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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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时代-正-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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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幅情景被船长看到了会说些什么,是把他臭骂一顿然后罚他不许吃晚饭,还是大大地赞扬一番并且自己也要爬上去试一试,一切都取决于船长大人的心情。不过,不管她做哪种选择,都会让卡米尔伤透脑筋。
  事实上,虽然船长大人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可拉斐尔此时同样是一张苦瓜脸,因为这位船长大人正在向他不停地发牢骚。先是把西鲁韦拉这个卑鄙小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丽璐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便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凡是她所见过的看不顺眼的人全都变成了西鲁韦拉。比如艾特的大饼脸,西德兰瓦的三角眼,桑得尔的鼻子,舒派亚的肚子等等,把这些她讨厌的东西都凑到了西鲁韦拉身上,只差没给他加上牛角和蜥蜴尾巴了。然后遭殃的就是交易会所的掌柜、旅馆的老板、码头工人之类的角色,真亏得丽璐还记得他们的名字,连费南德都没那么大本事。
  卡米尔已经连着听了五天了,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一句重复的骂词,不过他还是有点忍受不了了。费南德是在丽璐开始发牢骚的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估计是躲到酒桶里去了,埃米利奥和安杰洛则在甲板上忙东忙西,完全没有想帮卡米尔的意思。
  这天,丽璐突然话锋一转,不再提那些受过气的人,而是开始骂起埃斯皮诺沙来。
  “还有那个埃斯皮诺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丽璐没头没脑地就这么来了一句,把正在找借口溜掉的卡米尔吓了一大跳。
  埃斯皮诺沙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仅仅和非洲霸者之证联系在一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费南德也不知道。不过,在开普顿的时候,卡米尔和费南德曾谈到过这个人。
  “开普顿似乎比西非的那些港口要好很多嘛!”这是到达开普顿的第二天,卡米尔和费南德喝酒时说起的。
  “是这样吗?”费南德只对眼前的酒感兴趣。前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喝酒了,所以费南德几乎是一到港口就钻进酒馆里去了,直到第二天卡米尔来找他,他还在喝,而且一点醉的迹象也没有。
  “这里的房子看上去漂亮多了,不像卢安达那里那么寒酸。而且这里的人也比较有精神。”卡米尔打量了一下酒馆,很干净,也够宽敞,四四方方的桌子被磨得很光,椅子坐起来很舒服,而且酒的品种也比较多,从卡米尔进来到现在,已经看费南德要过三种不同的酒了。老板也好,客人也好,都带着笑意,似乎正享受着这里的生活。
  费南德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又让老板再加一杯。“你看到卢安达房子破,人人都苦着一张脸就觉得那里糟糕。房子好,又笑嘻嘻的就是好地方吗?”费南德看着杯子里泛着泡沫的黑啤酒,不过目光却是落在很遥远的地方。
  “难道不是这样吗?”卡米尔说道。“看看卢安达就可以知道那个西鲁韦拉的为人了。人们造不起好房子是因为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被西鲁韦拉夺走了,笑不出来是因为被迫要听他的命令。那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殖民者!”
  费南德摇摇头说道:“西鲁韦拉的确是个不怎么样的家伙,不过他的手段可比不上埃斯皮诺沙呢!”
