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途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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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途流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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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魏的舌头被玻璃划出了一道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完全没有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瞪红了眼,一把抓向风默的裤头。风默的裤子被扯到了腿根以下,露出精致漂亮的人鱼线以及结实的小腹,两条腿白得晃眼。
  程魏的手留恋在风默的侧腰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沙哑着声音,试图把语气放得温和一些,说道:“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会。”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房门。
  风默仰躺在地上喘着气,他实在是太饿了,胃里空得想吐,这么一折腾,又饿又累。药剂似乎在慢慢发挥着作用,他有点疲倦,疲倦得想要马上入睡。
  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关得严实的窗忽然被敲响,风默却没有力气理会。而后那窗被打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从外面翻了进来。
  闫裴进来后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风默,那苍白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疼,他小心地拍了拍风默的脸,见那人微微睁开了眼才略微放下了心。
  风默在看见闫裴后,原本阴沉的眼在那一瞬似乎有了光,他偏过头将嘴里的玻璃片吐掉,然后又吐了一口混着殷红的血的唾沫,无力地说道:“磁卡在车里,不过我想你能来C城一定已经拿到了。”
  闫裴把他嘴角的血抹掉,说:“别说话。”
  风默却不得不提醒他:“我被注了药,然后,我现在真的太饿了。”
  闫裴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简直哭笑不得。他在风默出门后便一直跟在他后面,在路上时却看见了另一伙联盟的人,只身截了一个穿制服的人,在他们身上拿到了通行的磁卡,这磁卡显然是新换的,难怪他们用着以前的磁卡怎么也出不了城。在拿到磁卡后再走回之前的地方,已经找不到风默的踪迹,沿着地上的血迹一直走,在墙上的玻璃上看到了血迹,但翻过去后却只看到地上被清理过的痕迹。
  幸好,他在墙上看到了风默留下的记号,那小小的“CW”混在青黑的苔藓里,几乎让人辨别不出形状,血迹还未干涸,显然是新留下的。那人为写这两个字母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度,一定疼得很,这么想着,他的心都仿佛纠到了一起。
  “程魏,几年不见胆子又大了。”他用手指临摹着墙上的字迹,咧着嘴角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雕进心脏

  闫裴将风默放到了程魏开来的警车上,而后返回了那空无一人的小区。
  在踏上台阶的时候,他伸手折断了一枝月季,然后将花瓣一瓣接一瓣地扯落揉捏碎。光秃的枝干随后也被掷落在地上,和那些破损的花瓣一起被遗弃在身后。
  他的指头和指缝间沾上了些花的汁液,衣裤上有一大片显而易见的血迹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灰色东西,脸上新长出来的胡渣还没有来得及刮尽,一副颓唐落魄的贵公子模样。幸而那双眼里的神采仍是那样痞气又桀骜,嘴角略微勾起的笑意只像是光临夜场一般。
  闫裴往里面走去,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只一抬头便看见程魏像是吊命一样仰着头靠坐在沙发上,他的双眼失了焦距,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那脖颈上勒着一条领带,将脖子勒出了一道红痕,也不知道是自己行之的还是他人所为。
  “嗨,程魏。”闫裴坐了下来,那随性的模样俨然比程魏更像这房子的主人,而今正在招呼他远道而来的客人。
  程魏瞳孔一缩,眼神渐渐地清明起来,他坐直了腰板,笑得温和:“闫师兄,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准备。”
  “准备什么,打算收拾现场?”闫裴哼笑了一声。
  “啊——现场?”程魏笑得越发虚伪了,眼神却坦然不见闪躲,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闫裴没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向程魏的腹部以下,他轻挑着眉,像是挑衅一般。
  程魏原本温和的笑意瞬间僵硬了,他慢慢地埋下头垂下眼看向自己腹部下的某个地方,眼神变得阴郁而可怕。
