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一个神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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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一个神转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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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什么,举着伞沿着路边走,我只得跟着,后边的高阳和车子逐渐消失成一个黑点。
  我们俩撑着一把伞,靠得有点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地里前行,陆九命揽了揽我的肩,说:“过来点。”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脸色有点有点苍白,我问:“你伤口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他戳了戳肚子,撩起一边衣襟,说:“喏,包扎过了。”
  然后我们两又是一阵沉默。
  我有点受不了这种氛围。
  他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很害怕?”
  “什么?”我惊讶地侧过头,不小心撞到他侧过来的鼻尖,我登时一下子脸就火烧云了,他奇怪地看着我,摸了下我的脸,说:“红了。”
  我:“……”
  我仓皇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怕我。”他注视我的眼睛。他平时总是说话很少,虽然言简但是总是戳不到重点,这次他一下子揭出我心中所想,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不是害怕,总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总觉得我周围的人都不可信,尤其对陆九命的心情更复杂,他有些神秘,我提心吊胆之余竟然还多了另一种情感,这种情感是我以前没有过的,对方还是一个男人,我更加惶恐不安。
  我保持沉默,他也没再问了。
  我总觉得经过昨晚一夜后,陆九命哪里发生了变化,以前他是很黏我的,现在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淡淡的,不管做什么都云淡风轻的。
  我有点不安。
  我们简单的在警察局外面的面馆里吃了点东西,陆九命吃得很少,一言不发地喝汤,我本来在来之前准备了几个搞笑的黄段子的,但是看他这样,估计黄段子也调解不了气氛,我就没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们坐上一辆大巴,车里里面有人吸烟,有人大声讲话十分嘈杂,我坐在靠车窗的位置,陆九命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他抱着臂侧头望向另一边的车窗,我四处打量,百无聊赖,把车子上一切可以看到的文字都看完了。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外面暴雨倾盆,道路旁路灯昏暗,巨树枯秃,房屋唰唰后退。
  我注视着窗外,突然从车窗里看见了他倒映的脸,他的眼睛注视着另一边车窗,却是在看着车窗里的我。我迎上他的视线,我们的目光在玻璃里交汇。
  此时我的内心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我终于知道这一下午我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感来自哪里了,平时我和陆九命相处,话也不多,那是因为肢体语言代替了话语,他总是莫名其妙地黏上来,我就一直处于推不推开他的挣扎中。但是今天他好像除了在伞下揽了我一下,全程都没有和我有什么亲密举动。
  我真是作死,平时烦他烦得要死,这一下子他转性了我又浑身不自在。
  我内心忐忑,开始想他是不是生气了,但是看他脸色又没什么怒色啊,而且我也没做错什么,昨晚让他被警察带走又不是我的错,谁叫他要半夜乱跑呢。
  但是好烦啊。
  烦死了。
  我注视着玻璃,望进他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了,道路旁呼啸而过的房屋树木衬映着他的脸,好像是从过去中走来,闯进未知的命运里。我脑子里有点空白,恍惚间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而他的脸是最熟悉的那一个部分。
  我看得眼睛有点发酸,正准备找个姿势睡一下,就听见耳旁传来陆九命的声音。
  “他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再也不要喊他的名字,他叫我滚,说不会原谅我,也不再爱我。”他这么轻声说着,突然静了片刻。
  我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可能是太疲倦,眼睛几乎睁不开,我问:“你在说什么?”
  他转过头来,眼圈是红的,说:“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我满脸莫名其妙,推了推他:“你有病啊。”
  他摇了摇头,有点疲惫地对我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里。”
  大巴火力全开行驶了将近一夜,我们回到本市,我风尘仆仆地将行李放下,发现易长山已经回来了,他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问:“回来啦。”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陆九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先去阳台上看了下我的那些花花草草,这么久没回来,好几盆在暴雨下已经被淹死了,我十分心疼,然后将这几盆死了的花扔了。
  继续给花除草的时候,我发现那盆小红送我的绿油油的植物居然还好好活着,花盆里面一点积水都没有。奇怪了,这究竟是什么植物?我上网都查不到,难道那几晚落下的暴雨都被它小小的根吸收了。
  “喂。”我朝厨房喊道:“易长山,你动过我的花吗?”
