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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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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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俊躲在远处默默看到了这一切。他想救刘晓茵,但无能为力,只能悄悄跟在被附身的刘晓茵身后,希望以此能避免她身体出什么状况。所幸就在经过2号楼的时候,有和尚念经声从里头传了出来,念经声把刘晓茵引了过去,还没进门时,女鬼就被逼出了刘晓茵的体内。
  但这并不意味着刘晓茵就安全了,因为殡仪馆和尚超度的时间不会超过夜里十一点,凌晨时不可能还会有人做法事,何况2号楼是栋办公楼。
  但当时楼里真的有人在做法事,还有很多和尚。
  出于避讳冯俊没有进去,只远远观望着,直到刘晓茵被一名和尚带进了里间,他以为刘晓茵这下真的安全了,有了保护,便打算要离开。
  却见楼里那些家属跟和尚突然间全化成了一块块黑色的东西。
  “他们也都不是人么?”听到这里我不由问他。
  他点点头:“是的。”
  “但和尚给刘晓茵的佛珠是怎么回事,它是真的啊”
  “她在那晚当夜就出事被送进这家医院,你可有见到她身上带着什么佛珠?”他反问我。
  我怔了怔。没等回答,突然看到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刘晓茵从一楼急诊室的方向慢吞吞走了过来,摇摇晃晃的,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
  我忙要叫住她,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有个穿着婚纱的女人正在她背上趴着,长长的舌头卷着刘晓茵的脖子,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仿佛在警告着我什么。
  “她附在刘晓茵身上想干什么”于是我低声问边上的冯俊。
  冯俊摇摇头说他不清楚。
  “按说这女人在火化前闭了眼,应该算是心愿已了死而瞑目了,可不知为什么死后却紧紧地缠着刘晓茵。”
  说着冯俊又看了刘晓茵一眼,幽幽对我道:“如果那时我不进去把刘晓茵从2号楼带出去就好了。“
  我才明白原来刘晓茵一觉睡醒发现自己从2号楼跑到了停尸房,是因为冯俊。便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当时以为那样做是在保护刘晓茵,保护她不被2号楼那些不知名的东西给伤到,但谁知刚把她带出楼,她就被解剖室里那个死者的怨魂给附身了,状态跟她现在一模一样。
  “那怨魂附在她身上是要干什么?”
  “他带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大约走了两个小时,然后去那边一栋漂亮的公寓里见了个人”
  刚说到这里刘晓茵的脚步停下了,停在医院门口的方向,摇摇晃晃对着门外发着呆。
  我正想悄悄靠近过去,却见她身子一转,朝医院另一个区域走了过去。一边走她背上那个女鬼一边扭头看着我,我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因为她舌头把刘晓茵的脖子勒得更紧了,紧得让她涨红了脸用力咳嗽了两声。
  “凡是被他们附上身,后果通常都会很糟糕。”冯俊在我身后轻轻说了句。
  “她到底想对刘晓茵做什么??”我回头问他。但随即冲他摆了下手又道:“慢着,你先说说之前那个对她做了什么?”
  “他带她去见了一个男人。”他答。“我听他附在刘晓茵的身上,叫那男人舅舅。”
  “舅舅?”我有些疑惑。正想继续听他说下去,突然见到刘晓茵猛地朝前跑动了起来,跑到一扇房门处僵硬而用力地把门拧开,随后从嘴里发出阵模糊的叫声,便一头朝里扑了进去!
