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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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 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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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北堂古月这样的世家,也已把大半的力量从越城撤走。

重回故地,庄无道却无进城看一看的兴趣,直接就把目光,投向了越城的南面。

距离城墙三十外的一处的山头,在庄无道的记忆里,那里本是有一片废弃了的破烂木屋。

本是这附近的一位矿主所建,每次林海兽灾之时,越城所有人都会退入城内。

可在此之前,越城的矿主,都会尽量让自己手下的矿奴就近居住。

不过此刻,那片木屋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座精致的山神庙,耸立在山巅处。还有一条被休整过的青石大道,通往城内。

不过看山顶处,那稀疏的人群,此处的香火,显然是不怎么样。那条青石大道上来往的人流,也同样不多。

此时的情形,已不同于几年之前,越城的受潮已经平息。从离尘宗掌握越城之后开始,这林中的妖兽,就不敢造次。此外也有北面,那头月影狂熊的约束。这越城地域,几年来人妖两方的都是相安无事。

妖族都尽量不进入人族地域,而越城的修士,也不再进入林内捕杀妖兽。

所以这座庙宇,虽是立于城外,依然有着不少信徒前来上香。

“山神,很不错,看来那北堂婉儿,对此事很是上心。”

对于当年庄无道,拜托北堂婉儿的事情,剑灵自是了然于胸。

“不过就只如此,便想让你母亲,死而成神,怕是远远不够。”

庄无道闻言默然,不置一语。其实他哪里有让自己母亲成位神祗的念头?哪怕是有,他暂时也没这样的能耐。

只是恰好看过那本道书《玄冥极阴录》,知晓了冥界种种。所以单纯的想让自己母亲,在九泉之下好过一些而已。有香火信愿护佑,至少不会被人噬魂。

这只是自己的一番孝心,至于是否有用,能否帮到母亲,庄无道也是不知。

也知神袛之属,条件苛刻。信众至少也要有百万才可,且需信仰纯净之人。

这几乎不可能办到,离尘宗管辖之地,虽不在意这些野神淫祠。可若动静太大,手段过分,也会引发宗门的注意。严重一些,甚至会加以清剿。

可能会卖庄无道一个颜面,使他母亲的庙宇得以保存,却不会不加限制。

这本就是违逆门规之举,他可以做,但却绝不可摆在明处。

第五四二章山神庙内

庄无道并未立时飞身降落,而是一个灵决打出,化成了一团清光,一点点的碎洒而下,将那处山庙笼罩在内。

接着就默默等待着,仅仅不到半个时辰,那山神庙内,就已了无人迹。那条青石大道上的行人,也纷纷回转。

这是离尘宗的三阶术法‘离人踪’,是一种幻术类的道法。有时离尘宗弟子,会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为免波及到普通平民,就会使用这‘离人踪术’,使周围之人,都不约而同的生出要离开这片地域的念头。经过之人,也纷纷改道回返。

庄无道来着山神庙祭拜母亲。不过却不愿惊动他人,也不愿别人知晓看见,所以用此术,使庙内的香客,都纷纷离去。

而待得那庙内再无人影,庄无道才凌空降下,步入到了庙宇之内。

北堂家在这里,的确是很用了些心思。整片庙宇看似平平凡凡,除了建筑精致一些之外,无什么出奇之处。可那些墙壁瓦片,都是内嵌白玉,使人一步入庙内,就会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

而庙内十几座房屋,连同周围的山势,更是形成了一个风水福地,藏元纳气,可以清心宁神。使那些上香的信徒,意念更为虔诚,排除杂念。

可见北堂家对此地,绝未敷衍。将他母亲,摆在‘山神’的位置,更是深思熟虑。哪怕在地方动静再大,也不会惊动离尘,若真有朝一日成就神位,甚至可以从离尘宗内要来敕封。

就在踏入正殿内时,庄无道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旁边一株至少千年年份的杨柳树一眼。

此时那些杨柳枝上,挂满了各种样的丝帛,一眼望去,足有近万之多,随风飘荡。都是信徒将自己所求之事与所发之愿,以丝帛书写,再缠绕挂在这些柳条之上。

而庄无道此刻望去。只见那些丝帛足有八成,都是求的伤病愈合恢复之类,又或者家人犯罪受灾,想要化解。其余两成,则是乞求家人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等等。

