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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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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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6、
  孤独不苦,不在乎。
  才不会为一个字万劫不复。
  想得太清楚,反而迷路,
  我愿盲目。
  (——张卫健:《孤独不苦》)
  ……
  亲吻他的手。那只手——稳定,冰冷,苍白而坚硬。
  “事实上,你并不尊重我。”他说。
  ……
  冬日,午后。在煎三文鱼、什锦蛋饼和菠菜奶油浓汤的气味中,空气里都是暖洋洋的,与尹斻的那座公馆陈腐冰冷截然相反,赵博阳总是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舒适和愉悦。甚至充满了乐观和诗意。即使他做着一项与死亡有关的工作,法医。
  他邀请了好友来自己家共进午餐,在那之后他们开始下棋。尹斻并不是很擅长下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却是尹斻总是会赢得胜利,赵博阳也对此十分讶异。
  “我会下棋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好友似乎也对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从前不怎么下棋。”赵博阳在收拾棋盘的时候停了半晌,最后才想到了如何回答尹斻的问题。事实上他们总是不如何坦诚,一个隐瞒真相,另一个则隐瞒了那些闪回的记忆。
  尹斻正在发现自己变成另外的一个人,赵博阳认为尹斻正在“消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都猜对了一部分,却并非全部。
  在辞别朋友以后,对于他现今拥有的一切都感到格格不入和陌生的尹斻,他心中其实是疏远赵博阳的,他从心底对这个朋友的一切感到了厌倦,似乎是连交谈都会使他疲惫,或许,他的“另一个”灵魂正在抗议也说不定。
  没错,他的确是发现了自己的另外的一个部分,一个不断的给他回放各种梦境和声音的“自己”。对这些他不会感到恐惧,却是越发地迷茫。
  “别动他!那是我的!”——那个声音正在警告自己。尹斻耸耸肩,直径离开了赵博阳所在的寓所,走进了一家咖啡店买了一杯双份奶油的摩卡。
  ——“我恨甜食!恨这该死的咖啡!你喝了什么东西?天啊!双份奶油!你认真的?”
  那个声音开始一刻也闲不住的罗嗦起来了,多数时候尹斻都会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究竟是真的有了另一个人格还是根本就在自导自演?他连自己也不信任。
  冬季使得一些树变得光秃秃的干枯,像极了那些垂死挣扎的人或者动物。尽管,在位于南方的S市多数的树木和草地都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枝叶以及绿油油的颜色,却怎么也抹不掉那些萧瑟的冷寂。
  尹斻不喜欢冬天。这一点倒是没变。
  下一步他应该怎么做呢?他捧着自己的咖啡,无意之中竟然来到了赵氏旗下的一间子公司楼下,望着那栋办公大厦,白领们进进出出,穿着时尚——虚荣。忙忙碌碌,打着电话,操着一口港台腔儿——哦,对了,还有中英参半的奇怪语言模式。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不是吗。他叹息着,无可奈何的还是选择走进了眼前的建筑里,却仿若觉得这个冰冷的、由玻璃制造出来的刻板建筑物会吞噬他似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他强压下心中的惶恐,接着,迸击到他脑海里的是许许多多的化学式以及缠绕了他理智的烟雾。
  他看到了“毒品”这两个字在自己的眼前虚空的晃悠着——难道赵博阳他老哥其实是个毒贩子?他这样想着。
  “Checkmate。”
  又是一盘棋,这一回却赢的更加在意料之中。坐在对面的赵博彦不动声色的挑挑眉毛,似乎是在等待着尹斻说出些什么除了SEX以外有建设性的话来。如他所愿的,“这一个”尹斻的确也没有想要和他讨论人伦大欲的意向。
  “我想要收购你的公司。”他说。
  “什么。”赵博彦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个,“你想要收购我的公司,为什么?”其实,他本想要说的是凭什么,不过在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些狡诈以后就将它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呃……因为我不喜欢你,想让你回家去,这个理由怎么样?”
