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黎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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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黎斯特-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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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多大年岁?他们活了多久?」



「他们很老,可能跟我一样老,不过,我不很清楚。他们像富裕有权势的贵族那样过着,生活之优裕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似乎有某种方法自我繁殖。不过,我不确定。潘多娜曾经说另外还有一位女的,潘多娜说他们的关系就像我与她。他们是古老的,已停止饮血,一如地母和天父。我不认为他们完全像我们,他们是不需要血的另一类,他们不像我们会反射光,反倒会吸收光。他们似乎比凡人更不抢眼,他们强壮而难解。你不可让他们知道你在哪里栖息,他们可能比人类还危险。」



「但是人类真的危险吗?我发现他们很容易上当。」



「当然他们是危险的。人类若真的了解我们,他们会设法把我们消除,他们可以在白天搜索我们,不要低估这个单纯的优势。再者,老集会的规条自有他们的智慧,永远不要告诉凡人有关我们的事。永远不可以告诉凡人你的栖息处,或任何吸血鬼的栖息处。自认为能够完全掌握凡人,是件绝对愚蠢的事。」



我点点头。虽然对我来说,害怕凡人是件很难的事,我从来没有害怕过。



「即使在巴黎吸血鬼剧院——」他小心翼翼说道:「也从来不炫耀有关最简单的真相。它只表演民间传说和幻象,听众是完全被蒙蔽的。」



我了解这是事实。即使在给我的信里,伊兰妮总是掩饰她的意思,也从来不使用我们的全名。



保持身份秘密与行事偷偷摸摸,仍像往昔一样纠缠困扰着我。



我搜索枯肠,试着回忆我是不是曾看过这些无血气的东西……事实上,我可能误以为他们只是吸血鬼无赖哩!



「另外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关於超自然的存在。」马瑞斯说。



「那是什麽?」



「我并不很确定,不过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我怀疑,当我们焚毁——当我们被完全摧毁了——我们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世上。我所谈的不是指人类的轮回之说。我对人类灵魂等命运之说,一无所知。但是我们确实可以永生,我想我们会再生复现。」



「你为什麽会这样说?」我不能不想到尼古拉斯。



「这跟凡人谈到轮回时道理相同。有些人宣称他们记得即往的上一世,他们以凡人身份来找我们。宣称认识所有的我们全体,曾经是我们的一员,并要求再次赋予幽冥法术,潘多娜即为其中之一。她知道许多事,对她的所知,我无法合理解释;除非她是出自想像,或是未透过我察觉,而获取我之所知。也确有可能,某些凡人听觉敏锐,他们能接受到我们非直接的思维。」



「不论何种情况,这种例子并不多。他们若是吸血鬼,也只有少数在被毁之後能再回来,其他的可能没有回来的力量。也或许他们选择不回来。谁知道呢?潘多娜就相信,她是在地母天父被放在太阳下时死去的。」



「老天爷!他们有幸再次生为凡人,然後竟又希望成为吸血鬼!」



马瑞斯笑笑。



「你太年轻了,黎斯特。你怎麽会自相矛盾?你真认为再成为凡人会多麽好?当你看到父亲时,你再想想看吧。」



我默默承认这个弱点。然而仍身为人类的想像我无意真的丢开;我会为所失去的凡人角色而一直黯然神伤。我也知道自己之深爱凡人,正是对他们不怀恐惧的原因。



马瑞斯转移目光,再一次分神了,倾听态度与前相同。过了一会又对我恳切地说:「黎斯特,我们的相聚只剩不到两叁晚了。」他悲伤地说。



「马瑞斯——」我低语着,用力咽回心里想说的话。



我唯一的慰藉是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非人性的部份全消失了。



「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留在这儿——」他说:「然而你的一生需要在外面度过,而不是消磨在这里。当我们再见面时,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目前所需要的,我全都告诉你了。你必须去纽?良看你临终的父亲,从那里去学你应该学的东西。我看过许多凡人的衰老和死亡,你从没看过。但相信我,我的年轻朋友,我恨不得你留下来,你不知道我多麽渴望你留下来。我答应你,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为什麽我不能回来你这儿?为什麽你必须离开这儿?」



