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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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雪-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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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了!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活了,就让死神拥抱我吧。’她磨蹭地取下手腕上的珠链,领了一百钜,朝仿佛变长了的街道尽头走去。



在马车上颠簸了两三天后,黛兰妮回到了自己的家。在父母面前,黛兰妮极力掩饰自己的挫败感,隐瞒了很多事情,她装作若无其事,笑得特别勉强。可是蒂拉夫妇并不是看不出来,回忆起从前,他们也曾这么闹过。谁没有年轻过呢,只有经历一次次失败,受过一次次挫折才能找到厮守一生的人吧。



黛兰妮又来到自己那台旧钢琴前。虽然它比不上哈麦丹送给自己的那么好,可是它却陪伴自己十年了。十年前,父亲蒂拉将这台钢琴送给黛兰妮,当这个笨重的大家伙被四轮马车拉回家的时候,小黛兰妮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钢琴没有上漆,土黄色的木头被打磨得很光滑,一条条赭石色的木纹像浪漫的乐谱线印在琴上。她如痴如醉地学完了妈妈教她的所有曲子,还在导师的指点下,学习谱曲。黛兰妮从未想过要成为音乐家什么的,因为她同样出色的爱好还有很多,比如画画和跳舞。她会跳十来种舞,精通的大概七八种。相比之下钢琴仍然是她最喜欢的。



十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一个天真烂漫的洛丽塔长成了一个满心伤怀的愁女子,而自己十年来的快乐被一个认识才一年的男人抹得干干净净。她抚摸着了老旧的钢琴,有些微微开裂的遮尘板被擦得一尘不染,无须多问,这是妈妈擦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仆人能比得上妈妈的细心——雕花缝隙中的灰尘都被擦去。原来自己也一直眷恋着父母的关爱,只是被一些虚伪的,浮在表面的东西掩盖了,比如所谓的爱情。



黛兰妮坐下来打开遮尘板,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几键,然后凭着头脑中的感觉开始弹了起来。此刻她终于能了解路维斯当时那种感觉。是什么点燃了路辛的仇火,让他毫不犹豫地冲向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父母点滴的关爱,尽管它们很分散,细微,但已经潜藏进每一根神经。当有一天被触动的时候,它们会聚集在脑中,形成强烈而不可逆转的情绪。尽管血缘上兰彻夫妇并不是他的父母,但在路辛的心里,他们是。



少女突然发现,自己默默弹奏的曲子是那首《吻雪》。



“黛兰妮,你不能再想他了!”她对自己说,“换一首吧。”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自己喜欢的曲子。对了,有一首从前特别喜欢的现在还清晰的记在脑子里。少女边弹边唱起来:



夏夜被雨浸淫



热气散去



你藏在我身后



屏息靠近



为什么不拒绝你



因为动心



别再回避我的



眼睛



冬霜夹着狐疑



冻结甜蜜



我躲在你身后



看你们抱紧



不想懦弱哭泣



回转过去



你的甜言蜜语



很多余



相恋的那时节



吻得太着急



爱过后



落魄伤心



一切都结束了



平静生活



就像风起花落



回忆被剥离



雨下得好安静



将我淋醒



靠近我



轻声耳语



阳光如果降临



不再想你



眺望天空



还会飘来晴云



曾经的自己很喜欢弹一些伤感的曲子,可那些虚构的,不切实际的情节真实的上演了。这是巧合吗,还是一场看似完美的恋情注定逃不过的劫难。年轻的姑娘又忍不住了:不知道现在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和那个女人一起说笑,还是一个人品味悲伤。当他发现我不见了的时候,会着急吗?



第十章 反击



 I



四月底的春天,战争的脚步伴随暖湿的气节一同临近。



傍晚,五万多摩夏大军又出现在歌罗堡外。他们的规模比去年更大——五万人排成弯曲的阵型,俯瞰下去,就像一张要把破碎的歌罗堡彻底嚼碎的大嘴。大地被染成一片令人恐惧的红黑,索鲁曼看着希玛,得意的神情仿佛胜券在握。



与他们对峙的是将近五万全副武装的共和国卫士,他们中有出身高贵的诺奇骑士,也有资历平庸的雅顿步兵,庄重的青黑优昙花旗在他们上空飞扬。还有一支良莠不齐,轻装披挂的奇怪部队,他们有些穿着简单的皮甲,有些光着膀子上阵。没错,那就是安德烈山王的匪众。毫无疑问,路维斯已经娶了安德烈的女儿,而山王也没有食言。



路维斯骑着强健的萨伊德傲视敌阵。落日的余晖从格丽丝特的红色岩山后照射过来,点点光斑落在盔帽的条纹上,闪得令人炫目。他的披风被吹得阵阵飘动,身后站着手执弯刀的安德烈、卡斯蒂亚将军和奈碧迩亲王。路维斯左手一抬,染得米黄的敇纳儿被僧侣们抬了出来。



“希玛,你觉得我们能够打败他们的新领袖吗?”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先知命令我们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那么,你会拼死到底吗?”