  “咳咳咳……”赵博彦首次在其他人面前失仪,他被自己杯子里的茶水呛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Well;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一个冰冷的枪管抵上了还在咳嗽的人的额头,“谈,或者死。”
  ……
  他俯趴着将自己支撑在浴缸里,那些水将他的腰和臀部不断地向上推,那双手也死死地箍住他的腰。在感受到了身后猛烈的撞击的同时,抑制自己溺水是他感受得到的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个哑巴吗!”同样跪在浴缸里人这般不满的向他质问道。
  “难道我应该喊救命!还是穿着渔网丝袜和高跟鞋在你面前大跳艳舞?高唱Big Spender?别要求太多了!”——这个混帐!他这样想着,无聊到头疼,大麻/烟卷被水浸湿可怜兮兮地丢在了地上,赵博彦像是这辈子都没做过爱似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头晕和头痛,并且还眼花。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的姿势随时都有可能会一头扎进水里窒息。
  手肘不再拄着浴缸,他企图用手抓住浴缸的边缘。与浴室内温热潮湿不同,外面正是寒流侵袭。这就是他得到的来自好友兄长的“成人礼物”。一场伴随着随时会溺水的危险性/爱。
  那可真是疼啊,疼痛到甚至他错觉自己的牙齿都开始疼了。
  空气中蒸腾着水汽,朦胧着那两个人交/媾的身体,模糊着那不美好的纠缠。来自尹斻喉咙里滚出的闷哼,来自赵博彦出奇粗俗的那些狠话,来自盛满了温热清水的浴缸里水流激动的溢出。这一切都不怎么美好可观,但是赵博彦却以为这是“恩赐”。
  如果尹斻能了解到这个狡猾的奸商心中所想的话,那么他一定也会拿出自己的全部野蛮翻身而起,掀翻这个道貌岸然的臭东西!然后把他按在浴缸里淹死!
  “别!”又是一声惊呼——他发觉他还是无法适应被灌满的感觉,水或者精/液,精/液以及水。这些东西简直都快要被顶在自己的喉咙口了一般,真是恶心得无与伦比!他发誓这该死的比喻他是真心实意的!他恨死赵博彦了!现在就想淹死他!
  咕噜噜——赵博彦被迫被尹斻掀翻,后脑重重地砸在了浴缸底部,一时间眩晕便随着恶心,在短暂的昏迷以后,他喝了一肚子的水……
  他妈的洗澡水!
  接下来,迎来成年的尹先生“温柔”且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卑鄙无耻的赵先生,一边揉着自己被掐得瘀青的脖子,一边趴在马桶旁边呕吐的样子,甚至,连衣服也来不及穿。
  真好!他想。就应该给这混球一些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的成人礼闪回。。。。。。

  ☆、7、

  7、
  Kill me if you dare
  Hold my head up everywhere
  Keep myself right on this train
  I'm the Underdog
  Live my life on a lullaby
  (——Kasabian:《Underdog》)
  ……
  “蠢货,滚过来。”
  冷淡的命令。
  “谁允许你站起来的!”
  鄙夷的蔑视。
  十根断掉的手指头,被踩在皮鞋底下的头颅……
  如果砍下了他的头颅的话……会在那里面发现什么?“嫉妒”二字皆是女字旁,但是那里面却充斥了对于美好的恶毒嫉妒。他就如同一个大字不识的深闺蠢妇一样,卑微着乞讨那些怜爱。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马宁翰在知道了他所作下的那些勾当以后,嘲笑他,讥讽他。问他,你除了不会生孩子以外,和女人有区别吗?……不,不对。对待女人,男人们还要保持基本的绅士。
  是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他在自己的恶循环里徜徉,反而以此为乐。他该受到惩罚,他有罪,是一个罪人……
  ……
  从梦中挣脱,尹斻冲了一个冷水澡,在临近圣诞的隆冬。
  他畏惧严寒和酷暑,却也在更多的时候战胜了它们。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此时此刻的自己有一个温柔通透的恋人,她有着一头长发,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她含情脉脉的注视自己的时候,他会拥抱她。他们会在冬季去任何他的资产,他们可能会在更南方的地方,可能在更往北的地方,也可能会在异国他乡……
  他可以亲吻她的嘴唇和脸颊,她也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阅读,一起入眠。偶尔的,他们甚至还会一起在家钻研一些小物件儿。作为家里的女主人,他的恋人会总是对于改变家装风格兴致勃勃,新的窗帘,新的地毯……
  他会甘愿为他的爱人“做苦力”。他会在阿尔卑斯山向他的爱人求婚……
  一切。都只是一个臆想罢了。
  当尹斻发觉自己抖得就像是一个筛子似的,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后,他用一张浴巾擦干自己,颇有些失魂落魄的被门铃声引到了门口——当然,他是不会自己下楼去拉开打门的。
  “谁?”他问道。
  “开门。”那是一个惯有的命令语气。
  谁让这混帐东西跑来嚣张跋扈的!他几乎更加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同时而来的还有战胜了寒冷的怒火。他不喜欢这些人!一个也不喜欢!
