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小子，我说怎么突然消停了，原来睡着了。”舒珞笑着找出两张毛毯子，虽然天气不冷，但还是怕孩子着凉的。
景云看了一眼后面，看了眼时间，“韩俊，你都开了4个小时了，换我开一会儿吧，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韩俊也觉得眼睛有些酸了，也没有坚持，现在正值国庆，大家伙都放假了，都出来玩儿呢，路上车辆也是比较多的，不过大多都是些长途的客车什么的。
景云和韩俊换了座，韩俊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舒珞会开车么？”
“在美国的时候，常偷开我爸的车呢，不过那时候还不到年龄，没办法考驾照，回国后也没车了，就没想这回事儿了。”
“美国怎么样？我是说，好玩儿么？”景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韩俊，“还有…他们…”
从他的眼神，舒珞便明了了他真正想问的东西了，“现在在美国同性恋人还无法得到法律的承认，不过就现在来看，法律的承认是迟早的事儿了，在美国的话，同性恋爱大众的普遍都是理解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认识一些同性恋的朋友，他们都很努力的在争取婚姻自由的权利的。”
景云不禁有些失望，连美国这样开放的地方都还不能接受他们这样的人吗？
闭目养神中的韩俊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突然张开了眼睛，“去年已经废除了流氓罪。”
景云一愣，随即笑笑，是啊，在此之前，他每天都如履薄冰，和韩俊更是小心翼翼，不过当然，现在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始终还是无法跟所有人说，他们是一对恋人，会好的吧…大家以后会接受的吧…
韩俊瞥了他一眼，继续闭上了眼睛，之手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腿上，景云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呢。
“荷兰在1月1日，‘家庭伴侣法’正式生效，虽然还没有权利收养/孩子，但是除此以外，和异性登记的夫妻一样，拥有法律保护。”末了，舒珞还弯起嘴角对这后视镜笑，“要是你们去结婚，记得请我参加婚礼啊。”
景云泛起了一阵的红晕，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那你儿子借来当花童。”韩俊突然接了一句。
“行啊。”
景云一愣，有些惊讶的扭过头，看着韩俊，“…韩俊…”
“景云哥！”舒珞一声惊呼。
韩俊连忙张开眼，稳住方向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差点就撞上护栏了。”韩俊叹了口气儿，“算了，还是我来开吧。”
景云咬着嘴唇，期期艾艾，“…你…”
“什么？”
“你…”景云看了一眼后视镜，反正舒珞也知道他们的事儿了，于是一咬牙，“你，是说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结婚…婚礼…”
“你希望是假的？”
“不是！”景云连忙否定。
韩俊点点头，“那就是真的，停下吧，换我来。”
“我能开好，你睡一会儿。”景云此刻心情极好，嘴角咧开似乎就合不上了。
“景云哥，我看见你心里有好几个小天使在飞。”舒珞似乎能看见景云身上还环绕着一片粉红…
景云心情好，没理会他的调笑，还打开了收音机，收听广播。
小飞外婆的地址齐燕没有留给舒珞，舒珞是托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的。
“爸爸，外婆不是住在这里的！”小飞看着眼前陌生的小院儿，失望的说。
舒珞揉揉他的小脑袋，“外婆搬家了，像袁叔叔他们家那样，明白了吗？”
眼前是矮矮的围墙，院落小小的，但种着一些蔬菜，虽然现在是秋天，但看起来还是生机盎然。
“有人在吗？”舒珞敲打着小院儿的门。
不多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位穿着围裙的大婶，“谁呀？”
小飞一听这声音，激动了，一个劲儿的拍着门，“外婆！外婆！我是小飞，我是小飞！呜呜呜…外婆，你快开门…”
大婶明显一愣，跌跌撞撞的跑去开了门，一看眼前的孩子，瞬间眼泪就决堤了，“…小飞…小飞…”大婶激动的抱起孩子，使劲的擦着眼泪，“外婆好想你，呜呜呜…老头子，我们家小飞回来啦！”大婶冲着里边喊。
好一会儿才瞧见舒珞，舒珞礼貌的打着招呼，“…阿姨。”