  我立即追上,在门关上前跑到了门口。
  短短一瞥让我见到那是间观察室,里头独自躺着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鼻子上插了根管子,小小的身体占了很大长床,在雪白的床单里面如纸色地闭着眼。
  刘晓茵就跪在那孩子边上。
  确切的说是那个女鬼。
  她伸手想碰那孩子却又不敢碰,只能附在刘晓茵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随后整张脸拧了起来,她瞪大了一双眼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掐得一双眼睛渗出了鲜红的血。
  血滴在床单上立刻消失无踪,那孩子则哇的声哭了起来。
  声音很响亮。
  顷刻间也不知是不是这哭声的关系,那女鬼也跟血滴一样消失不见了,留下刘晓茵懵懵懂懂地一头朝床上倒了下去,然后一下子抬起头,惊诧地朝四周看了眼,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刘晓茵!”见到走廊里有人匆匆朝着这个房间奔过来,我忙大声叫她。
  她没听见,只是一把用力捂住肚子再次怪叫了起来,因为她肚子上全是血,这让不明所以的她吓得几乎快要晕倒了。
  我只好推门进去使劲把她拖了出来。
  见状那几个跑过来的人立刻抓住我大声质问:“喂!!你们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让他们去叫护士看看刘晓茵的状况。
  可是刚要开口,却见一直在我边上跟着的冯俊突然消失了,而刘晓茵则像换了个人似的猛地把我往墙上一推,随后朝着楼梯方向匆匆跑去,见有人在那方向试图堵住她,迅速转身,几步间便奔进了边上的安全门内。
  VIP章节 2334号间十五
  我跟着闻讯而来的保安和病儿家属一起追进了安全通道,但没能找见刘晓茵的踪影。
  她好像一进去就立刻消失了似的;按理说不可能跑那么快;至少能听见她上楼或者下楼的脚步声;但听不见。所以病儿家属放弃了追赶骂骂咧咧离开了安全通道;我则跟着保安继续朝里搜,搜什么呢?搜那些病人家属没有注意到;而我和保安却都看到了的东西——
  一点点不太明显的血迹。
  它们沿着走廊一直进到楼梯口;然后从楼梯口转向地下室。见状保安摇头咕哝道:“啧;这女人;印象可老深了。入院时候闹着说见到鬼,这会儿又闯人家病房,我早说了;这女人还是转精神科比较好,进来时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迟早得闹出事。这不,果然又发作了,还好没对别人小孩做什么,否则问题就大了。”
  “地下室地方大么?”我岔开话头问他。
  他这时才留意到我病人的身份,忙不迭摆着手要我退后,一边沉下脸喝斥道:“我说你跟过来干什么??看看你这副样子,连路都快走不动了,还不赶紧回病房去!你几楼的啊?!”
  “三楼。312她是我隔壁床的,我不大放心她”
  “哦,病友啊。得,你先赶紧回去,出点事咱可担当不起。那个女人有我找着,找到了会马上送她回去,你真要帮忙赶紧出去跟护士台说一声,让她们派人下来,看这血出的,有可能那女人在下面走着要晕倒。”
  “好”
  保安的话让我无从拒绝。不过说句心里话,此时即便他不说,我也不太想跟着下去,因为医院的地下室是比其它地方更加让我感到糟糕的地方。
  为什么更糟糕?原因很简单,因为停尸房就在那下面,尽管那鬼地方可能在整个地下室最里层,还是能在楼梯处就很明显感觉到一股完全不需要阴阳眼都能察觉到的阴气。毕竟它聚集着整座医院大部分的死魂灵。
  因此,有谁会愿意看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的死魂灵还勇气十足地继续往里走呢?而且就在刚才,就在从安全通道门口到楼梯的那一点距离,我已经被蹲在里头那些贴着墙壁哭泣着的东西连着扯了三次脚。
  它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想要同我取得沟通,朝我发泄它们的痛苦。
  这要在以前,它们是连近我身都不能的,否则魂魄弱点的早散架了。但现在,没有锁麒麟、姥姥以前给我的佛珠也早断了,没有这两样东西的保护,我等同于暴露在一群饿猫面前一大盘被撤去了罩子的鱼干。
  我不能蹚这趟浑水。
  可是若听任这保安一个人下去,我又觉得着实有点不妥。
  之前刘晓茵在那个小孩病房门口时,感觉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副样子让我很不安。虽然并没看到有什么东西附上她的身,但总觉着不太妙,她当时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所以我有点担心保安一个人遇到她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却又根本没办法警告他。
  无奈间,只能在他的监视下先离开了安全通道。
  当然,并没按照他的吩咐去找护士,因为就在我刚踏出安全门时,就看到冯俊的魂魄在门边蜷缩着,用他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望着我,打着手势让我不要离开这地方。
  我问他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却好像说不出话来,只是朝着安全门内用力指了指,随后突然间身体一阵颤抖,他再次消失了,而与此同时,地下室方向猛传来哐啷阵响,把我给吃了一惊。
  忙转身奔过去,但没等下楼,就看到保安扛着昏迷不醒的刘晓茵从楼下走了上来,见我在楼梯口傻站着,没好气对我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她撑不住要倒,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护士呢??”
