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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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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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么影响呢?我现在这么想,不是别人的评价,是怎么看自己。

    他回头看许三多,灯光下的许三多显得很沉静也很忧郁。

    成才继续说着:我在那里摔的,摔的不是别的,是自个那点人生感悟和以往的信心,所以我必须再从那里站起来∫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想法还有这杆枪。

    许三多看着他那支刚装好的枪,绑着绷带,绑着完全不配套的瞄准镜,看上去很可笑,但是又不可笑。

    许三多有些担心:你哪来的机会呢?他们会再选你吗,没时间来测试每一个人。

    我会等着的,我得等着。如果连等待都没有了,那人还剩些什么?

    许三多看着成才的眼神,他终于相信有些东西是可以被人改变的,他说那我信……我等着你。

    成才问许三多:你也有心事,许三多。

    许三多摇摇头:我就是想你们,我没有心事。

    许三多想,跟成才比起来,他那算什么屁心事呢?

    第二天清晨,袁朗的电话找过来了,接电话时,许三多感到十分地惊讶,他说队长,您怎么知道我在这?袁朗说你个当兵的,除了这你还能去哪?许三多嗓子立即就有些发哽了,他嗯哪了一声,袁朗在电话的那头,便像是看见了一般。

    袁朗说:心里那事还没了呢?

    许三多说:了啦!队长,我这就回去。

    袁朗却说:我不是催你回来!也不要看你那张强装的谐!

    许三多说:是我想回去,我特想你们了。

    听得袁朗都有些感动了,他说这小子,想明白再说话∫找你是有事,不是队上的事,是你家的事,你家里来电话,我接的。

    许三多心里突然一落:我家?我家能有什么事?

    袁朗说:说是有一个叫许百顺的人,入狱了,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许三多愣了,脑子里像被炸了一样,话筒在手里都有些捏不住了。

    袁朗在电话那边问道:这许百顺是你什么人?你哥?你弟?或者是表亲?

    半天后许三多告诉袁朗:队长,许百顺,他是我爸呀!

    电话的那边,便再也没有了声音,但许三多一直没有听到袁朗把电话挂下。

    电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许三多收拾背包的时候,成才在旁边告诉他:

    我给我爸去个电话吧,兴许他能帮忙的。

    成才的爸爸,还是他们那里的村长。

    许三多摇着头说帮不了的,进监狱啊……

    成才看着许三多的那张愁苦脸说:兴许他认识些什么……唉,也许也不认识,他只是个小村长。

    忽然,许三多问道:成才,多大的事情能让人进监狱呢?

    成才想了想:应该很大,不,多半很小……我怎么知道?

    成才看着许三多的表情说:你就别想了,老伯那么个人能惹什么大事啊?

    这时高城进来了,他说许三多,车已经来了∫让他们直接送你到车站……别着急,你能处理好军队里的事,也就能处理好家事。许三多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背起了背包。高城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走吧,我瞧你的心思也不在这了。许三多又是内疚又是难受,嘴里只说了一声连长,就说不下去了。

    高城说:你那意思是说你再不回来了不是?

    许三多连忙说回来,得空就回来看你们。

    那还不说再见?高城撵着许三多,一边对成才示意着什么。

    成才连忙说再见,许三多。

    许三多的眼眶里在不停地闪着泪花,他很想跟成才抱抱。

    高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他冲身后的甘小宁使个眼神,说:甘小宁,押走。

    甘小宁提了许三多半边身子,拖着就走。

    成才背起许三多的背包,默默地跟在后边。

    草原上是闭着眼开车也不会撞到人的。

    开车的是甘小宁,他问许三多:你啥时候再来呀?……你再来可得匀出一个晚上给我,对了,还有小帅。……就这一晚上,全让连长给占了。说是说下了演习场就是哥们,谁敢跟他抢呀?许三多你说是不是?

    许三多没有做声。许三多在望着远处丘陵上的那两个人影。那是高城和成才。

    甘小宁只好自己哼起了歌来,哼完了又去瞧瞧许三多,许三多还在那看着。

    甘小宁挠头了。

    甘小宁说还看得见吗?我说班长,你真的还看得见吗?

