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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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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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出现在南充,就是打的暗度陈仓的主意,若论暗箭伤人,不过彼此彼此。”
周威正想伸手去拦,曹姽却打开他的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碍,先过个手掂掂彼此斤两,事后才好讨价还价。
曹姽也不弱势,接过阿揽奉上的青釭剑,斜里往前一步,与那女郎对阵:“巴家的女郎,我也不欺负你。我这麾下的士兵,个个是矫勇善战之辈,看你是个水灵灵的姑娘,那就由最不济的在下领教几招。”
二人凑近了一看,对方才发现曹姽目若朗星、皎若朝霞,因混血以致面目绮丽,在这黑漆漆的夜山里透出一股妖异的感觉,那女郎脸孔微红了一下,强自问道:“你怎知我姓巴?”
曹姽作男装也非一两日的事情,平时走在街上有胆大的女子投个鲜花果脯什么的,初时还当笑料,后来所有人俱都习以为常。因为曹姽瞥见这巴家的女郎脸泛红云,心里便有了底,故意挑话来说:“你身上那股味儿,十里之外都闻得到,啧啧,亏你问得出口。”
原来这女郎是蜀中巨富巴家的人,名唤巴人凤,巴家从始皇帝那代便独揽蜀中的丹砂提炼与买卖,乃是天下闻名的豪富。丹砂一两价比黄金,时年均为帝王高门亦或是道士炼丹所用,因为曹姽并不陌生。
巴人凤一颗少女心在看清曹姽风姿样貌时情不自禁颤了颤,此刻被人讽刺,顿时一腔萌动变成了口不能言的羞辱,她娇喝一声,两手飞舞起双刀,似乎托着两个银色满月,就往曹姽扑去。
曹姽看巴人凤一动,便知道她是什么路数了,这女郎虽然不是什么皇天贵胄,到底养尊处优也不下于曹姽,却不如曹姽有那么一对父母,实力便落了下乘。
曹姽就如对付一个娇气小孩一样,拔剑脱鞘,飞出去的剑鞘轻易就击落巴人凤左手上的剑。待双物落地,观战的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曹姽扔出的那把空鞘,不偏不倚恰好罩进了弯刀刀刃,竟是眼力、腕力分毫不差,堪可说登峰造极的主。
巴人凤这回有点踯躅了,曹姽果然如所言般并不欺负她,并不主动攻击,而是就像在看巴人凤如一个稚龄孩童懵懂要下决断,进退两难。
周威见曹姽灭了来人威风,心想倒不是为一个难得的时机,此时放下身段握手言和,说不定可以冰释前嫌,各走各路。
他膝盖被丘麟末重重压地导致受伤,现在正坐在曹姽身后的一处草垫上,无法动弹之下,想让阿揽传话让曹姽觅得良机收手。结果他一错眼,却见那大汉微微而笑,虽则胡须盖脸,但周威能看出他在笑。更不要提他唯一露在外头的一双潜流般暗沉的双眸,此时却如倒映着星子的江面,泛出点点愉悦的光华来,似乎在为眼前的女孩子很感到骄傲。
周威心里一堵,又觉得自己可笑。罢了,连旁人都对曹姽这样有信心,自己又何须多言,即便她是任性而为,自己也曾说过要一直保护她的誓言呢。
一直隐在暗处的沈洛,已经争分夺秒将己方为数不多的军士分别指派去看守俘虏并在原地重结阵型,此刻他回到前方,竟也没有多言,而是细细去查看周威的伤处。
周威被他一番摸按移动,疼得冷汗直下,沈洛脸色有些凝重:“你这伤虽然不至于留后患,眼下却是行动不便,少说也要三两个月的静养才能保证骨头长得与从前一般。”
看着周威震惊、懊悔、失望以及怀疑而组成的种种复杂表情,沈洛冷冷撂开手道:“我见过的伤乃至自己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你若不信,待事情解决了,再找个良医看看也罢。”
周威不由后悔,可他此番请战,一是希望伴在曹姽身边,二是希望在攻蜀的关键战役中立功,如今膝盖一伤,只好绝了所有心思,失望之下,便有些失态。
沈洛也没工夫照顾他的心情,反站起身来对巴人凤喊道:“女郎还打是不打,你若是怯战便趁早说,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切莫耽误了旁人的工夫。”
巴人凤最是受不得激的性子,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迟疑,被沈洛这样一喊,脚下已跨了出去。可惜她本身习武不精,又因为年龄小容易动摇心志,曹姽站在原地未动,只脚下一拐,已令巴人凤失了重心,她还记得勉力挥刀,被曹姽轻松一挡,剩下的那把弯刀应声而断,只剩巴人凤捏着半截断刃瞠目结舌。
无需多言,此刻胜负已分,曹姽吁出一口气,始料未及的是,巴人凤却是席地一坐,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要说满场的人,或者说满场的男人,待人处事都是一式一样的,看着不爽就打一架,打完了再称兄道弟去喝酒。但若是手下败将此时哭天抹泪的,还真没有好办法来对付。
对曹姽来说也是一样,此时的巴人凤在她眼里就是个输不起的小孩。她伸了一手想把她拉起来,却低估了女人的报复心,巴人凤双手跟个野猫似的乱挠,曹姽的发髻原就失了簪子,此刻又受外力,即刻乌丝就披散了下来。
巴人凤惊叫一声,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个女人?!”
