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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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魂-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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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慎又燃了支烟,道:“我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既然到了高平村我就不想空手而回,我总想弄个究竟出来,于是我就在村子里呆了半个多月。”
谢菲道:“结果怎样?”
姚慎道:“这苏医生是个比较好学的人,年轻时为了揭开他父亲符水的秘密就购买了一套西医教材自学,到他独立门户时已基本可以用西医来处理一些常见病了,因为村里没有医院,乡里便授予他赤脚医生的资格,而他由于顾忌别人说他搞迷信,近两年已很少用他父亲那一套了。”
谢菲道:“弄到最后还是没弄明白还是个传说?”
“你太心急了,我还没说完呢。”姚慎笑了笑,道:“他开始是死活不肯用那玩意的,后来架不住我每日相求,终于给一个发热的小儿喝了口他画的符水,而没有象常规那样用退热药。”顿了顿,看着谢菲要问了才道:“很奇怪,那小孩退烧了。”
谢菲道:“真的很奇怪。你有没有看过他接骨?”
姚慎惋惜道:“这次很碰巧,没有骨折病人去就诊。不过据他说他那符水除了止痛效果不错外,还能加快骨折愈合的速度,比如一个手骨骨折病人按正常的需要大约四十五天才能拆石膏,到他那里只需要半个月。”
谢菲不信道:“这太夸张了,不大可能。”
姚慎点头道:“我也不相信,于是我到他那里多泡了几天,每天好烟好酒招待他,最后他架不住便招了,这正应了:好汉敌不过糖衣炮弹啊。”
谢菲道:“姚大哥,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姚慎摇头晃脑的道:“但说无妨。”
谢菲忍住笑意,道:“好象你的招法很老土的,到张老那里是这招,到苏医生那里还是这一招,你就不会变点花样吗?我估计他招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姚慎老脸一红,出奇的没有辩解,道:“你说得对,他说的确实不怎么正经——他退热的符水与接骨止痛的符水都是一样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月里夭折小儿的骨头磨的水,唯一的区别是,发热病人用的是头骨,接骨时用的是手骨——很恶心吧?”就在下午,姚慎将灌得酒意十足后,苏医生才压低了嗓门说道:把引产的或者是月里夭折的小儿的手骨与头骨上的肉刮掉后收集起来,用小红布包好后放在窗户背光处阴干,到用时拿出磨水即可。姚慎到现在身上似乎还感觉到他说话时那股阴森寒意。
谢菲撇嘴恶心道:“噎,这你也信?”
姚慎道:“怎么说呢?我是有几分不信又有几分信的,用小儿头骨退热,头为诸阳之首,于至阳之处应该存在至阴之物吧,这也许是它退热的奥秘;而小儿的生长力旺盛,其骨头自然会促进骨折愈合吧。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这事情没见过是当不得真的,也许真是他在糊弄我的。”
谢菲不住摇头,道:“姚大哥,你这次拜师尽是走的邪门呢,瞧你都弄了些什么回来。”
姚慎道:“也不尽是邪门的,至少张老那里可是正经的经典运用。”不过这话说得可不怎么理直气壮,毕竟后面的苏医生就有点交交代不清。“后面几个也是各有一技之长的,不过都帚守自珍不肯示人罢了。”
谢菲疑惑道:“姚大哥,按说你会在张老中医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的,但你没有,反而是到几个乡野草医那里呆了很长时间,你是不是想在民间挖掘几个秘方回来?”
姚慎搔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治疗烧伤的叶医生还有那个治疗蛇咬伤的游医生应该都很厉害吧,他们的方子应该是很诱人的,但当他们明确的说不能告诉我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到现在我自己都有些迷惑我究竟在寻找什么。”
谢菲同情道:“你不会象我……们谢院长说的遇到瓶颈了吧?”
“瓶颈……。”姚慎喃喃的念道:“你老爸还说了什么?”
谢菲想了想道:“我在与他讨论张老诊治的那个高血压病人时,他好象说:‘如往深层去探讨研究,似乎也不一定要伴见恶寒、发热的太阳见证,但如果真是没有恶寒头痛的伴随症的话,那么这个病究竟该用什么方子呢’?”