  “埃斯皮诺沙?那个得到非洲霸者之证的人吗?在东非一带做贸易的商人?”卡米尔问道。
  “你认为他是怎样得到霸者之证的?”费南德反问了一句。
  “这……”卡米尔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费南德说道:“如果有一样名叫霸者之证的东西放在眼前,而且它能带给你无穷的财富,那么每个人都会想要得到它。不管是谁最先发现的,为什么最后会被埃斯皮诺沙得到呢?没有理由说一句我想要别人就会乖乖地交到他手上。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
  “也有可能是抢来的。或者偷来的?”卡米尔说道。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总之埃斯皮诺沙在东非必定有着强大的势力,让人宁愿放弃就在眼前的财富也不敢得罪他。你想他会是怎样一个人!”费南德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接着说,“如果人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或者压迫,肯定会有所不满,即使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也感觉得到。卢安达看到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只不过是表面上装作顺从而已。可是这里不一样,都被埃斯皮诺沙欺压到了头顶上,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果他们不是被虐狂,那就是精神已经麻木了,对反抗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过一天算一天。没有希望也就没有痛苦,所以才笑得出来。”
  费南德的声音越来越响,他本人却还没意识到。店里的几个客人朝他看去,卡米尔连忙推了推费南德,他才停止了说话。
  有好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开口。费南德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卡米尔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在卡米尔的记忆中,费南德从没像这样失控过,这似乎是他第一次露出真正的表情。
  “别再喝了。你会醉的!”卡米尔说道。其实看费南德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清醒地很。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什么,当然并不是看眼前的空杯子。
  费南德说道:“我怎么可能会醉!我可是在酒桶中泡大的!”
  卡米尔没有接口,他从没问过费南德关于他自己的事,费南德也从来不说。只有在塞尔维亚和克丽丝蒂娜跳舞之后提到了两句。他的父亲是美洲的阿兹特克人,母亲是西班牙人。对美洲人来说,西班牙人就像是魔鬼一样,烧毁他们的家园,强占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还禁锢了他们的自由。可想而知作为拥有西班牙血统的费南德来说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费南德自顾自说道:“我的母亲,因为是西班牙人,所以一直无法被父亲的族人所接受,父亲死了之后,母亲和我就被赶走了。母亲在靠近港口的地方开了家小酒馆,因为离港口比较近,所以有很多水手会来,总算能勉强生活下去。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每天看到的就是水手、酒和赌博。”
  “在家乡,所见到的人都是愁眉苦脸的,生活也的确很辛苦,每天晚上在帐篷里都冷地睡不着。到了酒馆以后却可以经常听到水手的大笑声,我也曾经以为他们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母亲突然病倒了,没几天就死了,不过她却很高兴地说她终于可以去见父亲了。对母亲来说,这些年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为了要把我养大,她吃尽了苦,只有死才能让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水手们看上去总是那么快乐,因为他们连替自己悲伤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只能够大笑,希望下一次出海就可以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感觉上,和这里很像……”
  费南德虽然在说自己的事,可是看起来就像是在讲不相干的人事情一样。卡米尔也渐渐了解费南德的个性了,他越是认真的说话越是不能相信,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反而说明他越在意,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所以刻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心思,没人知道他有多少痛苦的回忆,没人知道他心底的伤有多深。或许费南德也是那种无法为自己怜悯只能大笑的人吧。
  从那之后,费南德又恢复成了老样子,教唆埃米利奥把酒偷带到甲板上,和丽璐拌拌嘴,跟安杰洛比剑,找水手们一起赌钱,或者感叹卡米尔的不幸。
  反正卡米尔的不幸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打从十岁遇到丽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要被对方的牢骚给淹没。
  不过卡米尔还是很在意丽璐对埃斯皮诺沙的评价,毕竟她可没有费南德那样敏锐的眼光。
