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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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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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护军天天维持此地的治安,一切进行下来也算是乱中有序,皆大欢喜。

此次互市,羯人和汉人的商人各取所需,大楚更是赚的盆满钵满。除掉一开始规定的“管理费”和“担保费”抽成,两边交易的税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羯人自然是抵触交税的,所以把税金折到了货物的价格中进行增减,而羯人的税都由大楚的商人交了,这税钱都是明摆在台面上的,逃不掉漏不得。

当户部的官员押着这次互市中得到的银子准备返回京城时,就连齐煊和赵郎中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无商不通财货,商业之利,实在是惊人啊。”齐煊摇着头,“等凉州互市一开,怕是费税所得更巨。”

西域的玉石可比羯人的毛皮牛羊值钱多了,西凉马也是价格不菲,只是产量较低罢了。若是陛下有胆量开放边关和商路,派出军队保护来往商人,想来那条丝绸之路也能继续通畅,凉州可以回到过去的繁盛之时。

“凉州要开,得看西域局势如何。若那几个胡国还在征战中,陛下怕是不会开的。”赵郎中摇了摇头,“幽州路途遥远,又要增加不少成本,倒没有汾州这么容易了。我看燕州有可能会开一个。”

“你说我们在这里说这个干什么呢,赵大人马上要回京了,还是赵大人好,今年还能回京过年。”

“哈哈,各司其职而已,齐大人为大楚鞠躬尽瘁,在下心中佩服。”

“哪里哪里……”

话说左少卿在和马上要回京的赵郎中互相打着官腔,李钧的住处却迎来了一群羯人。

这些羯人是来送礼的。

托李钧在互市中大力推荐毛衣的福,这次羯人的毛衣还是被半信半疑的商人们采购走了大半。剩下的毛衣他们摆在鸿胪寺指定的交易集市上买卖,也能卖掉一些。

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金银,采购的物资还没结算出来,大楚退回的货款还要再等一阵,这些羯人所以都拿着各自留下的上好毛皮、绒衣等物过来表示感谢。

李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行人,哪里敢收这么多珍贵的礼物,如果收下了,同僚之间就先要眼红,让他难做。

双方推来推去了好一阵子以后,陪同前来的卢默看不下去了,最后建议让羯人们把这些礼物当做送给年礼送给京城的邱老太君,就当是感谢她教会羯人这门技艺的谢礼。

这提议甚好,李钧也能承情。他欠信国公府中人情良多,自家弟弟如今也住在信国公府里,这些礼物以这种方式相赠,倒是合适。

于是鸿胪寺回京回报这次互市情况的官员就被委托着带上了这一批礼物,在回京的时候顺便捎去信国公府。

李钧在互市的两个月中一直和羯人们在打交道,没事去东边喝喝酒,西边聊聊天,其中一些羯人传出来的消息让他十分在意。

羯人居无定所,虽然大部分聚集在汾州以北到燕州以西的部分,但也有一些羯人在北面居住。夏天,燕州和幽州以北遭遇了大旱,许多草场衰退,北面住的羯人们就开始南下往汾州投奔南边的羯人,原本居住在这些地区的瀚海十部也开始纷纷迁徙。

有几支北方来的羯人说瀚海十部里托特部收拢了其他九部的受灾牧民,听说在商议什么大事,由于北胡和羯人并不同脉同源,他们知道也不是很多。

李钧十月底的时候得了这个消息,他一听就觉得其中有些怪异,便费尽心思拖着王译官在羯人们里打探了一个月的消息,这才打听出瀚海十部里似乎有汉人的踪迹,而且他们正在渐渐往南边迁徙,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李钧和王译官得到这个消息后大惊失措,连忙上报左少卿齐煊。

此时已经到了十二月初,快马赶回京城也要到月中了,齐煊不敢怠慢,当天拟了折子就让人以“加急”的方式快马报回京城。

瀚海十部的异动从夏天就开始了,然而李钧等人年底才得到消息,这消息到底有没有用也不得而知,但总归是条情报,不可姑息。

京城,信国公府。

腊月二十三那天,信国公府突然有鸿胪寺的官员拜访,带来了羯人送过来的各色毛衣和毛皮,说是羯人的谢礼,同时而来的还有李钧的一封家信。

府里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这份远道而来的礼物,东西值不值钱倒是其次,这些东西京里只有他们人家收到了,可见这些羯人是真的把他们府上记在心里,极为重视的。

各种毛皮和毛衣拉来了两车,而且件件都不是凡物。其中专门送给邱老太君的上品,大管事立刻派人往持云院送了过去。

接到消息的顾卿一边高兴与自己这只蝴蝶终于扇对了次翅膀,一边喜气洋洋的叫丫头们把羯人专门为她织造的毛衣和围巾给抖出来看看。

这一看,顾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这都是些什么……”

羯人短短半年居然能在毛衣和围巾上织出人物肖像来,这无师自通的也太厉害了点。

只是……

你妹啊!

