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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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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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句话可把她惹生气了,不等我说完,就气乎乎地走了——两年来这是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她的的一个死党(一个老实巴交的男生)神秘兮兮地送来一张纸条:“石榴青给你的。”说完,诡秘地跑了。
    我打开一看:“我不是商品,请不要把我和什么朝烟相比!”
    呵呵,看来她不是特别傻,还知道我是一个花心的教师呢!
    而朝烟呢,大方得很,有时候还要在电话里问一声:“石榴青最近怎么样啊?”
    我晕!
    她就是这种人,脸皮厚,有时在食堂看见我了,尤其是和同班女生看见我,就大喊一声:“元老师好!”吓我一跳!
    我只好装模作样地说:“哦,是你们哪,最近还好吧?”
    她就笑,死死地盯着我笑。
    一般灵活的女生也陪着笑一下,那些二百五的女生还要和我探讨几句,说现在的语文教师任何任何不行,把朝烟凉在一边,颇有喧宾夺主的意思;朝烟就噘着嘴,站在一边,或朝我吐舌头。其结果是,第二天,我又少不了在电话里向她道歉。
    就是这样,高三竟顺顺利利地过来了。
    第二十一节青春的悸动我知道,从朝烟走出B 市一中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我的学生,而是我的前学生了。我们的未来,又会驶向何方?是及时地画上句号,还是省略号,亦或破折号?主动权在她的手里。
    我对未来不抱希望。把她们送到高考考场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她们首先是她们父母的闺女,其次才是我们的学生,至多是知己。朝烟的母亲,一个泼辣的下岗妇女,整天守在学校门口,等待着女儿。
    我很困惑,这么个平庸的女人,怎么养出朝烟这么优秀的女儿?她是幸福的,她的女儿是她最有前景的投资,她将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石榴青的老爸,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把她的本田开到学校门口,躺在车里,等待他女儿带出好消息。
    那个时候,我很失落,也很轻松,似乎一切都over了,另一个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我又会去面对一群崭新的面孔了。
    此刻,是6 月8 日下午6 点,家长们到学校里来搬子女的行李和书本,学校里到处是车子:高级小汽车,出租车,农用车,摩托车,自行车,当然也有极少数是用肩膀挑,用手提,我就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挑着两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他的儿子,一个戴着眼镜的又高又瘦的男孩子,空着手走在后面。
    TMD ,我骂道,这就是我们培养的人才?
    我正在生气,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烟提着两只大包过来了。我想起了去年暑假的教训,想去帮帮她,她却冷冷地拒绝了。
    我的心凉了一大截: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朝烟朝烟,快点!磨磨蹭蹭的!”不用说,是她母亲的声音。
    “哎,来了!”朝烟加快了步子。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朝烟,原来怕她的娘!
    唉,管她怕谁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们母女上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的一刹那,朝烟并没有回头看我!
    就这样突然死亡,我们那暧昧的关系?我悲哀地想道。
    天色渐渐暗了,学校大门口也开始安静了,各种车辆掀起的尘土早就落了地,就像我们的关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我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这才发现,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现在,我到哪儿去?我问自己。平常心里总是装着学生,装着高考,装着这两个女孩子,而当这一切结束了的时候,我成了一个没有香客的破庙里的和尚。
    找三狗去,我对自己说,喝几瓶啤酒,把今天打法过去,明天,明天再说吧!
    我总算明白了刚刚退休的老人的心理。
    不知不觉,我到了实验中学门口,正要进去,手机突然响了。我一惊:是她?还是她?或许都不是?
    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像打开宝匣子最后一层金盖子那样打开手机——都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呀?”我懒洋洋地问。
    那边〃 咯咯“笑了起来。
    是朝烟!
    “嗯,是元无雨吗?我是他老婆!”
    晕!
    而且,几分钟之前的不快也在百分之一秒里飞到了九霄云外!