「时间到了——」他说:「我统治这里的人们太久,已经引起怀疑;此外,欧洲人也相继进入这些水域。在来这儿之前,我藏在维苏威火山掩埋下的庞贝城里;後来凡人在废墟活动和挖掘,把我赶了出来。同样的情况如今又发生了,我必须找其他的避难所,更遥远偏僻的地方,更可以长久保留的地方。坦白说,如果我有意留在此地,我绝不带你来呢。」



「为什麽?」



「你知道为什麽,我不能让你,或任何一个知道那些必须照顾者的所在地。这倒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了,你必须答应我——」



「任何事。」我说:「不过,我能给你什麽呢?」



「很简单。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一位我所告诉你的事,不能说那些必须照顾者的事,不能说老神们的传说,绝不能告诉任何一位你曾见过我。」



我严肃地点点头。这是我已预期的,尽管我也了解,要做到恐怕不大容易。



「即使你只说一小部份——」他说:「别的部份难免会跟着说开。每一次说那些必须照顾者的秘密,你就更增加他们被发现的危险性。」



「是的——」我说:「但是传说,我们的起源……那些我缔造的孩子呢?我也不能告诉他们——」



「不能。如我告诉你的,说了一部份,最後难免全盘托出。此外,倘若这些菜鸟是基督教的儿女,倘若他们像尼古拉斯一样,中了基督教原罪概念的毒,他们必定对这些老故事失望且疯狂,这将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恐怖之事。他们不相信意外,不相信异教的神,他们也不可能了解所有习俗;在此情况下,告诉他们传说或起源只是徒增困扰而已。一个人对这种认知必须先有心理准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话,还不如不知道好;所以,你宁可只认真听他们的疑问,尽量回覆让他们满意。如果发现你无法对他们说慌,那就什麽也别告诉他们。试着让他们坚强自信,正如时下不信上帝的人一样。但记住我的话,绝不可涉及任何旧传说,那些是属於我的,只有我可以说。」



「我如果说了,你会对我怎麽样?」我问道。



我的问话使他呆住,他顿然失去了镇定,然後大笑。



「你是最最可恶的怪物,黎斯特。」他絮絮叨叨:「重点是,如果你说了,我爱对你怎麽样就怎麽样。你当然知道的,我可以把你压扁在脚下,就像阿可奇压碎长老一样;我可以任意发功,使你烧成灰烬。但是我不会这样口出威吓,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却不希望这些秘密流出去。我将不会再让一群不死幽灵来惹我扰我,像他们在威尼斯一样。我们的同类将永远不认识我。你绝对不可以——故意地或意外地——让任何一个来找那些必须照顾者,或者找马瑞斯。你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一个说出我的名字。」



「我明白。」我说。



「真的吗?」他问道:「或者我非得威胁你不可?我必须警告你,我的报复会很可怕的,我的惩罚将株连及你泄露秘密的每一个,当然,还有你。黎斯特,我已经毁了任何找上门的同类。我毁了他们,只因为他们知道老传闻,知道马瑞斯的名字,偏偏这些家夥纠缠不清从不放弃搜寻。」



「我无法忍受这些了。」我低声地说:「我可以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却害怕别的同类洞识我的思维,担心他们可能从我脑海获得影像。阿曼德就可以做到这点。如果那——」



「你可以隐藏影像,你知道怎麽做。你可以用别的影像去混淆他们,你可以把你的心锁闭起来;这种技巧,你已经很清楚。不过让我们结束威胁和告诫吧。此刻我只感到对你的爱。」



我有一会儿没有反应。思维已逾越所有可能的禁忌。最後我开口说话了:「马瑞斯,你从来不曾有过念头,想把这一切公布出来吗!我的意思是让全世界的同类知道这件时,把他们全引出来?」



