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嫡女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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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庶媳-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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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是一礼,却好比一巴掌,生生地就要抽到知妙脸上。这都给她扣了什么帽子?后母还没进门,她就在这里给难堪?明明是父亲续弦的大好日子,她偏偏要痛哭流泣?还未及进门,她先哭起先母来了,这分明不是不承认后来的继母嘛。

知妙心里哪不清楚这些,只在那位嬷嬷一往前走的时候,她立刻从团垫上爬起来,把那位嬷嬷一拦。

“嬷嬷言重了。的确是知妙不小心磕碰了,在这里休息不小心哭睡过去,与别事并无相干。我年纪轻,不知道今天还有这等大礼。无论如何,都是知妙的错,知妙在这里向您赔罪,万望您无论如何,看在我年纪还小的份上,宽恕了我这一回。知妙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万不敢在大喜的日子里给您难堪。还请海涵。”

知妙挡开了那位教养嬷嬷,直接就一下朝着阮云卿跪了下去,很郑重地对着她的脚下,行了大礼。

清歌站在后面,一看到如此,不由得都捏紧了手里的湘绣斗篷。

这位新夫人脾性尚捏不住,看到她的教养嬷嬷这样的凌厉尖刻,就怕这位阮小姐也是心胸狭窄之人,大小姐在这里痛哭,就算是个平常女人也会觉得小姐是故意给她难堪。怪只怪她忘记问蒋妈妈她们续弦入门时还有什么仪式,结果好巧不巧地居然就在家庙里这样撞上。

眼看着知妙对着阮云卿就深深地伏拜下去,知秀和周妈妈也急急地从侧门那边急急赶来。

几乎是内宅里所有人都看着知妙在对阮云卿跪伏,有人心内得意,有人想笑非笑,有人心头如焚,有人暗自衬度,一时间这家庙内外几层人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彩瓶,各色各味各种表情都显在各人的脸上。

这边知妙已经深深地拜下去,众人摒息。

就在知妙的额际将要触地的时候,那位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阮云卿阮小姐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就扶住了跪拜的知妙。

她的声音不大,声调也不严苛,软软懦懦,甚至有三分体恤之意:“大小姐不必如此。我尚未入门,哪受得了大小姐如此大礼。”

知妙微微地一愣,被阮云卿半扶而起。

阮云卿面色虽暗,眸光却在烛光下闪动:“我本年轻,这些家教礼数也未尽得周全。入家庙之前,本该令嬷嬷们先行进来知会一声,即便有个什么不如之意,也当先回避了。此乃我礼数不周全,哪有要大小姐赔罪的道理?再者,大小姐之嫡母乃为老爷之元配,大小姐受嫡母言传身教,多年母女情深,此等感念恩情之意,我即使再不济世,也是明白的。大小姐即使真是在此哭跪嫡母,也多是因为母女情深感念,此等孝顺者,必是良女好儿,我虽为继配,但岂有不爱之理?大小姐如此孝顺,想必自我进门之后,也定当严孝肃顺,这是我之福,也是老爷元妻教养之德,我不暗自欣喜,哪还能怪罪于大小姐呢?大小姐快快起身,我明日才得进门,今日还受不得此等大礼。”

知妙被阮云卿拉起身来。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令里里外外的几重人,都面上表情变化。

有些人偷念这即将入门的新主妇,居然就这样放过了给她难堪的嫡长女;却也有人在心下暗自衬度,这一番话几层意思,即是拢络了嫡小姐,又夸赞了先妻元配,再给嫡长女下了套,说她以后定当“严孝肃顺”,对继母事事奉孝,又哪里只是表面上那样的宽容大度?这阮家小姐,虽然面貌不美,身形气度也不过人,甚至有些又矮又黑又微胖的模样,但其实内里光洁弯绕,非常人所想。

知妙听了她的话,在此等仪典之前,虽不能开言,但也腹内明知故晓。

因而在守着这么多人面前,她只对着阮云卿福了一福,道:“多谢您宽大明恕。”

阮云卿对着她,只是微微地抿唇一笑。

知妙看着她的嘴角在微微勾起的那一刻,眸光里一刹而过的细碎之光。知妙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阮云卿的教养嬷嬷听她们这样说完了,便撇了撇嘴道:“既然如此,就且请大小姐让一让,让我们小姐拜了祖宗和老爷的先配元室罢。”

