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奴左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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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奴左三知-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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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想知道什么?」主事小心翼翼捡起掉在地上的笔,希望自己的回答能让裴陵满意。
「本官……」裴陵明知这个问题逾越官职身份,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本官前一阵子在边关劳军。大人也知道后来的事情了,我就不多说,只是听说今天犯人都被押了回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什么……什么特别的情况?」
「特别的情况?」主事一下子没明白,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说左三知的事情。
他今天碰到好几个包打听的官员,都来问为什么左三知这本来有功的也被押了回来,因为据回来的官员们说,左三知是拿获定边王的几个功臣之一。但裴陵平日的个性颇为自负,对这种事情一向不关心,他不明白裴陵怎么感兴趣了。
「是,我是说……本官当时也在场,有些挂心而已,刘时英大人有没有消息?」裴陵小心措辞。
「刘大将军啊,听说他很好。领了封赏就以替皇上分忧的名义抚恤那些死去的兵士家人了。」主事听到裴陵这么说,才放心。全京城的官员都知道裴陵跟刘时英交好,因此裴陵这么问也是应该的。


不过既然说了刘时英,他便也说到了左三知:「刘大人虽然很好,可跟着他的那个左三知左大人却出了事情。听说刑部去的人查出了他接受过定边王的贿赂,本来是要一起谋逆的,可后来见刘时英将军的胜算大,就临时改变了主意。刑部的大人就按律也把他押了回来,准备在大理寺审讯的时候弄清此事,不过定边王的口供也是这么说的,估计事实就是如此了。而且兵部的赵……反正这都得大理寺的大人们来审。」
「赵?」虽然主事把那句话咽了回去,可裴陵还是听到了。心头窜起不妙的感觉,他拽起主事的衣领子,大声追问道:「赵什么?赵尚书?他干了什么?」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主事抖着身体,小声道:「听说他已经给皇上上了折子,说对这种既背主又反复无常的人一定要严惩。」
「严惩?」裴陵松开了主事,猛然想起这次审理案件的官员中又几个都是兵部尚书的故交好友,甚至还有被他提拔上来的人,这么看的话,左三知的这次意外就跟赵尚书脱不了干系。
「谢谢大人。」裴陵冷笑着拍拍主事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再次上马,奔向赵尚书的府邸。请门人通报赵尚书的儿子赵东,就说他裴陵求见。可那门人去了片刻,说他们家少爷病了,不能见客。
不能见客?
不是不能见客,是不能见我吧!
裴陵咬牙点头,却牵着马绕着赵尚书的府邸走了大半个圈,找了个僻静处把马栓上,又趁左右无人纵身跳上赵府的墙头,翻墙进了赵府。
「你家少爷的住处在哪里?」裴陵见不远处有个仆人走来,擒拿住那人的喉咙,恶狠狠逼问。
那仆人哪里想到面前的人是京城的御史,还以为是贼人,战栗地指了指赵东住的地方,就被裴陵一记手刀切在后脖颈处,昏倒在地。
「你先躺两个时辰吧。」裴陵顺着那人的指点方向飞奔过去。他推开房门,果然见赵东一脸愁云呆躺在床上。
「你先躺两个时辰吧。」裴陵顺着那人的指点方向飞奔过去。他推开房门,果然见赵东一脸愁云呆躺在床上。
「你……裴大人,我……呜。」赵东被裴陵制住,口也被堵上。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敢骗我的话你也知道我的厉害。听到没有?」裴陵见赵东连连点头,才放开手让赵东喘气开口。