干嘛要把自己野兽派的头像织的到处都是啊!

193天象大乱

购回了羯人所制的毛衣在自家毛皮铺子和绸缎铺子里卖的戴家;出乎意料的赚了一大笔。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大楚产棉花的地方本来就少;江南又遭了水灾;市面上棉花数量已经锐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若不是西胡入侵以后大力推广棉花,在尹朝之前;棉花也只有崖州一些地方才产;老百姓根本用不起棉布和棉袄。

即使是如此,棉花也成了重要的战略物资;由户部统一收储;所以今年灾荒一起,户部再收储完市面的棉花;就连京城许多人家都已经买不到新棉了。

寻常过年总要添几件新衣的,毛裘虽好,但那是穿在外面的大衣服;贴身的总是夹袄,棉花一旦旧了就不暖和,这时候羯人产的绒衣和毛衣就成了新的选择。

一开始,这些衣服只是商人阶层买的多。毕竟商人容易接受新事物,这所谓信国公府流出来的不传之秘也挺对商人们的胃口,纷纷购置,家中子女夫人也都有准备。

而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有钱人手上没有一件羯衣都算落伍,尤其是羊绒衣,轻薄柔软,触之如美人皮肤般顺滑,尤其适合贴身穿着,受到了许多读书人的追捧。

夹袄毕竟厚重,冬天写字作画都伸展不开,一件羊绒衣加一件羊毛衣就十分暖和了,摆个炭盆读书写字已是足够,不需要再添什么衣服。

加之异域之物总是新奇,产量又不多,大楚的书生们也算是赶了一次时髦。

顾卿并不知道外面已经开始渐渐风靡开叫做“羯衣”、“邱衣”的毛线衣和羊绒衫了,她家自从她鼓捣出羊绒衣后每年都织造一些好的给主子们用,如今从小李湄到顾卿里面贴身穿着的都是厚厚的羊绒衣,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新鲜。

今年除夕的团圆饭吃的十分欢喜,除了李钧不在略为可惜,家中其他人都聚在了一起,一起玩玩游戏逗逗李湄直到半夜。

今年守岁依旧是三个孩子守的。顾卿和方氏初一一大早要去参加宫里皇后主持的朝会,李茂清早也要起来去朝贺皇帝,一家人里,只有三个能睡到第二天中午的孩子可以守岁了。

第二天一早,顾卿和方氏穿上诰服命冠,乘上马车前往宫中。方氏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但她这一年来经历了颇多的变故,已经渐渐处事不惊,对旁人异样的眼光也是视而不见。

再可怕,不会比时不时冒出来的大嫂鬼魂要可怕。

方氏被禁过足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命妇知道,这些大多和皇后有故。所以知道的这一群人可以说是大楚贵妇圈子里最顶级的那一部分,方氏原本也该是这其中的一员,但她出身太差,由于李锐的事情,名声又坏掉了,想被接纳,已是不成。

而京中勋贵之妇大多是曲意奉承之辈,这种人方氏也瞧不上,是以按照品级朝贺皇后的时候,方氏一直站在婆婆邱老太君身后,两边都不加入。

今年晋国公府还在孝中,晋国公张诺八十多岁的老祖母原本应该来朝贺的,但她年纪太大,腿脚也不利索,张摇光便免了她的朝见之礼,还赐了许多东西下去,让她在家里安心养病就好。