看了一眼,庄无道就不禁失笑。阴魂借香火信愿成神,最忌的就是愿力杂乱,使阴魂无所适从,难以聚力。

而这北堂家之人,也明显深知其要。所以此处的山神苗,并不求多求全,只专攻救死扶伤与消灾去厄两道。

方才他在空中之时,就听这里的信徒在言谈之时说起,此处的神灵,在消灾去厄与治病消罪方面,尤其灵验。有不少人在这里祭拜上香之后,回去之后隔日,家人病情就会有好转。也有遭遇厄难的,过些时日,就会时来运转,转危为安。

不出意外,这应当是北堂家的手笔。相较于那什么姻缘福禄雨水求子之类,这两方面其实是最易做手脚的。

说到底,神明之道是依靠人之信念香火而存。只有神明‘灵验’,才能聚集更多的信徒。而以北堂家的势力,要暗中给人诊治,消灾解难,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庄无道当年拜托北堂婉儿,为他建造此庙,本是看那《玄冥极阴录》之后,有感而发,略尽孝心之举,事后就没怎么在意。

却不意此处,居然真被北堂家捣腾出了一番气象。这山神庙内的香火,虽不怎么浓厚,却已呈兴旺升腾之势。只需几十年时间积累,此处信徒自然会越聚越多。

看来这世间,类似《玄冥极阴录》的冥修典籍,绝不仅只一本。北堂家之人不但了解看过,而且颇有心得。

就不知其余几处如何?当年的北堂婉儿,是答应为他建造八座庙宇,供奉母亲。若其余七处所在,都与这里差相仿佛,那么他那死去的母亲,说不定真有死后聚念成神的希望。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认真不得。这天一世界,有没有对应的阴冥世界,都是未知。即便存在,他母亲庄小惜是否已转世重生,也同样是未知之事。

倒是北堂家为他母亲之事如此用心,也不枉了庄无道这些年,对北堂婉儿的提携照顾。

从那杨柳树上收回了目光,庄无道径自踏入到了山神正殿,一入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檀香之气。

再往前方,那神像是以一整块白玉塑成,与真人一般大小,通体无瑕。而五官相貌,赫然都于庄小惜生前相仿。栩栩如生,仿佛真人。

更准确的说,这是庄小惜毁容之前,就连气质,也差相仿佛,并无二致。只眉眼刚毅,眸含悲悯之色。

也不知北堂家,是从何处得知庄小惜生前的模样,请来的雕师,手艺也明显非同凡俗。

便是庄无道,也不禁怔住,愣愣的看着这神像,脸现伤感缅怀之色。

许久之后庄无道才回过神,又看向了上方的横幅。赫然‘越山女神’四字。

越城之外,都只有一些小山丘,都可称之为‘越山’,意为越城之山。而越山女神所辖,也绝不止是此处这一座小山丘,神像的左右两旁,则是‘消灾解难’月‘救死扶伤’四字,俱都是名家书就,极具气魄。

除此之外,庄无道还知那神像之内,另有着一张牌位,书写着母亲的姓名。

神情肃穆,庄无道从一旁取了三柱檀香。心里默默地祷告着,恭恭敬敬的三叩首之后,将檀香插在了神像前的鼎炉内。

此处山神庙,并不是他母亲坟茔所在。他来这里,也只是为看看这山神庙的情形而已。可既然人都来了,就不可不虔心诚意的为母亲上一柱香。

不过就在将要礼成之时,庄无道忽然神情微动,心念间已收到了庄小湖的焦急警告。

而此刻他甚至不用回头,就已能察觉自己身后,一道酷冷气机,毫无预兆的进入门内。神念感应,是既觉陌生,又觉熟悉。意念之内,一时是冰凉一片。

“今日是庄小惜的忌辰,这四年以来,每到这一日,我都会在越城附近等候。”

一个人影,站到了庄无道的身侧,冰冷如刀般的意念,将庄无道的元神紧紧锁住。

“原本今年也没怎么指望,不意你居然来了,也不枉了我这些年一番辛苦。”

庄无道默然不言,双拳却死死紧篡着,目中突然全是戾意杀机。

也就是说,这四年以来。这人都在母亲身亡之日,埋伏于此么?