“哼,那当然,我们摩夏人从不向敌人屈服,我要挖出路维斯的眼珠!”与路维斯相比,希玛的恶毒从来就没有变过。



“那么,把这只箭射出去吧,让该死的帝国人瞧瞧。”索鲁曼拿着一根木头箭递给希玛。



“为什么要用木箭?”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用它穿透钢盔的射手!”男人漫不经心的说。“对你来说,这很容易!”希玛笑了笑,拉开紧绷的怨灵弦。



木箭划过天际,瞬间命中了安德烈山王身后的一位高阶骑士,木箭穿透了他头部的防护,可怜的家伙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路维斯不为所动,胯下的萨伊德不安地晃荡着,他高举冷惜,僧侣们敲响了圣鼓。



震天的战鼓响起,共和国的勇士们排成整齐的雁形阵向摩夏人的方阵发起进攻,振奋人心的呐喊在大地上回荡。萨伊德迈开长腿飞奔起来,路维斯单手执剑前冲在最先,他的身后是排成楔形阵的骑士团。索鲁曼随即下令弓箭手放箭,蝗群一样密集的箭雨下在帝国军方阵的上空。路维斯横着举起手里的武器,骑士和步兵们整齐地把盾牌举在身前,魔法师们施展起逆风,飞行中的箭矢遇到逆流,纷纷掉落在地。转眼,青黑军服的帝国士兵和红黑战袍的摩夏士兵挤在一起,拼杀异常激烈。



索鲁曼展现着他一如既往的勇敢,他骑着暴躁的战马穿行于乱军之间。沉重的战斧在他的手里左右挥舞,在整齐的共和国军方阵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路维斯和他的骑士们刚冲进战阵,就被一堆力大无穷的摩夏战士围住。摩夏人将手里的利斧砍向被围的路维斯,他灵活地跳起,下落之前将大剑横扫一圈。冷惜发出的剑气,锐不可当,喷泉一样的血花从敌人的脖颈上旋转的溅开,战士们整齐地倒下了。更多的战士们围了过来,但谁也不敢靠近,路维斯仿佛一只原野上找不到对手的狼。



其中一个摩夏将军大吼一声,所有的士兵群起而上,用长柄斧锁住了路维斯腰部。狂野的摩夏人力量惊人,路维斯被锁得无法动弹,斧头与他交叉的金属的腰带磨得咯咯响。路维斯用自己的臂力扳开一把斧头,但更多的又抵了过来,他将手里的圣剑插入地里,双手把架在身上的斧头抬了起来。



“啊!”路维斯咆哮了一声,他翻起一个跟头,一记沉重的践踏。敌人被圆形的冲击波震得四散飞去,筋骨断裂,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他拔出武器,盯准一个施法中的巫医飞速闪去,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巫医就被大剑刺穿,破裂的心脏还挂在冷惜的尖端。一名穿着黑色皮甲的猎人向路维斯拉开了弓,绿色的毒箭瞬间射出,在空气里留下一道腐味。路维斯侧身避开,毒箭射在一名战士身上,只见战士的后背瞬间糜烂,深色的皮肤上留下白白的一大片,扭动的蠕虫从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里滚落出来。战士无力支撑,缓缓倒下,他拔出匕首捅入了自己腹部,结束了痛苦的折磨。路维斯把那只肮脏的心脏甩在另一个战士的脸上,奔向自己的新目标。



路维斯冲到猎人跟前,项链透出一道明亮的光,手里的大剑啪啦啪啦地闪着蓝色的闪电。蓝光映在猎人发亮的黑色镶钉皮甲上十分炫丽,她把弓往背后一甩,拔出腰间的匕首。路维斯的武器速度非常快,锋利的剑尖在猎人的皮甲上留下一条条划痕,上身的毛领也被削下一块,但都未能刺入。猎人连续闪避了路维斯的连击,纵身跳起越过路维斯头顶,反握匕首,妄图攻击骑士的背后。路维斯转身双手握紧剑柄,剑尖闪烁的光泽仿佛等待着希玛下落。



