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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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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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点,等会让你死得舒服些。”横昆把人提起来,嘴巴凑上去在脸上、脖子上一阵乱啃,手指揪着严黎乳粒转动,痛得身下人开始抽搐。
  横昆亲够了,摸够了,才站起身来解自己的裤子,那腥臭的东西很快跳出来,沉甸甸的垂在严黎脑袋旁边。
  “先用上头,等下再把你捅舒服了。”横昆抓着严黎发顶,一掌就能把他整个头顶包住。
  严黎双腿张开,横昆跨步站在他身前,一手被系在桌角,一手被踩在横昆脚下。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很快就上来的药劲倒让严黎舒适了许多。那根恶心的东西戳在嘴边,被横昆自己扶着,先在严黎脸上划了几下,又顶在嘴角,在唇上蹭了数下,留下极为难闻的味道。
  严黎垂目低首,浑身都软趴趴的没用力气,一不注意就往下滑,横昆一手扶着孽根一手把人往上提高几分,正好一个大浪打来,船身剧烈一震,他脚下便挪动了寸许。
  严黎自然是死不开口的,被横昆捉了下巴,捏着两颊肌肉。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严黎嘴上,脚下自然更轻了些。严黎双唇微张,横昆便迫不及待的把那根玩意塞进去,刮在两列紧闭的牙齿上,凹凸不平的摩擦感让他全身一抖,爽得眼睛都闭上了。手上力气更大,严黎嘴上一松,那玩意便全根而入,直直顶到喉头。
  横昆只觉得头皮一麻,那温软高热的口腔里无一处不舒服,又使劲顶了一下,便感到严黎喉头发紧,夹着要爽翻天。他往后退出几分正欲大力猛干,忽然脚下一松,严黎被他踩住的整个手掌已然全部抽出,扯住他脚腕就是全力一拉!
  沉重的身体以为忽然失衡而猝然倒地,那脏臭玩意磕在锋利的牙齿上,疼得横昆浑身一哆嗦,严黎双目暴张,牙关一咬,然后“噗”一声吐出半截肉块和满口腥血,一条长腿曲起,膝盖顶住横昆后脖颈,另一条腿放在他腿弯处,用尽全身力气一合,横昆便发出一声迟来的惨叫,被折断的蛇一样滚落到一边,抓着地板往外爬。
  “来人……”他倒还挨得住痛,抓着舱门使劲拉开。
  门外马仔呼啦啦进来好几个,看着满地的血个个面色难看的像是就要马上吐出来。
  横昆被手下扶起来,一个胆子大点的马仔迎着严黎寒星一般的精利目光走上前,捡起那截玩意儿哆嗦个不停。
  严黎刚才用尽全力,此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胃部灼烧的难受,又被腥臭的气味呛住,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便吐了个昏天暗地。整个胃部就像被倒过来又拧了两把那么疼,喉咙被胃液腐蚀的又酸又辣,他吐得这样厉害,很快整个人倒在呕吐物中,手脚都不受控制的抽搐,嘴巴和鼻孔里都往外冒白沫。
  “粉打多了!”一个马仔脸色大变,正欲上前,却被横昆一把抓住。
  “把那支,给他。”横昆的声音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支离破碎,其中的杀意却令人胆寒。
  那个马仔在他的指示下战战兢兢走到严黎跟前,捡起落到一边的“冰雪女王”,抓住严黎手臂,几乎是闭着眼睛往里推药。
  严黎已经不会动了,只有肉体还在本能的抽搐。
  “等断了气,从下面扔进海里。”横昆忍痛喘息着吩咐,然后被人抬出舱外。
  舱门再度关紧,室内的恶臭简直能把人熏晕。严黎昏昏沉沉的从一滩污物里撑起上半身,伸手在呕吐物里摸索。近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触手是一滩淋漓的污水,于是很快就把那粒小小的胶囊找到,挣扎着扔到船舱的死角。
  何寄安,这是我仅能帮你做的一点事情。再多的,恕我无能为力。
  解开被捆在桌角的手腕,他爬到舱内另一边稍微干净点的地板上,翻身躺平,慢慢平复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谁说人临死前会回忆生平的,严黎想笑却笑不出来,一片空茫中只想把何大公子这个步步为营精心设计的骗局琢磨透彻,其他东西,都已无意义。
