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商被剥削了一个上午，放下手里的文件，时针已经指到下午一点，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摘下眼镜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李修撑著办公桌站起来，走进旁边的小房间。齐商佯装打呵欠，眯著眼偷偷看他在干什麽。
希望他记得打电话订餐。
新换的白衬衫还算合身，但是外套明显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李修的。齐商下巴点在桌子上，昨天晚上耗费的精力太多，这档口到了最困的时候，脑袋一下一下地低著，眼前的事物不知不觉，渐渐变得模糊了。
第十九章 。积习难改
他竟然就这麽在李修的办公室睡著了，而且醒来时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齐商趴在软软的被子里，修长的身体卷著棉被缩成一个球，舒服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睡够了，伸一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昏暗的床头灯打出一点点光晕，齐商灵敏地闻道一阵饭香，眼睛还未睁大，鼻子先被牵了过去。
“醒了？”
房门打开，高大的男人双手揣在裤兜里走到他床前，弯腰端过放在床头柜的饭盒，掀开盒盖，更加浓郁的饭香飘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也许是还没清醒，缺少防御意识的缘故，齐商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李修见状笑了，将筷子和炒饭递到他眼前。
“？”齐商犹疑地伸手接过来。
“吃吧，自己做的。”李修心情很好的样子，伸手摸摸他干净柔软的额头，指指角落里的微波炉和小冰箱。
齐商这才发现，小小的房间里倒是什麽都有，他觑了李修一眼，这家夥真会过日子，加班的时候也能这麽悠闲自在。
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李修干脆笑出声，揉了揉齐商毛茸茸的黑发，道，“你睡了一个下午，但是很可惜，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吃完午饭之後，赶紧下床给我工作。”
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齐商在他的凝视下红了脸，点点头，“嗯。”
一改往日的剑拔弩张，两人之间淡淡的温馨气氛让齐商浑身不自在。他想起刚刚和李修“同居”的日子，他们好像也是这样，只是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些不习惯。
李修满意地收回手，道，“别想著偷懒，下午漏下的份过会要全部补上，做不完只好请你晚上也陪我加班咯。”
本来晚上就是打算要加班的……齐商腹诽，难道下午不放松晚上你就会开恩放我回去吗？
房间里暖洋洋的，真不想出去。齐商捧著热乎乎的炒饭目送上司挺拔的身影离开休息室，再一看时间，果然里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他蓦地想起什麽，连忙掏出手机，告诉冯未自己今晚要加班。忙了一天，把他给忘了，这可不好。齐商虽然不是什麽有责任心的人，但也是个守时的好炮友。
办公室的空调又奇迹般的工作了。齐商不知道李修施了什麽魔法，总之，他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这口气刚送出去不到两小时，就又全数折回来了。
齐商胳膊撑在桌子上，强打起精神面前的文件。脑袋昏昏沈沈像顶了一个西瓜似的，又疼又木，脖子又酸，眼前也模糊得不行。齐商几次摘掉眼镜擦拭，只是徒劳无货。硬挺著看完手里这份策划案，偷偷看一眼面前高高堆叠，几乎把李修的脸遮住的文件，感到苦不堪言。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在职场上已经属於铁打的战斗公鸡了，现在多年的公鸡之王变成虚弱的落汤鸡，眼前新诞生的年轻鸡得意洋洋，显然是在嘲笑他……