  “还没来得及去找”
  “算了算了,我直接把她送急诊室吧,你也快点会病房去。”
  “好。”我边回答边看着他扛着刘晓茵从我边上走过去。
  走到近处时特意留意了下刘晓茵的状况,她脸色蜡黄,两眼紧闭,除此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身后也没什么不好的东西跟着,于是略微放了点心,便正要跟着一起出去,这时保安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我道:“哦,刚才我被她吓了一跳,所以对讲机落在楼下了,你能帮我下去拿一下么?”
  我有点犹豫。
  想找什么借口推辞掉,但转念一想,也就那么点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纵然地下室有再多的死魂灵,但大多是病逝或者意外事故而逝的,所以通常它们除了心有不甘地痛哭外不会对人构成什么实质性危险。就是阴气过重,侵入体内难免会引起一些不适,于是在答应了保安之后,我一边朝楼下走,一边从衣袋里取出没用完的纸符,揉成一团塞进嘴里,然后加快脚步下了楼。
  楼下明显温度比上面低了不少,冷飕飕的,不同于空调吹出来的温度,是种侵人骨头的不舒服感。我用力搓了两下肩膀,看到那些原本挤在楼下抬头盯着我看的死魂慢慢朝边上退了开去,知道是嘴里的符起了作用。
  狐狸做的符有点特别,因为他用的黄纸不是从一般元宝蜡烛店里买的,而是从‘某个专卖店’买来的。所以平时放在家门口或者窗上就有很好的辟邪作用,遇上紧要的状况把它们嚼在嘴里,效果会更明显一些。
  不过因为以前从没遇到过需要这么用的状况,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我尽量避免不要把那散发着一股臭味的纸头吞到肚里去,于是口水就顺着嘴角一直往外滑,这状况倒让我对地下室的不安消除了不少,正一边撸着袖子擦嘴,一边低头找着保安的对讲机时,突然听见楼上那扇安全门卡啷一声响。
  紧跟着一阵钥匙声悉嗦传来,随即咔的声响,竟是有人将那扇门给锁上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
  连符纸被自己一下给吞进肚也顾不上了,当即大声叫着保安,一边扭头迅速往楼上跑。
  谁知没跑到楼梯口就见保安在那上面站着,站在楼梯口的正中间,见到我他有些怪异地咧开嘴冲我干巴巴地笑了笑,这令我下意识朝后退了步,厉声问他:“你锁门干什么?!”
  他没回答。
  一把丢下肩膀上的刘晓茵,我才发现刘晓茵的手指被医用的塑料扣给扣得紧紧的,然后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了下来,看着我的脸一改之前的笑容,冷声道:
  “装,真他妈能装。”
  “爱装是吧,老子几十年的饭难道是白吃的?”
  “那事都过去几十年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说?那这么问吧,直接点。你们俩现在跑这里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勒索?”
  “呵,老子他妈一穷二白几十年,勒索个毛?”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样子。
  但他这样子让我恐惧。
  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因为很少有鬼能直接伤害到人,而人却恰恰相反。
  可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会说这种话,做出这种行为。
  什么装?装什么?
  他认为我和刘晓茵知道他些什么??
  惊疑间,我看到他光板的头上突然多出了一大把又黑又亮的长发。
  确切地说,是有颗长着黑长头发的头颅贴着他后背爬到了他的头顶,然后从他头顶上朝下看着我。
  那是颗女人的头颅。
  面孔乌黑浮肿得完全看不清她的长相,对比之下,那把长发显得更是出奇的漂亮。它们如此丰厚而密集地在通道苍白的灯光下层叠覆盖在保安的头顶,发梢又浓又长,仿佛有生命般蜿蜒扭动在他身后,有些缠着他的头和脖子,有些则像手一样朝我伸展着,而保安对此浑然不觉。
  他始终冷冷地注视着我。
  见我不吭声,一个大步就到了我面前,然后扬手狠狠朝我用力一推。
  我就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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