  “那还用说吗?埃斯皮诺沙!连名字都那么难听,会是好人吗?!”丽璐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卡米尔实在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竟然只靠名字和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一个人,虽然这是丽璐一贯的做法,不过这次可真让卡米尔佩服到家了。
  以卡米尔的角度来看,费南德和丽璐正好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费南德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表面上却像完全没有心事一样;丽璐则是只会把事情挂在嘴上,其实脑子里没有半点心机。不过若是让他们来评价卡米尔,肯定会一致认为卡米尔是个会把麻烦事复制成两份的人,一份放在脸上让别人看,另一份留给自己作备份。
  总之埃斯皮诺沙在阿伦海姆号船员心里的好感度已经在及格线以下了,随着船一天天接近索法拉,好感度还在持续不断的下降。他们所遇到的过往的船只中,埃斯皮诺沙名下的船竟占了五成,另一半是开往葡萄牙、西班牙、法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的远洋船,完全没有非洲其他商会的影子。这种情景让丽璐一下子想到了舒派亚商会,看来东非这一带的海上贸易全部都掌控在埃斯皮诺沙手中。
  费南德还注意到一个特殊的现象,在这段路上不时有黑色的船出没,但又不是海盗船,没有国旗也没有商会名称。偷渡者?走私船?还是受雇于埃斯皮诺沙的武装战舰?虽然不能确定身份,但那船周围的气氛总是阴惨惨的,连丽璐都忍住好奇心不愿靠近看一看。
  一踏上索法拉的土地,丽璐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在这里有着非洲少见的绿色,◎
  这个城市被建设地相当好,大路两边挤满了各种商铺:面包店、水果店、小吃店,布店、裁缝店、珠宝店,家具店、手工制品店、???等等。五彩斑斓的布遮在顶棚上,夏天可以遮挡炎热的太阳,冬天能抵挡寒冷的风。如果路上的人不是黑皮肤而是白皮肤的话,几乎就像是一个荷兰的乡村集市。
  缠着白头巾的男人悠闲地走在路上,穿着露肩裹裙的女人则手挽着手亲昵地说着话。高高盘起的黑发,长及肩膀的耳环,脖子上一圈一圈缠绕着的饰品,色彩艳丽的服装,再加上黝黑而健康的肤色,丰厚而性感的嘴唇,纤细而结实的光脚板,让丽璐第一次有了“非洲”的感觉。对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
  没走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了音乐声,那并不是丽璐所熟悉的西洋乐器的声音,至少不是钢琴、小提琴,也不是横笛。在前方一个比较开阔的半圆形广场上围着好多人,音乐声就是从那中间传来的。
  丽璐一路拨开人群,挤到了中间。卡米尔不停的向那些被丽璐挤到一旁去的人道歉,好不容易才跟上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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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篇 第三章、声色非洲(东非、索法拉) 第二节
(更新时间:2007…5…1 16:34:00  本章字数:4871)


  在人群中有四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只用一块白布围在腰间。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样模样古怪的东西,或拉或拍或吹,居然就变成了美妙的音乐。左边第一个人的腰上挂了一圈鼓,每一个都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鼓身是木制的,外面蒙了一层水牛皮。男人双手在鼓上又起又落,仿佛可以看见一头野牛从远处奔来,紧接着出现了成群的野牛,卷起漫天沙尘经过身边,然后又消失在地平线上。第二个男人双手捏着一个比哨子大不了多少的东西,一端含在嘴里吹,男人的腮帮子鼓起老高,吹出来的声音却犹如小鸟般清脆利落,小鸟儿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不时啄啃着树皮,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小鸟,唱起了求爱的旋律。第三个人的乐器和东方一种名为“二胡”的乐器十分相似,有一个很长的柄,连着一段树干制成的圆桶,树干内部被掏空,两端封住,却在正中央开了个洞,四根细弦从柄一直拉到圆桶。轻轻拨动细弦,就会发出淳厚的声音,宛如在巨大的石洞中传来的回响。第四个人捧着一堆长短不一的木管子,一根管子大约有手指那么粗,管子上都开了个小洞,不过位置却不一样,所以每根管子发出的声音也不相同。四件乐器中就数它的变化最多,一会是清凉的小溪,一会是飞溅的瀑布,一会是咆哮的大海,一会又变成了平静的湖底。这四种乐声交织在一起,一点没有不协调的感觉。野牛也好,小鸟也好,石洞也好,水流也好,这些都是在非洲很少见到的东西,当地的居民也不可能从音乐中感受到这样的画面,可是却让他们想起自己所熟悉的快乐时光,恋人的拥抱、香甜的咖啡,或者冬天温暖的火炉。
  阿伦海姆号的船员们也受到了同样的感染。安杰洛•;普契尼带着忧伤的微笑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粉红色人影。从他上船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离开妹妹有三个多月了。虽然平日里安杰洛一直是很有精神地做甲板上的工作,不过当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表情。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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