“齐商？齐商？”
意识模糊的齐商晃晃脑袋，面前一只大手晃来晃去，他努力聚焦盯著手的主人。
“总监？怎麽了？”
李修皱眉，抓住他的手拉近他，单手覆在他脑门上，“什麽怎麽了？你怎麽了？这麽烫？！怎麽会这样，刚才摸你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已经把空调打开了啊……”
後面的话齐商听不清了，反射性地喃喃自己没事，下一秒被拥进一个宽敞暖和的怀抱。有力的手臂紧紧圈过来，头顶上说话的人越来越焦虑，连双臂都紧张的发抖了，齐商被搅得不得安稳，拍拍男人的胸膛，安抚道，“我没事，急什麽？”
一句话让李修安定下来，紧接著恢复到往日神清气爽的状态，大步走到办公室的沙发前，把人放进铺好的被褥中，大手四处探查，检查被子是否裹好。齐商一生病脾气就会变差，感觉到有人把他翻来覆去不让他好好睡觉，不耐烦地反身背对李修，把头埋进枕头里。不一会，听著皮鞋轻叩在地面上的离开声，睡著了。
夜晚不知何时来临，办公室休息间的小床上躺著一个瘦削的人。齐商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被谁被从沙发挪到了床上，他时睡时醒断断续续不知过了多久，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把床铺弄得乱七八糟。
不算宽阔的床猛地陷下去，齐商皱著眉头哼了一声，他闭著滚烫的双眼，察觉到身边多了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齐商不满地咕嘟两句，下意识地朝里面翻去。从陷入睡眠的那一刻，意识就抵抗著不肯睡死，然而这种负隅顽抗终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齐商心里烦躁不安，明明想要醒来，身体依旧沈重地窝在被窝里。
侧卧在他身边的男人单手搭在他腰上，犹疑地握了握，迎来齐商一句模糊地呻吟，“嗯……”
齐商趴在床上，脸埋在床单里，枕头被他丢在身後。他感觉到身後探过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托起他嗡嗡作响的脑袋，试图把枕头垫在他头下。烦闷地甩甩头，齐商任性地闷哼一声，那只大手停在他脸旁，留恋地画了一个又一个圆圈。
有人自背後紧紧抱著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这麽难受……”
第二十章 。酒吧故事
张扬另类的酒吧聚集地，有一家装潢独特的店迟迟没有开门，黑暗的门面在光线四射的街道旁看起来像个缄默孤独的旅人。
“……唔……嗯哼！”
“宝贝，你今天闹得可太久了点。”
商奕德把酒吧主人压在吧台上，笑著制住他的双腕，被禁锢的人不愿看他，径自把头转向一边，双腿被迫半卡在他腰间，执拗地扭动身体，向来顺从的双眉紧紧皱著，双眼含著浓浓的疲惫神色。
两人折腾了一天，刚刚做完一回，颜渊回实在是累了，就这麽被放倒在吧台上也能浅浅地睡过去。商奕德看著他昏昏沈沈的睡眼，掏出震动的手机，麽指在他鼻尖上点了点，听到颜渊回厌恶的哼气声，呵呵地笑出来。
“怎麽这麽高兴？”低沈的男声传出话筒。
商奕德单手给颜渊回扣上衬衫扣子，大手不经意的慢慢划过他胸前，迷恋的摸索，感受身下人因为他的动作而一下一下轻微的颤动。
“没什麽，他终於睡著了。”商奕德耸耸肩，“你呢？”
“睡了。”
商奕德听出什麽，嘿嘿一声，“哥，你什麽都没干成？”
那边的男人不屑道，“谁都跟你似的只想著上床？”
发现躺在吧台上本来就谁的不深的男人睫毛颤抖著要转醒，商奕德收了嬉笑的神态，转而正色道，“你去秦风工作之後，妈有没有找你？”
“还没有。她最近好像很忙。”
商奕德表情变得急躁，“妈前几天好像见过小回了，哥，怎麽办啊？”
“什麽怎麽办，”那边的男人笑话他的不镇定，“慌什麽，你知道他们谈什麽了吗？”
“不知道，”商奕德顿了顿，耷拉著眉毛，道，“但是小回要跟我分手。”
“……”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音，商奕德本来就心慌，见自己一直仰慕的哥哥也不知道怎麽做後，一时乱了阵脚，他张开嘴还没说话，颜渊回揉揉脖子睁开了双眼。商奕德急急忙忙挂掉电话，发现身下赤裸著下半身的人单手撑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自己。