「老天,不,黎斯特,为什麽我要这样做?」他似乎真的困惑不已。



「这样,我们可以保有我们的传奇,至少像人类那样,也可以认真探讨我们历史的迷。我们还可以彼此交换故事,彼此共享力量——」



「如此则力量得以结合起来,像幽冥子孙那样,协力来对付人类?」



「不……不是那样。」



「黎斯特,从永恒角度来看,吸血鬼集会的存在并不常见,大多的吸血鬼是猜疑的,独来独往的,他们不大会彼此相爱。偶尔他们选择一、两位为伴,如此而已。他们大抵像我一样,尽量维护狩猎场地的安全,与一已生活的隐私。纵使他们能克服造成疏理的猜忌和多疑,他们仍然不容易一起相处,他们的聚会总为争夺霸权,终而引来恐怖的战斗和竞争。就像几千年前发生的,阿可奇曾经显示给我看一样。终究我们是邪恶的,我们是杀人者;结合一事让凡人自己去做,为好事,去结合吧!」



我同意这一点。但也为自己的激动,为自己的软弱和鲁莽而感到羞愧。然而另一种可能性的又开始纠缠着我。



「关於凡人又如何,马瑞斯?你从没想到对凡人显露真相,告诉他们整个故事?」



再一次,他好像对这种想法感到十分惶惑。



「不管是好是坏,难道你从来不想让世界知道我们?暴露真相难道不比秘密的活着更好?」



他的双目低垂片刻,下巴靠着紧握的双手。我第一次察觉到来自他的影像讯息,我感觉到他让我看见影像,是因为他尚不能确定自己的答案。他以如此之强力在唤回一个古老记忆,强烈到我的力量完全相形见绌,他唤起的记忆属於最早的时期,那时罗马仍统治世界,而他犹处正常人的樊篱内。



「你回忆到当时,你曾经急欲吐露一切——」我说:「想让人家知道恐怖的秘密。」



「也许——」他说:「在最初之际,不免会滋生不顾死活的宣达意念。」



「是的,宣达——」我说道,又细细咀嚼这个字眼。我也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在舞台上,我的宣达曾经吓坏了巴黎观众。



「但那是在混沌的开始——」他慢慢的自说自话。他的眼睛眯起,视线朝向远方,好像倒回即往的几世纪里看。「那将会是极愚蠢,极疯狂的;万一人类真的确信,那将毁了我们大家。我不想被毁灭,对那种危险和大灾难,我可不感兴趣。」



我不置可否。



「你自己没有吐露一切的强烈欲望吧?」他近乎哄着我似的说。



不过,在内心深处,我的确有吐露之念头哩!我感到他的手指在我背上。视线越过他,思绪回到我短暂的那段过去,在剧场的日子,我那童话般的美妙梦幻,我感到怆然无奈与悲哀。



「你感觉的是孤寂与命运诡谲——」他说:「你即冲动又满怀叛逆。」



「那是真的。」



「然则向任何人吐露任何事又有什麽用呢?没有人会原谅,没有人能挽救,这种想法是很孩子气的。暴露自己毁灭自己,结果会如何?野性乐园活生生静悄悄的,就把你的躯体吞蚀殆尽。正义或理解又在哪里?」



我点点头。



他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来。我虽不情愿,却仍温顺的起立。



「时间已晚了——」他温蔼地说,眼光因同情而柔和起来:「我们已谈得够多,我得下去找我的人了。正如我所害怕的,存在附近有些麻烦,处理这些事将花去我天亮前所有的时间,恐怕还得加上明天一整晚,所以可能要到明天午夜过後,我们能再谈话了!」



他再次心神微分,低头仔细聆听。



「不错,我必须走了——」我们愉悦的轻轻一拥。



最我很想赫然他一起去,瞧瞧村里发生什麽事,也瞧瞧他在那里如何掌管事务;然而,在此同时却也极想找到我的房间,看看海之後好好睡一觉。



「你起来时会饿——」他说:「我会准备受害人给你。在我回来之前,无比稍安勿躁。」



「好的!当然……」



「当你明天等我之际——」他说:「在屋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古老文书卷轴在书房的盒子里,你可以浏览;所有的房间随你游逛;只有「那些必须照顾者」的神殿你不要靠近,你不可以单独下去。」



我点点头。



我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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