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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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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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说:“侯爷英明神武,阿殷遇着难题时,第一个便想起了侯爷。”
    此话,沈长堂颇是受用,又道:“嗯。”
    阿殷继续道:“虽侯爷给予阿殷这般特权,但阿殷仍觉得理亏,没有先与侯爷打招呼便直接先斩后奏,所以阿殷才特来请罪。”
    一句话,倒是把“罪”说轻了。
    不过沈长堂没不高兴,相反还有点高兴。先前她一直抗拒与自己扯上关系,如今愿意用自己的名头,总算有一丝丝被穆阳候护在羽翼下的自觉。
    他又“嗯”了声。
    阿殷敏感地察觉出与前面两声颇有不同,带了点小高兴。
    她又说:“阿殷甘愿接受惩罚。”
    “惩罚……”他重复她的话,问:“什么惩罚都愿意?”
    她红了脸,“是。”
    沈长堂低笑一声,道:“闭眼。”
    她闭眼,手指头微微颤抖。可等了半晌,想象中的湿软并未欺压过来时,她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儿,却见沈长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耐性倒是好,能等这么久。嗯?你以为本侯想做什么?”
    “轰”的一下,阿殷脸更红了!
    真真是糗大了!
    “我……”
    沈长堂打断道:“方才惩罚只是与你说笑罢了,你并未做错。这是本侯应承你的事情,是你侍疾应得的。”他勾勾手,道:“你过来一点。”
    “侯爷?”
    他勾住她的手,明明是六月的天,他手一如既往的冰凉,手指摩挲着她的虎口,说:“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夜的学以致用令本侯很高兴?”
    他突然语气这么温柔,让阿殷有点不习惯。
    她说:“侯爷说了,我现在就知道了。”
    沈长堂又道:“你是个聪明谨慎的姑娘,今夜之事你反应得很快,甚至不需本侯出手。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指尖下纤细手掌仍然僵硬,沈长堂捏紧她的掌心:“别紧张,慢慢适应。”
    他这么一说,她的手更僵硬了。
    沈长堂只好松开她。
    她说:“侯爷,夜已深了……”
    沈长堂侧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问:“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了。”
    沈长堂又道:“再陪我一刻钟。”说着,一个信封落到阿殷面前。他闭上眼,道:“给我念信吧。”阿殷应了声,信封是已经拆开过的,里面是一手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
    再仔细看字,竟是穆阳候母亲的家信。
    手抖了下。
    沈长堂睁眼,问:“不识字?”
    能跟他大谈李太白诗词“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的她又怎么可能不识字?她清清嗓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开始念信。
    没想到穆阳候半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还听得很入神。
    阿殷只好继续往下念。
    一刻钟到后,沈长堂准时地睁眼,说道:“这几日你都住在这边,其余核雕技者也一样。”他摆摆手,说:“时辰差不多了,你回去歇息吧。”
    阿殷应了声。
    小童带着阿殷回到她住的厢房,门一关,阿殷贴上门扉,重重地松了口气。
    