「裴、裴大人,我不是有心的,我没说过刘将军一次坏话,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影响刘将军的军力。刘将军他很看重左大人,他若是知道是我的缘故,一定不会让我跟随他了。裴大人,您能不能不把我说的话讲给刘大人听?」赵东眉头紧锁,连声解释,以为裴陵是为刘时英损失手下而来打抱不平。
「我不跟时英讲,但是你要告诉我全部事情。」裴陵强迫自己有耐心听完了赵东的废话,让赵东快些说重点。
「是这样。那夜我奉你的命令去陪左将军看守定边王他们,结果听到定边王骂左将军忘恩负义。左将军就说本来就是跟他虚与委蛇,从来就没打算跟随他,不然他怎么放松警惕,着了道。定边王又骂他小人狡诈,后来……」
赵东咽了口唾沫:「反正说了很多,不过我觉得左将军也不是那种人。他看上去就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当然不会跟着谋逆,反正定边王也要死了,他明白多咬一个算一个……」
「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裴陵皱眉,恍然悟到,拧眉拉着赵东的手腕道:「你跟你爹说了?」
「你怎么知道?」赵东诧异。
「还用说?你爹是个睚眦必报的。当年他为了笼络军中的势力,曾打算把你妹妹嫁给左三知,可左三知拒绝了。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他自然要铲除左三知,一来泄愤,二来也是昭示众人,不顺从他的人总不会有好下场。结党营私,这点你爹很在行。」当年要是能抓到扳倒赵尚书的辫子,自己早就参奏赵尚书了。
「我……我爹……」赵东心里也明白就是这个道理,但想到自己父亲头上,终究不是个滋味。
「既然事情如此,我就有数了。」跨出门前,裴陵停下了脚步,他瞥了赵东一眼,口气软了些:「在下来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保密。」
「当然。不过,我本来以为你只和刘时英将军交情好呢,没想到您和左将军交情也这么。」赵东点头。
「谁和他交情好?」裴陵闻言瞪了赵东一眼,把赵东吓得缩回床上,才按原路离开,翻出了赵府的墙,骑马回到了裴府。
裴勇、裴义在裴府一直等候裴陵的消息,见裴陵回来就上前问事情经过。裴陵把原因讲了,听得他们两个也暴跳如雷。
「现在顾不上生气。事已至此,我们更要稳妥行事。人刚刚押回来,大理寺还要审几天才能定。这期间,要收集利于左三知的证据,还要看看定边王的口风和赵尚书的动向,最重要的,皇上倾向于什么决定。希望皇上的决定可以左右案件的审理,不然,大理寺那帮人就是严刑逼供也能让他死在牢里……」
裴陵很清楚审案时的一些黑幕,他明白如果不尽快把左三知弄出来,恐怕无罪也能变有罪,甚至罪上加罪,死无葬身之地。
裴勇、裴义也明白里面的厉害,两人各自按照裴陵的嘱咐前去打点,留裴陵一个人坐在变得越来越昏暗的房间。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赌气让赵东去跟他巡视定边王的牢房,赵东就不会听到那些话。


赵东没听到那些话,赵尚书就不会知道。
赵尚书不知道,就不会利用这个事情。
赵尚书不利用这个事情,左三知就不会被当成谋逆的大罪人押解回京城,身陷万劫不复的危险……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
想了又想,裴陵发觉胸口堵得厉害。
他咬牙挥拳,赤手砸碎了面前木质案几,又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把要破口而出的大骂收回去。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凡事谋定而后动,自己不能乱,先看看局势,然后在替左三知寻找脱困的门路。裴陵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坐下,可屁股挨了椅子,又忍不住站起来,把起子踢倒在地上,满怀愤怒地骂了句:「左三知你这个大蠢蛋!」
***
定边王谋逆被押回京城,不仅成了朝廷诸位大员的话题,也变成了京师百姓在街头巷尾演绎的种种传言。
而每一种传言中,定边王都成了逆天的大罪人,而将军刘时英则变成了皇上最得力的干将,在安邦定国的方面又增加了无数的美誉。
但裴陵关心的倒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那些流言中,左三知被渲染成了什么人?