    “是我啊,你在哪里?”我的声音在颤抖。
    “在机械厂门口——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呢!死脑子!”
    “你等着,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仿佛是是一根救命稻草在眼前,我不抓住,就永远没有了机会。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向机械厂驶去。在车上,我不停地催司机:〃 快点快点!“司机头也不回地说:〃 小伙子,什么事这么急呀?是找媳妇啊?”
    我心里说,还TMD 的让你说对了呢。
    到了机械厂门口,我付了钱跳下车,就四处找朝烟,但是哪里看见了她的影子?
    正懊恼间,我听见一个声音:〃 干什么?像贼一样!“
    是她,躲在我背后呢!
    我转头看见她,又〃 咯咯“地笑:〃 你这个傻瓜,我会站在门口吗?”
    说完,挽了我的手,问:〃 到哪儿去?“
    我挣脱了她的手:〃 这样不好吧?“
    “怕个P !”哟,她也说脏话了。
    我笑道:〃 你不怕你妈吗?“
    “哎哟,我们快走。”又挽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一边走一边笑。
    “笑什么?”她侧过脸问。
    “笑你外强中干。”
    “哼!”她揪了我一下。
    我们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她仰着头问:〃 咱们去哪里?“
    “你说呢?”
    “你以前常去哪里呀?”她居心叵测地说。
    “我哪里也没有去。”我才不上当呢。
    “哼!骗人!我们去湖滨广场吧!”
    我们手挽手向湖滨广场走去。我很纳闷,两年了,我们连手都没有碰过,现在挽起来,怎么一点也不别扭,一点也不难堪,难道,我们彼此在梦里,已经挽了无数回了?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挽一个女孩子走在街上了呢,每想到在谢红叶离开我两年半之后,上帝又让我挽住了一只充满活力的美丽的小手!
    “你难道不怕别人看见?”我低声说。
    “怕什么?”她似乎很奇怪。
    “我是你的老师啊!”
    “你美死了。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你的前学生。”她得意洋洋地说。
    “你是钱学森?大科学家?”我笑道,心里压力也倏地消失了。
    “钱你的头啊!”她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到了湖滨广场,我几乎相信她是作了侦察才到这里来的。这里与其说是湖滨广场,不如说是恋人广场:草坪上,长椅上,花坛上,台阶上,到处是人,准确地说,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或窃窃私语,或抱在一起一言不发(也不怕热)。
    我倒感到自己信息太闭塞了,原来湖滨公园已成了“幽会”的代名词。惭愧!
    既然有利地形已被先来的人占领了,我们只得去开拓新的殖民地。反正在离灯光太近的地方,也不适合我们这对3 小时前还是师生关系的男女来进行深入的交流,我们就向湖边走去。朝烟一边走,一边朝那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男女们指指点点,甚是羡慕。也不能怪她啊,路灯下,那些人的动作太有诱惑力了,因为我们看不见他们的尊容,所以将他们一律想象成俊男靓女,如果是在大白天看见这么多男女抱在一起,我们说不定要呕吐的。
    到了湖边,光线黯淡起来,只看见湖中有许多星星,其实那是周围高楼的倒影;那星星是流动的,也许是微风在和水中的星星交谈吧!湖边有一些野草,风过出,发出轻微的〃 沙沙“声;再往上,就是杨树,如湖边望夫的女子,披一头秀发。
    我们找块草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湖面发呆,只有偶尔有调皮的鱼儿越出水面,打破这里的宁静。身后是繁华的城市和富庶的生活,但我觉得他们离我们很远很远,似乎在另一个世界。我们静静地坐着,几乎能感到彼此的心跳,当然是比平常快得多的心跳。
    突然,她转过头,看着我,在微光下,她的眼睛如晶莹的露珠,睫毛是多情的春草,全然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找朝烟。
    我地下了头,承受不了这无声的进攻。
    “看着我!”她低声但严厉地说。
    我只好抬头看着她。
    “抱我。”
    我浑身一颤,因为这是一个伟大的开始,也是一种人生的开始。
    我有点犹豫,毕竟昨天我以教师的身份还辅导她如何写高考作文,今天就投怀送抱,这个反差太大了。虽然我在梦中多次拥抱过她,但没有想到梦会成为现实;而且,这么快。
    “抱我!”声音大了,“你不后悔?”