是以今年站在队伍最首的便是邱老太君。

邱老太君因为帮德阳郡主看好了不孕之症而成为了许多贵妇心中的救星。

顾卿放眼看去,发现有一半的女眷她都能喊上来名字,都是在这几个月中登门拜访请她算安全期的夫人。

这些妇人对顾卿自然是感激不尽,虽然没几个已经怀孕的,但解决了一些难言之隐的倒有不少,这也是极大的恩德。

皇后对顾卿更是和颜悦色,好到顾卿有些受宠若惊的程度。就连一旁站着的方氏都难得的得到了皇后几句夸奖,赞她为信国公府开枝散叶之类的,让方氏心中大为震惊。

这位皇后可是对她从来不罗嗦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摇光这种性子,对你好一定是想要利用你做什么。我看是家中老太太又有什么让皇后想用的了,对你不过是一点余恩罢了。”张静的身影出现在方氏的身侧,把方氏吓得身子微晃了晃,显些没站住。

张摇光见自己不过勉励的虚话,竟让方氏感动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这方氏又蠢又笨,但和李家人一样,对皇家还是十分敬畏的,他家满门忠于皇帝,对自己这个皇后也是毕恭毕敬,作为国公夫人,只要这一点做的没错,她往日做的昏聩之事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只是毕竟是个蠢人,也别想有什么大用,只能当个稳定信国公府安宁的摆设了。

真看不出这种女人,李茂为什么还能一直放在心里。难不成李家上下都是情种?

方氏并不知道自己对张静出现在此处的震惊被皇后当成了对她敬畏的证明,她竭力稳定情绪,在心中大吼道:

“这不可能!这可是皇宫,龙气聚集之处,为何你一个鬼魂能出现在这里!”

“我也是龙子龙孙,为何不能出现在此处?”张静不屑地看了方氏一眼,袅袅娜娜地走到了皇后才能坐的凤座前,一屁股坐了上去。

“也不过如此嘛。”

方氏已经被这位大嫂彻底征服,无论她是人是鬼,方氏这一辈子也都只有望而兴叹的份,完全没有任何正常应对的法子。

对于自家大嫂的话,方氏只能紧紧盯着自家婆婆的后脑勺,装作不看见,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无事献殷勤”云云,对方虽然是皇后,但真要命令他家做什么不好的事,还有皇帝在上面压着,难道真能为所欲为吗?

皇后和各家命妇一一寒暄,鼓励有之,赞誉有之,做足了皇后分内之事,这才走到大殿正中的凤座前,准备转身正坐,接受众命妇的朝拜。

方氏眼睁睁看着穿着宫中最隆重的冠冕礼服的皇后,端庄优雅地往后一倾,仪态万千地坐在了……

她大嫂的脸上。

然后再往下一压,整个人正坐于凤座之上,将她大嫂整个挤到了一边。

大嫂的鬼魂犹如实质般跌在凤座之下,又从台阶上滚了下来,狼狈的趴到在地。

一时间,方氏长久被张静所压迫而压抑着的心情突然得到了一丝释放,恨不得放声大笑才好。若不是如今命妇们鸦雀无声,整个场面十分肃穆,方氏咬着舌根不准自己笑,想来她一定是已经笑道捧腹了。

该!

——叫你嚣张狂妄,你总归是个死人,要给活着的人让路的!

张静似是有所不甘,又有些不可思议,从地上爬起身来就往皇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方氏不知张静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当下也忘了此时还在命妇朝会之中,捧着白玉圭就往皇后方向走了几步。

“娘娘!”

“呃,我有些……”皇后一坐下来,猛然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只说出几个字就抚着胸往后仰倒。

而在方氏眼里,从地上爬起来的张静正冷着脸伸手掐着皇后的脖子,皇后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整个人虚弱了起来,惊得她神魂险些不能附体。

顾卿站在最前方,自然也看到了皇后娘娘的异状,连忙上前几步探试。皇后身边的众女官围了上来,嘴里大呼小叫着,更有女官连忙奔出殿外,去请御医。

虽然年中请御医实在不吉利,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方氏也赶紧到了皇后的身边,紧紧瞪着张静的眼睛,在心中不停喝骂与她。

‘我竟不知大嫂这般的小心眼!莫说你只是前朝的龙子龙孙,这江山早就改了姓,这皇后的凤座只有皇后能坐,你一个前朝郡主,从哪里看都不该坐在上面,被挤下来便是证明!’

张静扭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手上动作却不停。

“大嫂!你若此时为了一时的面子掐死了皇后,你以为你在大皇子身边伴读的儿子会有什么好日子吗?你说我蠢,我看你死了以后才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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