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兔丝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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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兔丝蕊,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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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穿了双带跟的圆头小皮鞋,思瑞走在泥梗上有些吃力,晃晃悠悠的。不过清新到极致的空气和满口满鼻的沁凉味冲淡了其他。生长在城市里的思瑞对乡村非但没有任何歧视,反而十分向往,总觉得那里有着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美景。 
  至于走在她身后的男人,思瑞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没得选择。 
  司惟则一步步缓缓跟在思瑞后面,信步的模样颇有点悠闲的味道,偶尔他也会抬头看一眼前方的思瑞,神色不明。一大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田里,一抹黑色和一抹彩色的身影缀在中间,像极了摄像师镜头下的美感写真画面,矛盾而又和谐地出奇。 
  过了一会思瑞终于顺利找到了范健的舅舅家,不由得转过身有了点显摆的得色。在对上司惟那张俊脸的时候又很快反应过来此人是司惟,不是旁人,于是瞬间恢复原表情,“就是这家。” 
  门开着,范健的舅舅上班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外公和舅妈在。看到思瑞的时候两个人又惊又喜,“三儿,怎么是你?”马上热情地招呼思瑞进去。 
  看到旁边的司惟,舅妈愣了愣,“这是” 
  “咳咳。”思瑞咳嗽了两声。外公和舅妈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她和范健分手的事,也不知道范健辞了职还带跑了别人的新娘,思瑞脑子一转,指了指司惟,“这是我们公司老板,刚好我们来莆田谈项业务,我就顺道请我们老板送我过来看看外公和舅妈。” 
  舅妈恍然大悟,“原来是三儿的领导,这么年轻呀,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谢谢伯母,我在外面等她就行。”十分有礼的话语后司惟转头对着思瑞微笑点头示意,继而走向范健舅舅家隔壁的一个小池塘。 
  这笑容虽是礼仪性的,还是让思瑞晃了神。如果思瑞是个小女生,此时一定会尖叫:“哇,帅呆了。”可惜思瑞早已过了犯花痴的年纪,只是对着司惟的背影说了句:“谢谢老板。” 
  瞧,配合多么默契。 
  那个修长俊伟的身形没有转过来,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兀自走到了池塘边,站在夕阳里,落日熔金下顿时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大约二十分钟后思瑞出来了,范健的舅妈和外公也跟着出来相送。距离并不远,司惟只听到那两位长辈在交代:“下次一定要留下吃晚饭。”“三儿,我们家小健人不错的,一定不会让你吃苦。”“三儿啊,你和小健都这么久了,早点结婚,啊,外公还等着抱你们的孩子。”“你们俩父母都不在身边,有了孩子舅妈能帮你们照应着点,别担心。” 
  思瑞既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只在那傻傻笑着,应和一两句。和范健的外公舅妈道过别,思瑞有些感慨,长辈们心意诚挚,完全不知道小辈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到司惟身边,摊摊手,思瑞说出刚刚打探来的消息,“范健三天前果然来过,不过是一个人,没有带司念过来。他和外公舅舅说他被公司派到国外公干,要好几个月都不能过来看他们,外公和舅舅还引以为豪。” 
  只探听到了这么多消息,思瑞据实相告。沿袭了以前的称呼,思瑞完全不知道这在别人听来她和范健仍旧亲热地像是一家子。侧过身,司惟没有询问更多,反倒不疾不徐地问:“如果范健回来,你还会和他在一起?” 
  会吗?思瑞皱眉,这个问题她都没有问过自己。不过她想不会,一个从身体到精神都背叛过她的男人又怎么可以原谅?因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种事无法杜绝了。 
  视线从思瑞脸上扫过,司惟笑了笑,迈步走开,带了几分优雅。思瑞摸摸鼻子跟上,不知道司惟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只是刚才司惟看她的眼神又让她浑身警戒起来,好像又回复到了那天司惟警告她不准外泄司念逃婚一事时的临战状态。 
  依旧是那条小田埂,这次换成司惟在前,不过感觉和来时不太一样。似乎她和司惟之间有一种不汤不水很微妙的关系,只是思瑞怎么也猜不透。 
  盯着司惟的后脑勺看了一会,思瑞想来想去刚才没有得罪司惟的地方。双手无意识伸进彩条毛衣的口袋,摸到了一片薄薄圆圆的东西,思瑞掏出来一看,是一枚干净崭新的硬币。好小子,在洗衣机里面搅和了居然还健在无恙。 
  记忆忽然回到几年前,在那样灿烂的阳光下她曾经收到过三枚硬币,那是个神秘的永远的谜团。 
  真的可能是眼前的人吗? 
