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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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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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诗磊犹豫了一秒,如实回答,“就是过来读书的。几位老板都是江浙人吧?”
    他们对视了一眼,还是刘总笑问,“怎么看出来的?”
    施诗磊轻轻舔了一下嘴唇上残留的茶水,说,“口音。”
    “哈哈哈!看来我们的普通话不够标准啊!”黄总开着玩笑,他拍了拍姚锡阳的肩膀,说,“猜猜,我们姚总是哪里人?”
    这个施诗磊早就在网上看过了,但他还是摇头,猜测道,“北京?”
    “哈哈,姚总跟我可是发小!”黄总笑道,“就是出去混了一圈,搞得自己洋里洋气的!不伦不类!”
    “不会啊。”施诗磊看到姚锡阳笑,就先说,“我觉得姚总比较像那种古代的士大夫,很风雅的。”
    姚锡阳抬眼,略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或多或少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徐坤在这时及时说道,“我们施施很聪明的,可跟现在只知道逃课打游戏的大学生不一样,学习起来也很积极。他啊,对什么琴棋书画啊、诗词歌赋啊,特别感兴趣,也很拿手呢!”
    “哦?”姚锡阳好像感到很有趣,转而问施诗磊,“在学校学什么专业的?中文?”
    施诗磊摇头,转念一想,道,“摄影。”
    “那个很烧钱啊!”旁边的少爷突然插话道。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怕什么,这不是有我们姚总在嘛!”刘总对姚锡阳抛了个眼神。
    姚锡阳笑起来显得十分谦逊,倒是不像个生意人。他没有正面回答,对施诗磊微笑说,“好好学,这个有前途。”
    当晚就在姚锡阳住的酒店里又开了一间房。
    施诗磊上大学以后就再没有光顾过五星级酒店,酒店服务很棒,加上身边金主做起爱来格外温柔,他过了一个十分愉悦的晚上。
    姚锡阳结过婚,但五年前丧偶了,妻子是车祸去世的。现年三十七岁,有一个儿子留在美国读书。
    今年回国探亲,也算是给自己放一个假,所以除了要处理一些重要的公司议程以外,日常的工作几乎不管,日子过得比较清闲。
    施诗磊的整个暑假都被他包下了。开学之际,姚锡阳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宾馆给他订了一间湖景套房,比他之前租的房子不知好多少倍,并且有了优质的酒店服务,施诗磊连家务活都不用干了。
    安排好一切金主就去俄罗斯谈生意了,
    施诗磊不知道徐坤在这桩生意里拿到了多少抽成,不过他自己过得挺滋润的,也就懒得去问了。
    虽然暂时买东西都不必再看价格,但施诗磊并没有到处显摆。姚锡阳提过可以给他安排汽车,不过他现在除了在学校上课以外也不去别的地方,宾馆距离学校也近,还是骑自行车比较方便些。
    何况,施诗磊知道姚锡阳就是喜欢他这样,不显山露水,只把钱用在自己喜欢的爱好上。
    这天施诗磊才准备在下课以后去咖啡馆喝咖啡,却在离开教室前看到卢松子转悠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张望半天,一看到施诗磊,立即一挥手,满是焦急模样。
    “怎么了?”施诗磊想起不久前发给他的照片,问,“照片有什么问题?”
    卢松子瞅了他一眼,“都发布了还什么问题?”他顿了顿,问,“你跟符钦若后来有联系吗?”
    听到这个将近两个月没有听到的名字,施诗磊稍微愣了一愣,奇怪道,“没有啊。我干嘛跟他联系?”
    “我猜也是。”卢松子理所当然,叉腰叹气道,“昨晚跟袁康在网上聊天,他突然问起我们符钦若。”
    施诗磊好笑道,“他们是高中同学,干嘛问我们?”
    “你不是最后离开客栈的嘛!”卢松子咂嘴道,“我昨晚就想打电话给你的,一直关机。”
    施诗磊现在有两个手机,一个用来联络同学朋友的,一个则只跟那个圈子联络。因为这样,有时他会忘记给手机充电。
    经卢松子说了以后,施诗磊才知道符钦若没有消息了。
    符钦若平时鲜有跟外界有联系,就算是要跟他在网上商量事情,也是要先发短信给他或者先打电话。袁康过完暑假,想起要给符钦若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后来提示音索性变成了“此号码为空号”。
    “唉,本来人家的事情我是懒得管。就是不小心让小凡知道了,你也知道他高中同学的事,弄得他紧张得要死,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的。”卢松子说多了,挥挥手让施诗磊不必在意,说,“你走的时候他有什么异样吗?”
