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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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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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因为自己已成为一面旗帜,是月氐战士为之战斗的精神。

  身旁的夜星实在忍不住,踏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夜星,快挥那面红色的旗!”水盈盈的眸子缓缓轻阖,冷凉苍白的小手上满是汗珠。

  夜星飞快的拿起案几上的红旗用力舞动起来,不足片刻,战垒前端便伸出数个垛口,粗壮的弩机破空而出,天空中宛若多出一片极快的黑云往蒙族大军压去,一支箭羽至少贯穿两人以上,刹那间便瓦解了阿骨朵第一波强攻。

  那阿骨朵也不愧为蒙族名将,最初的震憾过去,长刀突变,就见前方的骑兵有序退下,从后面飞快的涌上由几百盾牌手组成的盾阵,战车紧随其后,那上面安置的连弩机不断发出‘铮铮’声,立时将月氐的攻势压了下去。

  “停,用黑泥,上火箭!”水月的话语很轻,却让身边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弩机上瞬间燃烧着火箭,投掷机扔出大桶大桶的黑泥,终是让阿骨朵变了脸色:“又是这泥!”他几乎咆哮着大叫出声,血红的眸中闪烁着凶光,对着身侧的黑衣怒吼起来:“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说要亲自去抓了那女人么?还要让我损失多少人马?”

  黑色的斗蓬遮住了黑衣的脸,没人知道他在想起什么,只是阿骨朵话还未说完,他便提气飞身而起,身后披风挥舞起一道劲风,生生撕开扑面而来的火箭,直往水月所在的箭楼飘去。

  夜星早就发觉这股强大的杀意,他将水月往身后一扯,便也跳将起来,在空中抽出烈焰剑,炙热的阳刚之气随着长剑翻腾起一片红云,与那越来越近的黑气浑为一体。天空中仿佛有闷雷炸响,夜星全力一击落回箭楼,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出好几步,脸色发青。而黑衣则票飘落回马背上,眼里满意惊骇之色,喃喃道:“她身旁怎会有玉宵宫的人守护?玄机神功中的炙阳剑法,难道说玉宵宫在身后帮着三皇子?不行,我要将这消息尽快通知主子,他的行动要提前才好。”

  水月担心的扶着摇摇欲坠的夜星,美目中满是关切之色,急急说道:“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阿骨朵人多势重,虽然我们抵的住他一时,却也支持不了太长时间。我已叫孙离准备,等入夜后从女神峰突围出去!”

  夜星胸口涌动的血气还未停止,他不断调息着内息,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人真是厉害,从身手来年不像是蒙族人,你说的对,久战下去必会吃亏,我们等不了轩辕子尧了。”

  见她脸上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刚想出声安慰,就听得托答儿雄厚急燥的嗓音响起,“太子妃,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水月豁然站起,就见托答儿浓眉紧锁,这个铁塔样的汉子连手都在颤抖。“不要急,托答儿!”淡定的眼神止住了他就要冲口而出的话语,水月知道,无论这消息怎样不好,都不宜此时高声喧扬,若是乱了军心,则败的更快。她尽量浅淡的笑着,轻声道:“不可高声,若乱了军心,我军危矣!”

  “是安木,安木他、、、”还未说完,托答儿钢铁般坚毅的脸上竟溢出痛苦之色,强忍的泪水兀自在眼眶里打着转。水月心中忽得一痛,强烈的不安让她没来由的害怕起来,有些激动的握住他按剑的粗糙大手,她缓缓道:“安木在哪儿?”

  将指挥的重任暂交给苏尔萨,水月风一样下了箭楼,脑子里全是嗡鸣之声,安木,安木不是与拓拔寒在一起吗?他们不是在断涯谷设伏吗?那里应该很安全才对?她尽量梳理着散乱的心绪,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压下那就要跳出脑海的糟糕想法。

  安木浑身欲血半躺在软榻上,空寂的眸子里全是悲凄之色,半边脸庞的血迹早已凝固,整个脸再看不见本色,只突显出眼里的青白。他的左肩胛处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雪白的骨头支出皮肉,凌乱的发丝无力的贴在头皮上,被血凝结成块。

  “安木”?水月半跪在他的身旁,不知要将自己的手放在何处,她眼前的情像仿佛有些模糊,她只能拉住了他的手,低低唤他:“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拓拔寒呢?他……”