谢菲这句话只说了半截,如是其他人还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姚慎这两个多月在乡间寻找奇人,为的就是想找一个能解答疑难启开疑窦的人,或者是一种思路。当下哈哈笑道:“是它,就是它了,谢院长不愧是研究理论多年的人,一下点出了我心头郁结所在,厉害啊厉害。”
须知一般的中医甚至是名医在用药时遵循的原则多是“有是证用是药”,也有“没是证而用是药”的,但这层次就要求得高的多,而且没什么心得可谈,多半是从医者多年的经验所致。谢长江所说的“没伴随症状”就是那“无是证用是药”。本来以姚慎的资质还没到一点就透的地步,只是在南陆时听那章教授说“宣太阳郁结”之语时被人指责为“但见一证便是”的“小柴胡”境,这“但见一证便是的小柴胡”境便属于“有是证用是药”了。当日与章教授一别后,姚慎对自己的境界低下一直有耿于心,直到在天泉与张教授一席话后,姚慎才隐隐感到似乎能找到一个提高自己境界的办法,奈何灵光一闪即逝,再也理不出个头绪,这时听了谢菲转述的谢院长的见解后,顿如醐醍灌顶,哪还有不明白之理。
姚慎呵呵的笑了一阵,见谢菲还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尚有几分担忧之色,便将其中缘由解释了一番,说毕又酣畅的笑起来。
谢菲先是替姚慎高兴了一会,忽然想及,如果一个病没了伴随症状,便如那高血压病人如是没有了恶寒轻喘的伴症,而在临床上要偏要去选用麻黄汤而实际上也是麻黄汤有绝对的疗效的话,那根本就有写强人所难了。这便如数学中的X+Y=Z,如果X与Y都不知道,如要去求Z的值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待姚慎收了笑容,谢菲便将心头的疑滤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姚大哥,你恐怕是空欢喜一场了。”
姚慎思忖片刻,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有目标总比没头苍蝇要好,而且我总觉得有个头绪就在眼前,不过是一下子想不起来罢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想起来。”
谢菲满怀希翼的道:“那你回来上班吧,也许上一段时间班就能想起来的。”
姚慎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次出来对我的启发很大,比如陈主任那里的‘以皮治皮’法,张老的‘阴病治阳’法,叶医生大违现代医学理论的治疗烧伤的办法,以及游医生用藤黄来‘以毒攻毒’治疗蛇伤,这些都令人启迪发人深省,这可不是在医院里上班能学到的。”其实姚慎还想说的有章教授的“宣太阳郁结”法,不过这法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便按下不说。
谢菲低落的应了一声,道:“那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姚慎兴奋的道:“我觉得章教授那里还有点没弄清楚的东西,准备再去拜会章教授一趟。”这事情既因张教授而起,无论如何也应该先拜访张教授的,但姚慎的直觉却告诉他该去找章教授。
想起姚慎说过的章教授,谢菲不禁露出个会心的微笑,道:“姚大哥,我想与你一起去。”话一出口,就连谢菲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说完后又觉得很自然,好象自己早就应该说出这句话的。看着姚慎有些发怔的神色,谢菲肯定的重复道:“姚大哥,我要与你一块儿去。”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轻辉。姚慎不知道谢菲为了与他网聊而从下午等到晚上,而姚慎更不知道的是,也不知道她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在等待中渡过的。暗恋一个人是清苦的,是凄楚的,要摆脱这个困局,唯有自己多做努力。
姚慎追求的是医学境界上的突破,谢菲追求的何尝不是突破?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七十九章
悬 壶 《后汉书 费长房传》载,市中有一老翁卖药,悬一壶于布头。而他的药给人治病,每每药到病除,十分有效,引起人们的注意。结果发现这个神奇的老头,每到落市关门后,他就跳入葫芦里。古代医药不分家,就把‘悬壶‘作为行医的代称。一些开业医生也将葫芦作为招牌,表示开业应诊之意。后人称医生的功绩为‘悬壶济世”。术高明的雅称。
 ——《笑熬糨糊。中医传说》——
在火车上闷了一晚的乘客们在都已抛掉旅途中的谨慎焦虑无聊等情绪,一个个便如脱出牢笼般的急急奔向自己的目标,没有谁会对身旁无关的人多看一眼,也没有谁会多发出一点声音,走道里有的就是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还有的就是在广播里赶瘪瘪的声音了。