    施诗磊心想他们不过就是萍水相逢,走前还是把房钱放在信封里留在了前台,两不相欠,根本没必要穷紧张。他撇撇嘴,“你们看到是怎样就怎样啊。”
    “唉!”卢松子摇了摇头,忧愁道,“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不知为何,施诗磊被他说得很心烦,“行了吧你!先折腾好你的毕设吧!”
    
    第8章
    
    龙倾与妻子结婚三年,今年才在三亚补办婚礼,真可谓是娱乐圈的一件大喜事。不但有粉丝们的真心祝福,还有各路明星亲朋亲临婚礼现场祝贺。
    网上从三天前就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和庆贺,龙倾婚礼的新闻在话题榜上待了足足两天。他自己也发布了好几组娇妻的美照,婚纱照上一对新人笑得格外甜蜜。
    施诗磊一边吃着馄炖老鸭煲,一边看电视上播的新闻,最后还有娱乐节目主持人的祝福。
    电视也就只看到了这里,老板适时地按下了电源按钮,还轻声责备了几句把电视打开的小孩。
    有游客不了解情况,问为什么不开电视。
    “唉,邻居有人办丧事呢,还是别看这种红白相冲的东西才好。”老板陪着笑,热情招呼道,“还要吃点别的吗?手撕包菜要的吧?”
    “来一份吧,老板你这里的米饭好好吃!”游客夸奖道。
    跟她坐一桌的另一个人趁着跟老板能说上话,问,“老板,那边那间钦若小筑的老板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啊?上回我们来,就住他那里,这回还想再住,都找不到人了!”
    “你说小符啊?我也不知道呢,有一阵子没见了吧,大概是回绍兴老家啦?”老板看到一桌的客人走了,走过去一边擦桌子一边说,“他近来精神不太好,不适合做生意啦。”
    一这么说,不免又八卦和关心起来。
    施诗磊吃饱了,背上背包,抽了一张抽纸就转身离店了。
    当天就又回到了学校,施诗磊来到国画系时,正看到江盈在走廊上玩手机。
    “陈苒手机号码给我下。”他说着就已经把女生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
    江盈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手一空就睁大了眼睛,跳起来要把手机抢回来,“你神经病啊!还给我!”
    好在是随处可见的iPhone,跟施诗磊手机一样,操作起来他很快就找到了通讯录同时也找到了陈苒的电话。
    江盈把手机夺回来,再一次骂道,“有病啊你!”
    施诗磊耸肩,“走了。”
    “莫名其妙。”江盈瞪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可别乱打电话啊!”
    他手抬起来,做了个道别的动作。
    
    拨第一次时没有人接电话,施诗磊走到水池旁边,又拨了第二回。
    
    池里的荷花已经败了,他眯起眼睛,仍是看到有一只蜻蜓停在残败的花茎上。
    “喂?请问哪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施诗磊愣了一愣,半晌才叫道,“江老师?”
    对方好像也惊讶了,停了停才说,“你是?”
    他微乎其微地吐了一口气,说,“施诗磊。你还记得吗?”
