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作者: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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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作者:泠司-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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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寂寥。
  白邵宇醒来的那一刻唯一的感觉只有疼痛。头痛,嗓子痛,全身的肌肉都像被人撕开过再草草组合起来似的疼痛。从只有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看出对方使用麻醉药物是有一定程度节制的。然后他迅速用没有被蒙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唯一的门被密码锁和虹膜锁共同封闭着,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狭窄的通风口。房间相当空旷,天花板极高,还联通着一个相对小一点的房间,隐约看过去能看到沉重的工具箱和储物柜。
  白邵宇身上的绳子绑得特别严实,特殊手法打下的结根本不是随便两三手能够挣脱的。自他成为白家下一代掌权人之后想要他的命的人不计其数,况且他也清楚他做的事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无比小心,从不给敌人一点空隙。
  只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边居然藏了这样一窝小心翼翼收起毒牙的蛇,就等待着他最脆弱的那一刻将他从高处拖下来。白邵宇回想起白邵华最后一个电话,恨得直喘粗气。乱…伦出身的杂…种。杀千刀的叛徒。
  咯嚓。门被人打开了。首先进来的一行人根本没有看向倒在地上的白邵宇,反倒直奔另一件小房间,井然有序的开始从里面整理出一些将要用到的器材。
  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个面色冷肃,莫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他的脸上有三道刀伤,眼神煞气极重,一看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主子。他的身后走着白邵宇此刻只想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他原本以为难得没有抛弃他的他那个副手。
  两个人一个笑眯眯,一个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白邵宇,自动站到了两边,似乎是在等着分量最足的那位进场。而大概过了十秒钟,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像是先前进去的一行人或是门边的两个煞神,他看起来优雅,漂亮,几乎是无害的。
  白邵宇只消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他想了一圈他曾经的仇家却独独没想过萧远身边那个似乎安静温和得过头的男孩。只是几年不见,他就站到了这样一个位置。白邵宇想了想,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想说的话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拿好了东西的第一批人揪住头发塞了个口球进来。
  “我也很遗憾把你带到Ultramarine。”景函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带着一点笑意的直视白邵宇的眼睛。“我觉得,如果要重演着一切的话还是之前的地方比较好。可不知道是我们之间谁的运气太好或是太差,旧仓库那带现在是严打区域,不怎么太平。”
  几秒钟之后白邵宇就没有再看面前态度平和似乎真的是在老朋友叙旧的景函。房间里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进来了第四批人。和前面几批人不同的是,这一次进来的人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白邵宇,其中闪烁着邪恶的欲望和暴虐。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景函吐出的气息温热,柔软。“当年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给你。你可以自己数数,人数一个不差。你找来何慕,我就找来当年被你抢了男人赶出A城的温家小姐当年的爱慕者之一。你让萧远赶走我,我就让你的副手亲手把你送到我的笼子里。”
  特制的口球就是这样,白邵宇越是想要说话吞咽就越是困难,合不拢的嘴角淌下的涎水沾湿了地毯。景函像是不介意这般污秽一般抬起白邵宇的头,力道不大却就是无法抗拒。他耐心的引导着白邵宇环顾四周。
  白邵宇自己在风月场上也是玩的非常开的一个主,自然明白工具箱里展示的器具是用来干什么的。而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将他环绕在其中的摄像机。景函站起身,站到其中一架后面,神色淡然的摆弄着。
  “你拍过我什么照片,给过什么人我和你一样清楚。你的副手先生已经帮我毁了留底。所以我就只拍几部你的小电影就满足了。至于给什么人看,反正白先生你今后也不用出去见人,就别太在乎了。”
  就在白邵宇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情况下,景函从身边人那里接过一支针管。
  “最后,白先生你不是很喜欢下药让男人和你上…床吗?”