知妙听到这个,连忙退至一旁。清歌连忙跑过来扶住她。

知秀也立时奔过来,悄悄地捏了捏知妙的手。

知妙微微地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于是那一头便按继房入门的礼数,先沐香浴手,跪,先拜过章家列祖列宗,再捻香三柱,拜三次,对林氏牌位称“先妻姐姐”,上香,再跪拜三次。接着是阮云卿带进门来的一个教养嬷嬷,两个陪嫁嬷嬷,四个小丫鬟一一拜过先殁的主母,均称“大太太”。

知妙和知秀等人都在旁边看着,待阮云卿拜过,又与林氏上供洒酒,一并拜过不提。

礼毕,阮云卿依然被扶出章家后院,上车离去。

知妙和知秀回东院的时候,听蒋妈妈和周妈妈提起这些礼数,方才知道,先妻亡故,再娶称“填房”;嫁与亡了正妻的男人,称为“续弦”;死了丈夫寡妇或者和离回娘家的女人再嫁,称为“二嫁”或者“再婚”。而对方为死了妻子的鳏夫或者死了丈夫的寡妇的时候,在临成亲的前一日要带了香供去死者牌位或陵前,算作拜别亡妻、亡夫,并请亡妻亡夫的灵魂放过自己,自己准备要和别人开始新的一段生活。尤其是有亡妻的男人,后继室还要向元配行侧室礼,认去世的先妻为“草头姐姐”,以示从此以后会代替她的位置,当家主理。

知妙和知秀都不懂这些礼数,清歌和新燕也是年小的,自然也不知道。

所以今日之事,幸好清歌还算机灵,像是给推托了过去,那位阮小姐也没有过多为难她们,就那么一推而过了。虽然后来阮小姐说的那番话很有深意,但总之已经向林氏执了侧室礼,从明天成亲礼成之后,阮云卿就要成为这个章府的新女主人了。

知妙想起她今天昏睡在家庙里,梦到自己现世的母亲,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知秀到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对姐姐说新主母入家,还是要多多注意小心。

两姐妹回了东院,没有多聊,为了第二日家中大礼,都早早睡下不再多提。

翌日清晨。

章府里早早就热闹沸腾起来。

虽然先前季广寿和金氏就已经领着前后两院的下人们把府里收拾一净,因着这位阮小姐是新嫁初妇,即使是来做填房,也需得府内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只是没有像当初林氏进门时大张旗鼓,也没有宾客盈门。只是些和章荣孝生意上往来的大小掌柜,送些礼品,恭贺章大老爷再娶新妻。

所以季广寿领着些小仆小厮在前院招待前来的各位掌柜门人,金氏领了一些粗使婆子再把新房内宅都布置一新。大红喜字、大红灯笼,连路丛边的草叶之上都结彩系绸。下人们也都换了红衫新衣,即使看角门的几个婆子也系了条大红汗巾子,整个府内都是喜气盈门。

东院里知妙、知秀也都被换了一水的粉红、绯红的襟子衣裳,知微穿了个里外红,外面又裹了红锦缎的印金斗篷,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小花童。

知妙看着知微只忍不住抿着嘴笑,想他要是放到现代,去参加父亲后母的婚礼,也会是一个非常抢眼讨人喜欢的小朋友吧。

知秀不知道她笑什么,捅捅她:“姐姐怎么?”

知妙只笑着不语。

到了傍晚,花轿便把阮小姐抬进了门。只是轿身略素,不令当年林氏进门的时候那等红气洋洋。时在进门结拜之前,又要向林氏的牌位跪拜,令先妻姐姐心安,再与章荣孝进门行大礼;然后双双送入新房。

新房内摆有酒宴一桌,桌上竟摆了三副碗筷,其中除新妇、男主人,还另有准备给先妻姐姐的一副;而铺了大红锦缎衾被的床上,也摆了三个大红方枕。其中另一只,便是摆给先妻姐姐的。

接下来,那些如同新妇之礼仪不用过多缀言,只由各位嬷嬷、陪房丫鬟的打理下,一一序进行。

章府内外,喜气洋洋。

只除了燕姨娘的西跨院未有任何动静,姚姨娘的花苑别院,也没有出来凑热闹。两位姨娘只在昨天阮小姐进门来时,见了礼,今日便再没有出头。

一直鼓乐噪到深夜,礼成,乐止。

大红喜烛在静谥中慢慢跳跃。

闹腾了一天的章府渐渐沉静,新房里的喧哗,也渐渐平复。新主母入门,一切似乎依照礼制按序进行。

在即将更深,这一日平静无波地渡过时,忽然之间,打从新房套间里就传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啪——