商奕德连忙赔笑，“宝贝，你醒了。”
“你哥？”
商奕德摸摸鼻子，“我还没来得及把你抱到床上去呢。”
男人翻了个白眼，大腿环在他腰间，双腿一夹，夹得他嗷嗷直叫，很没面子地生生忍住。
“说了什麽？”
商奕德作势要抱他起来，被他执拗的推开，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男人顿时上火，粗鲁地一把抱起他的腰身，道，“我还没问你跟我妈说了什麽，凭什麽莫名其妙的要分手。”
颜渊回抓住他的手臂试图挣脱，然而他越是用力去掰商奕德的手指，男人的胳膊收得越紧，最後紧紧箍在他腰上，像嵌入他的身体一样。
“你……你先让开，我想下去。”被困在吧台上大半天的男人虚弱地捶了捶他。
自打早上提出要分手，两人就在酒吧里推推攘攘的纠缠，直到颜渊回大腿磕在吧台上，抓住机会的商奕德一下将他扑倒，居高临下地占据绝对优势逼问他分手的原因。得知颜渊回见了自己母亲，男人简直语塞，原本堵在嗓子眼上的话噎得他自己目瞪口呆。颜渊回倒是一改往日的文静纯良，也许是要分手了，懒得在他面前伪装──默默揣测之下商奕德觉得很伤心，竟然被人辜负了。
肢体接触间，两人身体上都擦出了火花，一边撕扯对方的衣服一边不忘相互用言语讥讽挖苦对方。激烈的摩擦中，双双达到高潮，累了一天两人一个不挑地方的睡著，一个接起大哥的电话，就像一场中场休息，结束後两人继续刚才的打斗。
商奕德贴著颜渊回的脸颊问，“你觉得可能吗？”
“烦死了，当初本来就不是真心想在一起的，玩得够久了，分开不行吗？”
商奕德掐著他的腰肉恶狠狠地道，“你玩我？”
颜渊回别过脸去，“你敢说你不是吗，商先生？我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你，还是说难道现在你还需要我顾及你的面子说一些不要离开我，或者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一类的话让你心满意足之後扬眉吐气地甩掉我？”
房间里静了一会，商奕德软下态度道，“宝贝，我没有想要离开你啊。”
他抱在怀里的男人闻言激烈的一动，“你敢说你没有。”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商奕德沈默了，顷刻，他小声承认。
“一开始并不是认真的……但是……可是，你想想看啊，情侣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要慢慢沈淀的，那些一见面就声称爱对方爱得死去活来的戏码要麽是在电影里，要麽根本就是骗人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慢慢增加的啊……我不觉得我有什麽错。”
他把头埋在颜渊回的肩膀上，最後一句话说的小声而缓慢，虽然语气很坚定，可还是理亏。
颜渊回笑了一声，拍拍男人的後背，“放我下来吧。”
那一声笑让商奕德心慌意乱，他不怕两个人吵架，就算动手也无所谓。事实上，酒吧里一片狼藉，两人从沙发上争论到吧台边，零零散散碰到了不少酒杯和鸡尾酒原酒。但在商奕德心中，他认为这是他们还在乎对方的证明，就像一对过了几十年日子的老夫妻，腿脚已经不灵便，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对方拌嘴。况且只要能把问题说明白，就算方式激烈一点也没什麽。
可现在颜渊回这种态度分明是已经不在乎这段感情了，他不因为他的理亏生气，是因为他不在乎他的解释，不在乎他的想法。那一声笑就像把他当成小孩哄一样，只要自己能放过他就好。
商奕德感到一阵屈辱，他从来不强人所难，别过头，道，“你不想说点什麽吗？”
颜渊回摇摇头：“让我走吧，你自己静一静。”
他双手撑在吧台上往前蹭，可是商奕德还没放下他的双腿，他这一动，大腿又摩擦到那人结实的臀部和刚软下去的阳物。颜渊回立马停住，但是两人都敏感的察觉到那东西又站起来了。
“……我走了，你自己解决吧。”
颜渊回低著头轻声说。
“嗯。”
两秒锺前两人已经分手了，商奕德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你为什麽还不放开我？”
商奕德低低地看著他，握住他大腿的双手并未用力，“……你为什麽还不走？”
两人近在咫尺，颜渊回情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