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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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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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一同看信。
  岳兰的字写得很工整,一个一个都顶天立地的,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整张信纸。
  下面就是信的内容:
  安老师,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人世。我是一个不幸福的人,与我接触过的人也同样很不幸。因为我看得到死亡,就像我知道我自己的死,我父亲的死,但是我却只能无奈地看着,所以在我的身边到处都是鄙视和厌恶的眼神。
  安老师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真心待我的人,所以我真的不希望告诉你这件事,但是又不得不说。我矛盾了很久,但是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又会觉得对不起你。所以在我得知自己快死了之前,我无论如何都要写下这封信,这是我的遗书,也是我最后的一次预见。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对,你确实是死了,而且死得十分古怪。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可怕,我不能确定你具体的死亡时间,甚至不能确定你的死亡地点,以及你的死因。但是我看到了一个黑影,他一直跟着你没有离开过。
  他就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接下去我就告诉你我看到的场景。我看到了很多水,水里都是扭曲的脸孔,还有许多门,一扇扇的打开,然后就是一个山洞,很黑很暗。洞里有许多尸体,都已经烂得发黑变质,四周感觉非常冷,这种冷让人联想到坟墓。你躺在一口石头的棺材上,身上都是血,你睁着眼睛,嘴巴上也都是血,似乎在你死之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洞四周的墙壁上都画着奇怪的图案,红彤彤的看不懂是什么。我想要靠近那个棺材,但是怎么走都走不近,而最恐怖的是你周围有怪物……一个很恐怖的怪物。它盘旋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你,但我却看不清楚它的样子,因为从它的身上散发出很多黑气。在那里还有一个人的身影,他应该是白老师,他蹲在地上,身上也全都是血,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是并没有死。同样的,他也试图靠近那口石棺,但也无法靠近。还有一个人,在洞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我不认识,但不过看上去也快要死了。
  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我看到了我自己的眼睛!没错,我发现在你的周围有几幅奇怪的图,其中一幅就是一双眼睛里有许多手伸出来,四周全部都是骷髅,那和我的眼睛实在太相似了。
  我发现这些画都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接下来是一棵十分奇怪的树,树上都是人头,有两个人在树前膜拜。
  第三幅画是许多孕妇从黑洞里爬出来,一个个脸上充满着绝望。她们仿佛被自己的脐带捆着,想逃但是逃不掉。
  我想要看第四幅,但是接下去的图被血给染透了,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化妆。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再也看不见了。
  当我从幻觉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然在教室里,你在给我们上课,上的是关于壁画的课……那红色的图案和我在预见中看到的图案十分相似。
  这就是我看到的场景,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一句话:不要靠近水,不要离开白翌。他是唯一可以救你的人,而那个黑影就在你的身边,可能是你身边任何一个人。所以不要去相信别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实。那些事情是连续发生的,接下来还会有东西出现,你或许能够躲过去。我觉得你的死亡太奇怪了,仿佛是一种仪式。这种死法就像是过去的人祭!
  最后我还要感谢你的帮助,但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份感谢转达给你……
  岳兰绝笔。
  白翌慢慢地放下拿着信的手,两只眼睛看着地板,仿佛要把地板看出个窟窿来。我接过信继续看,发现岳兰还把那几个图案画了出来,但是画得十分抽象,我看着都觉得像是少数名族的奇怪图腾,不过大致内容我还是看得懂的。看罢那信,我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在“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于是我解开上衣领的纽扣摸了摸都是冷汗的脖子,对白翌说:“你有什么想法?”
  过了好一会,白翌出声道:“想知道我昨天去哪里了么?”
  我摇了摇头,他把信塞回信封,叹了一口气说:“我去了鬼市,我去找了借寿婆。”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看着白翌颤声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她告诉我“局”已经开始了。而且知道这样的鬼咒并不是人世间的东西,它已经存在很久了,甚至可以追溯到比西汉更久远的年代。那个时候巫术兴盛,各种与神灵沟通的方式都被用到了极致,其中也就包括了用恶鬼欺神这种极端的手法。”
  他喝了一口茶,顿了顿问了我一个问题:“小安,我问你,你觉得神这种东西是善还是恶?”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意识流的问题,太泛泛了,但是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么,那么神必定不会恶到哪里去。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摇了摇头说:“不尽然,神和鬼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他们的利益服务,没有绝对为人造福的责任。可是人就不那么想,神就是神,他们受到人的崇拜和供奉,那么他们就得为人服务。如果不那么做,神就等于是恶鬼,对人来说这没什么两样。”
  我赞同地点头,心想的确如此,我们求神拜佛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么。如果他们不保佑我们,那么我们自然也不会去拜。
  白翌接着说:“于是便有了鬼咒,这个八苦恶鬼咒就是其中之一,而创造它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凤鸣岐山的周文王姬昌。他的修为十分强大,可以说已经达到通神的能力,因此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胁迫神的咒法,就是把三十六个十分有能力的人,用八种极其残酷的手段杀死,然后聚集他们的恶灵封入一个礼器中。这个玩意好比是一个炸弹,因为三十六正是天罡的数字,而死者又是三十六个人杰,人们认为这样的怨气就连神都吃不消。”
  “不过不能让这三十六个人死得简单,要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死他们。也就是说要找那种最狠的方法杀,这样才能聚集怨气。此后这种方法就在王室中秘密流传了下去,你白天给我看的那个罍就是这种恶咒的盛器,谁拿了谁倒霉。”
  我回想起那个装有黑色污垢的罍,但是依然疑惑,“那么即使如此,你去找鬼婆干什么?你说过活人是不该去那里的。”
  他看着我尴尬地咳嗽几声说:“因为我怀疑这次的事件和上次的珗璜璧有关系。而且……没什么。”
  我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可以与那个玩意扯上关系,不过一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还是觉得十分刺激,那个珗璜璧阴冷得要命,几乎可以把我的骨髓都冻结,但是最后还是让我们脱身了。
  白翌继续说下去:“你还记得在你抓住玉璧的时候有什么异样么?”
