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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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红颜-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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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有福不认为与白玉有了那种肉体关系,便没资格再去靠近甚至追求吴小娇。正像吃了虾还可以吃蟹一样,吃了鱼也可以吃熊掌。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当然是“舍鱼而取熊掌也”。
  何况现在是一个鱼与熊掌可以“得兼”的年代。
  徐有福认为,人生最大的快乐是“隐秘的快乐”。某种隐秘的快乐也许比可以公开展示的快乐更快乐。比如市长、白玉与他的“三角”关系。如果将这种关系展示出来,实在不好玩,还会令人尴尬。可处于“隐秘状态”,却十分好玩。如果市长正在主席台上讲话,徐有福坐在下面就会想:若按钱钟书的说法,两个人同在一所学校上学,叫“同学”;两个人共有一个情人,应叫“同情”。我徐有福和市长刘泽天是“同情”呢!想到这儿,徐有福会微微笑起来,心里充溢一种快乐。而快乐是一种多么来之不易的情绪,因为这个世界带给你更多的是烦恼。
  如果有一天,徐有福能将吴小娇搂着钻进温暖的被窝里,他肯定不会像与白玉Zuo爱那样。白玉是一本被很多人翻过的旧书,不少地方留下了其他读书爱好者的“眉批”和“点评”:“此处风景不俗”,“此处尚可读也”。在这样一本旧书上,你很难抒写自己的心得体会:因为你想写的别人已写过了,再写必犯“重复”的大忌。而吴小娇则是一本崭新的书,书中有无限风光,万千滋味,读之可以开怀忘忧,甚至可以养性怡情。两书相比,判若云泥。
  徐有福有一个习惯,有些特别喜欢的书,不愿意也不忍心从前面读起。而是喜欢先看完后记,将后面部分翻一翻,再开始从头读起。读吴小娇,他准备先从脚上开始。若将她搂在怀里,他要忍住将她的香唇吞在嘴里的念头,和她侧着身脸对着脸先说一会儿话,说话时将她的某一只脚丫子“握”在自己的双脚中,然后轻轻摩挲,定会有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
  当然这些仅是徐有福的幻想。此刻他只是坐在这家酒店的小雅间,听着抒情而曼妙的音乐,一边吃饭,一边饮酒,一边笑微微地望着吴小娇,和她说话儿呢!
  吴小娇斟了半杯红酒,徐有福却独自要了一瓶白酒。“小娇你信不信,和你在一起,我喝两瓶白酒都不会醉!”他这样说着,将白酒倒玻璃杯里,和吴小娇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道:“好香,和你在一块儿喝毒药都香。”接着又说:“真是香气袭人——红楼梦里那个‘花袭人’的名字起得真好,谁不想做贾宝玉?只是咱们这些俗人没有贾宝玉那样的条件。”
  吴小娇见徐有福越说越轻薄了,笑微微地问他:“你不是约我交代一下工作吗?怎么说开贾宝玉与袭人了,咱们又不是开红学研讨会?”
  吴小娇不动声色露着迷人的笑容,心里却在想:权力和官衔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这个人只是任了一个副科长,便认为有了向她示爱的资本,瞧那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不过他为自己愿意喝毒药这话听着还是挺舒服的。就是他现在大口大口喝酒的样子,也有点憨态可掬。不过与贾宝玉比,还是差一些。女孩子都喜欢贾宝玉,却不一定会喜欢徐有福。这个俗物自比贾宝玉倒也罢了,却将我吴小娇比做袭人,莫非这家伙现在就想“初试云雨情”?
  这样想着,吴小娇心里又有点气恼起来:哪怕将自己比做史湘云或者薛宝钗也行,怎么偏偏比做个袭人?那谁是你心中的林黛玉?莫非是许小娇?噢,原来我吴小娇是袭人,许小娇是林黛玉!难怪这家伙见了许小娇低眉顺眼的,原来他认为许小娇是“可望不可即”的林黛玉,自己则是“可望可即”的花袭人,顺手就拉被窝里了。
  吴小娇突然悟出,徐有福对许小娇是“仰视”,对自己则是“平视”,甚至是“俯视”。因为许小娇是大学本科毕业,而且有钱。而吴小娇只是大专毕业,而且没有多少钱。这个蠢家伙一定是这样认为的。
  吴小娇虽然心里涌起这么多念头和变化,但脸上一直迷人地笑着。吴小娇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当然不会像王熙凤一样“毒设相思局”,让徐有福像贾瑞那样因心存淫念而亡。不过想起那个令人生厌的“瑞大爷”,吴小娇觉得十分有趣,她扑哧笑了。当徐有福问她笑什么时,她说:“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什么好笑的事情?可以说出来分享一下吗?”徐有福望着吴小娇说。吴小娇故作沉吟了一下,又用潋滟的眼波扫徐有福一眼道:“不行,还不到和你一块儿分享的时候!”