  易长山暴躁道:“没有!”
  那就更奇怪了,我看了半晌,觉得它丑得十分戳眼,于是搬起来决定带下去送给门卫大叔。
  我刚进厅内,陆九命正裹着浴袍洗了澡出来。
  我愣了,怒吼道:“喂,你身上的不是我的浴袍吗?”
  他擦着头发,脖子上还在滴水,他看了身上一眼,然后说:“哦,那我解下来。”他说完还真去扯腰带。
  我:“……”
  “算了!”我愤怒道:“给你用吧,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知不知道?”
  他淡淡道:“不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移到我手中的花盆,问:“你干什么?”
  “哦,这盆花太丑了我决定扔掉。”
  陆九命皱眉,一个箭步冲过来,抢走我手里的花盆,说:“不要扔。”然后他转身去阳台将花摆在原地。我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地心塞,总觉得他对我都没有对一盆花好了。
  他从阳台上关门回来,我似乎看见他白色的浴袍衣角后,那盆花动了一下。
  擦。
  我又出现幻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我在家里呆了一天,就收拾东西去学校,几乎快一周没有去学校了,翘了好几节课。我起来的时候陆九命还没起来,他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太累了,睡得很熟。
  清晨的风吹着我的脑袋,我踏上公交车,有种很久没这样平静的感觉。我决定开始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调查,至少得把那些疑问一个个解清楚,不然睡觉都不安稳。
  我背着包到学校的时候,老五正在宿舍楼下停他那辆破自行车,他一见到我就问:“你上哪儿去啦?一个星期没上课,你平时分都被扣光了。”
  我有点肉疼,平时我都是一个好学生,这下子估计得被推荐我保研的教授在心里骂上一阵子了。
  我含糊地说去旅游散心了,老五也没多问。我就让他把上次那个人事部的师兄联系方式告诉我。
  老五诧异地问:“你又要查什么?”
  “查一个人。”
  老五嗤笑道:“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
  我没理他,表情有点严肃,他就直接把师兄的电话给我了。
  我在走廊上打了开水,进教室有点晚,座位都被占满了,老五不和我一节课,也没办法帮我占座,我和几个迟到的哥们儿在后门看了半晌,也没看到哪里有空位子。我迟疑着要不要再翘一节课算了,突然一颗头转过来,陆九命稍稍抬手,示意我过去坐。
  我挺不好意思地在后门那几个同样没有座位的哥们儿的目光中走过去,陆九命的位子在前排,他右边还有几个耸搭着眼皮睡眠不足的女同学,我礼貌道:“请让一让。”
  那几个女生特别不耐烦地扭着屁股站起来,我红着脸挤过去,在陆九命身旁坐下了。
  这时我一转头,又发现她们的目光全变了,看着我像饿狼似的,几个女生小声讨论,还时不时一脸兴奋的对我和陆九命指指点点。
  陆九命见我过来了,也没什么表示,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板。
  我有点尴尬道:“喂,你怎么来了?”
  “走来的。”
  我:“……”
  我听了会儿讲,但是老师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台上老师天马行空地讲中国传统神话,我就在台下脑子里各种出现陆九命的脸,我木着脸盯着老师,其实思想完全放空了。
  陆九命全程就趴在那里,我此刻既尴尬又心痒,还特别想找茬,心里有一股气憋着发不出来,从昨天起他就没怎么理我了,小样儿,还装高冷起来了,胆子真大。
  我悄悄转动眼珠,飞快地朝他瞥了一眼,他面无表情。
  我的手悄悄挪动,捏着笔,迅速在他垫在下巴下面的手肘上划了一道黑线。
  他还是不理我。
  擦,够狠!