    许三多说:八点半方向,他们还瞅这边呢。

    甘小宁吐车,从司机座里翻出个高倍望远镜,一脸的不信邪,架在眼睛上就是一阵调。过一会他才找着了目标,看了看,苦兴,他说**,神奇!他仔细看看许三多,突发奇想地说道:要不咱绕回去吓他们一跳?

    许三多苦兴:会被他们骂的……走吧。

    甘小宁的车子只好再次发动,往车站开去。

    因为车票是战友们给他买的,这回办了个卧铺。

    列车到站的时候,是第二天了÷站时,他有些茫然,看着这已经具备些规模的车站,他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许三多的家乡,仅仅几年呀。走出站口时,他的茫然已经成了愕然了,当年离开时,这外边应该是一片人声喧嚷的集市,今天已经成了几栋高耸的大楼和广场。看起来市面的兴盛远过于往日。许三多仿佛来到另一座城市,和所有正在发展中的城市一样,它的发展足够让所有离家几年的人认不出来这是哪儿。

    许三多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他向旁边的一位行人提问,听到的是熟悉的乡音:人民广场嘞,你买衣服买电器就是这儿了。许三多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说:我是说,这是哪座……城市?那位行人让他气得话也懒得说了,随手指了指车站的大门,让他自己看那上边的站名。

    许三多往那边看了看,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家乡名字,脸上顿时有了些如释重负的表情。许三多于是知道,他的确回到了家乡了。他转身坐上了交通车,当天就回到村上了。

    他顺着田埂,往他的上榕树村走着,那是他自家的村落。

    不是农忙,水稻田里清清闲闲的没个人,透着绿色,但就连这鸡犬相闻的小村里也有了些改变,进村口第一家,便是个拥军便民大商城的小卖部,这狗屁不通的名字让许三多着实多看了几眼,然后走了过去。

    刚才也没个人影的店老板,从门里一下扎了出来,忽然就惊奇地拖住了许三多的手。

    是许三多吧?可不是许三多嘛!我刚才瞧你好一会呢!我还以为是我儿子回来了!许三多,我儿子啥时候回来?

    许三多愣了,他说您好!您是……

    你别说不认得我!进屋去!

    这位就是成才他爹,本村的村长。

    许三多说啊呀老伯……我这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真没想起来……

    坐坐坐,我就问你成才他好不好?

    好,好着呢。

    怎么个好呀?你们俩在部队上有没有互相照顾?

    我们一直都是互相照顾的。

    有没有吃什么苦?我跟你说,吃苦时要同甘共苦,有事时要互相帮忙。

    老伯,我们天天都是这样的。

    那就好,上榕树的人去哪就都该这样才好。

    村长不改他的官腔,他说我那儿子有什么长进没?

    许三多说有啊!老伯,您现在再瞧见成才准就认不出来了。

    村长却恨得直依,他说那就回来看看嘛!等认不出来了还回来干啥?我看见你个军装还以为我儿子回来了呢!许三多终于看见老头脸上的失望和愤怒,他说老伯,他一准能尽快回来这儿子,老说做成了什么就回来,说再做好了什么就回来。你做成个天又咋样?你做成个天还是我儿子!等你把爹忘了再回来,你做成个天又管啥用?

    许三多内疚之极地赔着谐,他说我准定告诉他。

    外边有人敲着玻璃柜,说是买烟。村长说你等下子。就卖烟去了。

    还是那个呀?村长问外边的人。

    买烟的是许二和,他说:白石万宝。

    村长说:不是我说你,咱乡下人抽这烟做啥?什么白石红石的。特意进这两条也快让你抽光了,一条一百多,你烧钱哪?然后村长小声地嘀咕着:我是说你想想你爹……

    许三多一看是二和,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二哥!

