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给自己现在的作为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自保！
没错，莫颜无碍，有碍的就是他容白羽了！
付宁宁本就坚定的心，在无意看到自己徒弟笑容的时候，愈发镇定起来，暗暗思量了一下，“那好，就让他在一旁听着。”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给司守两边的执法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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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二章出示凭证
两个黑衣执法弟子一个止住司守。另一个快速的为他塞下一颗丹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闭识丹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极好辨认，哪怕只是出现短短的一瞬，空气中滞留的味道，也久久不能消散。
这股臭豆腐一样的味道，实在为大多数修士所不容！
所以，尽管闭识丹在闭关修炼中，作用斐然，依然不被修真者所喜。
但对于各个门派执法堂一样的存在，闭识丹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种丹，让犯错的弟子闭口，闭耳，闭知觉，在无声的世界里，恐惧会放大无数倍，能看到加诸在自己身体上的刑罚，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没有庆幸，只会愈发惊惧！
司守由最初的激动。忿忿不平，到此时，已经彻底失望！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不忍去看！
执迷不悟的究竟是谁？是他吗？
错了！
是师傅和师兄才对！
“莫颜，刚才的问话你可听到？”付宁宁将目标对准了莫颜，无视楚平凸嘲讽的目光。
“听到。”莫颜的声音不大，在此刻却异常清晰。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殿内的嘈杂不见，反而寂静无声。
“那你就说说，当日究竟遇到了什么？你师傅为何会殒命？”付宁宁愈发镇定自若，“孰是孰非，隐仙派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眼中精光乍现，一闪而逝。
付宁宁了解自己的徒弟，不管是司守，姚学正，还是容白羽，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就是最小的司睿祺，一样不能小视，聪明精灵的很。
而这样的人么，通常都有一个通病。
谨慎！
没有把握的事，决不会为之！
既然容白羽敢如此说，必是有把握莫颜没有反驳之力。
当初的事情本就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当事的人，除了在场的这几个，便只有方亦儒。蓝光灼和现在隐仙派的宗主，他的师傅——魏天极。
方亦儒自不用说，和莫颜一样，消失了很长时间，他可不认为，他会这么巧，也在同一天赶回来。
蓝光灼是唯一的外人，而事后他们打探才知晓，蓝光一姓，是妖兽蓝光电鳗的统一姓氏。能幻化人形的妖兽，最少也相当于人类修士炼虚期的修为。
可那又如何，再强大也改变不了他异族的身份，更不会被人取信。
他的师傅，别说在闭关不出，就是人在这里，也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关于莫颜弑师的传言出现，师傅他老人家可是正在门派中，早有耳闻，本身的沉默，便是一种隐晦的表态。
司守对莫颜的感情，在隐仙派不是秘密。稍稍一打听便能知晓，所以他的“胡言乱语”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四个字，女色误人！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他真要看看，莫颜如何将自己摘干净？！
“陆明远，是因我而死。”莫颜淡然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很是平静。
大殿内哗然！
这是承认了弑师的罪名？！
只有容白羽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早料到莫颜会如此说，当时是蓝光灼将陆明远杀死，但以莫颜的性子，此事因她而起，一定不会逃避责任。
“哦？”付宁宁拉长了声音，故意看向一脸铁青的楚平凸，见他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暗笑，“你既然亲口承认，那……”
莫颜不等他说完，便又爆猛料：“我是大义灭亲！他该死！”她一脸正气，傲然的扫视全场，心中冷笑，不就是演戏？难道我不会？
都是唱做俱佳的角色，说不得，她也要献丑一下！
“我本是在俗世中沉浮的愚人，得他点化，收归门下，得修仙法，超脱生老病死。得窥长生大道，没有比这再重的恩情，说是再造之恩，恰与其份！”她让冰晶锁链将自己的手腕箍的死紧，眼中升起一片水雾。
“哪知道，他一直包藏祸心，可怜我两个没见过面的师姐，尊他重他，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在死前，还要被侮清白，夺取苦修而来的真元。反观他呢，一次又一次，行这种不义之事，将女修视作鼎炉，予取予求，来水蓝大陆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竟然还向妙心宗的弟子下手！”
这一番话，在人群中炸开了一个又一个响雷。
前面说的，和那司守说的都一致，倒是没有引起众人太大的反应，但是这最后一句。妙心宗的弟子也有被……众人便义愤了！
妙心宗在水蓝大陆，那就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受过其医治的修真者不计其数，若那莫颜的师傅真的做出如此之事，又对妙心宗弟子下手，还真是该死。
付宁宁和容白羽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容白羽思绪万千，这是莫颜没有对他提过的，转念一想，是真的又如何？过了这么多年。妙心宗自己都毫无所觉，难道仅凭她一句话，不足为信。
他还想到更深一层，陆明远既然敢做，就一定有所持，至今没被人揭露出来，便是明证，想来此事他清扫的很干净，应该没有把柄留下。
付宁宁所想也相差无几，任何事情，都要有证据，不然一切都是虚无！
“你说你师傅谋划妙心宗弟子，可有证据？”李秋亭一脸阴沉的问道。
莫颜此时几乎要夺泪而出，神情哀婉的像突然变身另一个人。“他一向都很谨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来。”
付宁宁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容白羽惊疑不定，莫颜此时的反应，太过反常。
事出反常必为妖！
难道莫颜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都是你一个人说，没有证据？是编的吧？莫颜，你还真不要脸！”付婉婉就是记吃不记打的典范，不遗余力的打击莫颜，她此时的表情应该是解气的，但是红肿的太厉害，除了声音中能出点情绪，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是绝无可能了。
“婉婉！”郁袭香轻拍付婉婉的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听她讲完。”女人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郁袭香觉得莫颜应该还有话说。
付婉婉狠狠瞪了莫颜一眼，担心的看着被夹在两名执法堂弟子中间的司守，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看看他有何不妥。
