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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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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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督风急走两步突然转身顿住,转过身来看着叶还君道:“嘿……你小子该不是在算计我吧,那厢房里你可藏了什么暗器?”



叶还君微微一笑,道:“没有。”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便让人觉得他的话实不可信了,虽然那笑全无奸邪唯只笑意而已,但落在任督风这有疑之人眼里却生出千万意思来了。他哼笑一声,道:“你与我一同进去。”



他话音刚落,山庄另一边突起喧腾,马蹄之声片刻之间由远及近,但见封竞一人首当其冲,赤兔马刹身于庄前立身长嘶一声,马蹄踏地时,身后人马已与任督风的人马成了左右对峙之势。封竞勒马扫了一眼庄外情境,“哎哟!冤家总是路窄!”他原是跟着叶还君的足迹从止剑宫一路追来的,追至此处却意外见得天下庄的任督风,这两人皆是两派中的刀者,敌对已是不用说的事,封竞年少气盛,他此刻带的人马比任督风多,一想到可能要与这位江湖有名的刀主在此大战一场,不禁有点兴奋忘我。



任督风身后一动,错出一抹雪青人影来,封竞眼睛一亮,立即认出了叶还君,他眼见叶还君与任督风并身而立,神情一恍,瞬间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了,他面上有愤,眼神凛狠道:“你这小兔崽子果然是与天下庄一伙的!说!你们将花二宫主掳去哪里了!胁持一个女人,天下庄还要不要脸!”他说着自马上一跃而起,劈手一刀就往叶还君而来:他恨叶还君,竟更胜任督风。



叶还君旋身避开一刀,伸手制住了封竞的手腕,封竞情绪激动,一手挣脱正欲再打,叶还君退开三步忙道:“花知落封行水全在主厢内,你进去便可见到!”叶还君深知自己此时再怎样解释都无用处,封行水一句话,花知落一句话,抵得上他千言万语。



“他……在里面?”封竞突然安静下来。



“不错,我带你去便是。”叶还君说罢往厢房而去,封任两人紧随其后,这两人现下最关心的,都是封行水的生死。



主厢宽敞,因为全庄只叶还君一人,整个房间显得十分空旷。叶还君手触到里间门柩时,突感一阵不祥,那种感觉就似一个念头,一个闪电,带着冷冷的寒意从他的身体他的头脑中徒然穿过,痛得他几乎是怔了一怔。猛然推开厢门,一眼便看见花知落跪坐在封行水的榻边,她背对着众人,双手抱着封行水的头,与他轻偎一起。



“大哥!二宫主!”封竞大叫一声冲上前去,任督风紧随其后,他的眼盯着床上的封行水,紧了紧了手中的长刀。“二宫主!”封竞突然又大叫一声,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惊喜,却是惊恐凄怆,花知落的身体被他掰过来仰在胳膊中,那胸前,却赫然是一柄雪亮的短刀!叶还君两丈之外站着,立即认出那是自己放于床枕之间用于防身的匕首,他的匕首,此刻却插在花知落的胸口。叶还君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是站不住脚。



“我便是在呢……我一直在……以后无论你走去哪里……我都会一直在了……”花知落的呢喃温柔缱绻,犹在耳畔。



天哪!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他的红叶山庄就这样为封行水殉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这几天是因为我断网了所以没有更新估计会被人鄙视,好吧,其实就是我犯懒了……



68



楼重 。。。



封竞的悲痛自不必说,一时痛失两位亲人让他几乎忘记如何掉泪了。一旁的任督风上得前来,伸手弄开封行水的眼睑盯着眼瞳瞧了瞧。封竞扭头察觉立即跳将起来大骂道:“你干什么!”他话音刚落,叶还君突然抢上前来,他抓扣起封任两人的肩膀一提,瞬间将两人推甩到一丈之外。



扣关锁穴闭五窍,运精气于血脉,起丹元于经络,化于掌,点于指,万像诀第七式是“成元造化”,原来是吸人功体的心诀,叶还君反道而行,之于封行水,几乎是推精换血的功效,只要不是死人,怎样都可暂回一口气罢。



“哈哈哈……”任督风笑着站起来道,“不用费劲了,他的瞳眼涣散,明显已经死透多时了。”他说着啊了一声,好似松了一口气,封行水死了,对他来说是一件任务完成了,止剑宫终于又倒了一根大支柱。