  “装得真像,我都要以为你把那玩意从下水道里找回来了。”闫裴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听到闫裴的话后,程魏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手指有些颤抖,他很想脱掉那伪善的面具把闫裴谩骂一番,可是他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一些被弃在角落的记忆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拥挤而出。
  闫裴笑里藏针地摇了摇头站了一起,转身背对程魏走了出去,步履轻松得似在散步一般,他说:“我原本以为给你一点惩罚你就不会再犯了,可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就在闫裴话刚落的时间,程魏忽然站起身,拔出腰上别着的枪便朝闫裴射出子弹。
  子弹擦过闫裴的发陷进了墙里,留下了一个深陷的小坑。
  闫裴讽刺说道:“连人都打不到,你这残疾怎么混进联盟的,嗯?”他转身朝程魏走去,眼神冷得让人发抖。
  在闫裴朝程魏走去时,忽然传出开门的声音,随后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闫裴停下了脚步,挑眉看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听到那边有人说:“闫老板,给个面子,人都这样了好歹给我留个全尸。”
  闫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认出了这个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穿着整洁合身的军装,两手却随性地插在裤袋里,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倚在门边,说:“来把那个家伙带回去,就一眨眼的功夫,竟敢背着我偷人。当然,顺道来见见你。”
  “呵,原来你还记得我。”闫裴说。
  “你知道的,自从联盟掩蔽通讯信号还封锁道路之后,所有的消息都带不到你那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人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闫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这是你死皮赖脸留在联盟的原因么?”
  “死皮赖脸?”那人啧了啧,笑着说:“群家伙这么说我么,不过是联盟现在还不好收拾我罢了。”他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被折叠得不成样子的纸扔向闫裴,又说:“这是联盟最新下达的指令,你们最好马上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研究院闯了大祸,接下来要大范围清理那些被他们整出来的东西了。”
  闫裴接住了那团纸,慢悠悠地打开从上往下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重新折了起来放好,说:“研究院的人挺能玩,一块玉也能玩出新花样,但我挺想去见识见识研究院造出来的怪物。”
  那人把额前的发撩了起来,“总能见到的,那些人明面上说停止了研究,实际上不过是转移了一个地方,可惜具体消息我这里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你们的研究团队进展怎么样了。”
  闫裴冷哼了一声:“毫无进展,我们手上没有凤血暖玉,接下来只能看着他们玩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这研究最好别继续了,联盟研究院那群人闯的祸实在是太难收拾了。”
  闫裴低声笑了笑:“恐怕你也只是担心会增加工作量罢了。”他的身高要比程魏高出许多,此时他站在程魏面前低头去看那个被吓得像是丢了魂的人,笑说:“看来你们挺熟。”这话不知是说给程魏听的,还是说给那个后来的男人。
  程魏自那男人出现之后便像被吓住了一般,刚来握枪时的气势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动也不动,低垂着眼看着地面,浑身在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极了一只遇见了猛兽的兔子。
  “程魏的磁卡留给他,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张新的。”说完,那人说完将一张崭新的磁卡往前递出,又说:“凤瓷小姐把她的私人飞机划过来了,她似乎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开车的话实在不太方便,飞机在城郊的机场,机场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遣散了。”
  “凤瓷这么做就不怕惹祸上身么,恐怕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吧。”闫裴拍了拍程魏的肩,程魏一惊几乎要往后倒去。闫裴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对了,闫霓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老样子,和联盟那群老家伙聊得挺开的。”那人说。
  “总之你们小心点,别暴露身份了。”