  就是这一分神,让思瑞痛恨了自己很久,悔恨了很久。因为一百五十度的近视,因为脚下土埂一滑,她摔向了右侧的干沟里。三公分的矮跟一扭,一股接近于钻心般的疼痛涌了上来。思瑞立刻知道她最近是不可能活蹦乱跳了,不知道会不会骨折? 
  司惟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身时只看见思瑞一头狼狈栽倒在旁边的沟里,“怎么,走路都不会?” 
  思瑞尴尬地笑笑。这都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过几天她就去庙里拜拜袪袪最近这阵滔天晦气。爬上田埂,脚用力又是一阵剧疼,思瑞忍着痛开玩笑,“完了,这下子成变铁拐李了。”确切地说应该是铁拐王才对。 
  这时司惟也看出了点不对劲,眉轻挑,不过还是绅士地躬身查看了一番。他一碰到那肿起的地方思瑞就痛得缩回了脚,“疼的疼的。” 
  司惟站起身,随口轻轻说了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麻烦那只抬起的脚又落了地,思瑞低下头。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这辈子最痛恨麻烦和包袱两个词。小时候她跟着爸爸是麻烦,跟着妈妈是包袱,孙家的人也都在背地里说她是大累赘,似乎她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她很早懂事,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麻烦,现在好不容易独立了,又被司惟称为麻烦,思瑞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点点暗潮又涌了出来。 
  她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别说哭诉,连一点点示弱都不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人的脆弱只能留给自己。 
  眼前的司惟背对着夕阳,侧脸好看得要命,只可惜感觉那么遥远。拍掉身上的泥,思瑞甩了两下脚,摆出公式化的笑容,“好像没事了,走吧。” 
  眼睛微抬,眸子间似有什么在流动,司惟单手拦住思瑞,跟着把她抱了起来,“你这么走不得走到天黑?” 
  “谢谢。”轻笑一声,思瑞别开脸看向外侧,无瑕去顾及这个怀抱有多温暖多性/感。抱就抱吧,她不是十几岁小女生,不会倔强地为了争那一点点面子在这里和他耗着,早些回市区早些分手了事,从此一干二净。 
  一路上思瑞也不说话,只盯着窗外的风景,看天色从橘红渐渐转黑。进了城,司惟没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诊断结果是轻微骨折,需静养,开了些药膏和消炎药。脚伤估计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只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的日子最好还是多多静养。思瑞只能安慰自己可以趁这个时间驱赶一下霉神。 
  出了医院思瑞就急急让司惟送她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她连一分钟也停不住。觉得她是累赘是麻烦的人思瑞总是下意识排斥,不愿靠近半步。 
  在十三栋楼电梯前思瑞笑着和司惟告别,称呼起来倒是十分自然,“司先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再见。” 
  司惟看着思瑞消失在电梯中,手指轻轻抚上额角,有了一丝笑意。是他多心了么?这个女人似乎不再怕他,但好像彼此间更疏远了。是他在莆田无意数落她的话让她较真了? 

4。 吃进第一口兔子肉——强吻!
  脚受伤自然有很多不便,只是思瑞从小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倒也没觉得有多痛苦。就是吃东西麻烦了些,不能每天外出,于是思瑞打算过两天等脚伤好点就去超市大采购,买足一个月的分量。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间思瑞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速冻水饺,刚要下锅,门铃响了。关掉煤气思瑞金鸡独立地蹦到门口,打开里面一道门,看见铁门外有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提着一个大盒子,工作服上印着“姚记”两个字。 
  “是王涂思瑞小姐吧?” 