四年之前,二人之间就已情断义绝,可那个时候,哪怕知晓是沈珏亲自下定,请刺魔宗出手对他袭杀,也没能使他暴怒至此,愤恨欲狂。

无所不用其极到利用母亲的亡期,真不愧是太平重阳,想想以前,自己还真是天真。

“这北堂家请来的雕师不错,容貌气质,都与你母亲年轻之时肖似。”

重阳子负手立在了‘越山女神’的神像之前,目光淡漠的审视着。

“据说她到越城之后,就自毁了容貌?”

庄无道双眼微颌,不由自禁的,就想起了十几年前,母亲以刀割面的那一幕。

心中戾恨之意,是愈发的狂烈如涛,难以遏制。按说此刻,遁走逃逸才是上策。

可是却偏有一股戾气,横亘于胸,让他不愿在这人面前低头,退让。

强吸了口气,庄无道的语气,同样冷漠如冰:“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重阳子双目微眯,闪过了一丝危险之色,而后又摇着道:“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自问我重阳子,并无对不起你们母子处。不告而娶,与灵淑结为道侣,我是有不对,可事后也有了补偿。”

“补偿?让母亲她衣食无忧一生?你留下的那些钱财,是为沈家还是为母亲?”

庄无道哂然一笑,极尽嘲讽。心中则已如万年玄冰,寒意浸透了四肢百骸,只因那攻心怒火,才使他的人,还能维持着几分生气。

“你欲修道长生,母亲她可曾阻拦?与萧灵淑结为道侣,为何就不能实言相告?偏要诈死欺瞒?是不愿告知,是心虚有愧?又仰或我那母亲,就从未放在你的心上。当年迎娶,只是为庄氏之财,能助你修道么?”

丢开了所以的父子情义,所有不该有的期冀孺慕,都全数扫出心绪。

庄无道周身气机真元,也逐渐递增,对抗着重阳子的意念,隐隐欲与其分庭抗礼,言辞则如毒蛇,字字如刀。

“你问母亲她为何要如此,可你当年做出那等龌蹉之事,难道就未考虑,母亲她会作何想法?又或者是,你连她是何等样的性情都不知?要她就这么看着你弃她而去,看着你与那萧灵淑结为道侣,与她了断俗缘?既已负心,那为何还要回来?只是为留下我这个子嗣?你留下的钱财,她又何曾看重了?真要锦衣玉食,一生富贵,庄家本就已大富大贵,何必嫁给你这个一穷二白的书生?你当年若是真心欲为母亲费些心思,又何至于此?嘿,我那九泉之下祖父,可真是识人不明,瞎了眼睛。”

当年庄沈结缘,正是外祖所定,不意却使女儿,悲苦一生。

说到底,他这位父亲,就是那种不择手段,一旦达成所愿,就将脚下台阶,弃如敝履的那种人物。

可笑自己,明明在几年之前,就已看清,却偏还有留恋期冀,真是蠢不可及!

第五四三章神龟永寿

“你——”

沈珏气机一窒,目中怒意微闪而逝,就又一拂袖:“罢了!早该知晓,此事问你也是无用。你母亲之事,我沈珏问心无愧便可。”

“你自然是能问心无愧的。”

庄无道依旧冷笑不已:“似你这等样的人,怎会有愧于心?”

沈珏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态,而后又凝声问道:“还有一事,一年前不死道人洞府,你到底对灵淑她做了什么?”

“萧灵淑?”

庄无道浓眉一轩,接着就压抑不住,一阵长声大笑,声震庙宇:“这句话,你不该问我,而该去问她!”

沈珏眼神阴冷,而后就又从庄无道的身上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白玉神像。

“引聚信众,像内藏牌,你倒真有孝心,这是欲让你母亲以阴魂成神?真是痴心妄想!”

同样语透讥嘲之意,当重阳子的目光,穿透那神像时,眼神又是微冷。

“显妣庄母小惜之神位,阳上子孙庄无道立。这是自认你是庄氏子孙?”

“与你何干?”

庄无道神情淡然,父不父,则子不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已悄然将那‘八景坤雷剑’,握在了手中。

今日之局,难免一战。也知晓此时距离二人谈崩,已经不远。

重阳子的脚下,此刻亦结出了一层薄冰:“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死道人洞府内,到底发生了何事?之后受我一张心印元符,随我回去,则万事皆休。否则——”

“否则怎样?”

庄无道浑不在意,唇角微挑:“打算废我修为?或者直接杀了我?”

只凭一个重阳子沈珏,份量还远远不够!或者他无能胜之,可他这位‘父亲’,却也无有制服他庄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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