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裁,处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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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总裁,处女座-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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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你太让晟哥失望了。”
  荣晟怅然长笑,食指勾动,扣响扳机。
  子弹高速旋转着,自弹匣中弹射而出。几乎同一时刻,霍准身子一蹲,抬脚扫向荣晟下盘。荣晟不提防如此近的距离,他竟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生生挨了这一下,向一侧歪倒。趁此机会,霍准出手便去夺他手中的枪,没想到荣晟手腕一抖,竟妄图对着霍准的心口补上一枪。霍准侧身躲了,荣晟也趁这个时间差稳住身体,一肘掣向霍准的脊背。霍准咬牙受了,手掌成刃,上劈荣晟持枪的手腕。谁知荣晟本就打算击穿霍准后心,这一击猝不及防,竟生生改变了他的手腕方向,无边黑夜中,只听“砰”的一声——
  子弹不偏不倚,没入了荣晟的心脏。
  “晟哥……”
  叶凌低叫一声,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他踉跄着跑过去,只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跑过的最长的一段路。他扑过去,在荣晟落地之前,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一触手,便是满掌心的血。
  “晟哥,晟哥……”叶凌浑身都在发抖,他慌乱极了,每句话都仿佛要动用他全身的力气一般,“叫医生,快叫医生去!快叫医生来救命!”
  “宁宁,你别哭,”荣晟抬起手,试图抚摸叶凌的脸颊,“你不是一直希望晟哥死么?那时候,你布置车祸……”
  “我后悔了,我当时就后悔了!”叶凌泣不成声,“我下不了手,晟哥,我恨你对烈维见死不救,可是晟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下不了手。晟哥,别说丧气话,坚持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了。”
  “宁宁,晟哥对你是真心的,你信吗?”荣晟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心脏处的大量失血,令他话语艰难,视线不清。
  叶凌胡乱点着头,眼泪糊住他的视线,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荣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他的宁宁都不会摇头。他可以叫宁宁答应与自己在一起,也可以叫宁宁发誓此生不再见霍准,可是他就要死了,他何必再利用宁宁的善良呢?
  “宁宁,你……别恨晟哥。”荣晟用力说道,“晟哥过去……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晟哥……晟哥也后悔了。要是时间能重来一次,晟哥一定会好好对你,不叫你离开我。”
  “我知道,我不恨你,真的,我不恨你了。”叶凌紧紧抓住他的手,摇头道。
  “宁宁,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家里的时候……每次过生日都会许愿吗?”荣晟握住叶凌的手指,目光却在越来越低的声音中变得黯淡,“你一直猜……晟哥许的愿是什么……”
  “晟哥,哥哥……”
  “晟哥许的愿……从没变过。晟哥想,永远跟我的宁宁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晟哥,求求你看着我,不要闭上眼睛……”
  “宁宁,你什么时候长大呢?你长大了,晟哥就告诉你……”
  叶凌深深地将脸埋在荣晟颈中,然而那里的脉搏已经永远停止了跳动。怀中的身体迅速瘫软下去,叶凌一遍遍喊着荣晟的名字,可是他知道,那个陪伴他长大的,曾经是他最信任也最亲近的哥哥,已经永远也不可能回应他了。
  霍准静静地看着叶凌,他知道叶凌需要大哭一场,而自己只需要静静地陪伴。他叫所有的保镖都散了开去,树林间,只剩下他们的身影。