莫颜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想问在座各位一句话，若那陆明远果然是以女子为鼎炉，要对我下手，我该不该反抗？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我大义灭亲有错没有？”她由哀婉到激愤，几句话间完成了这一情绪转折，端得自如流畅，没有一丝生涩之感。
“自然是没有错！”楚平凸首先肯定。威严的向下扫视一圈。
被瞄到的人俱都心中一凛，忙开口附和。
“那是那是。”
“果真如此，自然没有错，难道乖乖等死不反抗？”
“没错，真有这样的人，死一千次都不够！”
“对，咱们名门正派，怎能行那魔修惯行之事！”
……
“够了！”付宁宁看着人群的言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皱着眉喝止道。“莫颜，你不要用妖言煽动，没有凭证，完全是你自说自话。我倒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这样抹黑你的师傅？！”
“我就是感念师傅教导我的一片恩情，才在知道真相以后，默然以对，期盼师傅有天能幡然醒悟，悔过自新！”莫颜一脸怅然，幽幽的说道：“没想到，这样做反而是害了更多的人，虽然最后我逃出生天，但依然后悔至今，若是我早早就将事情说出来，便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女修遇害。”
“所以，”她突地站起来，满脸肃穆，正气决然。“此时我更不能因为那些虚名飘渺的所谓名声，让那丝枉死的女子不得昭雪！”
“凭证！”
她皓腕轻抬，如玉般的手指伸出，点向正中的空出的地面。
“我有！”
殿中寂静下来，所有人屏住呼气，等着莫颜的凭证。
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地面上的，是一个冒着寒气的大冰块。
只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一片，一道道灵识打在上面，皆备寒冰阻挡，心中骇然，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大冰块不明就里。
就连楚平凸都弄不明白莫颜所谓的凭证到底是什么，他能看出那是冰晶，上面布置的阵法，似乎有专门针对灵识窥视之能，他也只是能“看”出其中有一丝隐晦的生命波动，应该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
可他想不通的就是，什么活物能证明莫颜所说的一切？
貌似，只有陆明远这一个活物才能吧？
可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隐仙派再不济，总不能连门下弟子到底死没死都弄不清楚吧。
各个门派的弟子，都会留下一滴本命精血在门内，若是遭遇不测，本命精血便会消散，绝无出错的可能。
李秋亭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大冰块上若隐若现的阵图纹路。在场这么多人，怕是只有他一个人只看外面，便将里面的东西猜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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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角度刚好
莫颜从来没想过会有将它当面展示的一天。
心中冷笑。冰灵气从几个节点钻入，整个冰块像被激活了一般，发出耀眼的白光，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钻进去的冰灵气沿着阵图的线条快速的游动，直至将整个阵图都游走点亮。
“咔咔”声响，中间好像被划了一个十字花，一分为四，四散开来，露出里面洁白细密的——茧。
没有让在场的观众久等，也是它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些，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白色的茧一点点龟裂开来，先是迈出一只细长的“腿”，然后是两只，三只……
最终，当千面蜘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想是也讶异于周围会有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伏低了身子，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
大殿内寂静无声，愕然的看着千面蜘蛛脸上不断变幻的女人脸，有些人开始面露惊色，与旁边的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神色。
“那……是妙心宗的……”有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赶紧闭了嘴。
但更多的人认出了闪现在千面蜘蛛脸上的一位女子，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又看到另一张脸熟的脸。
妙心宗门下弟子不多，每个内门弟子都备受瞩目，在各大主城轮值，也让她们的影像在修真者记忆中，甚是突出。
莫颜淡淡的扫视四周，嘲讽的笑容挂起，“这是那人的契约灵兽，若是还有质疑，可以找人来检查一下，留在隐仙派的本命精血应该已经消散了，但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与它验证一下是否一致，对吧？”
她问话的对象，当然是付宁宁。
现在的他早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莫颜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面沉如水的容白羽。“在地球的时候，我总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分手后还是朋友！”
“真是可笑！你也这样觉得吧？”莫颜淡淡的问道。
容白羽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不动的千面蜘蛛，“你什么时候回去抓住它的？”
莫颜对他的答非所问并不在意，伸手一指，四散的冰块飞快的还原。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千面蜘蛛包裹在里面，只看到里面张嘴嘶叫，不住攻击冰块的它，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容白羽的目光沉了沉，转而平淡的与莫颜对视。
“想我死的人太多，可我还没活够，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料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当初还是为了防备陆明远的父亲陆天行，才大费周章将千面蜘蛛困住。
莫颜自嘲的笑笑，“有些做法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会认同，尤其是当这些都发生在我身上，我连理解都懒得理解。”
“容白羽！我不恨你！”莫颜淡然的面对他，冷声说道：“只是——看不起你！”
她说完这些便别过头去，看着一脸阴鹜的付宁宁，挑眉问道：“付长老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公道了？这个公道，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还不等付宁宁说话，容白羽清朗的声音响起，“你天资好，当然可以看不起任何人！”
“隐仙派有哪个是你能看得上的？方亦儒？若是我没有看错。这关灵蛛的机关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吧。”
莫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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