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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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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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赟终于败下阵来,远远逃离海浪涉及的区域,找个地方坐下,将脚赶紧埋进晒得温暖的沙子里,一边咳一边冲着陈朗笑道:“不行不行,这水太凉了。”

陈朗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上前来,也在包赟身边坐下,忽然间便长长叹了口气,“要是每天都这样,不用上班,只是轻轻松松地晒晒太阳,看看海,发发呆,是多幸福的事儿啊。”包赟取笑道:“你在我心目中可是女强人,别自毁形象哈。”

陈朗“切”了一声,“谁不爱出来玩啊,我也一样,只不过以前总是瞎忙,没什么机会。”

包赟轻轻“嗯”了一声,做出勉强的样子,“算啦,以后就不一样了,还是我带着你玩吧。”

陈朗的脸色不易察觉地有些发红,不知为什么,陈朗不愿意破坏现在轻松自在的气氛,原本已经滚到喉咙口的“谁用你带着我玩啊”,被莫名其妙地咽了下 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包赟很是紧张地等待半天,没有昕到反对声就已经很是阿弥陀佛了,顿时便雄风大振豪情万丈起来,一把将陈朗扯了起来,“我休整好了,咱们再比赛一次。”两个人手牵着着,又哇哇乱叫着朝海水中冲去。那是一个开心、纯净、温暖的下午。多年以后,这一幕都还在包赟和陈朗的回忆里停驻。就像一首和谐的乐曲,挠得两个人的心痒痒的,暖暖的。只不过在那个下午的尾声部分,还是出现了奇怪的变奏。身体有些透支的包赟,噪门越发沙哑起来,眯缝着眼睛对会在身边的陈朗道:“太困了,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儿。”陈朗看包赟疲惫不堪的样子,总觉得和自己逃不了干系,于是“嗯”了一声,不过也恐吓道:“一会儿是多久啊?我可计时的。”包赟便果真将自己的头靠了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计吧计吧,我就靠一会儿,一小会儿。”然后便迅速昏睡过去。陈朗静静地坐在那里,海风佛面,看着冬日余晖渐渐没落,内心却有无数念头,纷乱杂陈。这世界太过奇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自己当初很是讨厌包赟,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容忍他和自己这样靠近,甚至影响自己的心跳频率,至于俞天野,很久没有想到他了吧。可光是偶尔想到他的名字,就让陈朗内心深处狠狠被揪痛了一下。陈朗无法分辨自己的真心,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了看手表,推推身边的包赟,道:“快醒醒,快醒醒,再不起来就该赶不上回去的快艇了。”包赟却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嘴里嘟囔了一句:“再让我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赶不上快艇也没关系,晚上会有渡轮。”然后便舒舒服服地靠在陈朗肩头继续昏睡。陈朗分鄙视包赟扮可怜,耍赖皮。可是鄙视归鄙视,陈朗却无计可施。天色越来越黑,风声越来越大,陈朗的头发也被吹得乱七八糟,夜空中的星星们分外明显,全都一眨一眨,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海滩上的二人,陈朗不知道渡轮最晚一班是几点,所以在叫醒包赟或者不叫醒包赟之间好一阵徘徊,却见前方一个黑影从自己面前施施然经过,情不自禁便大喊道:“请问,您知道最后一班渡轮是几点发船吗?”那个黑影停滞了一下,便朝陈朗方向走来,待他走近了,陈朗才看清原来是早上在路边遇见的那个老僧。他冲陈朗双手合十道:“施主,现在是第小时一晚,最晚一班是晚上八点。”哦,那就不着急了,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陈朝感激地冲老僧道:“今天谢谢你啊,师傅。”老僧却严然一副对陈朗毫不印象的样子,冷不丁冲陈朗又道:“这位施主,我看你面相与佛有缘,我赠你几个字吧。”陈朗“啊”了一声,老僧却已经念念词,“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陈朗重复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其内在含义,正想追问,老僧却已经昂然离去,而且走远之后又跟早上一样,拖长声音大声长吟,“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禅语裹着风声传入陈朗的耳中,让陈朗一愣一愣的。她不禁摇摇头,“真神。”刚才还沉睡不醒的包赟却忽然动了动脑袋,还低声嘀咕道:“神什么神,那和尚就是一骗子。”陈朗晃晃包赟,奇怪地道:“你醒啦?”包赟还是紧闭着双眼,“没醒,就是觉得热。”陈朗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摸摸包赟的额头,天哪,这厮头滚烫,居然发烧了。陈朗这回着急起来,使劲摇摇包赟,“包赟,你发烧了,我们赶紧回去。”包赟也自己摸摸额头,“是有点儿烫。”于是将身体坐直,还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一边摇摇晃晃地立起身来,做往前走状,“没事儿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们走吧。”陈朗很是担心地追上前去,搀住包赟,“我还是扶着你吧?”包赟却将陈朗的手推开,“我哪儿有那么不中用啊,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陈朗只好尾随其后,亦步亦趋。可是包赟的豪言壮语也就刚刚出口没两分钟,便“啊”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陈朗赶紧抢上前去,顿时无语,不知道白天哪个缺德鬼挖了一个很深的沙坑不说,还在洞底放了石块,表面做了伪装。这下可好,包赟彻底将脚崴掉,脚踝处迅速肿起来,现在变成残兵败将的他,想不让陈朗扶都不行了。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变奏,完全打破了陈朗和包赟各自之后的安排。回到沈家门后,包赟又跟发神经一样不肯在沈家门入住,非要连夜包车回上海。陈朗费劲口舌使劲劝说,包赟也听不进去。没办法,陈朗只好怀揣着丁桦给找来的感冒及退烧药,与包赟一起打道回府。后来陈朗无数次对包赟的皮肉之苦做出总结,“你知道你最后为什么把脚崴了吗?就是因为你在普陀山胆敢对佛祖不敬,临走前佛祖当然会给你一个教训。”包赟永远都不会服气,“要按你这么说,这普渡众生的菩萨也太小心眼了吧,这么小气。我都觉得你嗑的那么多头,估计全白瞎了,他们这么办事儿,我很不放心。”第三十四章 同居 1

