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前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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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前生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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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勇气。是害怕,怕他的不屑,怕他的愤怒,更怕他的拒绝。
  刘元的身体顿住了,再走两步就是他的保时捷,将男人塞进去,然后带回家,还是把他丢到这儿,任他自生自灭。
  这该死的疯子!都是他自找的!然他的眼神突然坚定了,重重的将蓝山丢进了车座。
  

    ☆、第 9 章

  蓝山记得那天,刘元那高大漂亮的身躯,白的几近透明的青玉肌肤,以及冲到高点时糜烂神情,都给他带了巨大的冲击。
  可当他坐在弹簧床上点着刘元给他的生活费时,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不是他太贪心,也不是刘元出手不够大方,而是他需要在一个月之内凑齐15万元的手术费,撇除这高昂的手术费不说,手术之后的一系列后续治疗呢?除了钱还是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蓝山盛夏之日喝着凉开水,居然觉得牙关颤颤。
  这几个月打工赚来的钱再加上刘元给的总共五万六千八百七毛二分,连去年掉到床底下的两枚银币也贴进去了,还远远不够
  怎么办呢?管王九九借?那畜生自从上次搭车事件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打电话说是空号,爱慕艾斯恩留言永远的水落无声石沉大海。
  天哪,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向刘元伸手要钱吗?
  可是,可是自己在刘元面前已经够低三下四了,自己明明出来卖的,还硬要装清高,说什么卖前不卖后,要不是对他足够千依百顺,刘元指不定怎么厌恶他呢。
  一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赤身裸体的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连碰他的欲望都没有,蓝山的一颗心就不停的往下坠,也许再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厌恶自己,到时候自己恐怕连一月一万块的高薪也拿不到了。
  难不成要脱了裤子趴在床上,扭头求他。
  不行,不行,就算要他从国贸大厦上跳下去,他也绝对不会那么下贱!
  他是喜欢刘元的,正因为喜欢,所以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放荡不起来,他不想有天两人吵架,刘元会拿‘婊/子’,‘贱/人’,类似这样的字眼骂他,他见过,见过阿明的男友这样骂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变得如此低微渺茫,以至于多年之后,他甚至想不起他的生命中曾出现过蓝山这样的一个人。
  他不想,不想一次次的无休止的抹黑刘元的记忆。
  他叹口气,不管怎么样,老爹的手术都得做,钱也必须赚。
  大华夜总会的钢化玻璃上,映着一张窘迫的脸,他努力的用手左捏右搓,好不容易才带了几分喜庆。龙哥说,你来这是卖笑的,别成天跌着张脸,主顾不欠你的,钱更不欠你的。
  一想起电话里连峰那诧异的惊叫,他不觉苦笑。
  他的最佳损友几乎要震破他的二手摩托罗拉:“你小子还有脸回来,我早提醒你刘元那家伙靠不住,你偏不信,怎么着,撞南墙啦见棺材啦就想着回来了,我告你,要我早找块冻豆腐撞死得了,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我爸得做换肾手术,医生说手术不能再拖了。”蓝山声音艰涩。
  “操,你小子够倒霉的赶紧回来吧,回来我多给你介绍几个。”
  蓝山知道连峰现在也是一穷二白,他在南山看得房子怕是海市蜃楼了。哎,无论是在家乡还是深圳,他都是一样的无依无靠,好在,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可靠的。
  一次、两次、三次
  蓝山的身体一次次飚上剧烈的云端,然手却无处安置,只能无助的按着胸口,小声的安慰它‘哎,兄弟,别不高兴啊,一次有五十块小费呢。’
  等天黑时,蓝山觉得自己就要精尽而亡了,好在客人并不强求他能BQ□。
  他拿杯子喝水,却猛然发现里面竟是白花花的牛奶,强烈的反胃及愤怒沿着脚趾一溜喷薄而出,他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
  外面传来连峰的叫骂:“草,这谁干的,良心属大便的叫狗吃了!”
  阿明一听,甩掉烟头,气势汹汹的从外间破门而入,指着连峰鼻子跳脚:“骂谁呢,骂谁呢,你他妈再说一句!”