    许二和一听,也跳了起来:……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我紧着赶回来的!许三多看了一眼村长说,我在这歇会。

    许二和的口气忽然就冷淡了,他说回来干啥?你回来也没啥用。说着把钱扔在烟柜上,掉头走了。许三多愣了一会,背了包便跟在了二哥的身后。

    二和拆开了烟,向许三多示意,许三多摇摇头,许二和便自己点上了。干吗不说话?许二和说。

    许三多反应不过来,他说不知道说啥好……二哥,你还跟以前一样。

    二和愣了一下,他说我还跟以前一样?我都不知道你说啥。你当了四年多的兵,我可花了三四十万啦,还跟以前一样?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三多被二和的三四十万吓着了:那么多啊?

    许二和隐隐有些得色,他说那可不?教你个乖,花得多才挣得多。说着伸手去拿许三多背上的包。

    许三多躲着,他说我拿得动。

    你有多大劲我还不知道?二哥的不屑就是二哥的温情,这许三多也知道,就手把包卸了下来。许二和让他那包带得整个身子都往下一坠,差点没闪了腰。

    你这里头装的都什么玩意?

    许三多说:都说北方的苹果好,我装了一篓给爸妈尝尝。

    许二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说你跑了几千里地背一篓苹果回来?你咋不背个五十公斤东北大米回来呢?

    许三多有些高兴了,他说我想过,都说东北大米好,可我吃了几年还是觉得家里种出来的好〓和更来气了,他说,我是说……我简单地说行不行,你有病啊?许三多总算明白了哥哥说的是什么,他说那我总得给爸妈带点什么呀,没啥钱就买了苹果。许二和也有了些后悔,他说我知道,有个心意就行了,我是说你不用带那么多。

    许三多亲昵地冲二哥乐了:没多沉,我正好锻炼身体。

    让二和意外的,是许三多那种行事时丝毫不为外物打动的神情。他说你小子跟以前不一样呢,说不出来,着实不一样。

    许三多说没啥不一样的,长大了几岁而已。

    那就好,不像你二哥,只能说长老了几岁而已。

    许三多突然想起爸爸来了,他说二哥,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二和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也不说话,叼着烟往前走着。

    村里隔几户便有两三层的楼房崛起,使这村落不再像个村落而有点像个小镇了。许三多的军装和许二和的傲慢,都使同村人好奇而不搭话,只远远地看着。

    许二和边走边烦躁地掸着烟灰,他说是老大给你打的电话,我的意思是根本甭告诉你,你是不是好好当兵跟我没关系,我是说你回来根本没用〓和看着许三多的表情,接着说:估计老大啥也没跟你说清楚,他那笨嘴跟十年前一个笨样。

    许三多摇摇头:那倒不是,不是我接的电话。

    说不说清都不打紧,不管事。咱们欠人家钱,那就得还人家钱〓和瞧瞧许三多的背包:这不是苹果。就是这个道理。

    二哥,我还是没听明白。

    我这么告诉你行吗?这事赖我,我想让爸挣点钱,介绍他个合伙人,收咱家乡这些个山货』曾想那王八蛋靠不住,跟爸签了约,一卷启动资金,跑没影了∫再见他非活剐了他不行。许三多思量着:那也轮不到咱爸进去呀?

    爸糊涂,我一瞧那合同拟的,他不知咋整的是个承担人』挣过钱的人就这样,一看能挣点钱啥也不顾,到头了把自己装进去。

    许三多犹豫地看二和一眼。许二和很豪爽:我回来就为了了这事。法庭判的,还人十二万资金,或者是牢里蹲一年,都知道这事怨不得他这老农民,判得挺轻。

    许三多顿时轻松了,他说这就好了,这就好办了。

    许二和却莫名其妙了,他说好办什么?

    不是咱还人钱就行了吗?二哥你不是有钱吗?

    许二和顿时有些赧然了,他说我没钱。

    这几年你不都花了三四十万了吗?

    那是花的,花出去的你咋还算自己的钱呢?二哥今年不景气,十二万就是拿不出来,做生意就是这样〓和看看许三多:信不信由你。许三多一时有些茫然。许二和则有些穷途末路的悲伤。许三多低声道:我信。

    我想替爸在里边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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