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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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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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那么瘦啊,都没点肉的,不行,以后你要好好吃,就算没肉,你也要多吃点饭,知道了不?”

其实他才想说没吃饭的那个人是她吧,背着似乎没一点重量似的,纤细得让他觉得风一吹就走。

她歪着头,在他的耳边不断到唧唧喳喳的,跟个小麻雀似的,但是却听得他很窝心,心尖都要泛出柔意,但很快便察觉到自己异常之处,狠心的将那份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

见他半天没答话了,她便觉得自讨无趣,于是闭上嘴,安静的窝在他背上,耳边听着他脚步踩在枯树叶上的清脆“咔嚓”声。

歪着头看着他微侧的脸,恍惚觉得这样挺好的,安安静静的,虽然下面的人有点冷清得近乎无情,可是跟小和尚在一起很舒服,她不懂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但她却是俯下了身子,脸颊贴在了他背上,感觉到他身子有那么一刹那的微颤,但之后便又消失了,似乎从未有过。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首诗的,只是轻轻的在他的背后吟着,似乎成了首歌般,声音轻而柔,一声声的荡进他的心底。

直至很多年之后,他回忆起那个时候,曾有个人在他背上吟诵着这诗歌,他也不知道,一心向佛,视佛法为高于自身的他也会有坠入魔道之时,忍受着六道轮回之痛楚。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会产生怎样的交集,以至于后面痴缠成魔,结了孽缘。

第六章 真禽兽

床上,一光头小尼姑眯着眼儿,半撑着身子,懒散的睨着门外那垂着头,犹豫挣扎许久的小和尚。

莫苼此时后悔极了,可也没法子,是他将这祸子带进寺里的,是他推开她害得她流了那么多血,因此只得……只得亲自上药。

焦闯瞥了一眼挂在椅子上的裤子,那裤子上斑斑点点的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是触目惊心的。

那是他背着她走在半路时候的事情了,原本还好好的,谁知道她喊了一声糟糕,莫苼担心她是否碰到哪里,于是放她下来,却惊愕的发现她裤子上沾着血水,还不少,一直从身下那里溢出。

他前面听她说搁着臀了,怕是自己刚才那一推害的她真受伤了,况且他知道自己确实用了不小的力气,她刚才走路的姿势又不对劲,因此他越发肯定是自己害得焦闯受伤的,心底更是内疚极了。

想要查看她的伤口,可偏偏他自己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向来保持一段距离。

不得怪他这般冷情,这莫苼他从小就生长在不近女色的佛家之地,况且又在这山旮旯里头,寺庙修建在山头上,若不是初一十五,平日里真没啥人会到这深山里头。

因为这地山峰太陡,一般汽车开不上来,就算是上山上香的,大多数也都是一些诚信向佛的香客,因此他对于如何跟异性相处还是颇为生涩的。

于是他背着她一路小跑着,想要去找人来看那伤口,但焦闯肯定不许这样,一声令下,硬是不依不饶的,愣是让莫苼将她背到了他的屋子里。

莫苼的房间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装修简单但却整洁,一边的墙壁被整个书柜挡着,上面放的尽是一些经文,各个年代的,各个注译的,看得焦闯一阵头疼。

这些天光是看几本经文就弄得她晕乎乎的,这好几百本的,若是她肯定是要疯的。

她还注意到,他桌子上还放了几本他自个打算翻译的佛经,这些都是从未有人翻译过的。

虽然不了解佛经,但焦闯知道,这要翻译佛经,怎么说也要是法师或是在寺里地方稍微高点的比丘和尚才可以,但这苼无不过十八九的年纪,怎么可能有资格翻译佛经呢?