  细细的针管缓缓扎进白邵宇苍白的皮肤里。景函注…射的动作极慢,似乎是想要白邵宇自己体会那种未知的药物一点点融进血脉里的惶恐,3ml的液体他也用了很长时间。景函的手发很好,肉体上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可精神上的折磨就不一定了。
  白邵宇不是没有对看上眼又实在硬气的小男孩用过药,就连对待萧远,他都敢用药物去满足自身欲望。他清楚任何一种兴…奋剂对身体都有极大程度的伤害,那些被他玩过的小男孩因为药物和他的不知节制死死伤伤得相当多。这在以前本该是床第间的享受,却在今日反噬成了自身的噩梦。
  身体渐渐热了起来,眼前景函平淡的面容因为升腾起水汽的眼睛恍惚起来。在被彻底拖入地狱和欲海之前,白邵宇近乎绝望无力的扬起头。他似乎看见了当年被他抓来折磨的那个青年眼睛里闪动这屈辱的怒火,和之后满满的绝望底下像是冰棱一样的憎恨和隐忍。
  他应该杀了他的。
  在身体被痛楚和欲望撕裂的同时,白邵宇从喉间发出悲鸣。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的做的?
  他闭上眼睛,嘴唇被凶狠的撬开。
  他好像狠狠打了那个青年一耳光。受尽折磨的青年几度昏死过去,却又总是睁开了眼睛。
  身体痛苦的不行,深处情…欲的火焰却因为药物的关系反常的燃烧着。
  后来有人来了,他才匆匆带人离开。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呢?白邵宇模糊的想。他自己也以为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活不成了吧。他想起他对萧远的诅咒。
  孤独终生。
  他和萧远都是活该孤独终生的人。
  萧远的救赎已经被萧远亲自送走了,他的却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36

  36
  自很久以前起,萧远就再没尝过这种如同被人临头一盆冷水泼下的刺骨寒意。
  “那么对我,你想怎么做呢?”
  萧远听见自己轻声问他。景函居然会怀疑萧远会对付他。这放在以前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可却硬生生被无常的显示逼成了一句比刀子还伤人的质问。他伸出手想要抚摸爱人的脸颊却让景函目色复杂的躲开了。
  连他的触碰都感到痛苦和无法接受。
  “萧远,我很累了。”
  “看着我。”
  萧远的手指钳住景函的下巴,即使很痛,即使在景函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指痕,即使他们谁都不愿意这样,萧远还是一点点扳过景函的脸。两个人的目光交错,萧远在景函玻璃一样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只是那眼神就像是大雪过后的湖泊,簌簌无声。
  “你问我如果你对我有了威胁会怎么办?我告诉你,根本不会有这样一天。你要的一切,我都会双手奉上。除了让你离开。”
  “如果我要的是你先这个位置呢?”
  景函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萧远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了。景函忍不住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萧远这个位置下面盘踞着无数虎视眈眈的毒蛇与豺狼,他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走过一条满是荆棘的路坐上来,并为之牺牲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甚至连感情都放进利益的天平称量。
  现在他竟然敢对他许下这种天花乱坠的承诺。凭什么?凭什么当年他夺权的时候没有这份洒脱,现在后悔了却能大度的把一切拱手于他。
  “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这算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忘,你为了得到这些东西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放下。你给我这些毫无用处的破烂就想让我重新回头爱你,萧远,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贱了一点。”
  “我只是不能再错第二回了。”
  “从你回头找我起,你就错了。”
  “你想怎么做?”