  这个带点撩拨意味的眼波让徐有福心都酥了,这句话更让徐有福心花怒放:现在不到时候,那总有到时候的一天呀!想到那醉人的一天,徐有福此刻心已醉了,又咕咚猛灌了一口酒。
  见徐有福那副沉醉和兴奋的样子,吴小娇又有点怜惜起他来。吴小娇并不想捉弄他,只是想逗逗他,谁让他小瞧和低看了自己!这家伙以为三下两下就能哄我上床呢!男人就这德性!可徐有福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还是让她有点感动。感动归感动,床是不能上的。吴小娇的丈夫很爱她,她不想背叛自己的丈夫。而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想占有自己的肉体和美貌,如果自己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看他会不会请你坐在这儿,用美丽的话语将你捧着,并且大口大口地喝酒?
  那天徐有福借着酒劲说了很多话,包括一些比较直露的疯话,表达的主题却只有一个:我喜欢你!你的手指,你的眼神,你轻盈的气息,你可爱的头发梢梢。爱屋及乌,包括你穿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小手套,都看着让人顿生爱意。当吴小娇笑眯眯地说他“喝醉了”时,徐有福马上表示他还能再喝一瓶,并当即叫服务员去拿酒。“你要再拿酒我就走了!”吴小娇起身欲穿外套,徐有福赶忙说:“不拿了不拿了。”然后让服务员出去,看看表对吴小娇说:“再坐半小时,咱们跳舞去。”
  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醉,徐有福不再直白地赞美吴小娇,而是发出了一些人生感慨:什么“瞬息成古今”啦;“朝如青丝暮成雪”啦;古诗十九首里有“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的诗句啦;齐白石曾在一方石印上刻一句话:“痴想以绳系日。”徐有福说,他理解齐白石这句话,意思相当于“留住青春岁月”。
  小娇,你说再过二十年,我快六十岁了,你也五十岁了,如果咱俩还能坐在这里,你说我们会有一句什么样的共同感慨?是不是会说:留不住的青春岁月啊!
  人生短暂、青春苦短啊!徐有福以这句话结束了对吴小娇的引导。


  吴小娇若是一股顺渠道而来的青春而鲜活的水,徐有福就是农田里那个满头大汗的农夫,拎着一把铁锨想把这股水引到自己田里去。也许引进去了,也许没有引进去。那股水奔涌而去,徐有福只能站在自家田里望着渠里的水发呆。
  那天晚上徐有福邀吴小娇去跳舞时,吴小娇犹豫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去了。她也想放松放松,听听歌,想想心事。
  酒店的小酒吧灯光幽暗,几乎没有什么人。徐有福有点迫不及待地将吴小娇拉在怀前,仿佛吴小娇是一根热乎乎的玉米棒子,抓起就想啃。吴小娇轻轻推开他,将外套脱下,才滑进他怀里。于是吴小娇又变作一根香焦,刚把皮剥掉,徐有福又想啃。当然他将吴小娇搂在怀里时,并没敢直接下口,只是搂得紧一点。他恨不得将吴小娇像一个腰鼓那样挂在身上,然后拿两个鼓槌奔来跳去敲打。可吴小娇却只愿做他的二胡,让他一手搂在腰际,另一只手在空中拉来拉去。徐有福是“未成曲调先有情”;吴小娇是“知汝远来应有意”,我自“雪拥蓝关马不前”。徐有福虽使“内力”,仍将吴小娇拉不到胸前来。吴小娇好像使了“定身法”一般,总是与他保持着那么一点空隙和距离。有一会儿,徐有福干脆采用“内外挤压法”,一边以抚在吴小娇腰际的右手往里“挤”,一边将握着吴小娇的左手慢慢往怀前拉。但此法仍不奏效,吴小娇依旧岿然不动。俩人之间就像大桥从两头“合拢”时遇到了一点技术难题,始终有一道缝儿。
  较了一会儿劲,徐有福见无法达到目的,只得收手。他心里有点儿纳罕:这小蹄子好像在哪儿练过功,少林还是武当?不过这下更激起了他的兴趣,吴小娇浑身紧绷绷的,如果跟她Zuo爱,说不准会像鼓槌敲在一面紧绷的鼓上,一下将你弹出老远呢!
