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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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初体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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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世界有多可怕,多无情;都说从小就应该让孩子多吃点苦,看现在硕玄的样儿,真是很担心。
  “你能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真不错。”
  硕玄妈妈可能是说得有点口渴了,拿起水杯润了润嘴。听着她说这番话时,我的鼻子开始有些发酸。但我还是可以她的言谈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炫耀和对我的蔑视。可能是去美发店新弄的头发,直直的发丝垂落在下巴颌处。
  可能是因为短发的缘故,硕玄妈妈和硕玄怎么看也不像是母子,反倒更像是年岁相差很多的姐弟。
  “现在正是该学习的时候,贤英也得努力学习吧。当然你们是朋友,所以我也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尽量少见面而多看一页书。更何况贤英你本来学习的时间就不够。”
  硕玄妈妈临起身之前很坚决地说到。她的声音很是冷淡。其实她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不要再和硕玄来往。有哪家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穷人家的女孩,而且还是没什么能耐的女孩交往。我非常理解硕玄妈妈。不,我是在努力去理解她。
  换作我是硕玄妈妈,我也会反对他和穷人家的孩子交往。以前是讲死也不做倒插门女婿,但如今不同了,能沾借女方家的光也算是一种能力。
  为获取成功就要有靠山。要紧跟着有权人,靠此来出人头第,而且还要会对自己的囊中之物精打细算。当然靠山也有差别,一推就倒的土堆靠山当然比不上坚硬如謦石的石头山。也就是说风光、有势的靠山自然会更有利。虽然我懂得这些道理,不过我不会沾借硕玄的光。硕玄拥有的家世背景永远属于他自己的,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开创我自己的背景,形成自己的靠山,完善自己的能力。今天我如此辛苦度日,为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目标。
  不管怎样,我无法责问硕玄妈妈。虽说蠢人要活得单纯才会有福享,不过也该没有比这更蠢的人了。更何况硕玄的父母都属于成功人士,他们早已谙熟这个世界内部的计算法则。但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像被泼撒了盐一样疼痛。
  “我相信你。”
  硕玄妈妈压低声音说到。声音里包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压得无以言对。
  还没等我跟她打招呼,硕玄妈妈就已拿好提包起身离去。我抬头看到的是她离去时直挺挺的背影。
  硕玄比我先到。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和平时一样快活。这家伙,还挺像个男人,在我面前丝毫不露声色。但我却不能像硕玄那样控制我的表情,让我看起来也很明朗。


  “有什么事吗?你居然会先给我打电话。要不怎么说人活久了,什么事都有呢。”
  他看我脸色有些不对,这样问到。
  “你离家出走了吧?”
  硕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看来是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刚才他还笑容可掬,可这会儿他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这张冷下来的脸上内含着背部挺直的女子的脸。我们之间沉默了好一阵子。
  “回家吧。”
  还是我先开口说了话。
  “不想回。”
  “不回家那你干什么?”
  “去跳舞。”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一切如愿以偿吗?”
  “努力获取成功不就行了吗。”
  “你这样不可能获取成功,而且你也说服不了你父母。”
  其实我是想说,你连你自己的父母都说服不了,还怎么去感动别人。
  “我不愿意回去。”
  硕玄的口气很是坚决。
  “拜托你,回去吧。”
  硕玄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望向了天空。
  “哎,我给你摘月亮啊?我去给你摘的话,你能接住吗?”
  “别胡扯了。”
  “怎么?我真的去给你摘。”
  “我现在可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话。”
  “我也很认真。”
  “你还胡闹?”
  我按捺不住,一下子发起火来。
  “人家要给你摘的是月亮,又不是星星,那还不乐意?”
  忽然,硕玄把他的嘴压在了我的嘴上。虽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我却感觉很长。