    “废话!抱我啊,你这个混蛋!”
    我侧过身去,轻轻抱住了她圆润而富有弹性的肩,“我要你永远抱着我。”她轻轻说。
    “只要你愿意,我会这样的。”
    “我愿意。”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星光灿烂。
    过了好半天,她说:〃 站一会儿吧!“
    我以为她坐得不舒服,就陪她站起来了。
    她又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小腹不停地撞向我;我把她抱住了,不让她战栗;但我仍然感到她的身体在颤动,这是青春的悸动。我想,为了前途,她该是多么残酷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和需要!
    “你知道吗?”她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 我总是梦见你抱着我,就像这样,抱得很紧很紧,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好快好快。”她在我的胸前说。
    “是吗?”我抚着她的头发。
    “我常常在下自习的时候,望着你家的灯光发呆,有好几次,我真想去敲你的门。你知道吗?”
    “这个?我真没有想到。”
    “可恶!为什么没有想到?”她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胸脯。
    “不敢哪!”我幸福地说。
    “你这个人,专门说假话。我才不信呢!”她又捶了一下。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当朝思暮想的幸福突然降临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勇气去享受。我还是在看湖面,这时候,湖里的星星阑珊了,因为高楼上的灯光渐渐少了,屋里的人们,也许都在享受人类的基本乐趣了吧!
    我不知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还是一种结束。我希望这是我人生中正确的一步。当然在旁人看来,这种行为的确有些衣冠禽兽。但是,她也不是太小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我轻轻对她说:〃 你有十几岁呀?“
    “可恶,连我的年龄都不知道。十九啦!”
    “呵呵,这么老啊!”我打趣说。
    她揪了一下我的耳朵,娇嗔地说:〃 怎么?嫌我老啊?我四年级时从乡下转学到城里,跟不上,留了一级,所以,今年十九了。“
    “这才差不多。不过,我更老,我二十八了。你不怕我老呀?”
    “不怕啊,哪里老啊?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可别得意——前不久我在澡堂里洗澡,听见高二的两个女生在议论你:一个说,那个学校里打后卫的小白脸是今年才来的大学生吧!另一个说,咳,我还以为是实习的大学生呢!——你说你老不老?”
    “真的?”我也高兴起来,“你不是骗老夫吧?”
    “老你的头啊!哪个骗你,就怕你得意忘形呢!”
    说完,她又用了一下力,把小腹贴在我的肚子上。我毕竟是个男人,自然有了应该的生理反应。我很难堪地往后退了一下。
    “你怎么了?”她似乎生气地说,〃 你不喜欢我啊?“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好又抱得紧了一些,腰却向后弯着。说实话,这样拥抱有点累。
    谁知她非贴着我不可,还咬了一口我的肩膀。凭一个男人的直觉,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成了色狼,就轻轻推开她:〃 咱们回去吧,你妈妈还等你哪!“
    她也慢慢地松开手,叹了一口气:〃 唉,是该回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刚说完,她又伸手说:〃 抱,抱!“
    我又抱住了她。
    “我真不想回去。我希望就这样抱一夜,不分开。”她喃喃地说。
    我何尝不想啊,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身份还比较尴尬,我们不能不顾及我们所生活的环境呀!
    “回去吧!明天还要估分数呢——你考得不错吧!”
    “一类大学,没有问题。我的感觉,就像对你的感觉:好极了!”
    我主动地加了劲,抱得她喘不过气来。
    “用这么大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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