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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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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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连城!”用她重要的人要挟她,远远比直接威胁她更加有效。

    玉兰曦努力地将喉间的血水吞回腹内,笑着道,“我说她中的是春宜欢,我没有解药,而你有,不是吗?”

    诗染惊愕,她下的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春药。

    玉兰曦微微偏头挑眉,“我可以走了吗?”她虽如此问,可没等诗染回答。她已经迈步向前,她想他最好能一剑刺穿她的身体,反正这种感觉和死了一样,甚至比死了更教人痛苦。

    可直到她走出屋子,诗染的剑也没有碰她。公孙羡立刻围了上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沾有血渍的嘴角皱眉道,“兰曦,要紧吗?”

    玉兰曦摇摇头,“为了确保南宫铜铃喝的一定是毒酒,所以我在两杯酒里都下了药。”

    公孙羡叹气点头。上前扶着她。柔声道。“跟我回去吧。”

    玉兰曦错愕抬头看他,正对他眸子,炙热的目光中满含真诚与热情,这目光她感觉似曾相熟。她拧眉回想,陡然鼻尖一酸,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公孙羡惊慌,“兰曦”

    她紧咬下唇,摇头不语,她真的没事,只是想起她和连城在西京第一次初遇公孙羡时的情景,她不由心中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公孙羡苦涩一笑,长长吐口气,温声道,“兰曦,不哭。我带你回家”

    玉兰曦双手紧紧捂住哽咽的哭声,使劲点头,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一个可以任由她放声大哭的地方。

    可就在他们准备迈步走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话音刚落,一群侍卫便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公孙羡拳头暗捏,他缓缓回过头去看着诗染,“不知丞相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诗染指着玉兰曦,冷冷道,“飞云马场的人可以走,但她必须留下!”

    公孙羡暗暗咬牙,小宝急了,嚷道,“丞相大人莫要忘了,刚才你已经在休书上签字!这意味着她和相府再无关系!”

    诗染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他眼睛微眯,轻扬下颌,淡淡道,“你以为我要留下她是公报私仇吗?笑话,我只是要追究她该受的罪罚!”

    小宝紧蹙眉头,一脸茫然不解,“何罪之有?凭何受罚!”

    诗染又是一声冷笑,“何罪之有?她犯的就是死罪!她明知今夜是本相的大喜之日,却故弄玄虚,意图破坏本相的婚礼,我若是任由她这样走了,本相威严何在?岂不是要落个京城最大笑柄之谈?”

    小宝深吸气打算还口,可是气提上来时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还嘴了。

    诗染冷冷的目光一扫那些侍卫,威严道,“还愣着干吗!给我把那个女人拖下去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永世不得离开相府!”

    侍卫们立刻颔首领命,便欲纷纷上前拿下玉兰曦,公孙羡和小宝也不甘示弱,一下将缠在腰间的软剑抽出,虎视眈眈的和那些侍卫对峙着。

    诗染重哼一声,“本相的命令就是国法,谁阻挡你们执法,你们就一并将他们拿下!”说完,他就一甩长袖,扭头而走。

    眼看公孙羡他们和侍卫的战斗就要一触即发时,玉兰曦终于站了出来,道,“不要动手!我愿意留在相府,接受任何刑罚!”

    公孙羡惊愕,回头看她,“兰曦!”

    不待他把话说出来,玉兰曦就打断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快走吧,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说着,她使劲将手从公孙羡手中抽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小宝不悦,绕个圈跑到她面前,道,“兰曦姑娘,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你还要留下来亲眼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吗?”