  “晟哥他,救了我的命。”许久许久,叶凌已然再也哭不出一滴泪,可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疼,“刚刚在水里,他渡给我一口气。如果不是这口气,我根本支撑不到你来救我。”
  “叶凌……”霍准向叶凌迈了一步。
  “他原本是想抱着我一起死的,可是他舍不得,他还救了我的命。”叶凌怔怔地看着荣晟,“可是我却拿他的不忍心威胁他……”
  “叶凌,这不是你的错。”霍准想劝,然而下一刻,叶凌的身子晃了一晃,晕倒在荣晟身旁。
  荣晟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他被安葬在F国荣氏陵园中,与荣氏的许多先辈一样,享受祖孙后人的凭吊。
  葬礼十分简朴,由荣晟生前的助理主持。到场者亦不多,除了荣晟生前为数不多的朋友之外,唯一接待的只有叶凌。
  重伤后落水,这令他旧病复发,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天后,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荣晟的葬礼。
  霍准不愿瞒他,也知道他是必定要去的。他早就吩咐飞机随时待命,面对叶凌的询问,他只有一句话:
  “我陪你一起去。”
  叶凌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他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然而霍准仔细向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一路亲力亲为,将叶凌照顾得妥帖合宜。叶凌知道,菲尼克斯集团正与雨名财团谈判股份购回,霍准这是牺牲公事在陪着自己。叶凌很承他情,然而霍准却只有淡淡的一句:
  “应该的。”
  下了飞机,霍准直接叫人驱车载他们到陵园,自己却留在门外,没有进去。葬礼已近尾声,叶凌执香,叩头,却不起身。他长长地跪在灵前,直到助理再三含泪来请,他才借助理的力起身。
  他大病未愈,身体虚弱。起身的刹那眼前发黑,身子歪了一歪,站立不稳。助理赶忙请他到旁边坐一会儿,又端了茶点出来,叫他补充体力。他完全没有胃口,只是怔怔看着荣晟的黑白照片,眼眶泛红。
  “请问,您是纪宁先生吗?”忽然,身边有人问道。
  叶凌回过头——问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十分礼貌的样子。
  “我以前的名字叫纪宁,”叶凌道,“现在叫叶凌。”
  “无论您现在叫什么,您是纪宁先生就好。”中年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递到他面前,“您好,我是荣晟先生的律师。荣先生生前有份遗嘱与您有关,请您查看。”
  叶凌疑惑地接过文件,刚翻了几页,目光便呆了。
  “荣先生生前立有遗嘱,如果他有朝一日不在人世,那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留给纪宁先生。”律师道,“纪先生,我等了您好些天了。如果您看过遗嘱,确认没有问题,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那么遗嘱内容从即时起开始生效。”
  叶凌呆呆地看着遗嘱上的字句,白纸黑字,将荣晟名下的一切全部留给纪宁。遗嘱立于三年前,那是荣晟追捕叶凌最凶的时候。叶凌几乎觉得他是想杀了自己,可是在一个上午,抑或一个深夜,他却约见律师,起草遗嘱,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他。
  荣晟或许曾做过一百件对不起叶凌的事,但有一件事,他从未说谎。
  他是真的爱惨了他。
  “这是荣家的产业,应该交给荣氏子孙,我不能要。”叶凌合上遗嘱,递回律师手中。
  “荣氏没有嫡系子孙了,旁系只有外姓人,我已经调查过,并不适合继承荣氏。”律师道,“纪先生,您可以不接受遗嘱内容,可一旦如此,荣氏产业就要被拍卖。如今荣氏风雨飘摇,一旦被拍卖,后果可想而知。纪先生,我听闻您与荣总从小一起长大,您不会忍心看着他一手壮大的集团最后四分五裂吧?”
  这位律师先生的嘴炮功夫实在了得,可叶凌心如止水,并不会因他这几句话起波澜。虽然道理确实如此,但叶凌身心疲惫,因此问道:“请问,我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再回答您。”
  “完全没问题。”律师道,“只是综合法律期限及荣氏目前的状况,我希望您最多一个月内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的,谢谢你。”叶凌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走到门外,他却忽然转回头来:“请问……我跟您从未见过,您是如何认出我的?”