齐妈妈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禁感叹，果然是父子，长得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见笑了，进来坐吧。”事到如今，齐妈妈也不再像当初那般去怨恨舒珞了，她现在也想开了，那时候孩子都还小，自己家的燕儿还大舒珞几岁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会管教…
“叨扰了。”
舒珞才进门，齐爸爸就出来了，见了小飞，也是老泪纵横，“小飞！”
“外公！”小飞从外婆怀里扑棱着，齐爸爸连忙接过来。
“哎，我的乖孙子。”
小飞窝在外公怀里，微微的抽泣着，“外公，我好想你和外婆…”
舒珞走了过去，揉揉他的小脑袋，“好啦，我们小飞可是小男子汉，别哭了，这不是见到外公外婆了吗？…叔。”
齐爸爸点点头，抱着小飞往屋里去了，齐妈妈也拉着舒珞进了屋。
“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舒珞一进屋，就把大袋小袋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些年非常感谢你们把小飞照顾得这么好，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了，就是没什么时间，这才逮着这国庆了放假来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齐妈妈沏了茶，还特地开了舒珞买来的一盒果汁，给小飞倒了一杯，“小飞，喝果汁啊。”
齐妈妈这看看那儿摸摸，抹着眼泪，“小飞长得真好，长肉了，这孩子跟着咱们是吃苦的，唉～”
“您别这么说，多亏你们照顾他呢，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可能就送人了。”舒珞也想啊，当然齐燕也就17，18岁，不知道这事儿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呢。
“舒珞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现在还在念书，念医学，今年才大四，还有3年研究生。”
“呀，做医生啊，真不错呢，有对象了吗？你们家…”齐妈妈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家里会对小飞这么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有些不待见什么的…
舒珞笑道，“还没呢，我今年也才20，不着急，父母现在都在国外，知道小飞都很高兴呢，我爸爸在美国投资了一家公司，老两口还常常出去旅游呢。”
齐妈妈这下放下心来了，齐爸爸比较不爱说话，但听着舒珞说，也安慰的点点头，“来了，就住几天吧，就是这里山野乡村的，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
“啊，没事儿，和两个朋友一起来的，他们也带着孩子呢，我们这是正想孩子们能在这些乡村里走走，要不然连麦子长什么样都不认识呢，哦，那孩子和小飞一起在幼儿园的。”
“嗯，小飞喜欢和彦书玩儿！”小飞听到爸爸提到彦书，兴奋的和外公外婆说起幼儿园里的生活，和彦书一起玩了什么游戏，请他到自己家里玩儿什么的…
齐妈妈很安慰，“以前，小飞总不爱和别的孩子玩儿，因为那些孩子都嘲笑他没有爸爸，现在好了，还交朋友了，舒珞啊，那你的朋友呢？家里还有两间空房，不如叫他们来家里住两天吧。”
“…他们在农家乐那边定了房间，不知道能不能退…”他们这一对毕竟有点特别，虽然可以不说，但也难保大叔大婶不会瞧出什么来…别吓着了。
“能，怎么不能了，这还没住呢不是？我也想看看咱小飞的小朋友。”齐妈妈说，“你去请他们过来吧，我这就去收拾房间去，晚上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对了，你们吃午饭了吗？”
“外婆，小飞和爸爸还没吃饭，小飞饿了。”
“哎！好，外婆这就去给你们爷俩弄些吃的啊！舒珞去把朋友们叫过来吧。”
“…哦，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枫子突然想，小飞要好久才能长大呢，下章就来点酱油君们的肉末怎么样？（*^＿＿^*）
第14章 仪式
袁松明和夏雨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棵大榕树下，一群小破孩正在玩弹珠，那一年，他们6岁。
袁松明的妈妈那时候在一家工厂做会计，不仅人长的好看，而且勤劳能干，厂长和袁松明的外公交情不错，凭着这层的交情，袁妈妈在厂里可得了不少的福利，就比如说出差。
在那时候还说，‘出差’可算得上是个新鲜名词，而且去的地方还是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每一次去，都给厂里的姐妹邻居的妯娌们带回来不少新潮又漂亮的玩意儿，丝巾啊，裙子啊，皮鞋什么的，几年下来就攒了不少的一笔钱。
