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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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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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别这样……”
  “回去。还有,我不是你爸爸。”
  “你以为我不敢再强*你?”荣景笙改变战略,恶狠狠地问。
  “……回去。”
  他强硬地坚持着,仿佛要勇敢地拔掉插在肉里的刺。
  荣景笙垂下头,撇撇嘴:“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昨晚你要打电话给自由党的主席表示祝贺,我用尽全力阻止了。不但不让你打,还要李叔叔他们都统统不要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荣启元微笑着看他,没有再说那两个字。荣景笙黯然,“难道真的只有谈国事的时候才能留在你身边么……”
  荣启元扬起下巴:“兼听则明。”
  荣景笙愤然扭头:“吃过早饭再告诉你!你要是不喝够三碗粥我就一个字都不说!”
  荣启元很老实地喝了三碗粥,另外还吃掉了几个卷饼、一只煎蛋,还有一蝶炸得黄脆的小虾。
  昨天太累,他是真的饿了。
  他开始喝第三碗粥的时候,荣景笙说:“我觉得选票的数字有点奇怪。”
  “嗯。”事实上他也有留意到了,但是没有多想。
  “我跟着竞选大巴走了一趟,对人民党的候选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昨天我仔细看了他们报上来的数字,发现我们有三个本来不是很有希望的候选人都输得莫名其妙。”
  “嗯。”
  “他们都是南部埃罗州的祖科郡的候选人。好吧,就算南部是自由党的票仓,但是他们的选票差得太奇怪了。从以前的竞选经验来看,两个候选人之间最后选票的差距都会相当大。我看过以前的数据,国会选举史上选票最接近的两个候选人,他们的选票相差一万六千多票。但是我们输了的这三位先生呢?他们一个差一百零几票,一个差三百五十多票,最后那个差……八十七票。”
  “你觉得是选票计数出问题了?”
  荣启元对自己说,那不太可能。沙罗并没有专门的选举机构。每次竞选都是把投票站设在当地的中小学校里面,由该校的教师负责计票。每一个票箱都要由两个不同的教师点票,然后他们会把统计的结果秘密地交给当地政*府的选举统计小组。如果小组发现两个教师交上来的数字不一样,就要找另外两个教师再重新点票。沙罗的政*府公*务*员是中立的,不能参加任何政党,也不能支持任何政党。所以当年的设计者认为它足以避免竞选人在计票的过程里面作弊。
  荣启元对这个实行了多年的制度也是相当信任的。
  “不,不是。”荣景笙自己也在吃东西,所以有点口齿不清。“投票和计票的过程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这个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在它们中间呢?”
  荣启元放下舀粥的汤匙。
  荣景笙垂下眼帘,努力回忆。
  “昨晚的数字太多,你也许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祖科郡博恩市几个市中心的投票站开出来的选票,几乎全都是自由党人的。每个投票站竟然只有两三张选票投给我们那三位先生,你不觉得奇怪么?我们在博恩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宣传,我可不认为我们的宣传会失败到这种地步。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才会拦着你们不让你们打电话。一旦我们表示庆贺,那就表示我们承认了竞选的结果,以后再要翻案就说不过去了。”
  荣启元转头向郑太太:“请叫白辉过来。”
  荣景笙打住他:“喂喂喂,你就不能安生点吃完早餐再说吗?”
  郑太太犹豫地看向荣启元,他肯定说:“马上去。”
  其实他要下的命令很简单。
  “去查一查,昨晚祖科郡博恩市在六点整之后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接找他们当地的警察局问。”
  白辉很快就回来了:“先生,那边说六点之后曾经突然停电一分钟,全市都黑了。电厂说是因为线路短路……”
  荣启元和荣景笙对望一眼。
  荣景笙再次问:“爸爸,我能不能不去联合国?”语气比昨天夜里理直气壮了。
  荣启元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打包行李。”说完又转头向白辉说:“请接吉朗大使馆,我要紧急约见安达亲王。”
  荣景笙:“你——”
  荣启元笑着用餐巾印了印嘴唇。
  “我之所以建议你今天就打包行李,是因为你从明天开始到启程那天还是每天都要去外交部上班。用今天的空闲时间来打包再合适不过了。”
  从吉朗大使馆到月亮宫只有半小时车程,可是安达亲王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出现。
  穿着崭新的金色长袍,头发精心地整理过,下巴一片发青,看得出来是刚刚刮过了胡子。人还没走近,荣启元就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顶级古龙水的味道。
  香水的味道里还混杂着花香,因为安达的怀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
  荣启元看着安达顶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走过来,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荣景笙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他,所以很夸张地给了安达一个拥抱:“亲爱的,你真的是太客气了。你送的玫瑰还在我的办公桌上盛放呢。”
  安达两眼放光,大喜过望。偏偏装出一个生气的表情:“办公室?天啊,我以为你会摆在卧室里的。”
  荣启元非常痛快地接过那束百合:“这个不是正好么?”立刻就叫人送回自己卧室去了。安达高兴得抓着他又一个熊抱,“亲爱的,我们今天出去玩?”
  荣启元:“咳……其实我是有很紧急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那么我们用最快的时间商量,然后出去玩?”
  荣启元揽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去我办公室说。”
  安达笑眯眯地往他脑袋旁边蹭:“好。我车上还带了一瓶好酒。去海边晒晒太阳?”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过长长的走廊。旁边办公室里加班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安达很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嗨~~我来和你们的总统先生约会!”