曹姽觉得真是好笑:“我何时说过我是男人?”
巴人凤看着她那张笔墨难以描绘的面容,羞怒交加,她一见曹姽,以为对方是个男儿,不可避免就有些倾心,结果对方完全不领情,还讥讽于自己。凄凉惨败后,又发现对方是女儿身,巴人凤十五年来的自尊,简直一夕尽毁。
她想也没想,突地窜起来抱住曹姽的腰,二人一起摔到沙地上。此时已无关比试,纯粹是女人打架,再说如此贴身,有什么招数也施展不开。
巴人凤把曹姽压在身上,去扯她头发,把曹姽痛得怪叫,头猛地昂起,将巴人凤撞得七晕八素。
曹姽也不管自己额头上肿了一大片,反身骑到巴人凤身上,就是一顿狠揍。这番情势变化实在太快,又是两个悍妇拉扯,一时间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无人敢靠近。
最后是阿揽长手长脚走上前去,把曹姽整个儿提了起来,巴人凤赶紧连滚带爬躲开了去,藏在部曲的环绕下再不敢挑衅。
此刻两个人狼狈至极,曹姽披头散发,鬓边的头发被扯掉一缕,头皮火烧似的疼。至于巴人凤则更不好过,团髻早就歪到一边,银钗七零八落地挂着,倒像是野地里的枯草。眼眶上好大一块红肿,和个乌眼鸡一样瞪着曹姽。

☆、第六十三章

那个巴人凤很是奸诈,哪里的头发不好扯,偏偏扯曹姽鬓边的那一缕,弄得以后盘发作髻都梳不起来,麻烦不大却是后患无穷。曹姽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阿姐房中堆积如山的金笼头和假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难道以后要她去求曹婳不成?
死也不要,曹姽直觉否定了这个选择,她龇牙咧嘴地捂着那块生疼的头皮,拿袖子去擦脸上沾到的泥沙,非但没擦干净,反倒是越擦越脏,活像是方才厮打过的小花猫。
阿揽不声不响地摸出一块干净帕子,就近蘸了水,伸手就给曹姽抹脸。二人在山中相处数天,后阿揽被调入康乐公都督府做随行,大小虎和蔡玖腾不出手来时,他自然而然得做些下人的活,反正曹姽是绝没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揩了几下后,曹姽嫌弃他手太重,扯过巾子自己胡乱擦了,朝躲在众人身后的巴人凤一扬下巴耀武扬威道:“喂你,这事儿到底怎么说?!”
巴人凤比之曹姽犹有不及,眼睛青了一只,掉落的银钗扯去了好些头发,身上衣服也撕破了数个口子,料想到了谈条件的阶段,曹姽该是不会打她,她才慢吞吞走出去道:“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巴人凤眼睛骨碌碌一转好奇道:“我那双刀可是天上所坠陨铁所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这世上若有刀剑一相逢便可斩断陨铁双刀,必是有来历的神兵。”
曹姽也不掩藏,扬起手上青釭剑道:“没错,便是开国武帝双剑之一青釭剑。”
巴人凤原本一双伶俐的杏仁大眼,此刻更是睁得和个龙眼一样圆乎,她也顾不得害怕,凑上前去拿指头轻轻触了触剑身,竟发出悦耳清吟,再见剑身以金嵌“青釭”二字,却是那柄传说中的神兵无疑。
曹姽道:“武帝原有青釭倚天二剑,青釭剑曾被常山赵子龙夺走,如今复又归入曹氏后人。”
此话一出,曹姽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然巴人凤看重的却不是一个,她甚至没有意识到曹姽说了什么,她只是恋恋不舍地抚摸青釭才道:“你想必只知道此剑始于曹魏武帝,却不知这剑是何人所铸?”
曹姽大奇,自然是不肯错过:“此话怎讲?”
