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灵剑传说- 第79部分

第八卷　十年之前　第109章　扬州



世界上又像我这么倒霉的人么？



唉，想想真是歹命啊，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就没安生过，又是断腿又是中毒的，好像大家都看我好欺负，是不是？柿子拿软的捏，大伙一个劲的把自己的毒药暗器之类的东西倾囊招待。好吧，大伙，我得承认很可能我本人长得的确比较锉，看起来就是个灰头土脸的倒霉鬼，可是，可是！！同志们，我怀着十分咬牙切齿和十二万分的好心告诉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收起你们的毒药暗器兵器，你再仔细看看我这张脸，除了锉之外你不觉得还应该看到另外的东西么？没错！那就是祸害！祸害遗千年听过没有，再怎么招呼我也不过是白费劲，所以，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要再陷害我了好不好！



“你又在叨念什么？”小孩幽灵一样飘来。



“……我正在培养郁愤的情绪，这是本小姐特殊地排忧解闷方式。”我摆摆手，“驾你的马车去。”



冥剑蹲下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腿：“……你不担心毒？”



“安啦安啦！”我拍拍他的肩膀，“李逍遥说过，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但我的命比他还要硬。所以你放心啦，我再怎么折腾最后都会没有事情的。”



小孩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沉郁的可怕，不像是他这个年纪所有，让我想起那个黑衣少年的眼神。



我低下头，哈了一声：“喂，你不是要去扬州么，不要偷懒啊。快去驾车。不然又会有无聊的苍蝇跟上来了。”



“扬州已经到了。”冥剑慢慢道。



这么快？我惊诧地抬起头看着他：“你骗我吧，怎么我就睡了小半会，扬州就到了？”



小孩的脸沉下去，一双黑眸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突然猛地掀开车帘出去。



我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低头把裙子整好，也走下车去。



眼前突然清风明月，豁然开朗，夜幕在我的头顶上铺展开来，眼前华灯初放，大门门街口五光十色，交相辉映，慢慢流转过来。



“哇赛。酷啊。”我瞪大眼睛，拍手笑了起来，“是不是正好赶上扬州灯节啊，好漂亮啊！”我笑眯眯地回首看冥剑，激动地大力拍打他的肩膀，直到他一记冷眼杀过来我才罢休。



我兴奋道：“小剑你是神么，我傍晚才睡，你居然晚上就到扬州了。”



小孩抬眼看我，又低下头去：“不是我快。”



“这难道不快？”这还不快，那让我们的现代的飞机怎么混。



“……这已经是第四天晚上了。”他一字一顿。说完，径自去牵马车，不再理我。



我竟睡了整整4天？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怔怔站在原地，望向手中的生命线，心中倏然一凉，刚才的兴奋无影无踪，涌上来的是莫名的恐惧。



我握紧拳头，抬头望了望流光溢彩的街道，自嘲地笑了笑。……难道，老天，我终究还称不上祸害么？



哈，看来我得在这方面多多努力才行呢。



我冲上前去，拉住刚刚安顿好马车的冥剑，拎着他的衣领往外拖。



小孩明显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狠狠地瞪着我，手慢慢移向腰间的匕首。



乖乖你个隆丁冬，小剑那臭脾气我可不敢领教。我立马松手，他没留神，差点摔倒，瞪向我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我嘿嘿一笑，弯下腰，点了点他的鼻子：“……难得如此佳夜，你想要一个人闷在客栈？反正到了扬州，你妹妹可以明天再找嘛。人可以等，这灯可不能等。”



小孩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但我知道这表示大少爷他一点都没听懂。



我忍不住叹气，不可思议地指着那灯火：“不要告诉我你长那么大都没有过过灯节，没有和人晚上吃夜宵逛夜市啊。”



这回小孩连眼神都散了，迷迷茫茫的——这表示他更加迷惑。



……败给他了。我愤怒地嘀咕：“虐待儿童啊，冥雪怎么教小孩的？”



算了，看冥雪大帅哥也是一幅没童年的郁闷样，估计他都不懂什么灯节的，怎么教小剑。



我又叹了口气，拉着他跑向街道：“大少爷，那让我教教你，什么叫逛夜市吧。小傻瓜。”



