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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辣吗？水煮肉可以吗？”乐波扬声问道。
“吃。你不用都问我了，我不是说过我不挑食，都能吃。”
乐波拿出食材，穿上李彦给他买的围裙，开始洗洗切切。李彦拎着啤酒罐又例行靠着门框围观。
乐波见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想法，却死活没抓住，只好故意忽视李彦的目光，继续手上的活儿。李彦喝了一口啤酒，“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高中吧，高中我娘有一阵子去外地给姥姥陪床，我爹没饭吃就大言不惭的指导我做，我上手挺快的。大学后来也在外面租房住的，都是自己做。”
李彦挺想继续问问别的，又觉得问这些常规的，还不如回头直接看Losa给的资料来的快……“贤惠啊，”他笑笑，“我猜你从小到大肯定都是认真读书的好孩子吧。”
“也不算吧。我有一阵子看古惑仔，还学人家加入街头混混组织呢。”乐波自己忍不住就笑了，“超幼稚。”
李彦接着喝酒，“哦？然后呢？”
乐波奇怪地看他一眼，“哪儿有什么然后。难道还能因为看了电影就真的去街上打架啊。不过真的很有意思啊，想起那时，最初就是跑腿儿，”他一边切杏鲍菇一边说，“干了一个星期觉得要混到电影里那么牛得猴年马月了，而且也没想象中那种热血上头，其实还蛮无聊的。而且还耽误我写作业的时间，被老师批评，被我妈妈骂。”
李彦被逗乐了，“是啊。所以你就退出了？”
“其实是后来围观了他们打架，觉得那不是我能干的事情，还是乖乖上课比较好。”乐波把杏鲍菇放到盘子里，开始切西红柿。
“小流氓群殴把你吓到了？”
“也算是，也不算是吧……”乐波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并不是觉得他们可怕，而是觉得这件事原来不是我做得来的。是不是很难理解？其实吧，我有时候觉得世界太复杂了，也难从单纯的正义和邪恶去评判一件事。比如说战争吧，不可能真的一个无辜的人命都没伤害的……战争也本来就是为了某些利益服务的。但这些利益也许惠及了更多人。”乐波想了一下，“当然，像法西斯残害犹太人就是真的邪恶了。但是世界上邪恶到这个程度的也比较少见。比如扔到广岛的原子弹，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但是使日本投降了，让更多人的人享受到了和平。这件事真的很难说啊……”
李彦发现了，乐波在讲道理的时候特别能说，“你应该去当老师。”
“哎？”乐波举着菜刀，瞪大眼睛，“啊啦那个……是不是我太罗嗦了……我妈妈也说过我，碰到有感触的地方就会像演讲似的滔滔不绝。”他作势像给嘴拉上拉链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不要讨厌我”的眼神。
他的嘴唇微撅着简直像索吻一样，李彦想。“不，挺好的。”他喝掉了罐子里最后一口啤酒，把“我喜欢”这句话一起咽了下去；“你接着说。”
直到乐波要走了，李彦也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一下他们现在的关系，结果就装聋作哑的绝口不提昨夜的情事，他也没资格再提什么保持朋友关系，但是恋人吗……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
乐波穿好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把李彦的装傻当鼓励，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问，“那个……我装修完成大半了，该定家具了。”
李彦“嗯”了一声，“那很好啊，盯装修挺累的吧。”
“还行……我是想说，你有没有空，呃，那个，嘿嘿，就是……”李彦挑眉看着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的乐波，“……啊就是陪我挑家具！”乐波说的又急又轻，得亏李彦听力好，不然真不知道乐波说了什么。
李彦沉默了一会儿。乐波见状挠挠头，“别介意啊，是我那个太、太突然了，啊哈哈哈哈哈，我就随便问问，你工作太忙了，出差挺累的应该多休息，我，我刚才脑抽了，那个我先回家了啊。饭菜你记得凉了收到冰箱里。”是啊，乐波想，一起逛家具城这种事果然还是有点儿超过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发生在这间房子里……约出去的话，大概太像交往了。而他们的关系，不是恋人，连炮友都算不上吧。该怎么定义？上过两次床的邻居？乐波苦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
