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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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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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别说别人不愿意,就算愿意也照顾不好……」

「那你到底想怎样?你老婆又死去哪儿了?这孩子也是她的吧,干嘛只有你在操心呢?她要是回温哥华了就赶快让她过来接孩子,不然就扔到托儿所去,反正我是有心无力了,你好说歹说我也是不行,你要不厚着脸皮去拜托杨漾那边的父母也行,都随便你!」

「妈!我──」温如予还急着想劝下去,忽然利哲一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眼神带着警告的锐利,温如予看不懂其中的意思,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满心眼都是孩子的事。

「别说了,我下午四点左右出门,你赶快去探探杨漾在哪里了,说不定她回家了也说不──」

温母的声音一断,利哲抢过温如予的手机,直接切了通话。

「你又抽甚么风!」温如予把手机抢了回来,怒恼地把人猛地推开去,手掌恰好按压在对方的伤口处,只见利哲眉心一拧,脸色极冷地瞅他,温如予见状微微吃了一惊,登时忘了要发作,关心地扶了扶他,口吻不安地问道:「我弄痛你了吗?伤口没有裂开吧?」

「哼!」利哲眼底如罩了一块刀片子,霜利无比,「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三番两次地压我的伤口?你是存心想让我好不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反正你儿子是宝,我死了我的事,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温如予见他脸色冷得吓人自然不敢随便说是,可心里理所当然地觉得利哲如何也是不关自己的事,与自家孩子是比也不能比,但是他的性格向来对人是宽容的,如若利哲在他面前真有甚么事,就靠无关自己的责任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不过现在说这一点也没意思,利哲显然好得很,一点也不需要他担心,可孩子……

「孩子……」温如予一怔,发现自己该关心的问题竟被利哲这么一打岔就差些忘了,连忙抬起手机又拨了母亲的电话,却又见利哲脸色不好地挨近,按住他手里的手机,温如予有些气恼又疑惑地觑他,搞不懂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有困难的时候,不是先该问问身边离你最近的人?」利哲扯过对方的围脖,让温如予朝自己靠近,「怎么不先问问……我?」

「问你甚么?」

「你先亲口跟我说说,发生甚么事了?」

温如予一愣,眼神微黯,向来烦恼时都是自己一力承担解决的,忽然要他与另一个人分享竟也有些说不出口,「……孩子没人照顾。」

利哲静静看着他,眼镜闪过微光,似是等待着下文。

「我和杨漾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要笑话随你的便,反正孩子常是我带的,可我自己也是三天两头就要往天上飞的人,我只好托我妈帮忙看孩子,只是她有自己的新家庭,便常常觉得小孩是拖油瓶,她先生也不喜欢,最近几次我拜托我妈的时候她就显得特别不高兴,大概只是看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勉为其难答应着,然后……就像你刚才听到的,我本来是乘昨天早上的机回温哥华的,说好了马上会把孩子接回,却因为发生了你的事而无法实现,不管是谁的错,反正我妈那里就不乐意了。」

听了这一大段,利哲并没有要笑话的意思,脸色冷冷地板着,不知为何也有些不悦,眉梢一蹙,「你刚才提到孩子的情况别人照顾不好又是怎么回事?」

「孩子天生贫血,老是吃不好,喂个饭也像打仗一样,因此体弱也容易生病,必须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照顾。」温如予说着,眉心折痕不觉更深,脑袋犹自转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却如同每一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虽多,却无一个可以无所顾忌地推心置腹。正头疼着,耳侧却响起无比凝重、彷彿低了八度的声音:

「我可以帮你。」

「你?」温如予抬目对上利哲眼镜后的注视,只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对方是他山穷水尽了也绝不会想去拜托的人物,「别来乱,我正烦心着。」

闻言,利哲倏地玻Я隧郏忠煌醒劬担鋈挥胨司嗬耄苯颖彻砣ィ统鍪只α烁龅缁埃隙闲亩曰按觯骸父纾镂腋雒Α鲂『ⅰツ愕模凳俏业暮⒆印

「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人家!」温如予头疼地道,怎么想到利哲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做就做不给半点考虑的时间。