袁松明今儿个也照例，拿出他妈妈前几日回来给他带的彩色的玻璃弹珠，弹珠里边有着好几种的颜色，看着十分漂亮，他洋洋得意的举着弹珠，“瞧，这是我妈前几天带回来的，没见过吧？”
小屁孩得瑟得不行，可把一群人眼热得什么似的，小屁孩臭屁归臭屁，但讲义气，小手往胸口一拍，指指自己的口袋，“嘿嘿，你们不用羡慕，我还有很多，今天一人给一颗！”
众孩子欢呼，“小明，你真好！给我个红色的呗～”
“我要绿色的！”
“彩色的行不？”
不大一会儿，小屁孩就把一口袋的弹珠给分了出去，“嘿嘿，我还有个大的！”于是，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颗来。
“小明，给我一颗呗～”
“给我！”
“不，小明，我们才最要好的，给我！”
“不行，我只有两颗，谁都不给，留着我自个玩儿的！”小屁孩使劲的摇着头。
“明明，家里来客人了，和小城回来吃饭了！”袁妈妈远远的喊了一声。
“好！”小屁孩回过头，应了一声，可小城是谁？这时才看见，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女孩子，对，他认为的女孩子，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女孩子才会这样干干净净的。
小雨城站在那里，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能给我一颗吗？”
“呃？”小屁孩瞧了眼手里的两颗大弹珠，撇撇嘴，“这不是女孩子玩儿的。”
小雨城一愣，有些生气，“我才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啊？！”小屁孩惊呼一声，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好像…好像真的是男孩子…“你叫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啊？”
“夏雨城。”
“夏雨城？刚才我妈是叫的你？”
小雨城点点头，“那你给不给？”
小屁孩看着手里的两颗弹珠，掂量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小雨城干干净净的小脸，脑子一热，两颗弹珠都塞到了他手里，“给你了，全给你了。”
小雨城受宠若惊，“真的？你不反悔？”
小屁孩咧嘴一笑，“呵呵，真的，我还有很多小的，这两颗给你玩儿！”
小雨城惊喜的看着他，弯起了两只小眼睛，笑得灿烂，“谢谢你！”
小屁孩往身上擦擦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拉起小雨城就往家里跑去，“我们回去吃饭了！”
袁妈妈和夏妈妈是同一个村的姐妹，感情自然很好，只是后来都嫁了人，联系便少了些许，因为工作调动的缘故，夏雨城一家搬到了这边儿来的。
“青儿，你瞧瞧我们家这毛孩子，和你们家小城啊，就是两个模样啊，脏得跟个小泥猴似的。”袁妈妈瞧着小雨城干干爽爽的样子，就打心底里喜欢，“哎呀，还是你会教养孩子，瞧瞧这孩子文文静静的，将来啊，肯定有大出息！呵呵…”
“英姐姐说笑了，我瞧着明明才好呢，男孩子就该闹腾点，文静的跟女孩子似的，有什么好的。”
“你别说，我瞧着小城就喜欢，要是你这是个闺女啊，我肯定得跟你讨来做媳妇儿呢！”
媳妇儿？小屁孩瞧着安静吃饭的小雨城，有些迷糊，“妈，媳妇儿是什么？小城要给我做媳妇儿么？”
大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袁妈妈吃笑的给了他一筷子，“你倒想得美，就你这泥猴，还想惦记着媳妇儿？”
袁家奶奶也喜欢小雨城这样的孩子，呵呵笑着，“小城可是男孩子，怎么能给你当媳妇儿？”
“媳妇儿是什么嘛？”
大家伙一愣，这么小的孩子，你要怎么给他将‘媳妇儿’是啥？
小雨城瞧着大家都不说话，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这才开了口，“媳妇儿就是睡在一张床上，还会生小孩儿的。”
夏妈妈脸上一热，“这孩子，谁教你说这些的？”
“不是么？”小雨城歪着小脑袋问，“爸爸和妈妈不是这样的吗？”
大家哄然而笑，“是是是，就是这样…”
吃过饭，夏妈妈就拉着小雨城告辞了，小屁孩很是喜欢这个干爽的新朋友，用玻璃瓶子装了一瓶子的彩色弹珠送给了他，“给你的，以后要记得找我玩儿，我教你打弹珠！”
小雨城瞧着那么多漂亮的弹珠，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连带把那两颗大的弹珠放进瓶子里，揣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好。”
两家住的不算太远，两小孩自然能经常在一块儿玩儿，还上了同一所小学，甚至还当了两年同桌。
夏妈妈在两孩子上三年级的时候，染上了肺病，不出半年就死了，雨城他爸少了夏妈妈的管治，越发变本加厉，挣回来的钱不是拿去堵了，就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