    第40章 
    第三回合开始的时间乃辰时三刻。
    
    因为是斗核大会最后一次比赛,所以第三回合格外注重,特地选了一天里最好的吉时作为开始。周围观赛的人也多了起来,与昨日那般,天色昏昏沉沉时,会场周围就已经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然而,今日唯一不一样的是,六位本该万众瞩目的核雕技者,一个也没出现。
    参赛者的棚子里空荡荡的,晨风吹过,略显寂寥。
    直到六位核雕师,以及两位主办者还有本城县令都出现在对面的棚子时,六位参赛者仍未出现。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场外越发嘈杂。
    一随从匆匆入场,禀报道:“启禀大人,五位核雕技者天未亮已经离开了客栈,殷家那位姑娘也是如此。”
    六位核雕技者不约而同地天未亮就出发了?
    上官仕信说:“再等等吧,兴许昨日六位核雕技者惺惺相惜,今早相约谈核去了。”
    上官仕信发了话,且如今比赛时间尚未到,洛原也只好作罢,让随从退下后,洛原望了眼远处守在入口的阿四,随后目光又不着痕迹地收回,含了笑与上官仕信说话。
    比起穆阳候,上官家的这位少东家真是温和到了极致,说话直令人如沐春风。
    。
    终于,离辰时三刻还有半刻钟时,六位核雕技者姗姗来迟。
    六人是一同出现的。
    还倒真让上官仕信说中了,今早卯时一到,六位核雕技者都精神抖擞地起来了,只是由于昨夜穆阳候发了话,今日会送他们过去会场便只好山庄里溜达。穆阳候起得迟,众人也不好催促,这么一来二去的,索性凑在一起谈核,猜猜今日会出什么题目。各人说了各自的猜想,山庄里的美婢奉上可口佳肴,一群有共同嗜好的人相谈甚欢,险些忘了时辰。
    。
    六人来得迟。
    如今一来,连参赛棚子也不用待,直接入场。
    见过昨日穆阳候的排场,洛原今日自然不敢怠慢,没考虑到日头毒辣,反而让穆阳候的仪仗华盖派上用场,怎么看都像是他失职。所以一大早,会场上已经矗立了六张新的桌椅,木椅还是有扶栏的,上面铺了猩红软垫子,身后还六个随从擎着巨伞,六个侍婢摇着团扇。桌案上的食盒也是有四层,里面的吃食亦是色香味俱全,方方面面为核雕技者考虑到了。
    整体规格自然比不上昨夜穆阳候的准备,但此番下来,也不算差,在恭城而言,都算得上一等的待遇。
    不少昨日没进入第三回合的核雕技者见着了,眼都红了。早知有这样的待遇,昨日便再努力一些,争取进入第二回合,享受一下也是好的。如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真真是羡慕极了。
    。
    六人一落座。
    洛原又犯愁了,眼下参赛的核雕技者是来了,可那位爷还没到。今日不同昨日,今日可是特地定了吉时的。眼见辰时三刻将到,入口处又匆匆跑来一人,洛原定睛一看,不正是穆阳候身边的那位郎君么?
    言深道:“侯爷迟些再过来,斗核大会可先开始。”
    言深过来时,洛原是走了出来迎接的,离六位核雕技者并不远。
    言深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进了阿殷的耳朵里。
    她有点印象,今早在山庄里见到一个面生的郎君,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仆役侍卫,三四旬的年纪,倒有几分威仪,其气度看起来像是永平的贵人。
    大抵也只有是贵人,才能让穆阳候接待吧?
    铜锣声响,嗡嗡震天,拉回了阿殷的思绪。
    。
    斗核大会最终回合正式开始!
    一贴了封条的卷轴放在红木托盘里,被一小童呈上,送到了洛原的身前。洛原笑道:“少东家也是主办人之一,前两回合由我起头,第三回合压轴还请少东家起头。”
    上官仕信没有推辞,直接撕开封条,又打开锦袋,取出了一轴卷轴。
    手臂一样,卷轴挥开。
    偌大的一个“夏”字展现在众人面前。
    
