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兔丝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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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兔丝蕊,跑-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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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好了方向。 
  如果她告诉司惟此事,那接下来显而易见会有一场狂风暴雨。以司惟的强势和韧劲,他会带着她坚持到底,司兴奎最终也许会妥协。可那样一来司兴奎和司惟的姑姑都会对她产生偏见,甚至怨怒。她和司惟即使能在一起,却破坏了他们家的宁和,这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感情可能长久吗?更何况她不敢保证她和司惟之间不会因此争吵,不敢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因此有隔阂,更不敢保证司惟会为了她穷尽一切。说到底,她哪里值得司惟为了她与整个家族对立? 
  再说这种状况下向司惟告状哭诉无异于搬弄是非之举,于情于理于自尊她都做不出来。 
  她到底该怎么办? 
  小三门事件发生后众叛亲离那会思瑞也没有这样绝望过,这种感觉好像前后四方都是茫茫深渊,空虚,虚空,能看到的每一条路都是绝路。 
  周一便是女人节,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思瑞,即使失眠一整夜,即使她将离开苏尔,也不可以翘班。没有踩着司惟上班的点进去,思瑞提早半小时到了公司,先打扫卫生,清扫完毕后又核对具体项目,完全一副称职后勤小妹的模样。 
  胖胖的钟经理看到了,连连欣慰点头。他当然不明白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方向的人来说,能不让自己闲着最好。 
  今天同样是年度董事会议日,许久不曾露面的司兴奎也亲自来公司,思瑞下楼去前台送物书时便看到了他。 
  前台共两女一男,其中一名女前台此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司兴奎停下脚步,看了下腕上的表,“怎么回事?” 
  女前台小声地说:“路上堵车,对不起迟到了。” 
  司兴奎淡淡一笑,“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哪里,每个人都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能做的事。扣一个月薪水,迟到三次自动请辞!” 
  “是。” 
  每个人都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能做的事司兴奎真正所指的对象是她吧。 
  西装革履的司兴奎依旧带着点儒雅大叔的气质,他转而看向前台旁边的思瑞,两道锐利的眼神直直地投射在思瑞身上,跟着极轻地哼笑了一声。 
  有些人经过岁月的沉淀会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司兴奎即如此。这一锐利一笑,便让挺直腰杆严正以待的思瑞明白,司惟的姑姑是用一种很温柔很平和的方式向她表达了司兴奎的心意。对她,司兴奎绝不会退让。 
  她可以为了司惟和其他女人战斗,却没有力量对抗司兴奎和司家的人。这一场战役其实早就有了结局,她战也是输,不战也是输。 
  苏尔的习惯是女人节所有女性职员休息半日,所以十二点还没到,胖钟经理就大赦天下,“好了,你们几个过节去吧,早点下班。” 
  拿了包,思瑞走出苏尔,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包里的手机唱了起来,思瑞明白这是司惟的电话。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思瑞关掉手机,终于忍不住蹲在一边哭起来。偶尔有路人会停下脚步观望,只是谁也不忍心去打扰一个纵声痛哭的人。 
  爸爸王克翔那说不得,妈妈涂静那说不得,赵嘉琦那说不得,姚雨菲那也说不得。在这样的危险边缘,她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求助可以哭诉,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原以为找到了那个男人她再也不会孤单了,可她的生命里似乎总是只有她一人在无助地挣扎和彷徨。 
  “三儿” 
  冷不丁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思瑞抬头,从模糊泪眼中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恍惚了十秒钟,思瑞胡乱抹了下脸,站起身。 
  眼前的人竟是很久不见的老同学唐茜茜,也就是小三门事件的直接受害者。唐茜茜看了眼狼狈的思瑞,“你怎么了?” 