  “草,就骂你个骚/逼,看人家钱赚得比你多眼红啊,有本事你也去拉客啊,就怕人家主顾看不上你,瞧你那张大便脸。”
  “谁骚/逼,谁骚/逼谁知道,”阿明眼瞪着连峰,手却指着卫生间:“就那么饥/渴啊,整个大华夜总会的主顾都快叫他草遍了,遍地都是他的种了。要都像他这样,别人还怎么挣钱啊。”
  “就是啊,光顾着自己爽啦,还叫不叫别人活了,我都坐这一天了,连主顾的屁都没闻见,要这么下去,我也只能跟龙哥说我得换场子了,在别的地,我清明头牌不说,怎么也能混个出人头地,犯得着搁着坐冷板凳。”
  蓝山自知自己着实是过了头,无论男女,他都一并收了,统共来了三十个,多半都叫他占了,他不由发出一阵苦笑。
  他需要钱,可他不想连累连峰,果然他一出场,阿明立刻将矛头转到他身上,一屋子人都是看好戏的表情。
  “医生说我爸病情恶化了,一个月后必须做换肾手术,否则他就活不了,手术费要十五万块,后续治疗费就不知道还需要多少了。”蓝山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他人的故事,却散着透骨的苍凉。
  一屋子人立刻鸦雀无声,但也只是同情的看着他两秒,然后心里默念,幸亏这倒霉事没摊到自己身上。
  一屋子人散了,末了连峰靠过来,很没底气的说‘要不我从蒋梅那里拿点钱。’
  蓝山啼笑皆非的看着他,谁不知道蒋梅是出了名的吞卡机,有进无出。
  连峰被他瞧得不好意思,痞痞的脸孔笑得讪讪的,带着几分怆然。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再次见蒋梅的理由。
  因为,他的耳钉契满了,从今以后,他和她便是陌路人。
  “什么分手后还是朋友,都他妈的放屁,分手就是陌生人,其实连陌生人都不如,她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
  两人从露台上俯视深圳,触目所及都是惊心动魄的刺目,亮的刺目,痛的刺目。这个承载着万千淘金梦的天堂亦是地狱,太多的追梦者在这儿耗尽了毕生的心血,而后学会了失望、痛苦,而后麻木不仁。
  “她拿我当提款机呢,我哪里不知道,可我就是离不开她,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
  “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我俩约好了,她上学,我打工供她,然后等她大学毕业了,我俩就领结婚证。”连峰嘴里叼着烟,夜风里,他的眼睛黑的化不开。
  “你知道吗?那时她多爱我啊,早上起来她怕我低血糖,每天都特地比我早起半小时,我一睁眼,床头就是杯温乎乎的糖水。”
  “冬天她怕我跟他抢衣服洗,她就偷偷的把脏衣服藏在床底下,然后骗我说拿到洗衣房,那时我也单纯,还真信了。”说到‘单纯’的时候,连峰脸上泛着光彩,只那么一瞬,眼神又黯淡了,像此时深圳的天气,压抑而又沉闷。
  “其实她都是趁我出去打工,自己带回学校洗的。”
  连峰把头埋在栏杆上:“操他妈的,你说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地步了。”
  蓝山无言以对,是呀,为何昔日把彼此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如今竟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蓝山听着连峰的故事,不禁毛骨悚然,他怕,怕连峰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一晚上,蓝山都缩在破旧的民工房里,魂不守舍的抱着电话。电话响了,他慌忙接起来,然不是刘元。
  “哥,明天得交补课费了。”
  “多钱?”
