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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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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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看到的一幕。
  “他的导盲杖?”
  “是的,他导盲杖还在他房间里,可是他人不见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朝林绢看了看。之前就留意到了,她心里好象藏着些什么东西,那让她一直有点坐立不安。难道是因为周林?“可能他有两根导盲杖。”想了想,我回答。
  林绢低哼一声:“你见过瞎子像换衣服那样更换他们的导盲杖?”
  “没见过。”我老实回答。
  这回答并没有让林绢满意,她皱了皱眉,然后又道:“之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摄制组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失踪。”
  我摇头。
  “我想不是被什么东西捉去,就是逃了。但是,被捉去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你看看其他没失踪的人死的那样子。被杀了,还被放得那么整齐,这说明什么?那凶手就是一变态!完全为了杀人而杀人,怎么会留活口。所以不见了的人应该是逃掉了,如果走运的话。只是这宅子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所以我们一直碰不到那些人。”
  “有道理。”
  “那么周家不见的人呢?应该也无外乎这两点。可是可是周林是瞎子,你说他能跑到哪里去,而且连导盲杖也没带”说到这里轻吸了口气,她转过头直直望着我的眼睛:“你说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照林绢的意思,那些失踪的人不是被凶手捉去了,就是逃跑了,可是凶手杀人的方式让人觉得不像是个喜欢留活口的,所以那些不见了的人,应该是逃了。可是周林呢,周林是个瞎子,他根本跑不远,如果那凶手存心要捉到他的话,他是根本逃不掉的。
  但是整个院子里并没见到他的尸体,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没见到,那么他可能还活着。问题是人在哪里,一个瞎子能跑到哪里去。而一个瞎子遭遇着我们相同的境遇,对于什么都看不到的他来说,会是种什么状况,在这片不知道会在门后长出片什么建筑来的大宅院里
  真的无法想象。
  “你觉得他活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后听见林绢又问我。
  “很小。”想了半天,我决定如实说出我心里想的。
  “为什么。”
  “没了导盲杖他怎么走。导盲杖在这里,差不多就是你要的答案。”
  “也不一定,以前他不用导盲杖都能在这宅子里转,而且瞎子的感觉都很敏锐的不是么,他们自有一套辨别方向的办法。”
  “那大概他还活着。”
  “可是他怎么逃得掉他根本就走不快宝珠,你觉得他活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说半天问题又绕了回来,没说似的。而这问题,从这一刻一直到晚上,她一共问了我不下十次。每次我都无言以对,因为我不知道哪一个答案才是她满意的。
  哪个回答她都有借口驳斥掉,不如不答。
  后来才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
  大凡女人特别在意一个男人行踪去向的时候,必然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即便是林绢这样的女人,有时候也会对一些现实之外的东西低头,拿她的话来说,那是不可抗拒的。你能抗拒撞进你呼吸里的香水味么宝珠?
  我当然不能,何况我的人生观远比她不现实。
  林绢是在认识周铭前就认识的周林,这一点挺让我意外。那时候林绢学校刚毕业,到北京谋出路,刚巧那时候周林的脚因为意外动了次手术,需要找人专门照顾。于是两个人就此相识,于是就慢慢发展出一段挺难形容的关系。
  就像林绢说的,可能因为身有残疾,所以导致了性格上的扭曲,虽然平时相当温和有礼的一个人,周林私下的脾气却是很古怪的。有时候很沉默,有时候很敏感,有时候会挑剔辛辣得让人难以忍受,所以两人交往得很艰难。甚至都没法说这算是交往,因为两人谁都没挑明过,却又每晚一个房间,一张床。
  没有任何爱的表示,却**;没有说过一句类似我爱你的话,却又彼此间不容许一丁点的背叛。
  你说这是种什么关系呢,宝珠?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绢她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这段关系在周林出国后终止。
  本就天上风筝似的一段感情,少一只手去抓,它就飞走了,尽管它看上去很美。
  那之后林绢遇到了周铭,这男人原本是来告戒一个不知好歹的乡下女人远离他弟弟的,却就此代替他弟弟留在了她身边。
  再后来,林绢闯到了我所在的那个城市打天下,用着周铭给她的钱。
  再再后来,发生了现在这些事。
  “你知道周林的眼睛是怎么没的么。”末了,林绢忽然问我。
  我被她问得愣了愣:“怎么没的?”
