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宝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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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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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姿势没敢乱动。等看清自己上身也离开了水面后,这才把手一松,躺在地面上长长舒出口气。



有水珠溅在脸上,柳儿没有起来,只是侧脸看过去。雁翎瀑飞落溅起的雁翎般的水花有两片从竟然从鸟、蝶群中穿出,往柳儿这边飘落下来,在柳儿躺倒的上方散落成晶莹珠粒,轻轻扑落。



细密的水珠扑落在柳儿脸上,她除了感觉出怡神的清凉外,还有丝丝痒意,于是柳儿疲惫紧张的脸面笑开了。



两面水潭连接处的口子真的不大,柳儿一个纵步就能越过。但她连着来回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意料中也该有的系着藤绳的树桩或者其他固定物。小圆潭虽然不大,但是要想越过去到达瀑布的下面,没有辅助的手段真的没有可能。



其实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那瀑布下去,那里有什么?自己去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只是从那召唤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后,她心中好像只存有这样一个目标、一个信念!



透过四散飞舞的雁翎状水花,隐约能瞧出瀑布背后是个冲刷得很光滑的石头,那石头很浑圆,就像两面山体夹住一个圆球。“仙龟灵蛇,吐液育珠”,这是秦先生以前给柳儿讲的一个传说中的风水格局,所有风水典籍上都没有记载有人见到过这样的风水局。



“我是要往那里去!”柳儿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那圆石被山体夹住后,两边会有个夹角的空隙,和双碾对撞留出空隙的道理一样。也许最终找到宝贝的路就是那里。”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越过这面潭水过去呢?”柳儿在心里问自己。“这里水花落下,连溅起涟漪都很勉强,说明水面的绷紧力更大,水面下有更加难以预测的力量存在。”



能过去的方法有好多种,架座桥,设个荡绳,摆块搁板,哪怕是在潭面上倒根足够长的竹篙子也行呀。可是柳儿此时没有一个条件能够办到。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大的水潭,柳儿觉得自己心中塞紧了一团烦躁,难道都已经到这里了,竟然被一个小水面给挡得前功尽弃?



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只是自己被烦躁焦虑迷失了自己的灵慧,一时找不到准点儿。



鲁天柳在水潭边躺了下来,就像她刚才荡过来时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她已经准备放弃所有的得失,在这个天华地灵的地方尽情享受下大自然的抚慰,享受那雁翎水花飞散成的细密水珠对自己脸庞的亲昵。



世间有许多种修道的方法,但殊途同归,最终的结果都是想摒弃杂念和纷扰,让空灵的思想和心境去领悟玄妙深奥的理义。道家的打坐入定,理学家的冥思入玄,星数推理中的凝视虚升,佛家的吟念忘空,又比如鲁一弃在龙门涧道观中的半躺半卧的姿势,都是为了集中思想,全身心地去感知和领悟。但在没有这些修行派别形成前,人们最原始哲学中的领悟方法大概就是入梦,其实这入梦并不是真正睡着了去做梦,而是把自己放松,进入到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这样的状态既不停止大脑的思维,又可以避开眼睛、耳朵等其他知觉器官获得的信息来扰乱大脑的正确判断。



鲁天柳此时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她这种状态进入得非常快,这大概和她过度紧张疲劳有关系。



进入状态时是极其惬意舒坦,却是在惶恐和惊慌中惊醒的。整个过程很短暂,可就是这短暂的一刻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脱出了肉体,飘飘然地往天上升腾,但怎么飘都飘不高。低头一看,看到自己正躺在潭水边,两道又大又粗的黑杠打成个大叉叉压在她身上。



睁开眼的柳儿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刚才幻觉中见到的一切似乎在告诉她,此时还不是她能够离去的时候。她的命运已经被押在这里,输赢未定,牌点未翻。



她等自己的心跳稍稍平缓了下来,然后才慵懒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她这是在找刚才压住他的两根大黑杠。她看到了旁边那两根石柱,叠垒得很不规则显得摇摇欲坠的两根大柱。



要是这石柱是整根的,倒下的话离对面的距离倒是差得不多。可惜是大石块叠垒起来的。



“这样的柱子自己也垒过,小时候搭积木时垒过。”柳儿心里在自言自语,“好像老爹也陪在旁边,边垒边给自己讲什么来着……”



柳儿猛然坐了起来:“以点贯力!”