  安木的眼睛动了动,最终停留在那张艳丽的脸上,他认真的看她,直到眼里渐渐蓄满泪水,他忽然直起身子,‘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完了、、、太子妃,完了,六万兵马、、、是野狼军,……”

  水月失控的搂住他满是血污的脸,颤抖道:“安木,安木,慢慢说,你现在安全了!”决堤的泪水猛得涌出,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奴才随太子到断涯谷时,却不想阿骨朵的野狼军早已在此设伏,从两侧山坳中滚落无数巨石,又有几千射手埋伏于山顶。太子深知中计,忙命令撤离山谷,没想到山谷口早就埋伏重兵,一时间,伤亡惨重!”他断断续续,抽咽着道:“奴才与国师誓死都要保的太子平安离去,无奈对方人多势重,我们根本突不出去。最为可恨的还是那轩辕子尧……”他停住,漆黑的眼中跳跃着点点星火,咬牙切齿:“他……这个可恶的逆贼居然与阿骨朵狼狈这奸,他叫太子束手就擒,否则便不留一个活口!”

  “你说什么?怎么会是子尧?不、、、安木,你是不是看错了?”水月只觉得嘴里异常干涩,安木的脸变得模糊一片,连自己说出的话都不再清晰。

  “看错?”安木浮起一丝嘲讽之色,凛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晌,刚毅的脸部线条无情得冷硬异常。他看着她,干涸的嗓音犹如钝锯撕裂她的耳膜:“他的样子奴才怎么可能认错?他手中的金枪又怎会认错?国师怒急之下与他拼命,却不想被他一枪挑破了头颅。就是那把枪,就是那把枪啊……”眼里的泪早已流干,安木颓然的干嚎着,嘶叫着,让水月再也无法呼吸:“最后,他,他掷出的金枪贯穿了太子的胸膛!”

  “贯穿了?……”水月痴痴的呓语着,呆滞的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瞪着一双空茫茫的眸子,仿佛一株正被狂风摧折的娇美花朵,渐渐飘零枯萎。

  所有的景像都在疯狂的旋转,她默默的站起来,月白的罗裙上沾满血污。她有些恍惚的抬起自己的手,那是安木的血吗?不,是拓拔寒的血!她想要移动僵硬的腿,那脚步倦怠的仿佛每走一步都累得心力交瘁;扬起脸,惨淡的笑容像是在宣泄一种无奈的凄冷。伸手向天,血色的手掌上宛若有一把绝世金枪,而她正是那个执枪的人,刺入了拓拔寒的胸堂。

  微微张开口,那空气中就会凝结成那张绝世俊逸的脸正对着她残忍的笑,她看着他,喃喃痴道:“子、尧,为什么?为什么……”四周归于黑暗,她最后只听到夜星焦急而凄厉的大吼:“水月……”


                      月玲珑  兄弟情仇

  夜已四合,空寂草原上一轮圆月将整个大地映射成银白之色,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凄厉的狼嚎,但又好似受到了惊吓,只这一声过后再无半点儿声响。接着是厚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男子一身银白铠甲,黑得剔透的眸光中是一抹焦急之色。他一扬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烦乱与恐慌。

  两日前他到了断涯谷,等待他的除了满地尸骨外再无一个活口,心中的惊惶与不安撕裂了他的心,当他翻遍所有的死尸却未发现拓拔寒的影子时,便马不停蹄往女神峰赶去。

  紧随其后的千亦驱马与他近了些,大声说道:“殿下!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这马怕是不行了!”

  子尧眼角往下一看,那马身上全身一层厚重的汗水,马嘴中不停吐着白色的沫子,双目赤红。虽心中不甘,他也知这已到了极限,无奈中只得停了下来,让跟随他的五百人马原地休息。

  他一言不发走上一处突显的山坡,浓重的夜色静默的没有一丝声响,极目远望,他好想能穿透这夜色,看看在那不远的女神峰下,那个美丽的女子是否还含笑挺立于天地之间。

  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与子沐对峙的那个下午,他独自一人在千军万马中冷冷看着那个与他越来越近的淡泊男子,他的脸上是极淡的轻笑,在与他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淡淡开口道:“三哥这是做什么,想与我动手吗?三哥一向聪慧,怕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自寻死路的事吧?”