  “是小时候玩耍,被周铭挖掉的。”
  我一惊。
  “这一家人其实都有点不太正常,宝珠。”
  “不太正常”
  “所以跟他们打交道,你只能想一个字,钱。”
  说完了那些后,林绢很快就睡着了,表情有种发泄后的释然。我却始终睡不着。
  窗外雨一直没停过,啪嗒嗒打在树叶上,一种让人很舒服安心的嘈杂。床也很舒服,很软,枕套带着股晒过太阳后蓬松的味道。可我就是睡不着,尽管两条腿酸得让人想把它们从身上卸掉。
  脑子一直不停地在转着,没法控制自己去想,想着林绢睡之前突然对我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带着临睡时的模糊,可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被周铭挖掉的?这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失心疯,周林没有眼睛,周铭挖掉了自己弟弟的眼睛的确不正常于是又忍不住想到了这宅子的不正常。而这整件事发生的开端,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来这里时一切都还很正常不是么,除了门房那个老太太。一个地缚灵,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似乎是林绢从她身上过去后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了,于是我俩被迫留在了这片宅子里。对了,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然后整个摄制组的人也来了,因为车子抛锚,他们被困在了半路上,所以不得不回来,因为周围能让人待的地方,最近的只有这里。
  然后是拜失败了神,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拜的结果是什么。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带着林绢离开的如果知道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带着她离开的,哪怕她拉在自己身上。
  想着忍不住咬了下手指,真疼,不是做梦。
  窗在我对面吱吱嘎嘎响着,外头树影摇曳,像人来回晃动的影子。从小就不敢多朝晚上的窗外看,可是越不敢就越容易去看,像是某种强迫症,我必须确定外头摇晃着的确实是树的影子或者别的什么我所知道的东西,才可以安心。
  刘君培说,《醇亲王府传》里记载,当年约翰·金准备回国之前,周家老太爷曾邀请他到易园小住了几天,而就是那几天,他看到了一些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也就是那一年,周老爷子突然暴毙了,死在张小洁尸体所在的那口井边,可是没人察得出死因,没病,也没伤。然后,很多很多的事,都被时间给丢失遗忘了,只有那几天约翰·金所看到的东西,被他拍了照片带去了英国,然后放进了那本书里。
  也就是说,周家在几十年前,是惠陵被盗品的第一批所有人,至于是怎么得来那些东西的,书里没提,程舫很直接地说不知道,也没看到过。而这就是刘君培对这宅子历史了解的全部。因为觉得有内容,所以他特意去研究了这些照片里的古董,也因为觉得有看头,所以他把很多事情戏剧化处理了一下,改编成了眼下的剧本。唯一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剧本里所提到的情节会活生生出现在现实里,像是个对剧情了如指掌的人一手包办的。可是有谁能在短短一天两夜里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来呢再残忍变态的罪犯也做不出来,除非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但再有计划的组织,也计划不出这么多的巧合,而且还包括这个不停生长着的宅子。
  到底是什么干的。鬼?神?还是如林绢所说的,怪。
  如果狐狸在该多好。两天没打电话回去了,他会不会感觉到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溜出去消遣了?后者的成分可能更大些,就像那时候被困在一个叫林默的男人家里,饿得快要死掉,而他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
  琢磨着,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把我惊得一个激灵。
  就在那扇玻璃窗外,我打赌一秒钟前肯定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可是等我迅速爬起床奔过去看,却又什么都没能看到,只有雨一道道划在玻璃上,烙下一丝丝银色的痕迹。