其实焦闯可不知道了吧,莫苼年纪虽小,却是寺里主持最为看重的弟子,好几次带着他下山去其他大寺庙里辩论佛经,莫苼都以他对佛经出众独特的见解赢得众人,甚至于一些地位颇高的法师。

因此寺里面,就算是辈份比他的师兄对莫苼也是极其敬重的。

但焦闯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也不管这些,只看到她睨着门边上的人,心想着他究竟是进呢还是不进来呢?看他都杵在那儿半天了。

“喂,我让你拿的东西你都找到了?”焦闯懒洋洋的问道,双手托着两腮,眯着眼睛有趣的问道。

苼无点头,将手中的东西呈出来,干净的手掌上放着一小块的棉布以及干净的袍子,那棉布是按照她的要求找来的,而僧袍是他自个的。

焦闯看了一眼,笑道:“你还拿了药酒?”

“你受伤了,若是不涂药酒,怕是伤口会发炎的。”

“哦~~那谁帮我上药呢?我够不着哦。”

这番话让莫苼一怔,脸颊顿时有些微红,然后骤然转身,便提步想要离开。

焦闯看到,急了,不明所以的嚷着:“诶,苼无。你去哪儿呀!”

“我去找隔壁的师太来看下你。”他说着便要离开的。但是焦闯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阻止了他。

“等下,不要去啊!你给我回来。”她急着下床,却没想到一下子掉下来,此时莫苼听到后面落地的声响也转过头,顿时那纤细白嫩的腿儿便落入他清润的眼。

因为把脏裤子早就脱掉了,因此焦闯此时是光着屁股的,素袍子她撂到了腰上,刚才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还盖了被子。现在下了床,下边便大大咧咧的在人面前暴露了。

她那声尖叫还没喊出来呢,却又被惊吓到,看到眼前的人整个人傻了般,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身子僵在那儿一动一也不动的。

原版以为这份尴尬会持续下去的,可谁能想到,眼前的莫苼却忽然皱起了眉头,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额上溢出层层冷汗,整个人倒了下来,脸色那是一个惨白。

焦闯看到也吓个不轻,赶紧将那小和尚拖到床上,腰间的袍子一拉,挡住那露出的春光。又赶紧伸手探向莫苼的头。

没有发烧,但他脸色却开始发紫。床上的人已经紧闭着眼睛,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如同一头困兽般挣扎在猎人的牢笼里。

她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他估计有啥隐疾,恰巧是发作了,于是赶紧转身想要去找主持,可是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却被人拽紧了,一步也离开不得。

诧异的回头,发现手被双眸紧闭的人扣着,手心一片粘稠,都是汗水。

顿时有些心软,她没再动了,反而是任由他扣着那小掌。

“真是傻子。”她忍不住喃喃出声,眼神落向自己的裤子,感觉到自己下面不断的涌出温热的液体,顿时无奈啊无奈。

她大姨妈来了都不能去换,那棉布简直就是近在咫尺啊。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受伤 ,但却想要戏弄一下这小和尚,谁知道却发现了他这个秘密,他的病究竟是什么呢?怎么这般的痛苦?

虽然不乐于照顾这小和尚,但她还是举起另一手替他抹开了额上的湿汗。

但底下自己那大姨妈不肯放过她呀,说来就来,正欢脱的流淌着,流淌着,眼看就要血流成河了。

没办法,动不得,她只得窝在他身边,至少躺着应该流得少点。她这般想着就爬上床,枕在了莫苼的旁边。

过了会,莫苼已经好转不少,但那病痛折腾得他浑身疲乏,也跟着睡了过去。

两人都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直至晚上。

到了傍晚,迟迟不见莫苼去佛堂诵经的众师兄跟主持前往莫苼的房间,这不瞧还好,一瞧简直没吓晕过去。

这、这简直成何体统哦。

一个出家人,一个本应六根清净,断了七情六欲的出家人,怀里头正楼着个女人。

原本够吃惊了吧,谁知道他怀里头那女孩睁着惺忪的眼皮醒了,撑起身子,底下那光着的小半截腿儿露出来,旁边一条染血裤子。

主持当下就大骂:“禽兽,真真是禽兽啊!”