声音骤响,夜静更深,直破整个章府的上空。

25、主母理家

阮云卿本已经和衣卧下,忽然听到门外的动静,又立时披了衣裳走到了新房外堂。

外堂里只剩下两只红烛,影影绰绰的纱罩灯亮在堂角里。堂内摆的那一大桌迎亲酒席上,依然还摆着三副碗筷,但是让人觉得略感奇怪的是,三副碗筷中间的两副尚好,只有东侧的那一副,少了一只中碗。待再往地上看,碎瓷片子落了一地,描了金玉兰的花朵都碎成了几片。

有个系了红绦丝带的小丫头唬得跪在地上,双手掐住自己的耳朵,眼泪都已经成串地掉下来。

“嬷嬷,嬷嬷不是奴婢的错啊!刚刚奴婢在那边打盹,不知道怎么这碗筷子就掉了下来,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我连个人影动静都没有看到,张开眼睛这碗就摔得粉粉碎了。嬷嬷,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啊……”

站在小丫头前面的是个章府的管事吕嬷嬷,今天她被金氏派来这里守着新房,这还没出去眯瞪半时辰,就出了这样的纰漏;新婚新房夜,就砸碎碗筷子这绝非小事,再加上这碎得也奇了,不是什么闲常筷碗,居然掉下酒桌来的,竟生生是那副摆给“先妻姐姐林氏”的碗筷。

这还了得!

砸碗碎筷子的不吉利不说,碎的竟是林氏的碗筷,这不是摆明了给新主母难堪,以为新主母要碎前主母的饭碗吗?这在大府大院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吕嬷嬷对着小丫头就训教道:“你是新太太从那边儿府上带来的,本来这大喜的日子我不该说你,但是看看这今儿是什么日子,砸坏东西到还罢了,结果砸的还是先太太的瓷碗!这要论起规矩来,你这双手双脚就别想要了,这是儿戏的事吗?这是可以打瞌睡的地儿吗?你即跟着新太太到了这个府里,就是这个府的人了,这大喜的日子,你不替新太太恪尽忠心,反而在这里打起盹来,这失了盘子碗碟的,我要怎么交待?你要跟新太太怎么交待?!”

小丫头吓得眼泪都迸出来。

阮云卿这时正走过来,跟她陪房嫁过来的大丫鬟乐珠也从偏厢里披着衣服走过来,和另一榻上的阮云卿的陪嫁孟嬷嬷都急急地过来,一手扶住阮云卿。

阮云卿出得门来,正见吕嬷嬷痛斥她从府里带来的小丫头,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吕嬷嬷一回头,看到阮云卿过来了,立时说:“哟,惊动了新太太,我们真是罪该万死。本来这大喜的日子,我们本来该勤加严管,但想到这小丫鬟都是太太从那府里带来的,应该比我们的更周全,因而我就让府里的粗使丫头们都撤了。没想到才过去了这一会子,就听到打了碗筷。本这喜日碎碗就是不吉利的,偏生碎得又是先太太的碗……”

吕嬷嬷说到这里,偷眼看了一下阮氏,又看了一眼那哭跪在地上,掐着自己一对耳朵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然后继续说道:“……这可真是大大的不敬了。倘若传出去,说个新太太房里人手脚不利落,再传了大的,可就是会说新太太容不了先太太……”

阮氏的脸色,已经暗沉下来。

她本来就是个肤色微暗的样子,此刻因为表情不好,更显得分外肃黑。

吕嬷嬷一看到她的脸色,立时就住嘴不敢说了。

阮氏扶着乐珠,低声问:“那依嬷嬷的看法,这事该怎么圆法?”

吕嬷嬷眼珠略转了转,又瞧了阮氏身边的陪房孟嬷嬷,才慢慢说道:“这圆法也不是没有,只把这小丫头拎到家庙后堂去,罚她跪上七天七夜,给先太太上香祈愿;再请新太太这时候去家庙里向先太太行个礼,赔个不是,从庙里再请一对金瓷花碗回来,点了香烛供到供桌上……”

孟嬷嬷一听这话,立时就不乐意了:“吕嬷嬷,你们章府的规矩也太大了点吧?我们太太才刚进门,这新婚花烛夜还没有过,你就让我们太太再去家庙里请碗?这是什么时候了你没听到吗?这也是九月初九后秋头了,夜里这么凉,你叫我们太太再去那个地方?这碗是谁打破的还没有定论,凭什么一头都栽到我们太太的头上?太太嫁到你们章府,不怪你们没人看管好,反到赖起我们家的丫头打瞌睡,这是存心给我们太太难堪罢?新夫人进门,你们章府就是这样待见我们的?”

孟嬷嬷这话一起,吕嬷嬷的话也出来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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