  细长的眼睛默默望着他,子尧眸子里闪过很多思绪,最终轻叹口气弯起嘴角缓缓道:“子沐,你看我离你可近?若是突然发难,你认为你有几成的机会逃命?”

  子沐面色微变,他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扬起脸时有着不带感情的冰冷:“你想去帮拓拔寒吧?三哥可知月儿在女神峰下独自面对蒙族大军异常凶险,你若真要对我动手,哪里还有机会去救她?你也看到了,我这次为了拦住你可以说是将苍墨精锐尽出,月氐来求缓的人就算到了,也没有一兵一卒给他!”子沐说出这些话竟有些微微的心痛,从什么时候开始,妒忌的火焰已将他转变,其实,他并不想这样。只是,从子尧将惜飞若抛给自己之后;从水月望着他时再没有那丝柔情后,他便开始恨。他深深明白没有权力与地位,他就连强占的资格都失去了,那他还剩什么?这种空落落的孤寂滋味他永不愿品尝,他要她,他要天下,他要拥有主宰一切的力量……

  “你?”子尧心中猛得一跳,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他万没想到,子沐竟敢做出这种欺君的事来,“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便成全你又如何?”突兀扬起的笑意异常妖冶,但冰冷的语气里透着绝决和凛冽:“子沐既知我做事只求自己安逸,便知我最恨威胁,今日我已将兵权交出已是给足了你太子的颜面,但你若是仍要想留住我,那好!……”他轻缓中带着深厚内劲的语气划破空气直*子沐面门,浑身上下燃烧着强大的战意举起了手中金枪:“那就看看你的本事,但我要提醒你,除非杀死我,否则休想让我罢手!”

  心底掠过淡淡的悲凉,他赌吧!就赌子沐不敢真正对他下手,赌他在乎他的身份与地位……

  “三皇子这是何苦!”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浑厚的内息将沉重的语气清晰传到所有人的耳里,子尧眸中透出精亮的冷色,银白的披风无风自动。

  淡薄的雾气中缓缓踏出四骑,他们全身都似隐在灰色的长袍中,只是这四人心意相通,同时暴发出的冷冽气势让人胆寒。

  子沐眸中先是闪过一丝喜色,只是那笑容还未扩散开来便凝重起来:这四人与父皇从未分离,而如今却只身来到极边草原,那父皇身边何人保护?难道说帝都有了异变?

  脑海中疑惑越来越多,他看着子尧忽然变得有些激动的脸,看着那眸中燃烧起一团雄雄的火焰。

  “好,连你们都亲自出马了,父皇终是要对我下手了?”他的脸苍白的异样,略有些颤抖的唇还是出卖了心底的痛苦。子尧猛得仰天大笑,说完这句话便闭了眼,静了心神,也许看不见便不会痛吧,极轻的语气里淡泊如烟:“来便来吧,也省的我再去找你们了,今天,我要让你们全部死在我母亲的剑下!为她报仇!”

  他忽得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那剑晶莹剔透不染纤尘,通体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泽,映衬着那张夺目的脸越发清幽艳丽。

  “三皇子,剑可不是你的强项!”阴影中的人缓缓步了出来,蜡黄的长脸上似笑非笑,宛若天生便是这副样子般,待所有人将他们看清楚,正是龙魂四兄弟。

  说话的是不怎么露面的花莲子,他的脸上永上那副温暖的笑容,只是用起毒来,便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之中。龙魂一脸阴郁之色,他看着子尧,眼中的神色让人费解。他迟疑着,终是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三皇子,我等并不是来与你决战的,我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带你回帝都。还望殿*谅。”

  “体谅?”纤细的手指细细划过莹莹冷光的宝剑,子尧浅笑:“要我回去?可以,我的尸骨,龙魂大人可满意?”

  天一与魅影相视一望,蹙起眉峰。龙魂表情一滞,沉思半晌后决然道:“殿下要怎样才愿回去,只要殿下愿意回去,我兄弟四人的性命便是你的。”

  子尧眼神微动,他扫了眼旌旗飘飞,密密麻麻的战马与士兵,不觉犹豫起来。他还不甘心,他胸口还贴身带着月魂草,他还要去救月儿,他不能现在就回去。虽然他很想现在就手刃仇人,可他终究是忍住了,他要正大光明的赢了他们,他望着龙魂,一字一句道:“我如今已没了兵权,你们若执意要留下我,也会付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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