  “没事。”思瑞掏出纸巾擦干脸,动作僵了下,“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唐茜茜低了头,“对不起三儿,以前是我太冲动了。” 
  如此阴霾的时刻忽然有了件安慰的事,思瑞揉揉腮帮子,“真的很意外。” 
  唐茜茜尴尬地笑了笑,“那时我太激动,没有考虑太多。前阵子我想把东阳手机里你那条短信删了,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因为你懒,所以你发短信从来不用标点符号,都是直接用空格,大学里就是,一直没变过,可那条短信有好几个标点符号。” 
  人的小习惯几乎不会变,也许幕后黑手仓促发消息时也没来得及顾及这些细节,就按着她自己的习惯发送了。 
  “三儿,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同学我竟然不相信你,是我错了。” 
  思瑞看着唐茜茜笑起来,“吃过饭了吗?一起吧。” 
  唐茜茜拉起思瑞的手,“好啊,今天我请客。” 
  挑了个自助餐馆,两人好好吃了一顿。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学校里的那段日子。看看面前猛吃的思瑞,唐茜茜托着脸,“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魂不守舍的。” 
  思瑞动作顿了顿,继续啃烤肉,“失恋。” 
  “失恋?”唐茜茜眯起眼睛,“当然不会是范健,那就是另一个男人,你很爱他??” 
  碟子里的烤肉瞬间无味了,思瑞搅弄了两下,“没,只有一点点。” 
  “他不爱你?” 
  思瑞傻笑,“他家境不错,我们悬殊太大。” 
  听到这话唐茜茜叹了口气,“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陆平要和我分手吗?” 
  “不知道。”陆平是唐茜茜大学第二任男友,只是不到半年就分手了,原因不详。 
  “我好面子,没有跟你们提过。其实那年寒假我爸爸公司倒闭了,欠了很多外债,陆平也知道。开学后他就提出了分手,理由是校园情侣成功几率太小,以后我们也不会在一个城市工作,长痛不如短痛。”唐茜茜笑得有些讽刺,“你信不信?” 
  思瑞无奈地摇头。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当我是凤凰的时候,我幻想帅哥,幻想爱情,幻想童话;当我变成一棵普通的草后,我只希望能有稳定的生活,毕竟像我们这样普通的草能变成七彩羽毛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是这样。”思瑞灌了一口冰凉的饮料,“现实差距真的很大。” 
  唐茜茜呼了口气,“在东阳之前不是没有比他有钱比他帅的男人追求我,只是我都拒绝了。选择东阳是因为他老实稳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女人有这些就够了。 
  思瑞看了唐茜茜一眼,“你变了很多。” 
  “我只是看清自己看清世情。”唐茜茜摸着肚子,“所以你也别难过,失恋没什么大不了,陆平把我甩了那会我也万念俱灰,可现在还不是很幸福吗?” 
  怀孕六个多月的唐茜茜比之前圆润了一圈,思瑞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笑开了,沾了笑的眉眼有些涩苦之意。 
  司惟的手她是抓不住了。不是不想抓,而是没有力量去抓,现实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既然如此,那就让爱情圆寂在最美的时刻。 
  这个城市绚烂如夏花,一个个故事跃然而起,一段段爱情随风陨落,生活本就如此。 
  * 
  思瑞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墨客喜欢描写黄昏的凄美,因为这确实是个伤感的时分,伤感得人只想融入夕阳沉入暗夜。 
  刚才打电话约司惟见面时他只简简单单说了个“好”字,想来真的生气了,会想掐死她吧?这一次她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却又不得不再次放他鸽子,也许一切都有定数。 
  眼前依旧是那个地方,思瑞记得那次她曾站在石头上吻司惟。甜蜜的感觉仍在,只是虚空得再也抓不住了。 
  熟悉的车由远及近,车窗上的恶作剧已然清除。车门打开,司惟走了下来。对视下一个平静中蕴着震怒,一个平静中带着伤感。 
  “又怎么了?” 
  几次努了下嘴,思瑞都发不出一个字,只是呆呆地看着司惟。 
  唇边是清淡的笑,一如思瑞刚认识司惟那会一样,“第几次了?这种游戏很好玩?” 
  司惟这样的大男人肯定不会喜欢发手机短信,他却会耐心地一条条回复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约、逃离,他都能包容她;得知她在孙家生活得累,他就毫不犹豫地跟去过去的每一幕都在眼前闪过,包括拥吻缠绵,包括多年前学校里的情景,恍然间思瑞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几乎已经烙进了心里。 
  可她抓不住他,她再怎么伸手都够不着他。一刹那间思瑞差点哭出来,却只能微笑着低头从包里拿出前几天司惟送她的新工作礼物,“范健回来了。” 
  司惟瞥了腕饰一眼,“那又怎么样?” 