  “200块。”
  “行,告诉娘先给你垫上,明天哥再给你汇过去。”
  电话里的蓝淋有些迟疑:“哥,娘说你要是实在凑不够钱,咱爹的病就不治了,娘说她不想叫你太为难,你一个人在深圳怪不容易的。”说完就哭了。
  蓝山青筋暴突的攥着电话,几乎要把话筒捏碎:“治,咱爹的病肯定得治,告诉咱娘,手术费哥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就给娘汇过去。”
  娘一把夺过电话,话筒里的声音格外高兴:“儿啊,真是难为你了,那么多钱你上哪弄的,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
  蓝山苦笑:“娘你胡说什么呀,那是我跟公司预支的薪水。”
  “是啊,咱儿出息了,都能预支薪水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老板,你看娘也没啥能感谢人家的,要不娘给你们公司写封感谢信。”
  蓝山几乎要笑出来,然一照镜子,却是满脸的阴霾,若是王久久在的话,定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贱,你就是犯贱。”
  然对至亲之人付出一切,哪怕他们是拿着剃刀一片片的刮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哪怕自己早已体无完肤,白骨森森然曝露在冰霜里,又能如何,他就是甘之如饴,心甘情愿。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牵挂,是血脉相承的牵挂,是本能的牵挂。
  这真的是犯贱吗?当多年不联系的大哥在电话里诉说日子过得紧巴,当小姑在电话里诉苦抱怨他鲜少与她联络,当一直骂自己没出息的阿爹打电话哭诉他是如何忍受病痛的折磨,当抢夺他上大学的机会的弟弟在电话里迟疑的索要生活费时,他都是毫无迟疑的允诺。
  他真的是犯贱吗?蓝山相信这些人是爱他的,因这可笑爱,他必须,也只能无怨无悔的毫无理由的回报他们,他被束缚了,被所谓的‘爱’做成的茧子牢牢困住了。
  要是问18岁的蓝山,你有什么遗憾的吗?他就会习惯性的歪着脑袋,眼神仍是不可思议的诚恳,“恩,的确有遗憾呢,有可能是抱憾终生的那种”
  妓/男蓝山说:“我没有把第一次献给我最爱的人呢。”
  18岁的蓝山说他有最爱的人,这个人是刘元。
  

    ☆、第 10 章

  其实,蒋梅确实是爱过连峰的。
  那年两人皆是17岁曼妙年纪。
  连峰是至诚高中旁边的‘爱心之家’的一员。他那会又纯又忧郁,见了生人都会脸红低头,更别提说人前卖弄风骚。
  恐怕17岁的连峰若是见了22岁的连峰,定会不齿的对他吐口唾沫,然后昂首挺胸极其骄傲的走开。
  然他是再也回不去了,当他第一次当着女人的面脱光最后一条遮盖,他就注定了永不回头。
  17岁时,连峰每天都会等在蒋梅放学的必经之地,然后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的送她走漆黑的夜路,雨天送伞,雪天送防滑鞋贴。天知道这个即将被赶出孤儿院的单薄青年是怎样弄得这些贴心物件的。
  然他的手上是布满血泡的,肩膀上有着一指宽的淤血青紫。蒋梅后来终于知道了,他用单薄瘦弱的身躯替建筑工地扛水泥,一袋两分钱,不知扛了多少袋,才终于攒成了这些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于是他们就相爱了。
  蒋梅那时是爱他的。
  当在烈日炎炎下,他为了省下为她买冰棍的三毛钱,一天都不吃不喝的骑着人力三轮车满街拉活的时候。
  那多累,多苦啊,一天下来,人是要磨坏内裤的。蒋梅就哭着躺在他怀里吸冰棍,边吃边哭:“你要是屁股上磨出茧子来怎么办?”
  连峰就搂着她笑,笑得心满意足:“那感情好啊,磨出茧子来就不知道疼了。”
  他就是靠那辆破烂三轮车供她上大学的。那时他多瘦啊,永远跟吃不饱似的,脸孔又黑又黄,透着股营养不良的病态,有次她替同寝室的同学洗衣服,赚了十块钱,她就用这钱为他买米买菜,第一次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顿尚且丰盛的晚餐,他就埋头苦吃,足足吃了三大碗,她都疑心他要撑坏胃了,他还是吃,活像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他们一同生活了两年,她却不知道他原来从没吃过一顿饱饭。
  他是节省的,把省下的好东西都给了她蒋梅。蒋梅心里像被无数的针扎了,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她哭了,为他连峰哭,她心疼他,那时候,她是心疼他的。
  然不知何时,他的屁股上的茧子消了,内裤也不再破烂了,甚至瘦削的脸庞也开始丰润了。甚至他们可以租得起一月800的高级公寓了,甚至他还为她买了沉甸甸的纯金戒指。
  然她却爱不起来了,看着他日渐丰神俊逸的脸孔,看着他不断更迭的体面衣裳,看着他日渐多了的笑容。
  终于有一天蒋梅忍无可忍的摊牌,从来都对他百依百顺的连峰几乎发狂的乱吼:“是呀,我就是肮脏,我不肮脏怎么能把蒋梅你养的这么圣洁呢!”
  那一刻,蒋梅猛然发觉,自己对他的爱并没有麻木,他是那样的令人疼惜,痛到发狂的他,无奈的他,无药可救的他。
  于是蒋梅说:“那我们就再赌一次吧,我们从新开始。”
  于是周而复始的相互伤害开始了。
  连峰继续卖肉卖笑,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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