“啊？”乐波停住了扭开门锁的手，呆呆的回头。
“如果碰上出差恐怕就不行了。”
“啊……那个，”乐波有点儿紧张的摆手，“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他咽了口唾沫，不敢约太急，试探性的问，“那……下下周？”
李彦抱着臂想了一下，“恐怕没空。倒是下周应该可以。你周一再联系我确定一下。”
往后约反而提前了，乐波当然不客气，“好，那到时候联系你”，他大大的灿烂的笑了一下，“那我先回家喽，拜拜。”语尾音都忍不住上扬。
李彦看到他这么外露的高兴情绪，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一下，跟着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乐波的脑袋，“好。”
乐波愣了一下，李彦跟着也愣了一下。
他靠着窗看到楼下乐波简直是蹦跳着离开，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喂，林钦吗？我要多调一队人，下周内，随时待命吧……”他听到那边传来刘霜由远及近的声音，“……谁？李彦？……要多调人？”接着人声直接出现在手机那头，“李彦，上次挨揍得还不够吗？”
李彦平静地说，“我已经决定了。”
“你现在就回来。”
“抱歉，我不能回去……”李彦顿了一下，“刘霜，你信任我吗？”
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李彦，你知道的……我对你绝对信任。”所以不要背叛我。
“那调不调人？”
听了这句硬邦邦的回复，刘霜气不打一处来，半句话也不想对付，又把手机丢回给去，李彦听到对面传来林钦的声音，“喂。”
“林钦？”李彦听到对面“哔”的一声，“现在安全了？”
“是。你说。”
“计划调整一下。我会让赵辛也抽人，剩下的你安排，你明白吗？”
“明白。”
“谢谢。”
“不必。我也不过为了我的利益。没有帮你忙的意思。”
李彦笑，“好了，我都要走了，你不必再对我有这么大敌意。”
“……”
“刘霜呢？”
“书房。”
“那一时是出不来了。”李彦说，“看在你帮了这么大忙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想不想知道？”
“……”
“关于刘霜和我的。”
“…………免费？”
“让理式保护乐波。”李彦补充道，“这个秘密会让你感兴趣的。”
林钦面瘫着想了一下，“说吧。”
第十五章 最近太忙写不动凭啥文里人谈恋爱我要干活儿！——副标题：约会
“刘霜不喜欢我。”
“……理由。”
“说来话长。总之，你可以这么认为，他需要一个弱点。如果没有一个能被找到的弱点，那么迟早会被发现一个真正的弱点。所以我们伪装了这件事，好引人攻击我。当时考虑很多，最终选定我来当这个角色。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剩我和刘霜还活着了。所以……”李彦笑了笑，“以后就交给你了。”
“理式需要一到两天就位。”
“好。那么挂了。”
“——嘟嘟嘟嘟。”李彦有些失笑的听着对面干脆的占线声，又打开电脑联系赵辛，“有件事打个商量。下周我要陪我的邻居出去。”
“大庭广众？！搞毛啊你？”赵辛夸张的张大嘴，“喂这样我根本没法儿跟老大交代啊，你别太过分了！”
“不会有几次的。”
“我靠你还想有几次？！一次就够我受得了，你再多几次的话我就只能把他处理掉了！为了保他我本来就犯了忌，你是想故意给我增加难度吗？”
李彦耸了耸肩，“我只是享受正常的约会。”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根本没有说服力……”赵辛扶着额，歪着头，“不如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可以好好谈谈。”
“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个叫理式的小男孩儿。听说你很器重他，升得很快啊。”
赵辛眼瞳缩了一下，“这你都知道。不愧是彦哥啊。他可是我千辛万苦的从意大利挖来的，做事至今没出过错，一个蚊子都不能从他手下跑了。彦哥想要啊？”
“听说他年纪不大，能力挺强啊。回头让他带队盯我吧。”李彦懒洋洋地说。