  景函就着被萧远制住的姿势凑近了过去,两人唇齿相接,景函说话几乎都是气音,被萧远吞咽下腹。萧远嘴唇上的伤口被景函恶意的吮吸着,血的味道重新弥漫在唇齿间,比上一次更加炙热,也比上一次更加冰冷。萧远勾住景函的舌头,像是要迫使他把那些话全部吞回去一样痛苦难耐却也无可奈何。
  景函说的是,从此恩怨两散再不相关。
  再见面的时候他就只是萧远,萧家的龙头老大,而他是祁三爷手下的人。
  他甚至可以重新喊回萧远哥。毕竟他是萧家抚养长大的人,总不能让道上的人凭空喊他白眼狼。这个曾让景函怨恨过也暗喜过,在两人最情热的时候喊出来带着某种悖…德快…感的称呼,终于还是回归了它最初的那层含义。
  不管萧远明不明白,他都已经不再是那个主宰了景函喜怒哀乐的兄长与情人。
  “萧远,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在两人都要窒息的短暂停歇里,景函近乎叹息的把话语贴在萧远唇边说完。姿态亲昵自然,像是一对相熟相恋相依多年的情人久别重逢情热难歇,可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们离那些已经走出了多远,而真相有多么赤…裸伤人。“我们这样下去,只会两个人都痛不欲生。”
  “我现在竟然有一点开始相信你是真的很爱我。”
  他们曾在漫天的暴雨雷亟下做…爱,萧家副楼的天文瞭望台打开了之后一层钢化玻璃外就是青白森然的闪电,它们从天的那一端汹汹而来,短暂地几乎致盲性的炫目,每一道电光照亮他们年轻的脸孔时,他们都能感到自己和对方同时心跳如鼓,像是炽烈的爱,像是盲目的疯狂迷恋。即使萧远从来不说,景函也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在这样极端到近乎灾难的天象之中萧远其实是兴奋的。
  暴君一般的爱好。景函能做的只是攀住萧远的背脊。
  因为年轻的身体格外敏感,也格外的容易冲动,他们往往无所顾忌。性带来的刺激远远胜过酒精和暴…力。尤其是和自己爱着的人。也只有那个时候萧远才会稍稍袒露出一点他对景函真实的情感。
  凶悍,蛮横,横冲直撞的爱意,将人从内里打碎重组的霸道。
  那个时候景函愿意将自己交付到这样的萧远手里。
  他知道,萧远的爱意从来不是隐忍的。萧远的爱是带着掠夺性和侵略性的。这个时候在他们近乎绝望的亲吻里景函突然察觉到了萧远此刻满身的戾气。它们熟悉得就像那无数个雷鸣电闪的下午和夜晚,萧远和他在一起时眼睛里野兽一般的光芒。
  从相见以来的冷静和自持全是假象。真正的萧远其实是现在这个不顾一切吻他的人。
  “可是我就算相信了又怎么样?萧远,我再也做不到像当年那样爱着你了。即使我会再一次的爱上你,我也不会再信任你。我会变得胆小,多疑。也不再像那时一样把你视作我所有的一切。我不会再妥协,不会再纵容,不会再给你犯错的机会。我们会变得跟任何一对如履薄冰的情侣一样,小心翼翼,谁都充满不安,这就是你要的吗?”
  “即使你一辈子都不信我,我想要的也只有你。”
  萧远用压倒性的力量将景函压制在沙发上。在直接的肉搏上,景函不是萧远的对手,这一点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至今从未改变过。景函没有挣扎,反倒是放任了萧远和他之间这样亲密的接触。萧远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咬住景函的锁骨,疼痛使得景函揪住萧远后脑的黑发。
  “萧远,我们谁都不再年轻,而且我们从来都不是能靠着说爱你来解决一切的人。你会被要求有一个继承人,会有很多人看着你,在老一辈死光之前不管你怎么隐瞒我的出身都会成为阻碍。”
  “我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心了。你为什么要后悔呢?你知道后悔永远无济于事。你选择了什么就该头也不回的走下去,而不是得到了这个又想用所拥有的换取曾经失去的。”
  “我不会让那些东西成为障碍。”
  萧远用一条手臂支撑起自己,从上往下俯视景函,瞳孔漆黑,,眼神认真得令人背后寒毛直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黑发垂在额前,萧远本身就深邃俊朗的五官逆着光源越发轮廓鲜明,若是有一分松懈,都会沦陷在萧远这种平日冷酷果断的男人难得性感感性的一面里。
  “你又想扮演一个保护者。”
  “不,不是保护者。我想做一个好的爱人。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甚至没办法让你感到高兴。过去就算没有白邵宇,我和你之间也会出现裂痕,因为我做的太差,明明爱你却不肯付出什么。现在我能做的只有把一切可能会成为阻碍的为你清扫干净,也只有这样你才有一分的可能性会回到我身边。”
  “就算你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爱我,也是我应得的。我以前哪里知道,一个人的感情再热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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