谢菲有点无所适从的让人潮将自己吞没,再让人潮将自己送到出站口,但也只止于出站口。
或许最容易让人产生无助与迷茫的就是眼前无声的人潮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群陌生的人。
谢菲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起来。
姚大哥会来吗?看来是不会来的了。也许在他眼里就根本没有过自己,也许因为那个原因他看轻了自己,看来自己来南陆有些贸然了。不过,就算作为一般同事的话,他也应该来接自己的。是的,他一定会来,只是等下见到他究竟该说什么好,总不会说姚大哥我想你,那不是羞也羞死了……。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谢菲无意的向上望去,只见一个亲切的笑脸,一双明亮的眼睛,然后是一个温暖的声音道:“谢菲。”谢菲脑中一片迷糊,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了声:“姚大哥……。”感觉中,那男子先是伸出手来与自己握了一下,然后轻轻用力将自己拉向他的怀里,顿时一股浓密的男人气息包围了自己,恩,一点点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一点点好闻的烟味……。
—— —— ——
姚慎早早的便赶到了车站,并在车站找好了排在前面的“的士”,只等谢菲出现后就好走人,后来想及谢菲是第一次来南陆,有可能对环境不熟而走失了,便往出站口去接人。果然,一到出站口就见到那丫头在那里发怔,估计早忘了两人的约定,于是姚慎就向她走去。还好,那丫头想事情还不是那么入神,自己走到身边时就发现了,而且还招呼了一声。当时姚慎只是想去拉了她走人的,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在一那一刻却有种心痛的感觉,只想将她抱入怀中……。
两人在清晨的冷风凉露中相拥了一会,竟都没感觉一丝凉意,而谢菲的面上更是火热,姚慎体贴的道:“谢菲,很累了吧,先回酒店去歇会吧。”谢菲“唔”的应了一声,人却还是未动。姚慎低头在她耳垂上轻吻了一下,道:“听话,先找个地方歇脚吧。”两人这才上了车。
依姚慎的想法是先让谢菲在宾馆里休息,等下午或是次日再去找章教授的,但谢菲在洗刷后竟然精神十足的要与姚慎去逛街看风景。姚慎当时劝道:“你坐了一晚的车,就先睡会儿吧。”却没想到谢菲刚与姚慎突破了往日的距离,此时正想多与姚慎痴缠一会,又哪肯老实的在宾馆睡觉?姚慎无法,只好带着谢菲去街上溜达。
姚慎是少有在都市里溜街的经历的也讨厌类似的经历,但如与一个令人满意的异性在一起的话则又另当别论,更何况谢菲在自己心目中还有着一定的地位,如此一来,原本枯燥的逛街就变得有些生机勃勃了;再说近年来内地各方面的变化都很大,在商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有不少独具匠心之作,平时没怎么光顾,这时趁这个机会也可大饱眼福,如此说来,这逛街也不失一大乐事了。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的玩下来,时间也已近中午,此时谢菲虽还保持着兴致勃勃的样子,但从眉宇间难掩的疲惫之色可看出她不过是强撑,姚慎也不点破,只是道:“听说……章教授喜欢到茶楼喝茶,估计这时他应该会在玉楼东吧,我们是不是去那里去碰碰运气?”谢菲也想见见那位夸夸其谈的章教授,两人便打了去。
—— —— ——
“……《阳宅十书》云:‘人之居处宜以大地山河为主,其来脉气势最大,关系人祸福最为切要。’,而我个人认为,不管是阳宅阴宅,都以占得龙脉为要啊。”
玉楼东茶楼走的是传统经营路线,店里除了茶类饮品外,还有杏仁果脯一类小吃,迫于竞争压力,店子里更有炒饭蒸饺面食一类,如此一来似乎有点不伦不类失却特色,但贪图这里的实惠以及品种齐全而光顾的人还颇多,这中间就包括章教授这类的知识分子,还有些就是被这类知识分子吸引的人——此时坐在章教授面前的是两个肥胖的中年人,西装领带笔挺,看来就是有钱的主。在章教授那一桌旁还围了一些人,估计是看热闹的。姚慎暗忖这章教授在这里还很受欢迎的,拉了谢菲也找个位置站着看热闹。
“龙脉的形与势有别,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是远景,形是近观。势是形之崇,形是势之积。有势然后有形,有形然后知势,势住于外,形住于内。”
“势如城郭墙垣,形似楼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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