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在我腿间作者: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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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在我腿间作者:约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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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潮的前奏在他脸上星云变幻般缭绕起来,我按住他的手臂,狠狠向前挺身,他在兴奋地尖叫的同时,痛苦的尖叫却盖过前者破出了喉咙。
  那两根悬在他肩膀处的尖刺戳了下去,并且圈着锁骨扣合起来。
  哥哥有世界上最紧致湿热的甬道,我在那里面,看不见光。
  
  捌

  我从院长手中接过一沓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热度的文件,我需要把这些全部签完,然后就可以带周望回家。
  院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头发白得很均匀,十分健朗。作为掌管精神病医院的人,他的神情很沉稳,透着比寻常人更加理智的气度,却并不是严肃的,我在来的时候,还看见他教病人跳舞。
  彼时我的眼伤已经好完全,恢复左眼视力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手术成功复健也认真进行,伤势对右眼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平时外出会佩戴墨镜,只不过今天是个阴天,墨镜就显得奇怪了,所以我与院长见面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我受伤的眼球,稍微愣了愣。
  “在签字之前,按照流程,我们还是再去看看周望吧,这样你也好最终确认,是否接手周望的监护权。”院长语气平和地说,我点点头。
  当初法院判决周望患有精神疾病,威胁公共安全的控诉自然只能以被告人进入疗养院告终,而我只需要动用关系,就能让他在半年之内出院。
  事实上,周望甚至非常配合我,他在疗养院表现得很好。
  我同院长慢慢走在走廊上,右边一排整齐的病房并不像电影里那样,会从探视窗猛地伸出双抽筋似的手来,这里很安静,有种疲惫的平和感,就像服药过后残留在喉咙口的苦味,因为治愈病情的预想而让那味道并不讨嫌,甚至带着隐约的希冀。
  院长的步子很慢,有些过于慢了,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看向他,等他说话。
  “恕我直言,周先生。”他直视我,仍旧带着长者的和蔼:“对于你能否照顾好周望,我并不十分有信心。”
  “不,这跟周望曾经一度进入重度病情没有关系,我是对你没有信心。”
  “我想过了,周先生你应该是个考虑事情完全能做周到的人,今天不戴墨镜来接周望,难道不是特意的吗?”
  我笑一笑,我感觉到我已经无法视物的眼珠在眼皮眨动的时候被带动出生涩感,看来该点药水了。
  “请您放心,让我弟弟看见这伤并不会刺激他,相反的,我肯定这能加速他的痊愈。”
  “不管怎样,我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再做伤害自己或者别人的事情,我会为他负全责,这些文件上的每一条,我都会认真履行。”
  年迈的院长在某个瞬间,看向我的目光几乎充满了洞悉,但立刻他就再度变得疑惑了,虽然他最后仍旧选择相信我,他把我带到了周望的病房。
  铁门在一串沉闷的零件摩擦的声音中被打开来,往里推的弧度显得很笨重,周望瘦削的背脊被条纹病服拉得更加脆弱,他坐在床上,听见动静就转过头来。
  我在面对他之前就摆出了微笑,比哪一次都要真心实意。
  他与我视线相触,眼睛里亮起萤火般的光芒。
  我知道,那光将我心中黑暗多年的房间,倏忽照亮了。
  就像我推开地下室的门,打开灯,第一次看到那台周望为我准备的刑具——那种心脏鼓动,心室透亮的兴奋。
  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我的锁骨被钉穿的刹那,剧痛像破冰的铁锹,直接凿进了我的脑子,我已经感觉不到性快感,那简直就是隔靴搔痒的挑逗,根本无法解决我。
  被毫无反抗可能地紧紧锁住、被强烈的占有欲疯狂袭击、被周望用恶魔无法填补的贪婪无休止的舔舐。着才能解决我。
  生病的不是周望,是我呀。
  从很久以前,从更久更久的以前,我羞辱他蔑视他,不过是看透了他,我得把他逼到悬崖底下,他才会把我视作唯一的救赎。
  你不知道,当我发现这架正死死扣住我的锁骨、铁与骨契合完美、血肉将冰冷的金属光芒润泽得超乎寻常地浪漫的刑具时,我有多开心。
  周望终于想要用这样残忍决绝的方式获取我了,停止他那些小心翼翼的窥视、停止他那些幼稚的关怀、停止他那些温情脉脉的恋慕,甚至,停止他那些不可靠的牺牲。
  我不相信那些纯粹的东西,爱意只会被时间消磨得连渣都不剩,但是更为复杂的感情是持久的,就像我对他的那样。
  他疯狂的脑海里只剩我了,他紧紧抱着我,拼命用胸膛与我相贴,他之后的生命中,都要用痛苦和愉悦相缠的触手勒紧我,他才会觉得安全。
  他死过一次。那个会弹琴的爱着哥哥的纯洁少年,我让他死了。
  而我会怀念他吗?我会怀念正的小望吗?
  已经没有没有机会了。
  “哥哥。”
  周望从我的胸前抬起脸,他小鹿般的眼仁下面,沾着我的血。
 