  恐怕是从他回国的那个凌晨就开始了。何寄安手下能人无数,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归国日期,况且司机都派出来,回到宁园还能佯作不知,何家兄弟都是演戏的高手。
  陶澍只是个幌子,何寄安从未近过男色,怎么他一回国就能看到两人同吃同住共居一室,无非是让日后自己的取而代之顺理成章。
  从何寄安把环亚传媒交到他手上,就开始想办法从何老太爷无处不在的监视里脱身。什么情难自禁,什么身不由己,都是谎话,或者只是严黎的臆想,何寄安只需要七分真三分假的往他面前一站,话都无需多说,严黎自然要为他痛心,为他打算。
  早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却不料竟等不到老爷子归天,自己便要动手来抢。
  还有那次在名豪底下停车场受袭,恐怕也是将计就计,故意要向老爷子示弱,以避人耳目。
  他虽然没奢望何寄安会为了自己弃何家大权不要,却也没料到那人如此果断狠毒,果然是一脉相承。
  何家的生意无非四大项,色情统归何寄祥打理,博彩有曾权,这二人向来是站在他那边,军火何寄安自己亲自出面,更是稳妥到十分。只有毒品,占何家全部进项半数以上的这部分,老爷子紧紧握在手中,现在都没交到他手里。
  不急,自然不可能。所以何寄安跟德钦手下叛将勾结,先从源头上垄断,再慢慢收拾H城的一干叔父。
  他拿什么跟周平海做的交易?
  严黎意识已经模糊,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晃晃荡荡,似在云端,所有的不适都消失,眼前金光耀眼,简直升入天堂。
  这就是毒品的魔力,让人忘记一切烦忧,一切苦痛。
  被中断的思维很难接续,严黎努力许久才能接着想下去。
  当年,拿话激他杀周金然,恐怕才是一切的源头。
  仇恨多好,让一个人丧失理智,有了目标就有欲望,就能跟他等价交换。
  让周平海在T国和M国当中间人,把红堂牵扯其中,引开老爷子和叔父们的注意力,即便对德钦那边的形势有所怀疑,也暂时疑不到何寄安身上。周平海回H城,又把何寄凡和红堂扯上关系,何寄凡与外人勾结,只要这一条就罪无可恕,老爷子能选的也就只有何寄安一个。
  身体懒洋洋的,严黎无意识的在地板上摩擦着肢体,如同濒死的蝶最后一次扇动翅膀。
  何寄安,你牺牲真够大,竟要委屈自己陪我上床,做出那副至死不渝的样子哄我。
  轻轻地笑出声来,眼泪却一串一串的滑落,顺着眼角落入发中,再无踪影。
  严黎根本不想落泪,只是五官都已失控,不单是眼泪,鼻涕口水各种体液都一同涌出来,糊了满脸,狼狈至极。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无声,眼前再无光亮,只剩全然的黑暗。
  说什么A国姑奶奶那边派人插手,真是笑话,第一批来的联络人怕是何寄安自己杀掉的吧。可笑的是,严黎竟然信了他,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十分低下,还以为邹哲也是A国那边的人。
  或许何寄凡真的跟A国有牵扯,又或许是何寄安做好了圈套等他去钻,真真假假,严黎此时此刻根本分不清楚。但有一点,邹哲是真的想要帮他,虽然手段幼稚恶劣了些,还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他想起那个跟何寄安有五分相似的年轻人,渐渐冰冷的心口处竟然又热了一热,总还有人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过。他必定是知道就算说了实话,自己也不会信他,索性把人绑走,等到木已成舟,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严黎自嘲的微笑起来,他是这么相信何寄安,于是跟邹哲一样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可是都只落得个梦断魂消的下场。
  邹哲也许真是A国何姑奶奶那边的,不然不可能生出那样的脸。他听老人说过,老爷子跟他的胞妹长得极为相像,生就宜男宜女的相貌,年轻时都是首屈一指的美人,否则婆婆也不会被老爷子迷得神魂颠倒,迷了这么多年还心甘如饴。
  何寄安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怕老爷子死都不把何家的金库交到他手里。但是这次,何大公子总算是能够称心如意,何寄凡再无威胁,自己也死得彻底,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执着这么多年,却是一场镜花水月,到底是自己看不开,怨不得旁人。
  严黎呼吸渐止,面色宁和,唇角微勾,竟如笑着一般。

  46。

  “总要把头七挨过去。”