叶还君的脸色渐白,透明得好似从身体里面生出冰来一样,不过须臾,他的身体猛然一颤,真气涣然一溃,封行水倒身回榻,叶还君脸一偏,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来。任督风哼笑一声,封竞却是愣了,他起初以为是叶还君杀害了花知落与封行水,此刻看来却并非如此,那人脸色透明冷漠,但眼中隐隐的恸色却是骗不了人。



任督风突然大笑一声,起刀朝床上的封行水砍了下去!封竞猛然回神不禁惊呼出声。刀刃劈下,刀面冷寒,在空中划出一片亮白,好似银白的布匹。“蹬”然一声,寒光收于一线,叶还君的摊掌凌空托住刀刃,他问任督风,眼睛却是看着封竞:“人都死了,任刀主还想做什么?”



任督风哼笑一声:“取他的头,挂在天下庄的门口,然后看看止剑宫人是什么反应。”他转过脸来对叶还君道,“楼庄主对此一定很有兴趣。兄台到时也去看看,我想一定很好笑很有趣的。”



叶还君眉一皱又有血从嘴角溢了出来,不待他说什么,任督风身后的封竞已啸然而起,腰中长刀出鞘,对准任督风的脖颈劈了过来,任督风闻声回刀格挡,铛然一声,两刀相绞,迸出几瞬电光。“有趣你妈!全是姓楼那一掌才会变成这样,天下庄!你为他偿命来!”封竞挥刀步步进逼,他心中悲痛,爆发之力骇人惊神,任督风本不将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转身避开一刀又见一刀,忙起刀横胸硬抗,不料大大错估了封竞的气力,那股刀气没有在刀面挡下,反通过刀面直击任督风全身,饶是任督风身体壮实,这一击之下也被凌空推起,哗啦一声撞破了墙上的窗柩跌到了院里。封竞哪肯就此罢手,他此刻双目赤红,心中激痛正值顶峰,想也不想就跳窗出去与之再战了。



院外原来对峙的人马突见两人破窗而出皆是一愣,回神过来都忙不迭抽刀过来替自家人帮忙,几句喊话的功夫,几百人就在红叶山庄内外杀开了。



叶还君坐于榻前地上,面对着封行水,听着外面喧腾的刀剑喝呼,心里说不上来的痛苦难受。“你看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他说完兀自闭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扶榻站起来揪起封行水的衣领,“别以为死了就可以不应声!”话音一落,有眼泪“嗒”地一声落在封行水脸上,叶还君一抚眼,竟觉自己眼中有泪,他愣了一会笑了一声,突然扬手甩了封行水一个巴掌,起身阔步往门外走去。



他走了几步脚步渐缓,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知落,回去执起她的手轻放了封行水掌上。



叶还君出门时封竞与任督风正打得难解难分,庄外庄内,两派人马黑白两衣,一眼望去如棋盘上密密麻麻散乱的棋子。叶还君皱着眉,此刻谁也不想帮谁也不想管,只想着这些人全死了最好。死沉无气的封行水让他一刻也不想见,喧闹血污的庄院他一刻也不想呆。叶还君一路向庄外走,目不斜视,旁若无物。他想离开这里,最好等这些人的尸体烂成泥了再回来。



“再来啊,小子!你的气力呢!这几下就完了?”任督风的声音传过来,对面的封竞被逼得节节后退。声嘶力竭的爆发,激愤而出的那几招,提前将封竞的气力用完了,任督风后起之势渤涌,几下便将封竞逼得只有被砍的份。可他又不置封竞于死地,恣意挑拨戏弄,有意侮辱嘲讽。



“你小子真是封行水的亲弟吗?就这种水平?能力气度都差太远!”任督风边砍边调侃。



封行水的亲弟?叶还君缓缓驻了脚步,他回头看满脸通红的封竞,封行水以前的一句话意外跃入脑中:以前,一想到我在为止剑宫尽心尽力还要看纪焉的脸色我就生不如死,但现在一想到我死了纪焉还能逍遥活着,阿宝又没人照顾又觉得死不如生。



“阿宝……?”叶还君自言一声,语气轻弱,却刚巧让封竞听见。封竞身体明显一抖,一边挡招一边奇怪地看了叶还君一眼。



一眼一过,须臾之间,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打得不亦乐乎任督风蓦然住了刀,他眼望庄口,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敬畏。这喧腾不休的吵闹声,好似突然被一股无声的气势蓦然压下,瞬间静得只闻风鸣。