  我憋不住了,敲敲桌面,咳嗽两声道:“喂,你手肘越界了……”
  他还是直视前方,台上的老师却突然指着我道:“那边第三排的同学,你来告诉我你的回答。”
  我:“……!!!”
  我僵着身子缓慢地站起来,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啊!我悄悄在桌子下面扯陆九命的袖子,微微低头,小声道:“喂,他的问题是啥?”
  陆九命终于开恩看了我一眼,他闷闷地小声道:“我不知道。”
  那个老师瞪着我,等了一会儿,然后唾沫横飞地愤怒道:“你们这些大三的,天天游手好闲五谷不勤,以为我的课就不是课了!这位同学,你不想听讲就算了,居然还干扰身边的同学!”他又指了指我身边的陆九命道:“你来回答。”
  陆九命:“……”
  最后我们两个同时被请了出去。
  我更烦躁了,实在太丢人了!没看见那几个女生都在捂着嘴笑吗!
  我在教室外面站了会儿,确定里面的老师还在慷慨陈词,偷偷溜走应该不会被发现,我挎上包准备走,陆九命拉住我:“你去哪?”
  我瞥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又理我了?”
  他沉默了下,说:“你们老师让你在教室外面站到下课。”
  “是让我们一起站到下课!”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忿忿道。
  他嘴角弯了一下,说:“我陪你站。”
  “呸,老子还有正事儿呢!”我扭头就走。走到拐角发现陆九命没跟上来,我也没在意,径直去人事部找那位师兄了。
  我去的时候那位师兄不在,我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准备走,我的电话就响了,原来老五早跟他打过电话,告诉他我要来找他帮忙,但是他刚好很忙,所以他就把电脑密码告诉我了,让我自己查,他还警告了我一番,说千万不要把资料外泄,是看在我是老五朋友的面子上答应帮我这个忙。
  我打开他的电脑,根据他的提示进了校内网开始查,资料太多了,相似的人名还有几个,我一个一个筛选,最后在体育系找到了郝立的页面。关于他的介绍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体育系学生,还拿过几次奖,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就把他家里的电话抄了一份。
  与胡小红同名同姓的就更多了,资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又调开小绿的资料把她的电话抄了下来。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先多做一步准备总是好的。
  这时已经快中午了,我揉了揉眼睛,准备把电脑关上,我捏在鼠标上的手停了下来,又犹豫了会儿,重新点开页面,输入三个字:易长山。
  这个学校与易长山同名同姓的倒是没有,页面缓冲了下马上就跳出来了他的资料,照片大概是他高中毕业时的照片,还挺青涩的,好像比现在还矮。我把页面往下拉,捏在鼠标上的手开始有点抖,心越跳越快,看完以后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瘫软在皮质转椅上,眼睛牢牢盯着那几行字。
  易长山:零八年入校学生,大四提前修完土木工程本科学位后,前往美国攻读精神解析硕士学位,本校校友,于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在美国发表论文,获得国内创新论文大奖。
  ……
  时间不对。八月三十日的时候是大半个月前,那时易长山已经和我合租了,他上哪个美国去发表论文?
  下面的一篇报刊截图上还有他获奖的采访,照片背景是美国的街道。右下角标明的时间是九月五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们还在一起吃了晚饭。
  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疯狂地质疑起自己的眼睛来,又从上往下重新看了一遍。
  这次我又发现了点新内容,易长山的父亲那一栏赫然填着易长君,职业是大学讲师,工作单位是我们学校,他爸爸是我们精神解析选修课的教授?
  易长山是易教授的儿子?
  我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我盯着页面上易长山的照片看了又看,这个档案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真正的易长山此刻在美国。
  那么,同我合租的那个易长山又是谁?
  他是易长山吗?
  他是谁?
  如果易长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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