期半年。陈朗从前的导师Peter教授对她的心思略知一二,正好斯蒂芬教授想挑选一两个年轻医生做助手,于是便将陈朗介绍给斯蒂芬,不但可以旁听课程,还可以帮助做一些打杂的辅助工作。

斯蒂芬教授在陈朗做了助手之后也是大松一口气,陈朗动作麻利,省去自己不少琐碎事务,于是常常周末两天都召唤她去医科大学,帮着自己一起做课题。这一来二去的,陈朗又在于博文的提点下有些开窍,时不时地还将斯蒂芬教授高新请到博文口腔客串做回手术,自己做助手。

现在的香港各界,不单娱乐圈的明星们开始向大陆回流,其他行业也与国内关系越发紧密,斯蒂芬教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国内与香港比起来,论文水平和研究还是颇有差距,但是临床实践机会多出许多,博文口腔还时不时给斯蒂芬提供一个临床操作实践的平台,让他能够及时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分外过瘾。

况且身为助手的陈朗不但聪慧,而且勤勉,又是博文口腔的公主,自然让斯蒂芬教授刮目相看,有事儿没事儿点拨几句。这高手指点就是不一样,陈朗在斯蒂芬教授的宏观指导下水平突飞猛进,还在博文口腔内独立开展一些牙周手术,让斯蒂芬教授颇为惊叹,“陈朗,你还真是吃这行饭的。”

外科手术一向都是最让人获得成功快感的方式,不过对于陈朗这个单细胞生物而言,其实现在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只是在博文口腔完全可以当家做主开展项目,让自己尽情发挥特长,还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某个地方太过抑郁,实在需要用忘我工作来填满,这样也许便能慢慢忘记。

当然,无论怎样地忘我工作,平安夜也应该是个例外,而且是例外中的例外,不但有约会,还得赶场。目前就是陈朗平安夜的上半场,踏踏实实地和同事们在一起聚餐。但是餐桌中央的一只玻璃器皿颇让陈朗有些胆寒,原本里面有鲜虾活蹦乱跳,煞是可爱,但很快服务员便上前倒入以酒为主的作料,活虾稍作挣扎就偃旗息鼓,个个呈现醉生梦死的状态。

坐在自己身边的徐主任,也就是刚刚发言的中年男子,还夹起一只小虾放进陈朗的碟子里,“尝尝这个醉虾,味道绝对鲜美。”

陈朗盯着盘子里还做着垂死挣扎的小虾米,颇有些无奈,内心正天人交战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于是向同事们示意之后,便站起身走出包间。3

电话是Mavis打来的,她是陈朗在香港时的同学,这段时间Peter教授带着她一起在上海开会,同时也是陈朗下半场的约会对象。Mavis打电话过来的中心思想其实很简单,是自己因为在外面办事儿的缘故,与Peter教授分头出发。

而上海的出租车实在太难打,就算打上了也还堵车,所以一定会迟到,叮嘱陈朗一定先去约好的“Face”酒吧,免得Peter教授先行抵达,一个人在那里无聊。

陈朗掐指一算时间,虽然离得很近,但自己还是坐地铁过去更为妥当,于是进屋内和同事们告辞,却发现房间内的人少了一半,自然有些好奇。在徐主任恨铁不成钢的回答下她才明白,这房间的隔音不好,隔壁大包间在唱KTV,据说唱得很有水准,把小姑娘们都给吸引去了。

陈朗摇摇头,感叹一下自己真是老了,和小朋友们的确有代沟,便提前告退。告退之前,她还不忘问道:“徐主任,您什么时候去北京开会?”

徐主任想了想,“三天后的年度种植会议,那我后天出发就来得及。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陈朗仅仅犹豫了一下,一想到可能看见的那些熟人,便微笑着摇头,“我还不够级别,争取下次。”

陈朗与徐主任道别后出门,路过隔壁包间门口,果真看见博文口腔的几位年轻小护士全都拥在门口堵着。陈朗也好奇地凑过去,往里面张望,无奈前方脑袋太多,什么也看不见,倒是能听到有一个磁性而又低沉的男声,在音乐的伴奏下,唱着一首无比熟悉的英文歌曲,《诺丁山》里的《SHE》:

She,may be the face I can't forget(她,也许是我无法忘记的容颜)

Atrace of pleasure I regret(是一缕我所为之叹息的惬意)

May 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也许是我的瑰宝,或者必须的付出)

Sh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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