  玖

  我把周瞭从刑具上抱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苍白得像是拿手指揉一揉就会碎成末。机器很精准,不会伤到大血管和骨头,但是软组织严重受损会让他疼很久。
  我叫了他的家庭医生来,对方并未对伤势感到惊讶,大概是被他提前打过招呼了,只是手法娴熟地为他缝针包扎,甚至还带来了助手在头顶打了手术灯。
  我站在旁边,背手靠墙,看医生用黑色的线在他的肩膀上翩飞一般拉扯,皮肉便咬合起来,像是终于肯蛰伏的野兽。在昏迷和麻药的双重阻拦下,他像是永远醒不过来一样闭着眼睛,没有表情,四肢软塌塌的,我开始好奇,此刻他的灵魂在什么地方呢?像彼得潘那样扑扇着小翅膀乱飞,还是静静地缩在不知道哪方长出青苔的墙角,或者说——
  像我曾经深深沉溺无数遍的梦境,相对无言的房间,哥哥躺在床上看书,我坐在地板上拼一架玩具钢琴,风把窗框上悬着的风铃摇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缠绕不清却总会到达终点的因果。
  而我们的开端在哪里呢?
  一样是零八年,在我因为周瞭而患破伤风之前,全家人有过一次踏青。
  爸爸妈妈坐在格子餐布上,草坪松软,哥哥帮忙摆放午餐,我在周边绕了两圈,捧回一把绒绒的柳絮,冲着周瞭的头顶吹。
  周瞭眉清目秀的脸抬起来,狠狠瞪我,我转身跑,他明明对这样的幼稚把戏最不屑一顾,但大概那天心情好,竟然真的起身追我了。
  这里是一片湿地,我们一路跑,还惊飞了几只停歇在水边的鹭鸟,那时候我还短手短脚的,眼看就要被周瞭追上了,身后却传来他落水的声音。
  涝洼周边的土质稀软,周瞭已经陷进了一大片伏倒的灌木丛中,他艰难地扑腾,却越滑越深。
  周瞭不会游泳。
  我朝那已然伸展出死亡爪牙的水花走了几步,停下来。
  他几乎没时间呼救,只仓促地发出几个音节,是在叫我的名字。
  然后就沉下去了。
  我不知道那瞬间有多少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明明最爱哥哥,却眼睁睁看着他的头顶消失在水面,那上面还沾着几朵柳絮。
  如果他死了呢?就再也不会让我滚了、再也不会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我、再也不会让我伤心。那个人主宰我已经太久了,好像在我还呆在子宫里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以及他的憎恶。
  有那么几秒,世界安静得好像聋了,但是温和的风声和鸟类的短促鸣叫却一波波绕过我的耳廓,在那难言的寂寥即将缚住我的时候,我终于听见了自己超前迈步,踩下一丛灌木的声音。
  我终究对他狠不下心,宁愿对自己狠心。
  周瞭已经失去意识,这倒方便了施救,我在水里轻松地抓住了他,把他往光亮的水面拖,但是一离开水的浮力,他对于我来说就太沉了,我只是在混乱的换气里执意将他往岸上推,什么都想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重量消失了,我才意识到他终于安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臂怎么也没力气撑住岸边,而且湿地的岸际也没有足够坚硬的着力点,我拼命揪住一把灌木,浑身疲惫到极致,周瞭却还晕迷着。
  太阳很高,鹭鸟轻拍着翅膀从我头顶飞过,景致静谧而美好。
  九岁的我手里只有随时可能断裂的草茎,但那却是我人生中最饱涨柔软的时刻。
  我让我最爱的人活下来了,我那尚且稚嫩的恨意被水浸透,终究无法尖锐起来。
  也许这就是开端,我真正意义上,爱上哥哥的开端。
  医生走后,我从冰箱里挑出食材,开始熬粥。
  去壳虾仁一小碟、米、海苔、肉末和盐,以及慢慢沸腾的半锅水。
  似乎是约定俗成,生病的人都要喝粥,我不懂药理、下厨也手生,但幸好粥还是会煮的。
  当年爸妈因为我和周瞭离开太久,找过来后,吓了个半死。九岁的弟弟救了十四岁的哥哥,这件事好像还上了当年的晚报,周瞭一声不吭的,我以为这又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但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正是从那个时候,才终于肯看向我的。
  我明白他是用怎样复杂而无法自制的眼神看我的,他厌恶我是真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绝对是个自私残忍的人,但是除此之外,那些偶尔出现,强烈到几乎会让我屏息的渴求目光,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他。
  我想得到真正的他,哪怕他是不纯粹的,复杂到会带给我灭顶之灾的。
  一直以来,他几乎是在鞭笞我,那是终极调教。我曾经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归途,让迥异的兄弟殊途同归的归途。
  可是,可是我终究有些累了。
  粥从锅盖边缘溢出一圈泡泡,我伸手调了小火。
  窗外天光熹微,整座城市的温度在缓缓蒸腾,哥哥很快就会醒来了。
  我会告诉他,在我近乎疯狂的那几个日夜颠倒里,我一直在梦境里与他重逢,空气黏糊柔软的湿地,鹭鸟拍打翅膀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的哥哥却安安静静地睡着,我守护着他。
  不需要枷锁、不需要牢笼、不需要互相束缚。
  我会守护他。
  ——END——
  谢谢所有回帖菇凉 你们支持我写完了这篇冷文 HJJ果然是个有爱的好坛子XD
  第一次写暗黑文 甚至涉及SM情节 撸主之前可是萌文小清新 不过从结局来看 果然还是暴露亲妈本质了啊
  另外再废话一句 结局有想传达自己关于SM的一点浅薄感想 因为对周遭环境的不安或者其他被普世价值称为“不健康”的心理而追求肉体或者心理上虐与被虐 这无疑是值得理解的 但我总觉得 就像灰暗情绪和积极情绪没有贵贱之分 甚至在艺术作品里 前者似乎能表现得更加美 但存在即合理 万物都有联系 不一定只能感受一种类型的心境 否极泰来或者峰回路转 另一番光景也许更好也说不定 啊似乎罗嗦了不止一句 而且有点语无伦次了抱歉 啊反正萌文写多了写一下暗黑文也好开森我其实是想说这个 啊还是再见吧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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