利哲眼神一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迳行对着手机说了下去:「行,你现在说甚么都行,但孩子得你亲自带在家,你现在可以开车过去吗?等等,我问问地址。」说完,把手机挪开些许,面向温如予问道:「你妈住哪儿?给个地址,我哥这就去把孩子接过去。」

「这样不好,我又不认识你哥。」

「少囉唆,我都替你问了,我哥也爽快答应了,你还嫌弃不成?」利哲有些恼怒,言词不觉尖锐起来。

温如予无言以对,一方面拗不过利哲的冷脸,一方面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总不好真把孩子扔到托儿所去,再说比起杨漾的父母,他可能更情愿欠利家的人情。他暗暗叹了一声,把母亲家里住址告诉利哲,心里感受有些复杂。

他看着利哲对着手机重覆着地址,还刁钻烦人地要彼端反覆确定了三四次,直把人搞得翻脸才肯罢休,几乎可以想象到利哲的兄长被弄得神经衰弱,他心中却撩不起半点反感。或许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便是如此奇妙到可笑的地步,明明是情敌般对立的关系,到了危急关头到处碰壁求助无门之际,是这个人二话不说拉了他一把,纵然不晓得利哲出于何种心态帮他这个忙,现下他只有满腔的感激与愧疚。

相处下来的这两天他一直抱着一种讨厌的情绪面对对方,潜意识地把对方放在破坏他家庭的凶手位置上,不料对方待自己却是处处忍让,就算平时再怎么刻薄,还像朋友一般在必要时施予援手,这样一想让他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纠正过来。

「……Danny?」利哲这时候又挪开了手机,一脸不悦地觑他,「发甚么呆?你儿子叫甚么名字?好让我哥别接错了人。」

「以晨,温以晨。」

☆、016

利哲睨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跟兄长交待了几句,顺便发作他的挑剔劲儿,慎重得好像那是自己的孩子似的,让兄长被烦得直接挂了电话。

「快打电话给你妈,告诉她我哥就快到了,十分钟以内。」利哲收起了手机,对温如予提醒了一句。

温如予讶异于对方的行动力,赶紧给母亲拨了电话,说他找到了可以相托的朋友,姓利的男人,将在十分钟内到达,母亲还惊讶了一阵,埋怨他这么容易就找到帮手却又不早说分明是利用她甚么的,温如予心里有些忿然的委屈,却没有为自己辩驳甚么,然后母亲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准备把小孩扔给人后旅行去了。

「──放心了?」利哲扯唇问他,微微抬起的下颚让他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冷冷地道:「害我在这里陪你平白在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和你待一块儿人都变蠢了!」

温如予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哪里蠢了,面对这样的利哲却没有了反驳的底气,「谢谢你。」

「终于知道要谢我了?哼,我还没对人这么好过!」利哲不知为何光火起来,冷冷地转了身,理了理身上外套就迈着大步往远处疾去了,走到中途又回头怒道:「还不跟来!冷风吹好玩的吗!」

「我想看看铁塔,不如你先走?」

「你!」利哲几乎气结,偏偏温如予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气甚么。结果当然是他窝着一肚火陪着人当起观光客来,绕着铁塔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来巴黎已有好几次,这铁塔已是看到不想再看,可见身边的人一脸兴致盎然,最后讽刺两句就算了,还是耐性十足地全程陪同。

二人在艾非尔铁塔附近逛了一会儿,在差不多天黑之前回到酒店,温如予让利哲给他哥拨了电话,好确认小孩被安全接过去了,于是利哲又烦了兄长一回,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让温如予安心的,利哲却没有立刻挂电话,轰炸般地警告不许对方随意扔给佣人带着,温如予在一旁趁机提醒小孩平时的习惯,然后让利哲将问题放大数倍似地转话,长途电话因而一直持续了四十分钟之久。

「你的哥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常常出现在国内杂志里面的利维?」

「是啊。」利哲点头,倏地挑眉哼了声,「怎么,你也是我哥的粉丝?就他那一副浪漫情深的调子,就把你们这些人都骗过去了,我就不懂了,只会拍几张烂照片,平时一分钱也不会赚,花钱倒是很有一手,结果他和他的小情儿们还不是全靠我养着?」