“我看用不着理式吧。”
“难道你还想叫Losa办这事不成？”李彦哼了一声。
“哎呦，不提我还真忘了。上回得罪彦哥了，真对不住，Losa就是这样，脾气太急，办事太冲，我也万万没想到她会用枪指着彦哥啊，回来我就好好罚了她。不过如果彦哥配合点儿，也不至于不是。”赵辛笑嘻嘻的说，“理式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李彦等着他继续说。
“这个现场……”
来了。李彦想。他皱着眉说，“我现在没法答应你。那你让Losa来吧。”
“你再好好想想，我不着急，我等着你回复。理式嘛，既然你看中，我当然双手奉上了。”
李彦撇了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挂断视频，他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从冰箱里拿了听啤酒，以一种很久没体会过的闲适心情横躺在地上，“刘霜，你欠我这么多，也该还我个人情。”
“周四可以吗？我那天可以早退~”周一的时候，乐波果然发短信过来问。
“行。在哪儿见？”
“那就下午两点在居然之家前面见。”李彦看着短信，不由觉得挺有新鲜感。虽然除了像老大那样的，走哪儿都得跟着人之外，像他们小喽啰还是比较自由的，尤其是李彦虽然实际上管挺多事情，而且跟老大关系亲密，但外界一般看起来只是个分管商务的普通组织干部罢了，况且李彦的顶头上司实际上是他的一个下属，对李彦的监管和护卫也是外松内紧。尤其是李彦出来自己一个人住，按理说去哪儿都比较自由，不过他异常守规矩，除了工作就呆在家里，想抓他小辫子的都无从下手。
这是他搬出来四年来第一次第一次和别人约在外面消磨时间。正想着，接到了林钦的来电，一上来就是隐含怒气的质问，“理式是什么意思？”
李彦笑笑，“怕你为难啊。”他悠闲坐起来，眯着眼望着窗外的小区绿化，“后来想想，那个秘密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叫你把埋在赵辛那里的人拉回来太兴师动众了。”
“你这是故意激我。”林钦沉着声说。
“是啊，看你受不受激了。”看你觉得刘霜的情报值多少——果然一牵扯到刘霜的事，林钦就压不下来性子。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家伙果然还是很讨厌。林钦啪的挂了电话。
李彦再次盯着被林钦直接挂掉的电话，耸耸肩，怎么林钦跟着刘霜这么久，既没学会他那个精明，也没学会他的装傻。
周四下午，居然之家门口。乐波穿着格子衬衫和胸前有一只卡通大狗的T…恤等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样子很容易就被看见了。乐波看见李彦微笑着走过来，高兴的冲他挥挥手小跑了过去，“我还在想你要是放我鸽子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哎？大概就失魂落魄的自己随便逛逛，心烦意乱的吃点东西，然后垂头搭脑的回家吧。”
李彦忍不住笑出来，抬手揉了揉乐波的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乐波因为李彦亲密的动作呆了一下，但是李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眼神移回去，“说什么不来了，你是诚心不想看我好过是吧？”
“是啊。欺负你挺有意思。”他用余光瞟了瞟四周，能猜出来几个人。但是完全没找到理式，虽然知道理式的变装非常厉害，但是明明知道一定在附近不远处，把周围的人看了个遍，却始终没发现哪个是理式。这样一点儿也没有破绽、他都看不出来……年纪大了，眼神开始不好了吗？李彦自嘲的想，果然是该退了。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你想先从哪儿逛起？”
“嗯，我已经看过厨房的部分了，都定了。上次也看了衣柜和书柜和客厅的柜子，我觉得客厅的架子在宜家组一个好了，嗯……这样这次就把衣柜和书柜最后定了，如果还有时间能逛下床最好了。”
“哦，床啊……”李彦意有所指的重复了一遍，低下头挨着乐波耳边吐气，“……好好挑个结实的。”
乐波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他觉得今天李彦心情格外好似的，说话动作都放松了很多——说白了就是各种手头和口头占便宜。
“进去啦！”乐波率先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