  “你,有事吗?”听到陌生人叫她名字思瑞就头皮发麻。 
  “你的外卖到了。” 
  什么?思瑞有点傻眼,“我没有叫外卖,你们搞错了。”笑话,姚记的外卖六百块起送,她吃饱了撑着脑子昏了才会去叫它的外卖。 
  那个人笑容满脸,服务周到,“王小姐不会错的,有位先生已经替你叫了一个月的外卖,每天两次,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 
  金鸡独立差点不稳摔倒。思瑞巴住门,抓了抓耳朵,一头卷发因为在家里没经整理就跟卷毛狗似的。知道她一个月行动不便,又这么大手笔,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是谁。 
  只是她的脚伤又不关司惟的事,是她自作自受,他内疚个什么?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叫外卖,你拿回去吧。”思瑞关上门。 
  刚转过身,门铃又响了,思瑞打开门,那个小伙子依旧笑盈盈,“就是送到这里的,你收了吧,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不是我叫的,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终于在第四次门铃响起的时候思瑞忍不住了,跳到房里拿了手机,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姚记小伙子抛了个眼色,然后做了一个很潇洒的打电话动作,堪比流畅的手机广告,“再不走我直接拨110告你骚扰啰?” 
  一见这阵势那小伙子倒也识趣,“对不起王小姐,我这就走。” 
  关门的时候听到那姚记小伙在拨电话,隐约在说“不肯收”之类的话语,思瑞打了个寒战,不知道那是拨给司惟还是他们负责人? 
  不管司惟是谁,都和她没关系,以后他们桥路分开两边走。 
  回到小小的厨房下了碗水饺,思瑞边吃边看电视。 
  又是一阵门铃,思瑞一口水饺差点噎着。蹦过去小心开了门,见门外立着的还是刚才那位姚记小伙,思瑞无奈笑开,“大哥,怎么又是你?” 
  姚记小伙依旧笑容满面,充分体现了姚记的专业水准,也难怪姚记能在美食界屹立数年不倒。 
  “那位先生刚刚有了指示,东西一定要送到,至于王小姐是吃还是扔,随你。如果王小姐不收就放在门口,让它一天天堆起来。” 
  “哈?”思瑞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这么无耻。 
  “那位先生还说了,如果王小姐想报警那就报警,他不介意请董局长去司家做客。” 
  赤果果的官商勾结,欺负她小老百姓是吧?思瑞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处可发泄,这小伙子也是为了工作。思瑞只能摆开笑脸,“大哥,请你帮个忙,我脚扭伤了不方便,你帮我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去可以吗?” 
  姚记小伙微笑以对,竟像带了分狡猾,“那位先生说了,除了给王小姐和放在门口,没有第三种选择。” 
  靠之,这头狼连她想做什么都猜得到,思瑞直觉想一脚踹过去,可又硬生生忍住。再踹一脚她铁定半年都顶着铁拐王的名号。 
  思瑞只觉得自己向来“淡定”的情绪最近起伏过大,有提早衰老的危险。更何况二十五岁是女人的分水岭,须万分小心。拍拍脸,思瑞保持住一贯的表情。 
  镇定,要镇定! 
  姚记小伙把东西放在门外,潇洒地走向电梯。思瑞关上门,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司惟,每次又都放下。 
  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关她什么事?除了范健和司念这条线索,她王涂思瑞不会再跟司惟有任何牵绊。 
  而司惟也十分沉得住气,因为那“数鸭子”的铃声一整天都没响起,思瑞也着实摸不透司惟在想什么。于是冥冥中产生了一股紧张悬浮的张力,拉锯战开始形成。 
  一天,两天僵持三天后思瑞有些坐不住了。今早花了十块钱让小区的清洁阿姨亲自过来把门口三天的食盒全部收走,那位阿姨打开看了看,眼睛都瞪大了,“哇,这不都好好的东西,真浪费哟。“ 
  确实浪费,思瑞也心疼,多诱人的东西啊。最后思瑞和阿姨约好每天晚上六点十分过来收食盒,阿姨乐颠颠走了。 
  于是思瑞发现,司惟的忍耐力是她所不能比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没有能力和敌人正面硬碰硬的时候,只能选择暂时躲避。 
  什么时候她把司惟当成了敌人? 
  也许就是源于司惟那个“麻烦”一说。思瑞平时看着懒懒散散混日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在有些方面还十分执着,或者说倔强。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为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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