****



街灯似星，飘洒着天地的琉璃碎影，摇曳着万物的珠光宝气。我手里提着一个花灯，火树银花在掌中绽放，我的脸兴奋地红了起来，回头向后面的冥剑大声炫耀：“怎么样，好看吧。”



冥剑抱了一堆的花灯和零嘴，看不到前路，踉踉跄跄地跟着我，我一停下，他没看到，险些撞到我。



我从他怀里拿了几盏花灯，终于看到他的小脸：“喂，问你好不好看呐！”



小孩又迷茫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废话，也不看是谁挑的，”我得意地笑：“怎么样，刚才摊子上的丸子好吃吧？”



小孩低下头，撇撇嘴：“太咸。”



……太咸你还一口气吃了三碗？小剑你也太嘴硬了吧……



不然换甜的试试看？我又跑到一旁买了几根糖葫芦，塞在自己嘴里一根，又把一根塞在冥剑嘴里。



冥剑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了之后，默不作声。



“怎么样？不要告诉我太甜哦。”



小孩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还行”，那一双眸子却溜到我手上剩下的一根糖葫芦，就这样默默地瞪着，也不动手抢。



“拜托，你这样一只看着，它也不会自动跳到你嘴里。”我无奈地叹气，把剩下那根糖葫芦给他。



冥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亮了起来，嘴边甚至还弯了起来，看得我只想扑上去狼叫“好可爱啊！”



毕竟还是小孩子啊，我看着他，不由摇头：“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离开嘛。”



小孩一僵，慢慢抬起头来：“……去哪里？”



“大概是蜀山吧。”我边说边往前走，“我要去找李逍遥那小子，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的毒，不管是什么，蜀山也应该有办法解才对。”



冥剑的脸又黯淡下去了，糖葫芦丢在一旁不吃了。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头晕得无法目视，我踉跄了几步，眼前终于完全黑了下去。



冥剑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女孩就突兀地倒了下去，倒在了迎面走来的一个13、4岁的少年怀里。



这算是飞来艳福么？前面的白衣少年摸了摸鼻子，看着怀里突然倒下来的姑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中一空，那个姑娘又被对面的小男孩抢了去。



白衣少年对上了男孩的坚毅的眸子，怔了怔，暗中赞叹，这男孩将来定有成就，看着对方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自己，他不由微笑，眼睛看向那个姑娘，带上了几分狡黠：“……这位姑娘可是中毒了？”



第八卷　十年之前　第110章　初见（全）



冥剑眼神一冷，一手撑住雪心，另一手已经握住了匕首。



白衣少年抹抹鼻子，摆手苦笑：“不是我干的啊。”



“那你又怎知……”冥剑挑眉冷笑，他心知雪心的毒是几天前青衣帮下的，自然不可能是面前少年所为，但这人一眼就瞧出问题，一定有鬼！



白衣少年偏了偏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因为在下博览医术，精通雌黄，又爱管闲事啊。”



冥剑一愣，这什么逻辑？



白衣少年走过来架住雪心的胳膊，朝发愣的冥剑微微一笑：“你撑着那么大一个人不累么？把她扶到墙角靠着吧。”



冥剑又是一阵发呆，居然迷迷糊糊地照做了，让雪心靠在墙上安顿好后，才回过神来，寒光一闪，已经架住了少年的脖子：“你是谁？”



白衣少年无视脖子上的寒光，微笑不变，叹了口气：“小朋友，不要随便动刀动枪的，要是不小心伤了无辜或者伤到了自己的话，那多不好啊，你说是吧！”



冥剑听到那一声“小朋友”，脸色更臭，把匕首压得更紧。



白衣少年耸了耸肩，饶有兴致地看着冥剑：“我叫萧雪君，你呢？”



姓萧？冥剑皱眉：“侠王府的？”



萧雪君不置可否，淡淡道：“放下你的匕首，我不习惯这样讲话。”



冥剑微微一敛眉，慢慢收起匕首，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雪心，沉声道：“带我去见萧遥。”