“以点贯力”是鲁家的技法,但它不属于六工中任意一工,而是属于六工之外一个辅助工种——小工。小工是穿插在六工之间递物传具、和泥运料打下手的,这一工拥有的技法很少,而且和鲁家巧妙技艺都有着很大差异,不是《班经》所传,完全是后辈人才自己领悟总结出来的。



“以点贯力,力成一线,形似不实,不输叠面。”这是叠垒时的口诀。其实从力学上来理解就是将重心贯穿成一线,从而保持整体状态的平衡。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运用“以点贯力”的方法将石头砖块垒起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垒起来后还要做到看着摇摇欲坠,其实坚固无比就更是难上加难。叠垒这里两根柱子的应该是高手,经历了这么多的岁月年轮,它们还可以挂住鲁天柳身体荡过,并且纹丝不动,说明此处运用的“以点贯力”手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是从这里的两根柱子从结构和堆垒的接面来看,不应该具备非常牢固条件。莫非是接面上采用什么特殊材料粘牢了?不会,老祖们不会用这样的简单的法子,要么就是用的槽扣榫接这一类的手段,可也不对呀!石头不像木材那样具有韧性,不但榫扣儿难做,就是接口卡颈也易碎易断,是很难采用这种手法的,要么……



柳儿心中想着,便顺着自己的思路把目光在石柱上扫视,当停留在刚才挂住“飞絮帕”的位置上时,突然有了发现。那里有一道白色,镶嵌在绿色的青苔层中很是显眼。那应该是自己“飞絮帕”链条刮划出来的,可石柱没有青苔覆盖地方的石头颜色不明明是深褐色的吗,这里怎么会出现白色的?



柳儿站了起来,来到石柱的根脚处,在那里的草叶间找到一些褐色的碎石片和白色粉末。柳儿用手指沾起一点白沫,触觉给她的感觉是有些温暖,那些白沫带着少许的温度。放在自己鼻子下,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建宅子时定基、去晦、粉刷都可以闻到这样的气味——那是石灰,白色粉末是石灰,而且是生石灰。因为只有生石灰的粉末沾上雨后草叶上的水分才有可能发热产生温度。



煤矿、水晶矿、石灰岩矿中有种叫做“芋艿矿”的,就是煤呀、石灰呀都被其它没有用的石块包裹隔离,开采出来都是小块状的。这种矿藏费力极大,获利极少,一般都视为废矿不作开采。而这里的石柱竟然就是这种矿里的矿石,并且还将外包的无用石层凿削为很薄的一层。最为难得的是这里岩石中包裹的竟然是天然的生石灰,根本不需要再次炼制,也不知道祖辈人是打哪里淘来这样的怪异玩意的。



这东西一蹊跷,也就意味着它有什么独特的作用。两石柱伫立在这里这么些年,无损无破,这是明白地在告诉柳儿,其中的秘密还未曾被人发现。



柳儿回身纵跳到另一边,那边的石柱看起来与这边的没什么区别。柳儿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白锰精钢磨制的“垢剔”(辟尘一工中用来去除缝隙中污垢的工具,像小的尖头扁签)。柳儿用“垢剔”的宽尾在石块山横着密密地划了好多道,又在这些道道上竖着密密划了许多道,石屑乱飞之后,这一横一竖就隔出许多细小的方格。再用“垢剔”的尖头挖撬这些方格,并逐渐扩大范围和深度,在所有方格才挖撬到一半时,就已经见到石层下的白色。这种剔石的方法,可能只有柳儿这样既细心又耐心的坎子家女娃儿才用,因为这样的手法是可以避免带动弦扣。



柳儿用尖头挖出一点白色放在鼻子下,味道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石灰。那这是什么?柳儿诧异的同时还有种兴奋。如果这里也是生石灰或者索性就是一般的石头,那么还存在偶然的可能。现在不是,而是另一种白色矿石,也就可以断定这是有意的设置,奥妙无穷的设置。



既然是设置,就肯定有机栝。从柱形构架的坎面来说,一般机栝都会放在根部。叠垒型的柱形则是根部往上第二块的位置。柳儿开始用“垢剔”的宽尾仔细小心地清理掉第二块石头上的青苔和泥垢。



没找到机栝,另一边也一样。



只是发现了一条很自然的裂纹,另一边也一样。



虽然是条很难发现的细小裂纹,却断在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柳儿用“伏龙探根”和“指度”的方法辨查了一下,发现那裂纹是整个柱子“以点贯力”结构最轻松容易的脱力点。在这个裂纹上作用很小的力道就已经让柱子倒下,方向正是往小水潭的。



可分散的石块掉入水潭又有什么用?