  众人:“……”
  进了办公室关了门,荣启元几乎虚脱。
  荣景笙就站在外面新开垦出来的花圃中,沐浴着阳光给刚种下去的小苗浇水,眼睛却不住地往里面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窗帘拉严。
  安达担心地问:“你不舒服么?对了,我听说昨晚你呆到很晚才睡,今天又不用上班,应该多睡会儿的。”
  荣启元摇头,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斜对着用轻松舒适的气氛交谈。
  “其实我这么急约您过来,是有些事想和您请教。”
  安达立刻丢给他一个“不要见外”的表情。
  “吉朗在埃罗岛有投资很多发电厂,其中在埃罗州祖科郡的博恩市就有一家叫‘东方’的发电厂,是吉朗全资的企业。博恩市昨天下午六点整曾经停电一分钟,根据电厂的说法是因为线路短路。”
  安达眼睛一亮,凑上去在极近的地方说:“我明白了。要请我吃饭!”
  “……当然!”
  安达立即起身离开。

  临别的激|情夜 

  两天之后,总统办公室内,安达把一个用吉朗文封着“绝密”字样的纸袋交给荣启元,得意洋洋。
  荣启元拆开它,从里面摸出来一盘录音带。
  “大使馆的商务参赞和东方发电厂的负责人的电话录音。”安达说着绕到他身后,故意凑得很近:“那个家伙的嘴很紧,我们参赞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让他开口了呢。”
  荣启元咳嗽一声,猛地站起来:“谢谢!我现在就去找人听一听——”
  安达问:“你们会用这个起诉自由党么?”语气有些失望。
  荣启元眨眨眼。那简直是一定的。
  沙罗的选举法有规定,如果获胜一方在竞选中采取了非法手段,不管最后他们所获得的选票是否真实,都必须把竞选到的位置让给选票排名第二的候选人。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有证据证明自由党的确动了手脚,自由党就至少要把一个席位让出来。他们可以借此扳回一局。
  荣启元拍拍安达的肩膀:“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吉朗企业在沙罗的声誉?你放心,我会尽可能低调处理,并且尽可能地保护他们的利益。毕竟如果他们不说,我们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安达苦恼地挠挠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忽然加重语气:“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荣启元额角冒汗。也不知道安达想要什么样的“表示”?
  他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安达吐口气,替他找了个台阶下:“算啦,现在你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你要谢我就等真正成功了以后再谢吧。”
  荣启元顺势拍他的肩膀,思忖该怎么谢他好。谁知他又用极不要脸的口吻说:“到时候你怎么谢我,我说了算!”
  荣启元:“……”
  “我不打搅你了,明天再来看你吧。”安达抛下这句话,临走还不忘回头朝他嘟嘟嘴,仿佛要隔着空气吻他。
  荣启元转身打电话给李铭哲。
  “快来,有救了。”
  李铭哲永远是在接到召唤之后来得最快的那一个。他们关起门,并肩坐在沙发上听了一遍那卷带子。长长的半个小时的录音,其中重点不过是这样一句话。
  “八月二十六日下午,有人送了一包东西到我办公室。我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五百万现金,是阿美利加币。那堆现金中间夹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又过了5分钟,有人打电话给我,叫我在竞选那天下午六点切断全市的电源一分钟。如果到时候没有停电,他们就会杀了我,还说,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们一样会杀了我……我没办法,只好先和一些大客户打好招呼,说我们那个时候要进行线路检修,让他们准备好备用电源。”
  李铭哲叹息着按下了停止播放键。
  荣启元苦笑:“你说如果我们公开这段录音,那个老板会不会真的被人砍?”
  李铭哲用手指敲桌面:“喂喂喂!警察机关的重要职责之一不是保护证人的安全吗?”
  “如果对方真的有心要报复,无论怎样严密的安全措施都不会有用的。”
  李铭哲笑说:“好啦,你现在担心这个也没有用,何况这段录音只能证明那次停电是人为的,但并不能证明威胁断电的就是自由党的人,更没有办法证明自由党趁停电的时候在票箱上动了手脚。我们还得找更直接的证据才行。”
  “我已经叫警察总署派人秘密去找那几个投票点的负责人问话了。正在等消息。”
  “好。”
  他们关于这件事的对话,只能到这里为止了。然而李铭哲似乎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安达送的那一大束玫瑰还霸道地占据着荣启元的半张办公桌,荣景笙送的那支常春藤就在另外一头顽强地和它们分庭抗礼。
  李铭哲随手从那束玫瑰里抽了一枝出来。
  “听说是安达亲王送的?”
  荣启元抚额:“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头疼得要命,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知道的,外交上不能出错。”
  李铭哲意味深长地凑在那枝玫瑰上深吸了一口气:“你最近好像变了呢。”
  “什么?”荣启元猛然抬头,非常不解。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总之……呃,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隐约有这样的感觉而已。也许是因为我们最近不常见面?”
  荣启元很坦然地抓住他的手。
  “你不会是觉得我们生疏了吧?”
  李铭哲不答话,荣启元一下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默认了。沉默了一会儿,李铭哲果然说:“你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我有点担心你。”
  “也是,以前我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如果我能说的话,一定会说的。”
  “我们以前约定过的。我们要做对方最坚强的支柱。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无条件支持对方。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但是要是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一个人偷偷扛着。”
  荣启元几乎落泪。那是他们十几年前最落魄潦倒时的约定。没想到李铭哲还记得。
  但是记得又怎么样呢?难道他能对李铭哲说“景笙不是我的儿子,我正在和他纠缠不清”这样的话?
  他当然相信李铭哲是愿意全力支持他的。可惜在这个问题上……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谢谢。”他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来。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的话。
  李铭哲忽然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肩膀。
  “白口说谢谢就完了?我要你请客!嗯,就吃那个什么蓝龙虾——”
  “……”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荣启元惊一把推开李铭哲跳起来,整了整衣服才去开门。后面李铭哲半开玩笑地说:“都老夫老妻啦,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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