  我把窗推了开来。
  一股带着野草香气的清冷空气迅速从窗外卷入,带着几丝雨,冰冷冷的,扫在脸上很舒服。这让我头脑醒了醒。外头不算很黑,因为有月光,月光把院子里的一切勾勒得挺清晰,虽然大部分都隐在了雨幕里。
  真是异常的气象,跟白天一样。天上明明一丝雨都没有,这些雨到底哪里来的呢忍不住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突然什么声音在斜对面轻响了下,这让我立刻收回视线朝那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道人影。
  虽然很模糊,我可以确定是个人影,高高的个子,浅色的衣服,在我左前方那道雨廊的转角处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注意到了他,身影一动,他朝走廊深处走了过去。
  那方向通往西边院子的门,门半敞着,在月色里晃着湿漉漉的暗光。
  “狐狸”我脱口而出,一抬腿跨出窗台朝他消失的方向直追了过去:“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貌似是牛郎节祝大家牛郎节快乐= =
  全文免费阅读 17(番外)七夕·百鬼夜行
  印象里;好像从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情人节,中的洋的都没有。倒不是说从没恋爱过;而是每次恋爱时间都不太长;真奇怪,每次都是好端端去爱;认真真去谈着的;可是每次都长不了;必然会在那么一小段时间过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分手。
  曾以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后来按着书本的分析去学去改;结果改得连相亲都成了种无能。书上说,女人不能太主动;当然;也不能太被动;书上又说,女人不能太温柔,可是也不能太不温柔。书上还说,可爱的女人是活泼又俏皮的,可是你太活泼又俏皮了,那就不可爱了总之,这样做不对,那样做是错,最后束手束脚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而对此,姥姥却不以为意,她的意思是,谈不长是老天可怜人家,也是为你积德,你命太硬了宝珠,跟别人相处太久,那会害了别人。
  看,这就是我唯一亲人对我说的话。以致现在每次看着墙上她那张笑脸,我总忍不住想问,姥姥,那我是不是真的活该要一辈子打光棍呢,再过几年就奔三啦,您外孙女身边如您所期望的,除了妖怪和鬼,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没有,姥姥,我这德到底要积到什么时候
  而就是那不长的几段感情,偏又跟所有情人节擦肩而过。
  于是每个节日,对我来说就是看着别人牵手约会,然后酸溜溜唱几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的日子。于是每到那个日子林娟总是看到我就躲,因为那歌我总是对她唱得最乐呵。话说回想起来莫不是正因为此,所以丫才会换情人跟换衣服一样勤快的?
  罪过罪过
  今年的情人节,依旧如此,虽然狐狸还是会跟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装模作样地对我说:走,小白,咱约会去,想吃啥,我请客
  其实他连买只包子都买不起
  就是这样一个家伙,每年情人节可乐呵呐。因为总有被色相塞满了眼睛的无知少女满怀爱心偷偷送礼物给他,送的方式什么样都有,而送的东西么普通如巧克力啥的就不去说了,就那衣服,什么MEdes GARCONS,PRADA,Giorgio Armani你那天一翻他衣柜,准保能翻出好几件。我曾经问过他,你怎么好意思收人家那么贵的东西?又不跟人家约会
  他老人家挠挠头一脸的费解:送的为什么不收,那多不礼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说礼尚往来懂不,拿人家的,迟早是要还的。
  于是他老人家甩甩尾巴就直奔厨房了:哦呀,也是也是,那明天她们买点心的时候一人加一馒头吧。
  然后,通常,在我准备看电视的时候,他会从厨房里探出一只头朝我看个两三回。凑巧我有不小心没看到他,于是他会敲敲房门对我叫:哦呀,今晚可忙了,小白,来,帮忙
  话说,为什么明明是他收的礼,我却得帮着他还?不帮还真不行,他会闹腾到让你觉得电视机里发出来的都是他的鼓噪声这叫什么世道况且还是情人节,本来就没什么活动了,可怜我为什么连休息时间都要赔给一只妖怪?就因为我命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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