    其实施诗磊还是庆幸是老师先接的电话,如果是陈苒,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他撒了谎,又含糊不清地带过了一些事情,最后问到了符钦若在绍兴的家。
    高速公路塞车,施诗磊在车站还被延误了一个多小时。
    车站电视上在重播他中午看到的那个娱乐新闻,如今已经是华灯初上,同样的画面、同样的祝福语,电视上的龙倾浮华得就是真真正正娱乐圈里的人。
    “啊——嚏——!”施诗磊揉了揉鼻子,从斜挎包里扯出一件短袖衬衫披在T恤外面,从汽车站出来,走过了马路对面。
    手机上的卫星定位这个时候失灵了,他不得不放弃,向路边一位正在听曲儿的老爷爷问了路。
    老爷爷说的是吴越方言,听得施诗磊耳朵难受,也是一知半解。他牵强笑笑,谢过了老人家,还是决定自己去找公交车来坐。
    正巧公交车站牌那里有两个女孩子,施诗磊走过去问路,照例得到了她们热心的回答。
    但他已经选错了方向,不得不又找寻一个路口走往马路对面。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拨打那个已经成为空号的号码。
    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施诗磊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托腮望着外头的街景,风把他的额发都吹开了,眼睛也因为风而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揉了揉眼睛,犯困打了个呵欠,才想起自己居然在三个月内来了这个地方两次。
    下了车还要走一段,他挨家挨户地找寻门牌号,但这东西向来不好找。施诗磊在博物馆门前看到门牌号以后,分辨左右和排列大小,往面前街道的深处走。
    路过园林外头时,听到里头传来的越剧唱腔,他稍微驻步往墙内望了一眼。
    肚子在这个时候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他撇撇嘴,但终于在这唱腔之中看到了希望——符钦若的家就在这个公园的附近。
    这一路来算不上跋山涉水,但一天跑三个地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施诗磊拿出手机,借着镜面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翻了个白眼,走进面前的书画铺子,小心而礼貌地问,“请问……符钦若在家吗?”
    这家人刚刚吃完饭,一位老奶奶步履蹒跚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背已经是驼着的了。她看到施诗磊,亲切地笑,说,“小若还没回来呢,你是谁啊?”
    老爷爷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打量了施诗磊一番,“他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坐吧。”
    两位老人家说话都是吴侬软音,听起来像唱歌似的。施诗磊听到老爷爷说话,顿时就知道为什么符钦若说话的节奏是那样的了。
    “哦,好。”他拘谨地走进来,想了想,自我介绍道,“我是他一个朋友,叫施诗磊,从杭州过来的。”
    “倒是没有听他说会有朋友来,小施吃过饭没有?”老爷爷给施诗磊倒了一杯茶。
    施诗磊连忙双手接过,杵在原地,握着暖手的水杯,“还好,我不饿。”偏偏刚说完,肚子又叫了。
    老奶奶一听笑了,“等等啊,我去里面给你盛饭。”
    “真的不用。”施诗磊看她端着用过的碗往里头走,忙不迭说。
    “没关系,先吃着。符钦若应该也没吃,你边吃边等。”老爷爷说着给他递了个眼神,“先坐下休息吧,刚从杭州过来?火车还是汽车?”
    “汽车。”因为老爷爷已经走到了身边,施诗磊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那高速公路上可得塞车吧?今天可周末呢!”奶奶盛出了一碗饭,把筷子给施诗磊。
    符爷爷摸了摸桌上的碗碟,说,“都还热着,先填填肚子吧。符钦若应该快回来了。”
    “哦,好……”不知为什么,施诗磊的脸热热的,他放下碗筷,说,“我先洗个手。”
    符奶奶很乐意地笑着点头,“嗯,这边,这边有水龙头。”
    完全没有想到爷爷奶奶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人,施诗磊还以为像这种前辈大手,肯定会十分清高。
    施诗磊吃饭时,符爷爷又继续去画画,而符奶奶则坐在一旁跟施诗磊聊天,问起许多他跟符钦若的话。他跟符钦若又能熟悉到哪里去?就是现在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走进这间店里来的。
    从符奶奶的口中施诗磊才知道,符钦若上了大学以后就再没有带过朋友回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过得好还是不好。
    “跟小若是怎么认识哒?——吃菜,这个芹菜挺好吃的。”符奶奶把香芹往施诗磊面前推。
    施诗磊闻到香芹的气味,忍住才没皱眉头,扒了两口饭,说,“前几个月我去西塘玩,那时住在他的客栈里,就这么认识的。”
    “原来是客人?”符奶奶笑着回头对老伴说,“我就说开客栈也是好事,能交的朋友多。”
    符爷爷一直端着笔,闻言望了过来,问,“还在上学么?”
    “嗯。”施诗磊注意到符爷爷神情的变化,就把自己的学校给报了出来。
    老先生了然点了点头,称赞道,“那是一所好学校。”
    “从外地考来的?”老太太进一步问。
    施诗磊抿嘴一笑,点点头,“嗯!”
    问过施诗磊年纪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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