  “很久以前我就想亲你了。”
  硕玄的嘴唇碰到我嘴唇的那一瞬间,我没有一点感到不快。相反,我的心跳在加快,仿佛我的心口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地向上顶似的。这种感觉和在拥挤的公共汽车里与他人软而热的身体接触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感到仿佛有另一个宇宙在闯入我的体内。
  “等我成功,好吗?”
  硕玄满脸笑容地看着有些惊慌的我问到。我微微地斜了斜眼,回答他说。
  “如果你回家的话。”
  “我死也不愿意学习。这样下去我什么也干不成,舞也跳不成,学习也学不好。与其这样拖下去,还不如让我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我相信工夫不负有心人。
  我父母也会理解我的。“
  “想吵也该回家去吵啊。”
  “行了。”
  “你不回去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硕玄就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脸色通红,表情亦是僵硬,盯着我看的眼神像冰一样冷酷。我很想收回我的话,但我还是不能帮着硕玄说话。
  “回去吧。你也得为你父母着想吧。你怎么能只想着你自己呢?人一辈子若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当然好,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况且人的一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是有数的。任何事情都有它应经历的过程。现在我们这个年龄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舞以后再跳也不迟。况且你父母这么反对,是不是应该再重新考虑一下呢?”
  硕玄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大步地向前走去。硕玄的背影强硬而又冷漠。瞬间我感到一丝不安,也许硕玄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虽然我很想跑上去跟硕玄说对不起,但身体却不由我,我只是焦虑不安地站在那里。
  硕玄已经远远离去,就算是我喊他,他也可能听不到了。距离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痛。
  第14章 贤珠不见了
  和硕玄很不愉快地分手之后,贤珠一连好几天没有回家。才不过十七岁的贤珠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女儿没回家,妈妈也不担心。她只关心唱歌,唱歌是她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我为妈妈感到心寒,见我这副表情看着她,她反而会很不乐意地说没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也是人,我怎么会不心烦?连最舒服的家都不回,那肯定是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享福了去呗。让她出去受受苦,这样才知道家有多好。别管了。折腾累了也就回来了。都是吃饱了撑的,让她去吃一点苦,别去找她。这该死的丫头,让她吃点苦头才能懂点事。”
  妈妈抓起旁边的扇子,神经质地在胸前一顿乱扇。动作很是粗鲁,扇出来的风也就不够柔和。我想起了硕玄。硕玄到现在也没有回家,也没给我来过一个电话,也不接我的电话。
  尽管我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但至少我知道家以外的世界对于硕玄和贤珠来说太难以应付。到处都是陷阱和圈套。看起来很单纯、很可信的人,其背后都隐藏着一张恶狼般的脸。世界到处都在讲伦理道德,而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这个世界只被钱支配着,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十八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年龄。这个年龄对于世界是知也不知。像我这样为了谋生而很早踏入社会生活的孩子,已经品尝到了世间的一些酸甜苦辣,可以说懂得一点世间的人情世故,但又不能说完全了解。
  不管怎么说,十八岁的我感到自己很像是个少年家长。尽管我还有不懂事的妈妈健在,但妈妈反倒更像是温室里的花草,比我还不懂得这世间的人情世故。
  雪上加霜的是,爸爸没有再给我们送来生活费,我们家陷入了濒临崩溃的困境。
  何止我们家如此。其实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因忍受不了穷困或失业而选择自杀。有时我仿佛变成了投身于印塘水的沈清,听到了从汉江处传来嘭嘭投身入水的声音;每天都会出现好几个自杀网站,公开召集想要自行了结生命的人;一起从高楼大厦上跳下的人们不仅让树木承受一次苦难,也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了一次小小的地震。
  我看着贤珠的书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丢失了主人的草绿色背囊式书包很是无聊地躺在书桌底下沉睡着。书包拉锁钩上挂着一个早被摸成灰色的小玩具熊。
  十七岁的天真烂漫完在这个小玩具熊上暴露无遗。五六月的阳光每天都变化很大,一年的差异也是如此。再长大一岁的话,可能就不会再往书包上挂这种玩具熊了。
  书包里的书都很干净。也不知道这丫头课堂上都干什么了,书本上没有一点做笔记的痕迹,每页书上那种刚刚印好时散发出来的胶水味儿和墨水味儿依旧存留着。偶尔也能看到几处笔迹,但也只不过是乱图乱写罢了。笔记本也一样。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上的学。当然,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书本这样。尽管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但每当看到贤珠的东西,我还是会感到心寒。虽然都是离家出走,但毕竟硕玄的目标很明确,而贤珠则是稀里糊涂。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恼怒。
  不能就这样坐等贤珠,我决定去见见贤珠的朋友。贤珠的那些朋友也都和贤珠一个样。美玄的父母不久前刚刚离婚,美玄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以开出租为业的爸爸生活,但直到现在也未能适应这种生活而无限彷徨。慧美的父母沉湎于很久以前流传的末日论,将所有的财产捐献给教会之后变得无处可去,于是就将慧美送到叔叔家后消失灭迹了。慧美在叔叔家也呆不下去,便四处流浪。世贞的爸爸曾是银行职员,把提前退休所得的巨额退休金全部都买了股票,结果分文不剩,现在几乎变成了废人。明姬的父母做传销失败,现在四处逃亡,一点联系也没有,她也只能一个人生活。都是些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孩子。当今这社会,昨日的贵族今日就有可能一坠千里,变成最穷的人,所以所谓的身份、阶级也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了。
  孩子们从生活这趟列车上危险地掉落出来,四处彷徨。他们毫无理由地反抗着,愤怒着。他们就像走在钢丝绳上的杂技表演师一样,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我最先见的是美玄和慧美。美玄的脸上长着很多雀斑,个子不高,但胸和屁股却出奇地丰满,看上去多少有些怪异。慧美站在美玄旁边,看见我,先是微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就直视我,那副表情像是在问有何贵干。
  “你们见过我们贤珠吗?”


  “没见过,怎么了?”
  慧美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她的眼球像野葡萄一样特别地黑。
  “也没有联系吗?”
  “没有。”
  “你们最后见到贤珠是什么时候?”
  “你问这干什么?”
  可能是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慧美满脸疑惑地问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照实说比较好,就告诉她们贤珠离家出走了。
  “她几天没回家了,也没个信儿。我想或许你们知道,所以才叫你们出来的。”
  “没看见她。”
  “那你们知不知道她会去哪儿呢?她没跟你们说什么吗?”
  美玄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求求你们了,知道的话,就告诉我。”
  见我如此诚恳,她们俩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慧美犹犹豫豫地开口说到。
  “贤珠倒是常去一个地方,可不知她在不在那儿。”
  “是哪儿?”
  我很焦急地问到。
  “你们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对不起,求求你们了。”
  如果她们不答应我,我就打算一直搓手祈求,哪怕是把手搓破。只要她们肯能答应我,带我去贤珠可能会去的地方,什么事我都可以做。
  慧美和美玄终于答应给我带路。坐了一段汽车后,下车又走了好一阵子,最后来到一幢未建好就被废弃的建筑前。这个建筑位于一条车流量大的八条车线道路边,周围有住宅区,后边还有一座在一般城市罕见的陡峭的山。这个建筑本是建来用作医院的,外观已基本成型,但在进行内部装修时,公司突然倒闭,工程也就自然停了下来。
  虽是大白天,但建筑里边依旧阴暗而潮湿,俨然像个巨大的坟墓。砰砰凿开的窗户,黑漆漆的洞|穴,看上去就像是坟墓的呼吸口或瞳孔。城市里的坟墓。如同坟墓一般的凄凉景象压倒了我。但这里一样也有生活。受到入侵者脚步声的惊动,落在窗台上的鸽子扑鲁鲁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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