暗金缎衣,半面雪质面具,单如秋叶的身板,移步之间,却是沉如泰山的迫人气势。无人知晓庄前的那队雪璁白马是何时来的,亦无人知晓他是怎样到的,如此安静,气息稳沉轻祥,开步如风行雪落,如此内敛的姿态,却在移步之间带出张扬不可侵犯的王者之威,所过之处,无人敢发一语,众人屏息静气,动作眼神如避猛虎,如畏圣神。



他停在院中,问:“封行水呢。”明明是问句,因得他僵硬无感情的声音,听不出半点疑问。任督风蓦然转醒,早上围住红叶山庄时他已送信到天下庄救援,却万没料到楼重会亲自前来,连忙抢上前去拱手敬声道:“回庄主,封行水身中翻云掌,已死了,尸体便在厢房主榻上。”



“就这样死了。”雪质描红的面具挡去他大半张脸,无论从表情或是声音,皆辩不出他的情感,那一句话,到底是惊是疑是憾?无人可知。他缓缓扫视了庄中一眼,视线轻落在叶还君身上顿了几顿,任督风观色上前道:“他不是止剑宫的人。”须臾,又问:“庄主,可要取封行水的首级?”



楼重的视线从叶还君身上慢慢转开,滑过一旁的封竞,道了句“不用。”楼重回身,竟真准备离开。叶还君松了口气,他了解楼重这种人,名高威重,封竞这种毛头小子,还没有入眼为难的资格。



楼重的清高,本可救封竞一命。可这种因不屑而得来的“饶恕”,对封竞而言却是莫大的侮辱。他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根本没有为自己权衡的意识,他只知道,前方渐远去的那人是杀害他大哥的凶手,是造成花知落不幸的祸首,他承受的失亲痛苦,只因为他三天前出手的一掌!这个人,是整个止剑宫现在的芒刺,将来的隐患。



三月之春,风气微寒,封竞站着,却是全身都渗出了热汗,他紧了紧手骨,突然蓄势,刀面翻转,寒光拆散如芒,一声长喝,那锋利冷重的长刀迸势而出,擦过任督风来不及挡下的刀尖,呼啸着向楼重的背景急旋劈去!



“愚蠢!”叶还君咬牙闭眼暗骂了一声。



楼重侧了一下脸,长臂一伸,五指一张,那长刀刀尖铿然凌空而驻,携猛虎之势的亮刀,此刻在楼重的指尖,嗡颤如一只乖驯的懒猫。杵我逆鳞者,杀无赦。楼重袖袍一甩,长刀回掉刀尖,携万钧之势疾啸而来!



雪青身影一闪,倏然挡在了封竞身前,风势骤涌,无形之气如溃堤之水急起冲撞,迸荡真气让周围几人的发丝直飞而起,不过片刻之间,风停势落,长刀铿锵落地,叶还君喉头泛甜,不觉后退了一步。



楼重原只是侧首,此时不禁转过身来,他打量了叶还君两眼,开口道:“说,你的名字。”



叶还君此刻都不知是什么心情了,封竞的自不量力固然愚蠢,而自己方才的出手怕是有过之无不及。自己负伤在先,此刻明显不是楼重的对手,此番相救,结果只能是多死一个人罢了。自己出手之前已经明白这些,却仍出手相救了,只因为突然意识到这人可能是封行水心念之人——阿宝?



叶还君闭眼暗恨:刚得了个抽身之机,这刀一挡可又把自己绕进去了。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一个死人拼死拼活?叶还君,你太可笑了。



“你要护他。你不是止剑宫人,却心向止剑。那你……”楼重看着叶还君,“不能活。”他话音落时,起手突然向叶还君袭来!叶还君却是想不到他是说打就打,连一句狡辩的机会都不留人,眼见掌风逼面,连忙起掌相抗,两掌相触,叶还君立感楼重内力浑厚骇人,决不宜久抗,他一咬牙,扭头对身后的封竞喝道:“你看什么!还不快走!真要我死在这里你才甘心?!”



一旁任督风闻言笑道:“走?走得了么?!”他说着挥刀朝封竞扑去,叶还君双目一凛,急运七层功力,右手长臂手朝任督风背后一伸,五指成爪,一道劲风急起,瞬间竟将任督风吸了过来,未及任督风站稳,叶还君起手在其后脑一劈,只闻一声闷哼,那任督风竟倒地不支了。



楼重本未尽全力,他一掌袭来愿是试探之意,此刻见叶还君相抗之时还有余力害人,不禁叹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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