    玉兰曦微笑不语,心里却在感慨,小宝,你说话还是那么尖酸刻薄,一针见血,三年,你和公孙羡始终没变,而我却再也不是你们刚认识时的玉兰曦了,如同他也不再是我初识的诗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秦福上前一步道,“夫不,兰曦姑娘,请随我来吧。”

    玉兰曦淡笑,看来要所有人习惯叫她名字而不是夫人这个尊称,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呢。

    秦福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就走在了前头,玉兰曦回头望一眼公孙羡与帕丽黛公主,抿嘴苦笑,然后转头跟了上去,浣花朝公孙羡几人欠了欠身,也赶紧追了过去。

    因为是玉兰曦自己选择留下,所以公孙羡只能放弃,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亦只能选择隐忍。

    秦福将玉兰曦和浣花一路带回之前住的院子里,说,“这间院子是主院,本应该主人住的,但相爷怕兰曦姑娘住其他地方不适应,还请兰曦姑娘尽管安心的住着。”

    秦福的这番话像一根针,深深的刺痛玉兰曦的心,她微笑,颔首默然无言。

    秦福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道,“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浣花留下负责你的起食饮居,我先告退了。”说着,他就弯下腰向后退两步,然后深深一躬,转身而去。

    秦福走后,玉兰曦首先让浣花把大门锁上,浣花锁好门后,走到她身边道,“夫人,进屋我伺候你休息吧。”

    玉兰曦轻轻一笑,偏头看着她说,“怎么还不改口,还叫夫人?”

    浣花尴尬,低下头望着地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兰曦轻叹口气,握住她手道,“日后就叫我兰曦吧。”

    浣花错愕抬头看她,连连摇头,“不可以的!我怎能直接叫夫人的名字!”

    听她还称呼自己为夫人,玉兰曦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为了让她能彻底习惯自己已经不是相府夫人,玉兰曦道,“如果你觉得兰曦叫不出口,那就直接叫我大小姐吧!”

    浣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又连连笑着点头说好。

    玉兰曦微笑,耸耸肩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快进屋吧,这身礼服压得我好重!”说完,她就跑进了屋内,浣花也紧随入屋。

    她们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卸完妆,换好衣,玉兰曦顿觉轻身如燕,她一头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走到浣花身边说,“浣花,不用收拾了!”

    浣花讶异的抬头看她,不明其意。

    玉兰曦忽然弯腰,一把将刚才脱下的那套礼服全部抱起就往屋外走,浣花连忙追上去,“夫不,大小姐,万万使不得啊!洗衣这样的粗活尽管交给我就是了!”

    玉兰曦抱着那套礼服走到院子里,然后随手将它们丢在地上,手叉着腰,望着身边的浣花道,“我才不是要洗它们呢!”

    浣花目瞪口呆,啊着一张嘴说不出话来。

    玉兰曦长长吐了口气,道,“还有屋里那些我做好的皮靴和衣服等等,你全部都给我抱出来!”

    浣花惊愣,她余光瞄一眼丢在地上的礼服,又看看玉兰曦,硬是一步没动。

    玉兰曦见自己使唤不动她,便扭头自己回到屋里去搬那些物什,浣花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顿然醒悟,又赶紧追进屋内。

    只见玉兰曦像马贼洗劫一般,打开柜子,抽屉,一应将那些物什抱着就向屋外走。

    浣花拦阻,玉兰曦却像铁了秤砣心一样,就是要把那些东西统统都丢出屋外。无奈,浣花只得放弃劝阻,帮玉兰曦一起把那些东西都丢到屋外。

    不一会儿,院子里丢的物什便堆成了一座小山,浣花和玉兰曦两个人亦是累得粗气直喘。

    浣花两手撑住发酸的腹部,有气无力道,“好了,该丢的东西都丢了,大小姐,三更了,快休息吧!”

    玉兰曦呼呼地喘着粗气,轻扬下颌,“谁说好了的?还没完呢!”

    “啊?!”浣花不由惊讶失声,她一副要命的表情,道,“还有什么我们没扔吗?”

    玉兰曦拍了拍手掌,“该扔的东西都在这了,一件不少!”

    浣花松了口气,问,“那大小姐还想怎么样?”