  律师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
  “这是荣先生给我的,他说您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长大了五官也没什么变化。他让我拿着这张照片认您,说就算您老得满脸皱纹了,肯定还会像照片里一样。”
  照片里,十八岁的纪宁笑得无比灿烂。那是他的成人礼,有亲朋好友见证,有荣晟亲自为他主持。他记得当年荣晟送了他一块手表做成人礼物,照片里,那块手表明晃晃的反着光。纪宁单手搭在晟哥的肩上,笑得灿烂无比。
  其实荣晟说得不对,当年的他,跟现在的他早就不一样了。
  “抱歉,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叶凌问道。
  “当然。”律师说,“请便。”
  叶凌笑了笑,将照片塞进口袋,和衣走了出去。
  回到N国后,叶凌直接向霍准请了一个月的假。
  一来是调养身体,二来,他情绪不佳,霍准也不愿意勉强他工作。所以他出了院以后,每天在家里种种花,养养鱼,间或对着菜谱研究几道新菜式,丰富孩子们的餐桌。
  霍准以他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为名,半哄半劝让他搬到了自己家。事实上叶凌也没怎么抵抗,他现在很怕自己呆着,有时候不知怎么的,心就会酸一下。可见到霍准就好了,他看到霍准笑,自己就想笑,有时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地觉得安心。
  后来当他回忆这漫长一生的时候,才恍悟正是这段陪伴的时光,让他彻底坚定了与霍准一起生活的信念。
  霍准不擅长浪漫,每次他突发奇想一些浪漫的点子,最后总会变成蹩脚的表演,被叶凌拆穿,或者更惨,被孩子们拆穿。但他擅长陪伴,他知道叶凌需要什么,所以他总是提前预备好。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匆匆过去,孩子们迎来寒假,大街小巷也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要过年了。
  往年霍宅冷清,大过年的,霍总裁带着儿子不知往哪里去。去亲戚家,不像那么回事,留在自己家,孩子想起妈妈,老是哭。所以父子俩一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话题,一起去个不过年的国家度假去。
  今年,霍宅里多了两个人,一下子就热闹了。霍小铭天天闹腾着要布置家里,霍准出钱出力鼓动支持,叶瑞不求别的,他只希望爸爸带着他去买一身新衣服就好了。
  可是当他打算上楼去找爸爸的时候,霍叔叔忽然拦住了他。
  “你爸爸在午睡呢,不要吵他。”霍准挤眉弄眼朝他打手势,“我去帮你看看你爸爸醒了没有。”
  他蹑手蹑脚地上楼,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叶凌没在床上,他席地而坐,倚靠在阳台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听到门响,他转过头,笑了。
  “什么事?”他问。
  “没事。”霍准瞬间就把叶瑞忘到脑后了,就着阳光欣赏叶凌,觉得他啧啧啧,真漂亮。
  叶凌被他的眼神逗乐了,招呼他:“阳光真好,你要不要也过来坐坐?”
  霍准从善如流,坐到他身边。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过了一会儿,叶凌的头便靠了过来。
  “你都知道了吧?”阳光下,他的睫毛像是一排小刷子,在眼底留下密密的黑色阴影,“晟哥留了遗嘱,叫我继承荣氏。”
  霍准应了一声,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叶凌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想继承吗?”霍准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叶凌笑着瞪了他一眼。
  “继承吧。”霍准说。
  “为什么?”
  “许多原因。一个是因为这虽说是荣晟的产业,但最开始江山是你们俩一同打下的,这里头说到底,也有你的一半;其次,你如果不接手荣氏,荣氏要么交给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旁系继承,要么就要面临拍卖,如今荣氏风雨飘摇,这两种选择都不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霍准转头望着他,“这是荣晟留给你的东西,接受,会让你没有遗憾。”
  “那你呢?”叶凌问他,“我接受荣晟留下来的东西,不会让你心里不舒服吗?”
  “这关我什么事?”霍准很是不解,“我没那么小心眼,知道你跟他不是那么回事。你难受我理解,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后来闹得很不愉快,可他……去世,你心里一定会不好受。我同意你继承荣氏的原因,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你知道我的脾气,但凡我有一点不乐意,肯定就不会回答你了。还是说……你不信?好吧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我承认,我愿意你继承荣氏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原因。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咱俩都是两口子了,你再成了荣氏掌门人,那我还跟荣氏斗什么呢?咱们就携手互助,共同发展,走上成功巅峰吧,你说对不对?”
  叶凌无奈地剜了一眼,心里却默默地暖和了起来。
  何其有幸,这一生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他们在阳台坐了许久,冬日午后的阳光晒着,叫人从头到脚,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暖意。叶凌靠着霍准的肩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霍准竟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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