「据小的调查,还没有什么不利的传言。」裴义禀报完,看裴陵脸色不对,就小心补充说:「本来有,可后来小的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拜托小的朋友去散布新的流言,说左大人是被冤枉的,只不过是配合刘时英将军里应外合瓦解定边王的阴谋。所以,这些日子的流言开始对左大人有利了。」
「嗯,希望你干得不留痕迹些。这样一来,皇上手下的探子也就能禀报给皇上利于左三知的消息。」裴陵经过几日的疏通,已经探得了一些风声。
如今定边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咬死了说左三知是他的手下,参与了谋逆,而审案人也因为这点逼左三知承认。
左三知拒不承认,因此已经被动过几次大刑了。而且那些审案的人也不知道从何处找到了一些所谓的证据,说是定边王送给左三知的贿赂。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裴陵怕这么下去左三知迟早顶不过严刑招认谋逆,如果招认,就是皇上都无法赦免了。
所以他调用了大量的人手查赵尚书的把柄,想要威胁赵尚书让那些审案的人松动,可赵尚书老谋深算,什么也抓不到。
那这么一来,只有看皇上的心思了。
裴陵想了想,觉得皇上并没有相信左三知谋逆的意思,因为这几天朝廷大臣参奏那些谋逆的人,皇上都明确表示了,只有在左三知的事情上,皇上的态度还不明朗。
可审案的时限就快要到了,那些人肯定是要给皇上一个答复,而皇上也是要做出决定的。
「二少爷,我还听说……听说……」裴义咬牙,打断了裴陵的沉思:「听说……」
「你说吧。」裴陵不明白裴义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吞吞吐吐的。
「我听说昨天那些官员给左三知动了大刑,左三知恐怕不行了。」裴义说完,眼眶有些红了。
「……他死不了……」裴陵听到这话腾就站起了身,在地上走来走去,憋了好半天,才吩咐道:「你打点一下,我明天晚上要去牢里看他。」
「二少爷,这不行啊。您是朝廷命官,要是私下探望有谋逆嫌疑的罪人,可能连你自己都会被卷进去。如果那样,裴家就完了,老爷、夫人、小姐可怎么办啊……?」裴勇听了直摇头,他也把左三知当成兄弟一般,但这事情太大,可能牵连裴家九族。
「二少爷,要不,我去打听一下,找人给他疗伤?」裴义也觉得不妥。
「裴义,你去打点牢里。裴勇,你去清点家里的房屋地契、古玩珍宝,这几天悄悄脱手一些,换成银票,再找好车马。只要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跟着裴义带我爹娘、妹妹离开京师,远走他乡。」裴陵站下脚步,看着两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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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裴勇、裴义一听这话,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他们听裴陵这意思是要孤注一掷。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听你们的劝告,早做准备而已,我不会因左三知连累裴家的。但……道义所在,我还是要为左三知出力。所以,你们当心打点。」裴陵深吸了口气。他推推裴义、裴勇,示意两个人赶快去办事情。
裴勇、裴义别无他法,只得去刑部打点,而裴陵则是趁夜色出门,往城东南角的一个深宅大院而去。到了那宅院门口,他翻墙而入,不一会儿就寻到了主宅的书房。
隔着窗,裴陵能看到屋内有个人对烛读书。他上前叩门,便听到里面的人警觉地问:「是谁?」
「下官裴陵,求见李大人。」裴陵单膝跪地,躬身施礼。
听到裴陵的回答,门便打开,李振中诧异的表情出现在裴陵的面前。
「裴陵,你避过巡夜人来到我这里,这可不合礼法。」李振中捻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左三知的事情……李大人,晚辈虽然入了官场,但很多事情依然不得要领,请大人指点一二,就就左三知吧。他的为人大人最清楚不过,沙场生死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能为了利益出卖皇上跟百姓?」裴陵推却了李振中的搀扶,跪在那里恳求道。
「果然是这个事情。」自从新皇登基,李振中就经常告病在家。他不愿卷入朝廷更换时期的斗争,便深居简出。
可毕竟是朝廷大员,左三知的事情发生,他就得到了线报,但没想到裴陵会深夜来访求救。
「大人,左三知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想个办法吧,您德高望重,皇上对您也十分尊重,您就救救他,替他说句好话吧。」裴陵看李振中沉默不语,急急用膝盖往前走了一步。
「裴陵啊……我……不是不救。」李振中再次搀扶裴陵,可裴陵就是跪在那里不动。他无奈,只好跟裴陵解释道:「老夫性好淡泊,所以不愿管这些闲事。但左三知好歹也是老夫欣赏的人,老夫在事情发生后便上了密折给皇上。」
「啊?那、那皇上说什么?」裴陵听了这话,就不再抗拒李振中的搀扶,高兴地站起来,拉住李振中的手,追问情况进展。
「皇上什么也没说。」李振中苦笑着摇头:「我的折子如同泥牛入海,毫无踪迹了。我托人去向皇上身边的太监打探,那些皇上的近身太监也不能猜道皇上的意思,指说皇上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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