“噢,不!”希玛痛苦得喊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慌张的抖动着手脚。冷惜的刃口发着阵阵寒光,任何轻微的碰撞都会皮开肉绽,更不用说被刺穿。



突然,希玛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确切的说是有人救了自己。她从沙地爬起来,原来是索鲁曼,他正在和路维斯激烈的拼命。希玛有些感激也有些担心,一咬牙,拔出背上弓箭,瞄准远处密集的人群,嗖的一声,六根流星般急速的奥术光箭扫倒了一大片。



索鲁曼觉得路维斯的剑法比上次交锋的时候出色许多,防御的动作更是堪称完美。他感觉自己对战术掌握的程度在路维斯面前不值一提,路维斯的剑术招招致命,连贯得没有任何破绽。索鲁曼被打得节节败退,不经意间,他注意到路维斯手里的大剑,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冷惜圣剑吗,这小子是怎么得到的?路维斯注意到了索鲁曼的疑惑,他开始放慢自己的速度,消磨敌人。索鲁曼以为路维斯体力消耗殆尽开始反击。这位王国第一勇士手里的猩红战斧是先王帕利斯的武器,死在这把巨斧的亡魂不下千人,沉重的板斧上的缺口正凶猛地撕咬着眼前这位伟大的骑士。



“路维斯你真命大,阿牧南兄弟将你推下悬崖,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不过,奇迹今天就要结束了,你惨死我斧下吧!”



索鲁曼凶狠得挥出了手里的斧头,被路维斯招架,兵器之间的碰撞擦出了火花,索鲁曼被震退了。路维斯的实力比去年强大多了,激烈的打斗他竟然没有丝毫疲倦,而索鲁曼已经气喘吁吁。路维斯的刀锋撕裂了索鲁曼的皮肤,大将军浑身布满了浅浅的伤痕。索鲁曼怒吼一声,热气从身上腾腾升起,伤口立即的治愈了。希玛暗中射出一箭想给路维斯来个突然袭击,但被冷惜的长刃劈成两半。一阵乱军拼杀过后,气盛的索鲁曼再次提起战斧冲向路维斯。



感觉到背后的危险,路维斯转身跳起,身体在空中静止一般。他侧过身去,抬起腿给索鲁曼一记飞踢,钢靴扫中了索鲁曼的面部,战士的下颚被踢歪了。恼羞成怒的索鲁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喘了声粗气,顺势还击一斧。路维斯压低身体躲过一击,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重拳和肘击,摩夏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倒在地。



路维斯高举右手的神器,“暴怒的雷霆,路维斯热忱的召唤你,请赐予我力量!”深红的晚霞中传来一阵可怕的雷鸣,路维斯头顶的云形成了一个漩涡,所有的闪电汇聚在此并降临下来。路维斯的双手被蓝色的电流环绕,刺目的雷光在冷惜两端来回震闪,最终汇聚在剑尖上。他用尽全身力量向索鲁曼袭去,想要一招毙命。冷惜击中了无法躲闪的索鲁曼,枪头劈进他前胸厚重的装甲里,路维斯怎么也拔不出来。愤怒的摩夏人趁势抓住了路维斯,他死死地掐住对手的脖子,路维斯呼吸困难的蹬踢着腿。



“哈哈,让我终结你吧!”索鲁曼举起路维斯,将他用力磕在自己的膝盖上。钻心的疼痛刺激着路维斯,他听见自己的脊椎骨发出咯咯的声音。疼痛并没有让他叫喊,骑士憋红了脸,拔出匕首在索鲁曼的左手手腕上一划,鲜血哗哗的留了出来。索鲁曼无力的将他放下,用右手捂住受伤的动脉血管。急躁的希玛过来帮助索鲁曼,但爬起来的路维斯没有放过她,刚刚一靠近就被路维斯踹飞好远。



发狂的索鲁曼发出类似巨熊的怒吼,他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光环。似乎得到某种神力的他变得比平常更加强壮,皮肤上长出像牲畜似的粗毛,嘴里的獠牙也凸现出来。索鲁曼用粗壮的胳臂掷出手里的战斧,斧头旋转着飞向路维斯,空气被这阵红色旋风刮削得呜呜作响,路维斯已经躲不开这迅雷般的攻击。



路维斯伸出右手,脖子上的项链瞬间发出一阵强光。那一刻,什么都看不到了。时间变得迟滞和缓慢,就像一只小虫掉入一只油壶里,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看得十分舒徐,十分清楚。他也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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