  无论曾经的他做了些什么,这都阻止不了他现在憎恨厌恶这些出现在他梦境里,把他当作一个垃圾的人们。
  “进来。”
  他以同样的冷淡回答道,同时按下了开门的按钮,旋即转身回去继续收拾自己。他擦干自己,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属于一个成年的亚洲男人的脸无疑。他有着自然卷的中长发,饱满的额头,天生淫逸相的一双桃花眼,英挺的鼻子以及一张似笑非笑的嘴,这张嘴长得很好看,却整体放在一个男人的脸孔上轻浮而秀气。
  他并非什么男生女相,却怎么看也不是个好东西——对,他也憎恨自己!
  他给自己的身体穿上衣服,他有着一副好身材,修长的脖颈,被称为性感的锁骨和胸膛,他有着标准的宽肩窄臀,有力且修长的四肢。但是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肤色。那种病态的苍白感是即使再精致的肌肉线条也弥补不了的缺憾,体毛过少,毛孔几乎看不见——像个女人,像个整天都在琢磨这些的女人——该死的见鬼的以色侍他人!
  见鬼!他几乎是恨不得现在就剪掉头发,却又一次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身体里的“另一个他”正在干扰他,用前所未有的愤怒向他咆哮。
  见鬼的头发!见鬼!你难道每天就都在做这些吗?他质问着“另一个自己”。他嘲笑自己:“每天护理皮肤,健身,涂涂指甲,做做头发……他妈的耗费光阴!当那些人射在你嘴里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口红印沾在他们的鸡/巴上?你这个废物!渣滓!”
  “闭嘴!”他的意识里传出了更多的怒意,那个声音就像是一个魔咒,打开了他所有的惊恐、神经质,烦躁、忧郁、悲伤、憎恨、恼怒……同时,在他坐在镜子前对峙“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他的“客人”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并且,还很是深情缱绻的从背后环住了他,用下巴蹭着他的肩膀。
  “离我远一点。”他说。
  “到床上去。”他的“客人”仍然面色不改的命令着他。
  “……”沉默,沉默,沉默充斥了空气,凝滞着仇恨和恶意的占有欲。爱与欲望是人类的长谈,可是究竟有多少人弄懂了?当尹斻正视与尹程鹏的那张面孔时,他发现自己的那张脸竟有三分和尹程鹏相似,那种放在这位将军身上不怒自威的神韵,放在了自己身上却活像是个精神错乱的变态杀手!
  该死的见鬼的血缘关系!让他们都下地狱去吧!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沉默,沉默,沉默最终还是被打破了——“您就是这么和自己亲外甥说话的?我明白了……”
  尹斻不再看尹程鹏,站起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已经成年了,就不用您给唱摇篮曲了。”他走到了起居室,拉开柜门,那里存放了一瓶不错的威士忌,是赵博阳当时送来的乔迁礼物,他不喜欢饮酒,所以直到现在也未动过,“一起喝一杯?”他这般摇晃着手中的酒瓶,向站在不远处的,板着一张脸的尹程鹏提议道。
  沉默。它再一次的来临,舅舅和外甥,他们各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浅酌,并不和对方交谈。尹程鹏并不想和他那个向来愚蠢的外甥说些什么,更多的时候他来找他也只是为了简单的性,没有情感的牵绊,没有不必要的承诺和仰仗,他的外甥总是像一个流水线里制作出来的性/爱玩具,麻木不仁,冷淡,没有接受感情这一块功能。所以,他也正乐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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