巴人凤道:“魏武帝想必是从汉室献帝处得到这二宝,汉室却是高祖谋夺天下时,先入咸阳在阿旁宫所取。当日始皇帝收缴天下兵器,铸成十二铜人,却开恩保留了我巴家的部曲。我家先祖便将传家之宝的一双玄铁上贡,铸成倚天、青釭二剑献于始皇帝,这两把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是世事辗转,后不知落在了谁的手上。”
发完这番感叹,巴人凤与曹姽对看一眼,又深觉不好意思,这才嗫嚅道:“曹家既然得了始皇帝的信物,我便助你们一程,也算一场相识。”她见曹姽摸着鬓边短发一脸冷淡,才急道:“你看你们,这许多俘虏再加伤兵要如何行进?若我所猜没错,你们必定打的是先入成都的主意,成都在南充数百里之外,沿途嘉陵江虽然兵力不多,居高临下据守南充却不在话下,况且北汉如今恐怕与你们的打算一样,你若是不领我的情,可考虑过后果?”
曹姽奇道:“你也不过有船、有人兼之有些家底,我们成不了事,莫非你还能成事?”
听到这句,巴人凤才有点得意地笑答:“这话倒是不假,咱们可以慢慢分辨。”
原来这嘉陵江两岸,原住民除了靠农事过活之外,亦指望着巴家手指头缝里漏下的点滴赖以生存。因巴家开山采集丹砂矿脉,江水中就必然带有冲入的丹砂,别处是往水里淘金,可是在蜀中的地界,却是全民都去江里淘丹沙。
对于此事巴家也并不禁绝,不与民争蝇头小利,这也是这个天下之名的商家可以长存巴郡的一个重要原因。
巴人凤拿了自己的地图指给看,就是沿着嘉陵江一路的南充沿途,遍布了零星二十多处的丹砂炼制作坊和几处矿脉,她们一路行去,可以将俘虏来的北汉人拆成百八十人扔在巴家的产业内,巴人凤露出一口白牙:“这些匈奴人身强体壮,可是绝好的苗子,一天肯定能多采出百八十斤的丹砂矿。”
曹姽给她泼了冷水:“这些人也是正规士兵,你手下可能制住他们?”
沈洛在一旁听了,倒是沉吟片刻,朝着阿揽点头道:“此计却是可行。”
看着他二人都在点头,曹姽不解,阿揽便指点她道:“殿下想必不知采矿是个什么行当,巴家女郎说是采出百八十斤的矿石,可是数千斤里恐怕只有十斤可用,这些人恐怕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逃跑?”
曹姽恍然大悟,又想问他们如何知道的,转念一想这问题实在太蠢了,阿揽和沈洛吃了这许多苦,怕是感同身受的,于是便指指下面一片狼藉的战场:“活的有地方去了,死的还是得收拾掩埋一下。”
这场偷袭遭遇战,北汉人失去主将,折损过半的兵士,曹姽自己损失的人马也在五百以上,众人忙乎了一个晚上没合眼,带着浑身的脏污和血腥气将战场打扫干净。北汉即便事后派人来寻,也没有找到这支神秘失踪的部队,还凭白折损了一员先锋大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巴人凤建议曹姽让部下和俘虏都换上蜀民的衣服,东魏兵士可以立在甲板看守,北汉俘虏全部扔进船舱绑起来,众人一听可以换衣服,眼里就放出希冀的目光来。
周威悄悄拉过曹姽道:“这一路行来,又遭逢大战,兵士身上都一身脏臭。且让他们就着江水洗洗,也是难得的恩典。”
曹姽没碰上过这种问题,从前她随慕容傀住在辽东草原的时候,帐篷里的牧民是几年都不洗的。巴人凤嘻嘻取笑道:“洗就洗,这有什么妨碍?哦,对了,殿下,蜀地民风彪悍,您可要早日习惯。”
再去看阿揽与沈洛二人,竟也颇为赞同的模样,巴人凤扯了曹姽的手往坡地走去,一边还道:“你们手脚快些!”
曹姽想和她说自己走得再远也没有用,无他,实在是自己眼力过佳而已。巴人凤坐在一边嘟囔着往下看,看着那些男人争先恐后脱了衣服冲到江水里,漫山遍野的都是白花花的肉,便“啐”了口:“真像一堆肥白的虫子。”
可不是嘛!曹姽对于男人身体的认识,一是来源于父亲慕容傀,他是草原上的男儿,黝黑健壮,他抱着小女儿的时候,小女儿会嫌他肉太硬,可这个壮汉,在自己母亲面前却总是恹了吧唧的。再来便是王慕之,他瘦削白皙,早先曹姽还觉得他肌理细腻,观之赏心悦目,后头此人服食五石散,身上的骨头都要戳出来,当时自己满心扑在那人上头,却是完全不在意。
还有,还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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