陈朗异常不愿意同想这一段路程,大年初一的晚上,自己却在高速路上奔驰,身边的包赟有气无力地将头搭在自己肩上,一直昏昏沉沉嗜睡的样子,当然偶尔也嘀咕几句,不过陈朗也没怎么听清。

陈朗有时候觉得这是现世报,昨天还觉得对不起包赟,今天他便立即还击给自己,而且还变本加厉。陈朗完全无法唾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脑袋比砖头还沉,额头依然滚烫不见减轻,陈朗又只能将包赟身体扶正,哄他吃药喝水。这几个小时的旅程下来,包赟的高烧倒是基本退掉了,但将陈朗也不怎么样的身体折腾得够戗。好不容易半夜三点来钟才抵达上海,两个残兵败将互相搀扶着进了电梯,上了天台,抵达家门。

陈朗是个厚道姑娘,她扶包赟一拐一拐地走上二楼,替包赟打开房门.可是刚_一亮灯,眼前的情景便让二人大惊失色,只见整个房间里乱七八糟,到处都跟洗劫过一样,如风卷残扶云般,墙上、地板上湿漉漉一片。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是屋屋偏逢连阴雨的绝望。

陈朗给瘸腿的包赟找了块干净点儿的地儿坐着,自己进里面卧室视察。嗯,果不其然,除夕之夜的狂风雨也萌及了上海市区,以至于整个二楼全方位漏水,两间卧室也同样被祸害得一塌糊涂,床单被套都是湿漉漉的,地板上湿得走在上面都打滑。陈朗只好出来对包赟道:“没法睡了,只能先去我那儿凑合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本来没什么精神的包赟眼睛亮了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你那儿就一张床。”陈朗“嗯”了一声,“你是病号,那床留给你睡,我睡客厅沙发就行。”包赟的表情很是诚恳,“其实没关系的,你进来和我一块儿睡床,我并不介意。”陈朗眼睛睛一瞪,“你再胡说,我就把你扔这儿不管了,让你睡水里。”

包赟举手投降,悻悻地道:“那就算了,不过女士优先,还是我去睡沙发好了。”

其实那个晚上两人都累得够戗,斗嘴也只是点到为止。陈朗扶着包赟又回到自己楼下房间,胡乱洗了洗,就各自就寝。况且也并不像两个人想象的那么糟糕,虽然沙发过于袖珍,谁睡都不合适,但陈朗成功地在卧室的门背后找到一张席梦思床垫,问题解决了,各自松了一口气。只是二人表现出来的各不相同,陈朗分外放松,包赟却遗憾无比。