  我摇了摇头,说:“那时太冷了,大脑又极其兴奋……说实话,我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真的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白翌摸着杯子说:“但是我却注意到一件事。”
  我连忙问道:“什么事?”
  白翌抬头看着我说:“那个时候你说了一句话,但是当时你的眼神很奇怪,你说你要回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继续说:“本来我以为你是被恐惧吓昏了头,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根本不是人能够露出的神情。这需要背负多大的怨恨才会拥有如此阴郁的眼神?不过这一切我都没有告诉你,第一是没必要再吓唬你,第二是我对自己的猜测也吃不准。”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白翌说道:“这次我去找鬼婆就是要确定此事。果然这问题不是出在珗璜璧而是出在装珗璜璧的盒子上。那个盒子也是一个鬼器,而且鬼婆也只是知道凡人不得开启此盒,但是她说她没想到我们会去打开,所以她对此事知道的也很有限。虽然我觉得那老太婆藏着掖着的事太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盒子本来不是用来放玉的,那么到底是谁将其掉了包呢?还有就是,如果这件事情是一条导火索,那么它会牵扯出什么东西来?相对于此,我们手上的资料实在太少了。”
  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懊恼,并看着我的脸说:“哎,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块珗璜璧上,而且鬼器上如果没有刻上三十六个恶鬼的名字,那么它和普通的青铜器没有任何区别。我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哪知在你拿起珗璜璧的同时也就开启了所谓的八苦咒。”
  我“嗯”了一声,陷入了思考之中。如果事实真的像白翌所说,那么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居然让我摊上这么一个横祸。那个蟠龙纹盖罍的发现者应该也是受到八苦之难才丧命的,而且他们明显是死于意外,倒是和图坦卡门的诅咒有些类似,但我的情况似乎和他们又大不相同。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白翌,白翌愣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个可能会按照每个人的不同而定吧,那个蟠龙纹盖罍上刻的可能并非是特别厉害的鬼咒,而珗璜璧则不一样,它本身就是神物,其分量比传说中的和氏璧还要高一个档次,那么那个盒子里的也绝对不会是一般性的鬼咒。”
  我隐约觉得白翌似乎还隐瞒了些什么,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有些话明显是经不起推敲的。不过,既然他不想说肯定也是为我着想,我不能勉强,便干脆换了一个现实一点的问题,“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翌吐了一口气,站起来再一次走到写字台前,他看了看昨天自己写的那张纸,又拿出另外一张空白的纸,一边说一边比划道:“我现在说的也是一种推测,但是……是最接近这个咒本身的推测。”
  他和昨天一样在纸上写了八苦,然后当中写上我的名字。他拿起笔说:“如果我推断的没错,你遇见的八苦很可能是一种打乱的阵法,并不会按照原先我所说的顺序进行,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规则进行着。首先我猜是死,死所对应的可能正是岳兰的事情,还记得你当初浑浑噩噩的时候说的一段话么?”
  我回想道:“你说的是不是,死,亡者之泪?”
  他点了点头,在死这里写上“亡者之泪”“岳兰”几个字后,继续说:“这个就是咒的第一步,直接就对应了死亡,几乎和一般性的八苦起念阵相反。由死而开始的噩梦,于是按照岳兰信上的意思,接下去的一个应该是求不得,妄念之罪。这个对应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对养九僰噬魂棘的父子。而后一个是床,也就是生,轮回之苦。最后我们遇见的玲园里的那两个女人就是老,执念之怨。接下去的信里居然说给血掩了,不得不说非常不妙,因为以上的四苦咱们都经历了,就算有险,也避过去了。但是接下去的完全是未知数……这封信,对我们的作用很有限。”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将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我有些恼火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牛皮糖的声音,他显然十分恐慌,说话的声音简直像是唱大戏的。他在电话里说道:“喂,安子,那个……那个罍太邪门了。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们的馆长么,他今天晚上居然死在了那个罍的边上,而且还是用旁边的那把青铜剑自杀的。但是他死的时候还在笑,这个笑容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太恐怖了。你……你真的遇到和那个东西有关的麻烦了么?你要小心啊,这个罍已经被国家研究所的人搬走了。这件事是被封锁的,你……你别说出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就在牛皮糖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一下子传来了刺耳的杂音,仿佛信号不良似的,随后手机就自动挂断了。我连忙再打过去,却发现对方已关机。我回头看了看白翌,白翌也看着我却没说话。其实不用说什么,光是看我的表情也知道那事情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抓了抓头发,把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告诉了白翌,白翌的眼神越来越冷。最后我们都默默不语。
  良久,白翌站起来对我说:“别多想了,睡觉吧。事情总归会有办法的。”
  我胡乱地点点头,脱了衣服就倒在床上,只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一百个沙袋击中过一样,没来由地沉重。我闭上疲惫的双眼,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没起来,最后还是被白翌拽起来硬丢进了厕所,像幽魂一样洗漱完毕。白翌似乎也没有睡好,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过他依然和以往一样起床、买早点、拿报纸。我浑浑噩噩地坐在饭桌边上,拿起油条就往嘴里塞,然后把手一伸,示意白翌把报纸给我。他看了看我,却没有动。我有些纳闷,开口道:“你没拿报纸?”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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