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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游 历
入夜看夜景，四女初时觉得绚丽迷人，大为兴奋，方丹用摄象机不停地拍。后觉得尘嚣太重，满街的饰品服装已将游兴冲散。我说，到古镇旅游最好选细雨靡蒙的日子，游人少，在细雨中穿街过巷，那种宁静和悠远很能洗涤人的心境，到古镇，找的就是这境界。几人看我说得神气，就有向往之感。走到穿镇而过的河边，卖河灯和放河灯的人都多。有几个小孩缠着四女，姐姐阿姨叫个不停，想卖几个。方丹和任筱就大大小小选了一些，我说“到僻静点的地方再放，既有气氛许愿时也不担心让人听到。”
沿河到上游，几人就在夜色下显出女儿态。叽叽喳喳，摆了许多造型拍摄，只有阳畅依旧超然于外。任筱走来，强拉阳畅，要阳畅也许个愿。阳畅说“到哪你都许了愿，都灵验了吗？”“大姐，看你，刚才我们给你许了个年内遇上白马王子。说不定就灵了，你自己也许个吧。龙导，看什么呢，眼都定住了。也来许个愿吧。”任筱见我看他们，又逗我。
“许愿在于求得心理上的安宁，放上一个寄托的念想，如果你专心致意，那一缕念想就会达成你的愿望。正所谓‘信则灵’就是这意思。”我找到对答阳畅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听你这样一说，我得重新放一回。”任筱说着再点一个，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阳畅也放了一个，我也随阳畅放一个，尾追着她的。心想，追上，追上碰一碰她的。水流急且旋，同样的路径和速度，没有可能追上。我差点想用功力把她的吸住，让她的停下，却又一想，强求的事，没了寄望和巧合，就没有意思了。
回宾馆的路上，任筱说“龙导，今晚是不是要做个好梦？刚才许了什么愿？”
“再好的愿望还是愿望，我怕做梦。”果然，从宾馆出来，我不知道是去枝玉那还是去雨柔那，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脑海里，不时回放着阳畅说某句话的声音和这句话在那里说的。我摇了几次头，回过神，苦笑。枝玉、雨柔、君竹、甚至花好月圆都是少见的美女，我从不想辜负她们。她们却只在我想她们时，或同她们中的一个在一起时，才占据我。
这夜，我在街上游荡，哪也不去。
第二天，上午，古镇里熙熙攘攘，热闹。每到一个景点，阳畅总是一副过客的神气，极有节制地旁观，极有包容的心态，极有节奏的脚步。下午，乘车到一个已开发几年的古寨，古寨里有风景、有民俗、有满足猎奇的神秘文化与建筑、也有落后与闭塞。有两三个老妇及小女孩用簸箕摆着织品、绣品和饰品，在古寨通道里卖。任筱和方丹好奇地挑选着，小女孩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俩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畅阳见了，说“二妹、四妹就拿几件吧。做个纪念。”
任筱就看我，问“龙导，这些东西是真货还是假的？”
“就做个纪念，你还在意这些？要不，我们到她家里看看？”
“好啊。”我就用土话跟小女孩说，她心有胆怯地带路。到了她家，空荡荡的，几件家什老而破旧。屋柱上贴着几张奖状，有旧有新，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方丹指着奖状，问“这是你的吗？”小女孩应说是。方丹一手轻轻地搂着女孩，眼泪涌出眼眶，昉珙和阳畅把头扭向一边。
我说，小女孩卖那就想找点零用钱。任筱就怪我不早说。我说你的问题是每个人都有的，何况像她这样的情况还很多。任筱就问我古寨的地址及怎样与小女孩联系，说要长期支助小女孩直到大学毕业。昉珙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小女孩，女孩死活不肯接，一时就僵住。我说，算了，你买几件东西吧。任筱想把屋内拍下来，我求助地看向阳畅，阳畅示意任筱别拍。