  看着捏住自己的手腕的手,严黎轻轻一摆就挣脱开来,用橡皮软管把上臂缠紧,另一手拿着一次性注射器,手指微动,细细的针头扎进浮出血肉的静脉血管中。紧闭双唇,他看着药液被打进身体里,慢慢将针管一推到底,然后拔针、止血, 拆下橡皮软管,动作娴熟轻巧,并未造成多大痛感。
  把手头的这套东西收好,严黎这才摇晃了一下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站在床沿的男人伸手扶他,温热的掌心紧紧贴在皮肤上,触感十分舒适。
  “谢了。”严黎并未抬头,淡淡的对何寄安道了谢,拿起早就备在一旁的黑色西装自去洗手间打理。
  镜子里的人很瘦,面颊下陷,双目都凹下去,原来蜜色的皮肤因为这场大病而显得苍白不少。
  严黎把睡衣脱下来,看着自己一根一根都能数得出来的肋骨,无声的笑了一下,
  今日婆婆出殡,场面不小,各条道上的头面人物都要来送行,也是给何老太爷一个面子,却不是姓严的有多大能耐。
  他将衣服穿好,跟车到了灵堂,套上孝服,还是跪在老位置上。
  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睡一觉,还是今天凌晨回到宁园净身换衫,抓紧时间抢了两个小时的觉,又打了药,因此还算熬得住。
  药效慢慢升上来,已经十分熟悉的晕眩感让严黎一手撑地,垂着头体会那云端漫步一样的感觉。
  “姑奶奶到……”
  灵堂门口的唱灵人声音绵长,尾音飘进严黎耳中时仍十分饱满厚实,及时将他从迷幻的快感里惊醒。
  何老太爷的胞妹回H城不冠夫姓,因此何家上下都尊称一声姑奶奶。
  此时她鞠了三个躬,然后脚步就停在严黎面前。
  严黎答了礼,略微抬了头,看了她一眼就把脸埋下去。
  何姑奶奶怎样一个老辣的人,一眼就看出严黎刚磕了药,眼神迷离,面上满布虚幻的红潮,于是就皱了眉,沉下声道:“邹哲竟会喜欢你?”
  严黎从光怪陆离的幻象中抽离,又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何姑奶奶一眼,微微笑道:“他跟您什么关系?”
  “我的孙子,唯一的孙子。”何姑奶奶回答了他,脸色更加肃杀。
  “喔。”严黎复又低头,心想何家的血统好生奇怪,怎么隔了一代人,混了外人的血,还能生出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来。
  他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何姑奶奶竟然还没走,于是只好又把脸抬起来道:“是我错怪了他,十分对不住。”
  他本还想说若是邹哲有意,不妨到这里来,他可以当面道歉。但是转念一想,那年轻人或许已经死了,若是没死也是伤了心不愿见自己,所以那句话就没说出口。
  何姑奶奶果然哼了一声,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严黎看着她不为年岁所累的背影,又想起婆婆临死时对自己说的那段往事。
  要嫁去易家的,本来该是这位何小姐才对,不过她爱上旁人,何老太爷便助她与情人私奔。婚期已定,喜帖都派出去,严小姐与她同年,易家少爷其实也喜欢严小姐,于是换了新娘。当时只是这么一换,谁会料到若干年后何家声势鼎盛,严、易两家却渐渐没落,连子息都延绵不下去。严小姐没过几年就做了寡妇,父兄皆亡,钱虽不缺,其他却要靠旧情人帮衬,日子自然艰难。后来不知为什么去了英国,每年却还是要回来一次,最后索性回H城定居,连带着少年时的严黎一块带了回来。
  后来在医院严黎摇着严小姐的手问她自己母亲的生父到底是谁,严小姐是将死之人,双眼放空想了许久,才说出几乎听不清的三个字,不知道。
  竟然连她也不知道,想必婚后暗通款曲也是有的。现在医学如此昌明,竟没有想要验明正身的意思。好在还有这点暧昧纠葛在里头,不然或许连严黎也早就死了,跟他那些从未见过的血亲一样。
  他浑浑噩噩的想了这么许多事,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过了头七,就要开始戒毒。
  何寄安把他关在无法与外界沟通的新宅里,专业的护理医师和护士请了一打,还时不时亲自照看。
  严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毒瘾发作时痛苦难当,断药后穿着束缚衣被十几条尼龙绳牵引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逃无可逃。
  何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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