萧雪君闻言，眼睛一眯，不动声色又打量了下冥雪，然后低眉浅笑：“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慢慢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少女的脸色，敛了戏弄的神色，“四、五天前中的毒？”



说不定他真有一些本事……冥剑就这样看着，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白衣少年又搭搭少女的脉，装得很老成模样，笑起来便还是掩不住的稚气，絮絮叨叨胡扯了一堆这这那那，黑衣小孩居然很安静很耐心地听完了。



那些专业的术语，小孩其实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只好仔细盯着白衣少年的脸，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来。所以等他日后回想起今天，只记得少年笑起来的模样有些熟悉，眉目洒脱，有点像萧遥。故弄玄虚的时候会把眉绞得很紧，然后很狡诈地眨眨眼睛。有时抬手掠掠发，偶尔会挑眉，这样那样的小动作。这后来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很少认真听别人的长篇大论，反而会仔细去观察别人的神色变化。而萧雪君日后却常常在他面前说这说那，冥剑不信他说的话，每次每次都很认真地观察他的神情，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把萧雪君认错。



萧雪君瞥了小孩一眼，心中很想揭穿这小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根本不知他都说了些什么，可是看着那时而皱起的眉，微微迷茫的眼……萧雪君叹了口气，还是没忍心揭穿，结束了胡扯，作了结束语：“……我这里没有药，普通的大夫也解不了这毒。你们需要去找隐世医仙仓月，还需要一颗还魂丹。”



他一直在天南地北地乱侃，可是忽然结束了，冥剑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来：“那个人在哪里？”



萧雪君笑眯眯地说：“我认识。”



“……还魂丹在哪里？”



萧雪君仍然笑眯眯地说：“我家。”



冥剑抬头看他，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既不恳求也没有动作，缓缓开口：“那不就没有问题了么。”



“错了，有一个大大的问题。”白衣少年叹了口气，微微倾身，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把冥剑的小脸向下一捏，笑得很谦和有礼，“问题是，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帮你呢，小朋友？”



冥剑的手又摸上了匕首。



白衣少年仍不松手，只是笑眯眯道：“有求于人，总归忍着点，对吧？”



冥剑的手迟疑了一下，眼睛狠狠瞪向白衣少年。



萧雪君总算意犹未尽地放了手，好整以暇地打开扇子，摇晃送风：“不过要帮你也不是不行啦……”啪地一声合起折扇，指向少女怀中的灵剑，“把这柄剑借我一晚上，第二天我定当连解药一起双手奉上，保证完璧归赵！”话还没说完，灵剑就像烫手山芋一样被丢来，险些砸到萧雪君的头，萧雪君伸手接过，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冥剑：“这么干脆？你就这么信任我？”



冥剑很干脆地摇头。



“那……”



小孩冷冷瞥过萧雪君，眼睛又转到雪心身上：“……我讨厌这剑！也讨厌你！”



这算是什么理由？萧雪君黑线，当下也不与他计较，耸了耸肩，道：“你从这个街口向右拐，再走几步路，可以看到一个暗巷，从中进去，找到一个叫‘回春堂’的地方，告诉那里的店主，说你是萧雪君的朋友。他就会照顾这位姑娘的。明天午时之前，我去回春堂找你。我走了。”一转身，萧雪君干干脆脆说走就走，说是要给那少女找药去，临了又转回来，褪了白袍抛给黑衣的孩子：“这里风大，小孩子别着凉了。”



“……你也是小孩子。”



“我比你大多了啊。”



“……只比我高一点。”



“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



末了，看得白衣少年走得远去了，冥剑才撑起雪心，向白衣少年所说的方向走去，心中竟有些莫名的轻松。轻松？他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白衣少年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自己……是不是太轻信了？



*****



萧雪君走在扬州的街道上，看着手中的灵剑，伸手抽出半截剑来，潋滟的剑光照亮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微一思量，又把剑插回去。



不过是锋利一些罢了……看刚才那小孩那个样子，也未见得如何珍贵，否则怎么会轻易相借给一个陌生人？可是……为什么爹……会对那青衣帮的人说，得此剑便可定武林呢？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