「我说甚么了,让你嚷嚷了这么一大段?」温如予翻了翻眼,站起身不理人了。

「你就跩吧,这是你对恩人该有的样子?」

温如予才又折回来,坐回去利哲身旁,殷勤地替他倒了杯水,「我还是不放心,总不能一直麻烦你哥哥,我尽快回去才是道理。」

「哼!」利哲冷冷地瞪眼,却抬手接过对方的水杯,连连讽刺起来:「我说怎么着,原来是过河拆桥了不是?我受伤是我活该,一直逼着你留下来是我蛮不讲理,你怕是心里早就在责怪我害得你这样,好啊,我又没用绳子捆着你、没拿枪子搁你额头,你四肢健全,随时想走都能走,我一个伤残人士可拦不了你。」

「我哪儿是这个意思了?」温如予还是无法习惯听他这些刻薄话,「我是说,如果你在巴黎没事要忙了,我们就提早回温哥华,该我做的我绝不欠你。」

「欠我?你欠我的多了去了!」利哲的脸色丝毫没有和缓,他说这句话的时缺也显然不曾想起过自己搞上了人家的妻子,「算了,早知道你是待不住的了,你人在巴黎、心早飞不知哪儿去了,你爱甚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留你。」

「你讲不讲道理?」

「怎么了?放你走还不愿意?等等记得把我哥的联络资料抄一下。」

「……你是认真的?」温如予不相信他这么好说话。

利哲瞪着他,眼底隐怒待发,尖冷得吓人,他突然掏出了手机,冷声道:「你走可以,走之前留个电话给我,别想我就这么跟你算了,你欠我的钱还没向你讨回来呢!」

「要不你现在给我银行账号,报个数目,我直接就在网上转款给你。」

「哦,急着要和我撇清关系啊?」

「……不要就不要。」温如予觉得自己快听得麻木了,只好赶紧键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免得利哲又有难听话给自己听,「给你了,如果打不通那是我在飞机上关了手机,到时候别说我故意避着你。」

「让我试试看,谁知道你是不是给了个假号码骗我?」利哲一把抢过,说着就按了通话键,给温如予刚键入的号码拨了一通电话,几秒钟过后温如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利哲这才满意地哼了声。

「你有被骗妄想症吗?」温如予禁不住酸他一句。

「谁让你是个忘恩负义的,过了河就拆桥,我不防着你点儿怎么行?」

温如予觉得这句实在冤枉,却没有说甚么,笑笑就走了开去,自己窝在一角给公司人事部及直属主管打了电话,商讨着回岗位上班的事,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其中的急切,好像多么迫不及待似的,听得利哲脸色更臭,开始有点后悔放人了,害得自己憋着一口气,甚么时候他也有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善心?

看看他看看他,难道自己就当真那么讨他的厌吗?让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自己身边?

眼见温如予谈好了电话,利哲把喝完的水瓶扔到一旁,冷冷地问:「谈得怎样?瞧你乐的,明天飞了?」

「明天中午的机。」温如予心中感激,就连利哲的脸端得再冷他也看着顺眼,「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你右臂的伤口还没拆线,得小心看着……」

「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呢,看来这狗还是留了一小块给你了啊。」利哲酸溜溜地讽刺,镜光冷厉。

温如予直接无视,问道:「为甚么不让许经理来?」

「让他来天天给我说教吗?免了吧。」

「跟你去酒吧的朋友呢?」

「都是酒肉朋友。」

「那……」

「你要是放心不下就留下来,不然就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利哲冷声打断,忽然恶质地笑了起来,刻意补上一句:「所以我说你蠢蠢的,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其实,我是一个左撇子。」

☆、017

最后温如予如期返回温哥华,回程的机组与他来时的人全然不一样,没有人追问他有关杨漾的事。

他甚至来不及回家换下一身过于正经的制服,就心急地拖着一件手提行李赶到利维的住所,比照着利哲用钢笔手写给他的地址,来到明显是高级住宅区的地方,拨了电话给利哲兄长,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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