回到古镇，晚餐时问四女的感受。阳畅平淡地看我一眼，没说话。方丹和昉珙说累，很久没这么走了。任筱说，景色一般，好在有个帅哥陪着，男女搭配，走路不累。我说，这个评价我高兴，说明不论景点怎么样，我这个导游还是被认可了。我觉得旅游在于旅游者本人的心情、喜好、体力、情趣和境界，景点不可能都被认同，而是浏览的人认为它是美或不美。好的心情看什么都顺眼，都觉得谐和美丽。所以，出门旅游，要想玩得开心，首先自己要把心态调节好。才不枉此行，不留遗憾和后悔。
阳畅终于说了句“有道理。”任筱说“龙导，你使什么美男计，得我大姐的夸奖。你这样说是我没道理？景色本来就一般吗？”我自然全身都热起来，却不敢看向阳畅。偶而一瞟，阳畅水波不兴，依然故我。
“其实，没见过大海时，初见刹那，会被她的博大壮阔所震撼。见了几次，就没了这感受。你们名山大川哪里没到过？到这里来，更多是了结心中的愿想，之后才是了解一方水土一方人情。景色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只怕也说不准。”
“龙导，我投降。你一套一套的，在哪学的。”
方丹说，“四妹找到对手了，不枉此行。我把这拍下来，今后好堵四妹的嘴。”
“你敢。”两人就闹。我说要赶时间看演出，一桌就正经吃饭。
早上七点，我准时按响门铃。只有阳畅开门，阳畅就敲门喊，底气很足，声音像一柄大锤一次次锤击我的心房。近八点，三女才满脸倦容出门。我说了行程，她们就问要不要走路。我说，看山看水哪是在车上看，要爬才能体会山的雄健。方丹、昉珙和任筱都说昨天走得腰酸腿痛浑身发软，今天腿脚抬移不动，不想去。我说，不去的话，只怕一辈子都错过了，因为再来古镇的可能是很小的。众人就犹豫，我说，要不我去问能不能退票。
“去，哪有这样娇嫩。”阳畅说。
“大姐，我们能和你比？”三女叫苦。
“要不龙导代我们去，拍了录象我们看也差不多。”
“那我去退票，看行不行。”
“别听她们的，都去。”阳畅坚持，那三女就苦笑。我们的目的地，是雀儿小学同向的一条山沟，在乡小镇处分道。车开到小镇，一进分岔，在村级公路上，路小，泥石路面，中间高轮道低陷，车的底盘低没法走。任筱就摆出无奈的神态，暗自庆幸，向我做鬼脸。
阳畅下车，问我要走多远。就坚持要去，说不想半途而废。三人脸上的畏难神色就越来越厚。我说还是别去了。阳畅仍坚持要去，就是她一个人也要去，因为她从来没做过半途而废的事，这次也不能。见阳畅固执，三人把银灰色的三菱V73车留下，它的底盘似乎要高些。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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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撞 击
三女走后。我说，真的要去？当然要去。就是用走，也去？去，我不是开玩笑。上车。别慌，有个地方还没开发，但景色一流，你去不去？当然，路要难走一些。走。
我指着路，阳畅小心翼翼地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择道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阳畅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看在眼里，她那极度的专注神情和在难点前抗争及越过后的欣慰，使我沉醉。车走了半小时，就无法往前走。前面的路，是两道深陷的凹槽，中央凸起的“山”字型路，估计有五六十米长。真的是进退两难，无以为路。直接倒车都不可能，车轮已被架在中、边两线上；退回去至少要走一千米才能倒车，而且，退着走的难度相当大，稍有不慎，也会刮坏车底。阳畅呆坐了一会，下车，车前车后打量，想找出出路。没可能，又回车上坐。
我说还是小心地退回去吧，走过这段下坡才有倒车的地方。我声音很小。退？我从没有过也从没想过，最多就把车刮几下，我宁愿给她们修车。阳畅有些负气却异常坚决，我也听出阳畅对我没引好路的不满。