在搁置席梦思床垫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外,客厅内没用的家具和摆设太多,剩余空间不够,床垫横放竖放也搁不下。陈朗斗争半天之后,还是勉为其难地铺在卧室内,再拖出些寝具扔在上面。临睡之前,她和包赟约法三章:不许妄动,不许越界,不许喧哗。若有犯规及异动,斩立决,杀无赦。

包赟看看自己的残腿,再看看一脸戒备的陈朗,叹口气道:“我都成伤残人士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就不必对我抱有期望了。”

陈朗只回答了两个字:“闭嘴。”便率先钻进被窝,再也不理包赟。

也许这两天太过辛苦,肉体上饱受折磨,陈朗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很快便进入梦乡。梦里有阳光,有沙滩,还有爽朗的笑声,前方有薄雾缥缈,有个看不太清楚的高大身影。陈朗异常好奇,于是向前走去,那个背影越来越近,越发清晰,越发熟悉,渐渐地,渐渐地,陈朗刚走到其身后,那人却腾地转过身来,白天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僧的面孔,猛然出现在陈朗面前,还冲着陈朗嘿嘿—笑,“施主,我看你面相与佛有缘,我赠你几个字吧。”陈朗“啊”地大叫一声,大出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她才发现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卧室里只剩下自己,地面床垫上空无一人,包赟俨然不见踪影。陈朗正有疑惑,却见有人探头进来,“没事儿吧,你?”陈朗有些惭愧,点点头道:“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包赟也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梦到什么了?”陈朗拼命回想:“梦到了一个人,觉得特别熟悉,结果走近一看,是在普陀岛遇见的那个老和尚。”包赟做出是服的表情,“那倒是,梦到他是惨点儿,的确是个噩梦。”接着又道:“正好,出来吃饭吧,我已经把粥熬好了。”陈朗将信将疑地起身,简单洗漱之后走么客厅,只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白粥,还有几个清淡的时令小菜。陈朗诧异极了,“你做的?”包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边咳一边坦白道:“我就熬了粥而已,小菜是我打电话给保洁员阿姨,让她代买的。”陈朗真的是饥肠辘辘,于是喝了一口,白米粥稀稠适宜,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于是赞道:“包赟,真不错,居然还有这一手,我对你刮目相看啊。”包赟暗道:“你早该刮目相看了。”但脸上一本正经,“尝尝这个松花皮蛋吧,也是本人亲手切的,还放了陈醋进行调制,可谓味道鲜美。”陈朗一边鄙视包赟吹牛也不打草稿,一边也捧场吃了一小块,看看包赟也是喝粥,不禁诧异道:“你也喝粥啊,吃得饱吗?”包赟剧烈地咳嗽了半天,叹了口气:“其实我连粥都不想喝,不过算了,怎么也得补充点儿能量。”陈朗“哦”了一声,看看窗外还是黑乎乎的,随口问道:“几点了?”包赟看看手表,“七点。”陈朗“啊”了一声,“那我没睡多久啊,吃完了我再去睡会儿。”包赟一脸古怪地看着陈朗,“你还没睡多久啊?你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是晚上七点。”陈朗顿时呆住了,完全不可置信,半天后才尖叫一声,“完了完了。”陈朗赶紧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好不容易从背包里找到,却发现没电了,又赶紧开始充电,还问包赟:“今天是初几?”包赟还在一边狂咳,趁着喘息的间隙道:“你真是睡糊涂了,今天是初二。”陈朗冲包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是包赟咳得一塌糊涂,哪里噤得住。她只好走出房门,到天台上往家里拨电话,可是半天也没人接,不知道全家跑哪儿遛弯去了。陈朗挂掉电话回屋,回头看看包赟依然在和咳嗽做着搏斗,很难受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睡醒的?”包赟没好意思说自己的确很狷介,有很严重的择床毛病,这也是他不愿意在沈家门码头再次入往的原因,再加上咳嗽加重的缘故,根本睡不踏实。但他只是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像你啊,睡得那么沉,连敲锣打鼓都不会醒。”话音刚落,又跟着咳了几声。陈朗看着也难受,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比昨天咳得严重了,还发烧吗?药吃了没有?”“烧好像是退了,不过从沈家门带回来的药也吃光了。”“那你的脚呢,还疼吗?”“还行。”陈朗只是略略低头,便瞥见了包赟裸露着的脚踝,整个脚面肿得光亮无比,像个大馒头。于是陈朗问道:“不会是骨折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正好一块儿都看看。”包赟只是摇头,“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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