    玉兰曦嘴角微扬,什么话也没说,扭头进了屋里,浣花望着她进屋的身影,脑中却是一堆未知的疑问。

 第179章 争意(一)

    过了一会,浣花便看见玉兰曦抱着一个褐色陶罐走了出来,浣花皱眉捏鼻道,“大小姐拿的是何物什,好大一股煤油味”

    玉兰曦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陶罐里的液体淋在了那些丢弃的衣物上,然后转身弯腰,小心翼翼地把陶罐放好后,玉兰曦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她腮帮鼓起,对着火折子使劲吹了两口气,转眼,一串紫色的火苗便被引燃。

    浣花惊愕出声,“大小姐,万万使不得”说着,她就要上前来抢走玉兰曦手上的火折子。

    但终究浣花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她跨出第一步时,玉兰曦已经将手中的火折子抛了出去,瞬间,旺盛的火苗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加上淋了煤油,火势更加嚣张。

    浣花眼含热泪,嘶哑道,“大小姐,这些东西是你一年来的心血啊”浣花油然想起曾经多少个失眠的夜晚,玉兰曦不休不眠的做着这些衣物,而如今,竟然付诸一炬,浣花一想就觉得万般心疼。

    冲天火光映在玉兰曦的脸上,潮湿的泪水无声流淌着,她却没有只言片语。

    “救火!救火!”随着院子外面响起一阵嘈杂敲锣声,院门也被撞破,家丁仆人纷纷拎着水桶闯进来时,却发现原来不是失火,而是玉兰曦在烧什么东西。

    秦福挤过众人,看一眼玉兰曦,又望着浣花道,“浣花,这是怎么回事?”

    浣花看看玉兰曦,又看看秦福,刚欲张口便听见玉兰曦道,“任何人都不许扑灭它!直到它自燃干净为止!”说完,她长长的看一眼秦福,就扭头甩发进屋。

    随着“哐”的一声,房门也紧紧地关上了。

    秦福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只得长叹口气,转过身对那些家丁挥挥手,道,“都下去休息吧!”

    就在秦福也要走时,浣花却叫住了他,他转头看着浣花,声音沙哑道,“还有什么事吗?”

    浣花哭啼着走到他面前,用极小的声音道,“秦管家。还请你一定要让相爷来看看夫人”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如今这相府里的夫人已经不是玉兰曦。但见秦福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浣花才又继续道,“她心里有太多的苦和委屈,解铃人还须系铃人”说着,浣花就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并快速地塞到秦福手里。

    这锭金子还是玉兰曦当初赏她的,现在她拿这锭金子为玉兰曦求个情面,也算无怨无悔了。

    秦福颔首点头,“浣花姑娘尽管放心,我会转告相爷的。”说话间,他已将那锭金子藏进袖子深处。

    玉兰曦回到房里,望着满屋烛火,胸口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一边滚落着如珍珠般的泪水,猛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她胸腔直漫到口腔,她急急地走到桌子边,一手扶住桌子。一手紧紧压住胸口,“哇”的一声,鲜红的淤血便如水流般从她口中流出。

    她知道自己也中了春宜欢,而她没有解药,所以她自要受一番苦痛折磨。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桌角坐下,整个人软瘫如泥的靠在太师椅上,目光涣散的望着朱红的房梁,眼角一边流泪一边轻声呢喃道,“一切都会过去,这就是我玉兰曦的命”她心痛如绞,而除了用眼泪来发泄那些情绪,她无可奈何。

    这晚玉兰曦断断续续吐了三次血,最后她还强撑着身体把那些沾了血迹的地毯捆在一起,然后藏在空了大半的衣柜里。

    她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来到床边,欲躺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裙也染了血迹,她实在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便轻轻地唤了句“浣花”。

    说来也怪,她那声呼唤虽然极其微弱,但浣花还是应声推门而入。其实浣花根本没有听到她叫自己,只是那一刻浣花心里隐约觉得玉兰曦在呼唤自己。

    玉兰曦气若游丝对她道,“更衣歇下”

    看见玉兰曦现在的气色浣花吓了一跳,但她此刻无暇顾及,只得先为玉兰曦脱去外衣,然后扶着她慢慢躺下。

    玉兰曦躺下又紧紧拉住浣花的袖子说,“把这些衣服和休书都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直到看见浣花点头,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整个人便晕睡过去,浣花试着叫了两声均都未应,登时,浣花倒吸口凉气,小手颤抖的探了探玉兰曦鼻息,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觉玉兰曦一直在做梦,但因为梦的内容实在太杂太乱,她一睁开眼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怔怔地望着坐在榻边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榻边的人起初一直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但看见她惊讶的样子,终是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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