    第三回合的题目,只得一字——夏。
    
    。
    一说起夏,核雕技者们自然而然就想起荷花。夏日炎炎,朵朵粉荷盛开,方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亦有“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的湖光山色。夏日里自然不仅仅有夏荷,可于核雕技者们而言,荷花是最容易也是最常雕刻的。
    题目一出,六位核雕技者陷入了沉思。
    荷花不是不可以雕刻,但没有任何疑问,当场所有核雕技者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与荷花有关。要想夺魁,雕刻荷花难以脱颖而出。
    阿殷第一个想到的主题亦是荷花,她甚至迅速地在脑子里构出一幅湖光山色十里荷池的景象,岸边有鲤鱼,荷花盛开,还有亭亭一角,正是夏意盎然的景致。
    这样的核雕突出夏之一字,最关键的是在荷花与岸边鱼儿的雕刻上。
    核雕不似作诗,寥寥几字便能刻画出一幅生动的画面。核雕限制的因素太多。凉亭四季如一,能展现夏季的活力,唯有在盛夏开放的荷花,还是开得最灿烂的时候,以及湖面上的鲤鱼。春夏秋冬的鲤鱼都一样,但表现却不一样,冬天万里雪封,湖面结了冰,鱼儿只能留在湖底。而夏季的鲤鱼常在湖面探出半个身子,嘴巴大张,仿佛也觉夏季闷热。
    阿殷打开了木盒,取出雕核器具。
    她知道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以荷示夏,但她方才所想象中的景致太美,若不雕刻出来,倒是可惜了。这样的一番夏景,若能每一处都雕得仔细完美,也一样能让人动容。
    。
    “殷氏开始雕刻了!”
    “前两回她都是最晚动刀的,第三回居然是第一个拿刀的。难不成前面两回她还隐藏了实力?”
    “真好奇她会雕刻什么……”
    ……
    人群里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其余五位核雕技者也受到影响,忍不住侧目望去。她依旧没有用纸笔,她桌案上的纸笔形同虚设。她毫不犹豫地便用锉刀去皮,下刀利落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样的敌手当真叫人害怕。
    五位核雕技者心有余悸,也顾不得阿殷雕刻什么,赶紧回神苦思冥想。
    第三回合的坐席安排是横了一列,周六郎在第二回合是在阿殷之后第二个得到桃核的,因此算是第二回合的第二名,最终回合被安排在阿殷的身边。
    他毫无头绪,思来想去仍没想出个好核雕来,眼角的余光一瞥,桃核的一角荷花渐现。
    周六郎微怔,没想到阿殷居然雕刻最常见的荷花。
    他先前没有考虑荷花的,可如今见阿殷选择了荷花,脑子里渐渐出现一幅美人采荷的图画,当即眼前一亮,也不管阿殷了,提起笔便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
    
    第三回合的时间不短,从辰时三刻到夕阳西下,足足有五个时辰。
    
    在一个时辰过后,穆阳候才到了,依旧是前呼后拥地进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行礼,正在斗核的六位核雕技者也不例外。阿殷本是全神贯注的,可穆阳候一来,思路便被打断。
    她看着穆阳候,没由来的有点发呆。
    这样的一个郎君,昨天早上在马车里那般亲密地抱着她,她坐在他的膝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还与他交换最为私密的津液。两条小舌缠缠绵绵,令她面红耳赤。尽管觉得羞耻,可那样的感觉却前所未有地新鲜,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在享受的,如同在吃自己喜欢的糕点,入嘴了,回味无穷。
    也是这样的一个郎君,昨夜里牵着她的手,十指相交,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缱绻。
    可也是这样的一个郎君,他前呼后拥,只手遮天,身份高得像是天边也采撷不了的云朵,遥远得只能探脖仰望。
    谢少怀的身影蓦然出现她的眼帘中,令阿殷当头棒喝。
    谢家小郎不过是县令之子,门当户对已让她熬了五年。更何况那是侯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且还不似谢家小郎那般容易掌控。
    。
    “嘶……”谢少怀吃疼地倒抽一口气,登时对身边的洛娇瞪眼:“你疯了!”他拍着手臂上的淤青,又咬牙切齿地道:“这里是会场!前面有贵人!你到底识不识得大体!”
    洛娇道:“你以为我不知你的眼睛望哪里?你注意点!我才是你的正妻!我在你身边,你眼珠子都黏在那个狐媚子身上了!”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昨天夜里,枕边人满嘴梦话,不停地喊“阿殷”,恼得她一脚把他踹醒了。两夫妻再次分房而眠。今日一见到阿殷她心底就来气。本来她才该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有功曹当兄长,有本城县令当公公,她的一举一动都该备受关注。可现在,通通都成了那贱狐媚子的了!她却站在角落里,无人注意她!甚至有人见到她,还会望向她的断指!
    洛娇越想心中越气,又拧了谢少怀一把。
    谢少怀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道:“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洛娇面色铁青,若不是顾及现在的场合,她早就跟谢少怀打起来了。他怎么敢休她!她恼道:“你以为休了我,就能娶那个狐媚子吗!你别做梦了!”似是想到什么,她又突然间平静下来,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她很快连恭城也待不下去了。”
    谢少怀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洛娇高兴起来,说:“我就一句话,你想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
    穆阳候来之后,阿殷竟分了好几次神。
    祖父曾说,雕核时不能分神,若分了神,无法融入核雕的意境里,便无法雕出好核雕。
    她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可是总无法进入湖光山色的美景里。她搁下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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