我来处理。我说着下车，脱下衬衫，光着上身。在路两边捡石块填入公路的槽坑，一些较大的石块，我运功把石块掰成粹块。我飞快地捡和扔填，浑身的肌肉鼓凸跳跃，迸出汗水，阳光照射，粼粼光波。阳畅看了一会，也下车捡石块填。我说，这是男人做的事，你一大小姐，也帮不了什么，回车上吧。
阳畅不出声，手脚却更卖力。填了一段，还有二十几米，那段中间凸起显得单而薄，我奋起神力，一脚，一脚地把那拱起的泥石踏散踏平。偶而看阳畅，她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不屑有不满有惊讶有疑问有羡慕也有钦佩。阳畅无从帮忙，看了一会，往前方走去，像是探路又像躲开，却又有一缕关注锁着正奋力整路的我。我隐隐约约察觉阳畅的关注和欣赏，就更加卖力。体内的功力运转，劲、气、功就越顺越强，双脚或踏或铲或踢，土石飞扬。
“走吧。”我对前面正张望的阳畅喊。阳畅听到了，转身跑过来，我痴痴的看着优雅飞扬跑着的阳畅，浑身透着汗在山风中格外清爽。突然，跑动的阳畅身体一歪，倒跪在公路上。我急忙冲过去，阳畅拱起腰挣扎着想站起来。我伸出手，抓住阳畅的手臂拉她，阳畅却挣了挣，想挣脱我的扶搀，我还是扶了她站起。
阳畅的脚踝关节扭伤了，比较严重。膝盖也叩青乌淤血。我想搀着阳畅走，阳畅却不肯。我说你脚伤了，不能再走。阳畅固执地一崴一步走着，每当我伸手想搀她，阳畅总是绝决地阻止我。到了车旁，阳畅上车发动。车前走开到坡腰，我说倒车吧，不能再走了。阳畅问，为什么不能走，是不去吗？不是，是到了分路口，要下坡走路才是捷径。阳畅把车倒好调头，停在路边，准备下车。
“别去了，你的脚受伤了。”
“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这不算什么伤。”
“别强了，开车回古镇去医院。要不信得过我，我给你看看。”
“我是不会退却的，你只是导游，你的职责不是阻止。”阳畅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你实在要去，那我扶你走，那只伤脚不能着地。”我绕过车到阳畅身边，说。
“谁要你扶？我说过这不算什么伤，你多什么事？快走啊。”阳畅的语气很冲，说着强忍疼痛掂着脚走。鹅蛋形的面孔，抽搐着，汗珠从额头鬓角淌下。我从来没见也没听说过这样固执的人，心中一滞，血气顿时被点着。你要犟，我偏让你无法犟，我比你更犟更横。
“你硬要去，一定要去，是不是？”
“说过要去就一定去，我就是爬着都要爬去。”
“好，成全你。”说着我一把将阳畅拉过来，横抱着，在有如陡梯的石级路往下冲。阳畅吃了一惊，随即尖声大叫。她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会被一个男人抱着还是被强行抱着跑。下意识里这是决不可能也决不允许的，继而手舞脚踢，浑身乱扭，想挣扎逃开。我不理也不松开，阳畅在挣扎中，一次她的脚挂住路边的杂树上，弄得我一趔趄，差点摔下路坎。
“别乱动，听话。再动我们一起摔下沟了。”
“放开我，你不放我喊了。”阳畅说着挣扎得更狂更不顾一切。
坡路很陡，两边的杂草和小树把路挤得很小，我既担心滑步摔倒更担心草和树刮着阳畅。我两手稍稍加力，阳畅的手和脚就被禁锢。阳畅不甘地抗争，强扭着身躯，脸和勃子憋胀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阳畅的憋屈，我不忍，稍一放松，她又不要命地犟。
“要犟是吧，再犟我把你摔下谷底去。”
“你放我，你不放我就要犟，你想摔你就摔。”阳畅说着再一轮死命挣扎。
“我就摔给你看。”说了，我将抱着的阳畅猛地往空中一抛，阳畅在距我三四米高的半空中横体而转。阳畅绝想不到我真敢把她脱手摔出，空中的阳畅惊恐的不知所措。到谷底是百十米的峭壁，旋转而落下的阳畅眼里布满绝望，她认定会跌下谷底。然而，阳畅却稳稳地落在我充溢劲气的手臂和稳健的胸前。惊魂未定的阳畅，不敢再挣扎，却尖声长叫，想把恐惧、怨恨、愤满和抗议发泄出来，接着大声地哭喊。我担心路上有人，以为我抢人，那就解释不清了。
“别哭了，还说胆大。”我轻声地对阳畅说，阳畅反而哭的更欢。
“不准哭！”我大声地喊，反正已得罪人了，那就不用顾忌。我想。阳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