  “你早就找到了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 
  斜照夕阳下对峙的两人定格成一幅画,一幅静止的画,司惟打破静谧,“你到底想说什么?” 
  指尖摩挲着盒底,思瑞抬头,一字一句说出口:“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你吧?”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把气氛拉到最冷,司惟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怀疑我?” 
  思瑞不加犹豫地应了,“是。” 
  司惟若有所思地看着思瑞,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似乎想看进那最深处。 
  思瑞直直与他对视,“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小三门的照片里会有你?为什么范健忽然和你妹妹认识了?为什么你妹妹选择范健为逃婚对象?幕后黑手的最终地址在伊甸元网吧是你替我找出来的,伊甸元网吧也是你先去调查的,这里面的真真假假我分不出来,是不是?” 
  “接着说!” 
  司惟向前逼近一步,思瑞抬脚,刚想往旁边躲,又把脚放下。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和他靠这么近,躲无可躲,也不能躲。 
  “巧合太多,也许是缘分,也许是有意为之。你早就找到了范健和你妹妹,却瞒着我,这是什么用心?是不是怕范健回来了我和他旧情复燃?毕竟我和他曾有五年的感情,和你才刚刚开始。” 
  “他?”司惟低低笑了,“我认为他在不在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难道你还会为了一个背叛过你的男人走回头路?” 
  盒子握在手心都出了汗,思瑞别开脸,“男人不都一样吗?他曾经背叛我,你不也是?你和那个女明星的情事闹得沸沸扬扬,浪漫又轰动,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以为我每次都是胡乱发脾气才走的吗?比起范健你又好得了多少?” 
  “那只是一种炒作的商业手段,各取所需,你没问过我,我以为你明白。” 
  “我不明白。”思瑞笑了,“你追求其他女人,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却从来不向我解释,很显然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范健出轨我看到了,你出轨我看不到,因为我根本没有融进你的生活;又或者说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可能你对我只是另有所图,就像范健和你妹妹的事情可能并不单纯一样。” 
  范健的奇思妙想竟成了她用来对付司惟的借口,说来还真是可笑。 
  “你这女人疯了,跟我走。” 
  手一揽,司惟已把她抱了起来,思瑞用力踢他,“我不走,我没疯,我只是想通了一切。” 
  挣扎间思瑞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滚落至前方,司惟停下脚步将之捡起,放在思瑞手里,“你所谓的想通就是把我当做害你的人,这不是疯是什么?” 
  一狠心,思瑞把盒子重重抛向远方,“难道不是吗,司惟先生!作为一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牵涉到小三门被娱乐杂志侮辱时你无动于衷,一点不想查出事情真相,除了你是主谋我想不出任何合理解释。我从伊甸元下手得不到丝毫线索,因为伊甸元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对不对,就像你妹妹和范健的事也是预先策划好的一样。” 
  时间静默,司惟放开思瑞的手,神色冷了下来,“你今天爽约就是因为这个;你宁可相信你朋友的胡乱猜测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只相信事实。” 
  “事实?” 
  司惟忽然笑起来,霁月的笑带了些无奈,思瑞的心像被刺了,一点一点疼遍全身。 
  司惟绝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她贸贸然提出分手,或者逃离,天涯海角司惟都会把她抓回来。唯一的方法便是触及司惟的底线,即不信任他,把幕后黑手的矛头指向他,抹杀掉他的心意,而以他的傲气是断然不会向她低声下气求和的。 
  一旦触及了底线,便断绝了所有的可能。 
  垂眸,思瑞笑得迷离,“司惟,你有没有做过那些事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追究。我们那一页翻过去了,好聚好散吧。” 
  短短三天内她与生命中的两个男人诀别,话语相近,不同的是此时心绞难忍。 
  盒子撞在一边,司惟走过去,俯身捡起,轻轻摇了摇,隐约有破碎碎裂的声音。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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