而焦闯怔了怔,才猛地张大眼睛,看向此时也才醒的莫苼,顿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以及门外气得火冒三丈的主持。

第七章  孽根

当下焦闯心底只有四个字——捉奸在床,可是这捉奸的对象却是一对出家人,一小尼姑跟一小和尚,这得是多荒唐的事情呀。

瞧着眼前那气坏的主持跟一脸尴尬,始终是止步不前的众位师兄和尚,焦闯顿时觉得事情似乎被人误解了,于是瞧着旁边的人,却看到他慌慌忙忙的下床,刚想走到主持的面前,主持却大喝一声。

“真是孽障啊,孽障啊!”主持气得是面红耳赤的,胸口急剧起伏,旁边一群师兄弟连忙劝慰,也是不忍再看一眼平日里看起来最冷情的莫苼会是这破了戒律之人。

“不是,师傅……”

“住口,你、你什么不要解释,我再也不管这些事了,你如今自个好好想想,到底是否还有资格待在这惠通寺!”

落下这句话,主持转身便离去了,一群师兄弟自然也只能跟着他离开。

临行前,一师兄终究不忍,皱着眉看着前面那不堪入目的床,然后叹口气说道:“苼无,如今师傅那边也听不进你说什么,若真是误会,你且也等到他气消之后,诶……”便也离去。

焦闯看着旁边那人,看到他仿佛有些颓败般,满眼之苦涩,最后颓然闭上眼,盖上那清润的眸。

她再望向自己那搁在桌上的裤子,再看了下自己的小腿儿,不由得觉得有些失笑。

的确还真是让人容易误会的呢?

“苼无……”她原本想告诉他,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去帮他解释的。可谁想到他眼眸未睁,只是清冷的吐出一句。

“你走吧,我想好好一个人静下。”

她什么话也没再说了,反而是沉默着,半响后才噙着淡淡的笑意,然后从床上起身,拿起自己那裤子以及地上的棉布。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得再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此时依旧闭着眼睛。

这是不是出了家都得断掉那七情六欲啊?她倒是不信了,人就总得有私欲之心,这小和尚会没有?总会有那么一天呀,她定是要让他真的给破戒了哟!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她走的方向却是主持那边,最终还是把话都给说明白了,主持也到底是相信了焦闯的话。

不过闹的这么一个笑话,一时半会间在惠通寺跟水月庵给传开了,据说莫苼更是因此而闭关半月,那之后焦闯愣是没有机会见过莫苼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虽然有半个月没能见到莫苼,可焦闯却是从老主持那里打听到了关于小和尚的秘密。

原来他还真的是有隐疾,但却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当时从老主持那里听到那个“死”字的时候,原本还含着笑意的唇一下子抿直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回到水月庵之后,那个晚上她却是失眠了。

老主持说他从小身子就不好,八岁那年又被山里的庸医给医坏了,为此落下了这个一个残着病根的身子,身子里的血居然是流出来的是黑色的,吓坏了不少人。

每个月总是要发作一次,而随着年龄渐长,那病痛就越发的严重,好几次他都是在主持跟师兄弟的眼皮底下痛昏过去的。

这痛已经伴随了莫苼十年,也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了,这病怕是挨不过二十的。算是蹊跷的病根了。

当她问到主持有无办法医治的时候,主持却是一怔,然后闭上了眼,没回答她的问题。

可她不服气,硬是缠着主持,最后没法,主持才告诉了她,救是能救,看莫苼不让人救,也救不得!

若是要救就必须要破了那戒律,可所有人都知道,莫苼这么多年来,从未破过戒律,就连对待一花一木都倍加的珍惜,更何况是要破那五毒之首。

万恶淫为首……岂不是要破了色戒?焦闯当时就想到,又看到主持那模样,当下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可她还不知道,其实要救莫苼,不仅仅是要他与女子尽鱼水之欢,这欢好的对象却还得是纯洁的处子之身。

虽然搁在现代听起来有些扯,可却是当真能救他的法子。

可是这几年来,莫苼一直不愿意,他不愿意为了救自己这命而破了清规戒律,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身子脏了,而且这还得毁了一个清白女子的身子,这所有的不愿意,以至他现在身子越来越差,每次隐疾发作的时候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幸好平日主持都会去更高的山上采药,那儿有种草可以暂时让他发作的时候减少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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