  “知道。”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闫裴见程魏现在这模样实在是逗人,满心的怒气也丢了大半,他也不好不给那人面子在他面前教训人,只好放开放下程魏肩上的手,转身说:“闫三,来把你的人带回去,少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听到那名字,闫三几乎不想理会闫裴,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行行,你走吧,待久了不安全。”
  闫裴没说什么,眼神在闫三和程魏之间转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笑笑便走了,在经过闫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说:“好好干,不务正业的事情少做。”说完便摆摆手扬长而去了。
  说到闫三,得从闫老给三儿取名字的时候说起,闫家三个孩子,老大闫裴,老二闫霓,到老三的时候闫老头实在不想取名字了,想了想嘱咐下去,就叫闫三吧,这名字好记。闫三成年之后才知道自己名字的缘由,一怒便离家出走多年,一直了无音信。闫家再次得到闫三的消息时,那兔崽子已经混进了首都联盟内部,并且还混得风生水起的,如果被联盟那些人知道了,恐怕闫家又得跟联盟杠上了,这就不只是整顿清理私人军队那么简单了。闫家几个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反正孩子有自己的分寸也没有闹出什么事,老人还是同往常那样散散步溜溜狗,感叹说:“年轻,任性。”
  之后闫裴便带着风默,坐上了凤瓷小姐的飞机飞往了荆山岛。想来想去还是荆山岛住着要舒服一些,不像首都联盟,那大城市人多事也多,实在是烦心。于是就这么在荆山岛住了风平浪静的四个月。
  四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联盟闲不下来,闫裴自然也安不下心来过日子。联盟与盟国的关系愈加恶劣,联盟因而无暇顾及闫裴在澎鄂高地被囚禁的私人军队,闫裴趁机派人深入其中,将驻守在澎鄂高地的联盟军队一网打尽,并且将部分兵力枪支弹药转移到了别处。
  风默刚沐浴出来,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问道:“你笑什么。”
  偌大的落地玻璃映照出男人模糊的影子,窗外漆黑得寂静,澈蓝的海在夜里如同浓墨,偶然从远处卷来一两条玄黑绸带一般的浪。
  男人闻言转过头来看他,热气把那原本白皙的皮肤熏得粉红,湿透的发与脸颊紧贴在一起,微扬的眼尾有些红,却还是那般的漠然,让人想要上去撕裂他淡漠的面具。
  “果然活色生香。”说完闫裴舔了舔唇。
  风默挑眉:“什么?”
  闫裴的眼神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欲想,既然不能上手,那只能用眼神把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狠狠地干一遍,悠悠说着:“没什么,把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了,心里高兴。”
  “趁人之危。”风默走过去将擦了头发的毛巾盖在了闫裴头上,然后坐在了那人对面看向窗外,那双墨一样的眼让人难以揣度。
  闫裴把盖在自己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凑近闻了闻,真香。“趁人之危?这可是你出的主意。”
  风默微微阖上了眼,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让人察觉不到的弧度。人的欲望真是个永动的巨大的漩涡,以个人为中心不偏不倚地朝四处散去,若是碰撞到一块,偏要斗个你死我活,除非有一人示弱。
  闫裴眼神从未从那人身上挪开,偶然看见那一抹笑,仿佛时间都为此逗留一般,恨不得将那微勾的唇角和那柔和下来的神情雕刻进心脏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海浪呼啸地从半露的黑色礁石上席卷而过,拍醒了睡意惺忪的黎明,掀翻了与海线衔接的浓墨帘幕,漆黑的夜色如乌鸦般扑翅散去,留下一片月白色明朗的晴空。
  熹微晨光落在海岸上,几行人唏嘘不已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岸边有两个人用渔网拖拽着一个七八岁孩童大小的东西朝人群走去。渔网拖拽的物体与地面的沙石摩擦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打破了这难得的安宁。
  那行人中不乏参与过“返古计划”后被转移到此处的研究人员,几个人蹲下身去查看那个被捕捞上岸的异物,几人皆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惊诧至极的神情。那东西像是神话中所描述的异兽那般,长着鸟的身子,顶上的头颅俨然有着一张人类的面孔。可惜这玩意与之前网捞上岸的怪物一样都死透了,浑身被水泡得有些浮肿发烂,这些怪物身上并没有留下外伤,在解剖之后发现它们都是器官衰竭自然死亡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东西应当是从大陆而来的,但岛上的人大抵不知道大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生出这么多形容奇异的怪物来。只有几个知晓“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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