生石灰入水可以散发大量热能,只要不是沉下去太深,或者是零碎散落着掉入到潭中,就可以使小水潭的水面短时间达到很高温度。其他作用也有,就是能够给潭里的积水消毒去秽。



那么对面的柱子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那里面也是白色的,味道却不是很熟悉。外相类似的东西有那些?



管他呢!先把柱子倒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成不了事断了对家念性也是好的。



这次柳儿取出的是“宽面推”,这工具前头是锋面,后面是铅座儿,有一定的分量。主要是用于铲除石面、砖面上粘牢的异物、油漆等污垢。因为铅座有一定重量,放在面儿上只要前后推动,锋面就能去除污垢,不需要像用铲子那样费很大的力气。



柳儿使用“宽面推”没像平时那样文雅,而是倒抓铅座,甩臂将锋面狠狠砸向柱子上的裂纹。



很准!就像鲁家人做木器瞄线一样准确,锋面正正地切在裂纹上,锋面还陷入到裂纹中去了。那一刻,柳儿清楚地看到柱子上的裂纹在延伸,在扩展。随着“嘎嘎”怪响,柱子倾斜了,缓慢地倾斜了,往水潭那面倒去。



柱子倒下,上面“以点贯力”叠垒起来的石块竟然没有散落下来,而是依旧以柱形整体倒落。



这情形没让柳儿感到惊讶,因为完全断裂开的裂纹已经告诉了她,“以点贯力”只是形,柱子里面不但有倒楔扣子,除此以外还有条连环的兽筋绷索儿,一时间却不知道是起什么作用的。



就在石柱几乎与水面打平的刹那,那绷索儿突然拉直。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如同炸雷一般,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鸟儿、蝶儿早就惊飞得无影无踪,雁翎般的水花那一刻也被震得飞散变样。溢出潭面的水流瞬间像是停止住了,草木竹枝禁不住地抖颤。



随着这声巨响,倒下的石柱上所有的石块同时迸炸开来,散落成碎末平整整地铺在绷面很紧的潭面上。山谷中升腾起一股浓重的烟雾,却一时分辨不清是碎末的粉尘还是生石灰沫进入水中产生的蒸汽。



烟雾散开得不快,就算有不断流落下的雁翎飞瀑,依旧无法短时间褪去白茫茫一片。柳儿虽然看不见,但她只要从被巨响惊吓的惶恐中恢复过来,稍稍定下神,那么清明的听力就能准确地搜索到些异样。什么异样?旁边的柱子也开始倾斜了,没用柳儿去砸切裂纹就自己倾斜了,过程与已经倒下的柱子很相似,只是速度好像慢了许多,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



潭水开始翻腾冒泡的时候,另一边缓缓倒下的柱子也开始分解了。这次的声响没有刚才那声巨响大,却是连续的。石块是逐个迸散开的,炸开后的碎末要比石灰石碎得多,铺撒得也比石灰石均匀得多。



随着另一边柱子散碎到水潭中,笼罩在水潭上的烟尘和蒸汽渐渐淡了,展现在柳儿眼前的已经不是那块深翠的潭面,而变成一块白色的平面。那平面雪白雪白,竟然看不到一丝杂质。平面上兀自散发着蒸蒸的热气。



柳儿在石面旁边蹲下,低头仔细辨别这突然出现的石面是何种材料。随着她的低头,发髻间插的那枝小花掉下两个花瓣下来。花瓣飘落在石面上,没有一丝的反应。这现象让柳儿判断石面是安全的,于是将左手两根手指轻轻地抚上石面。



指头在那白色平面上的感觉是坚硬的,就像石头一样。可是这碧绿的潭水怎么会突然见变成了雪白的石面子的?



是石膏!略一思索,柳儿脑中便辨出是什么材料。也只有石膏这种材料能在生石灰产生的高温下充分溶解混合,然后随着热量的退去迅速凝结。雁翎瀑落下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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