  想到好处,徐有福扑哧笑了。他这一笑,吴小娇“提高警惕”的身子突然放松,他的胸一下触到吴小娇凸起的胸上。
  相触瞬间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徐有福就像被埃及那座金字塔的塔尖触了一下,首先感到的是一种硬度,多硬啊!徐有福在心里感叹。然后是一种柔软,仿佛一个人当胸轻击你一拳,随即手腕一软,就缩回去了。而那个触上来的小小的|乳头,仿佛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孩子,滑冰时脚腕儿一歪就摔倒了。徐有福多想将那个“小孩子”扶起来啊!他甚至想将小孩子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小脸蛋。
  徐有福当时就像一个驾驶员,开着一辆小汽车与另一辆小汽车迎头相撞,虽然在相撞的那一瞬间双方都踩了急刹车,但还是晕头晕脑将保险杠碰了一下。
  吴小娇说她有点儿累了,放开手坐回去。而徐有福却还站在那儿愣神,仿佛他是坐在火箭顶端的卫星,被轻轻一触送入了太空。即使遨游太空时,他心里那种舒服的感觉仍没有平息,仿佛三伏天吞下去一杯冰茶,不仅仅是荡气回肠,简直要欲仙欲死。
《机关红颜》31 
  张副局长和王副局长闹开了意见,俩人站在办公楼的楼道里大吵了一架。当时恰好是下班时间,张副局长说不过王副局长,气极,竟试图去扯王副局长的脖领子。吵架马上要演变为打架了。要不是徐有福扑上去抱住张副局长,往后拖了拖;赵勤奋扑上去抱住王副局长,也往后拖了拖,一场“武斗”不可避免就要发生了。就像美国和伊拉克一样,看着就要动武了,联合国急忙作了一个“1441”号决议,并急忙派出一个核查小组。
  当时恰好刘泽天市长下班从楼道经过,一边匆匆往下走,一边对紧跟在屁股后面的秘书长说:“不像话,机关成啥样子了?!”
  市长上车后还在气呼呼地说:“吵架的,不像话;围观的,也不像话。市政府的机关干部,又不是自由市场的农民,围着看什么?看戏?还是看牲口?”
  汽车已经启动。坐在一侧的秘书长赶忙欠身说:“马上开展机关作风整顿,杀杀这些歪风邪气。”
  局里共有四位局级领导,按文件传阅单的顺序排列为:局长、方副局长、张副局长、王副局长。当然文件传阅单的顺序是按市里任命这四个人的顺序排列的。局里的同志有时就会简称为大局长、二局长、三局长、四局长。一说“三局长”,大家就知道是张副局长,而“四局长”,自然是王副局长了。
  张副局长与王副局长有矛盾,局里的同志都晓得,但矛盾的起因在哪里?局里同志却没有一个知情。
  张副局长与王副局长原来都在县里工作,他们曾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时张副局长与王副局长在一个单位。张副局长一次被单位领导批评了。领导没有调查清楚某件事情,就主观武断地批评了张副局长,并让张副局长在全单位职工大会上作检查。本来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但对领导来说,没有调查研究也有发言权。尤其当时那个领导还是个专断的领导,喜欢搞“一言堂”,喜欢“说了就算”,并且“错了也就错了”。那件事情虽与张副局长有点关系,但主要责任却不在张副局长。可当时谁也不敢去向领导讲清事实真相。看着张副局长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脸瘦得脱了形,像个削苹果刀,与他同住一个宿舍的王副局长生气了:这样随便冤枉人还成?!又不是皇帝,想把谁砍了就砍了!当时王副局长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说着就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噌噌就去找领导了。
  由于王副局长挺身而出,张副局长转危为安。张副局长感激涕零,摇着王副局长的手,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俩人险些桃园结义。
  以后又有一件什么事,这次是王副局长遇到麻烦,张副局长出面给摆平了。俩人关系好的时候,王副局长总对别人讲,张副局长为那件事跑了十几次,当时是冬天,有一天晚上为那事去奔忙,心里着急,天黑路又远,一下摔进一条排水沟里,小腿都摔骨折了。
  这两件事后,俩人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互相对对方心存感激。

  结婚后,两家关系仍然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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